第7章
第 7 章
傅明月到的時候,護士正在給安安喂飯,瘦小的安安靠在床頭小臉燒得通紅,看到她開心的裂開小嘴笑了笑,似是想要下床迎接她,又被護士要求躺好。
“月月姐姐~”安安向着她伸出了小手,傅明月忙快步上前拉住了他滾燙的小手,“我來了,我來了,不過我來了,糖可沒來。”
安安緊緊的拉住了傅明月的手指,“不要糖了,我要月月姐姐就夠了。”
小護士沖傅明月挑了挑眉,放下了手裏的熱粥,默默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傅明月接手了給安安喂飯的工作,将大大一盒蔬菜粥喂他吃完了一半,陪他一起看動畫片的功夫又切了小半個蘋果切成小塊給他,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這才開始給小團子洗洗涮涮。
安安靠在傅明月懷裏将小腳丫泡在了溫熱的水中開心的輕輕踢了兩下,拉着她的手眷戀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月月姐姐,你這幾天怎麽都不來看我呀?”
“你爸爸怎麽和你說的?”傅明月擡手摸了摸他的頭試了試溫度,輕輕的伸手将他圈在了懷裏。
“他說你很忙,是真的嗎?”安安好奇的開口問道。
傅明月點頭,“是真的呀!我不努力工作怎麽賺錢給你買玩具和好吃的呀?”
不過,葉知秋怎麽知道她忙呢?他一天都不着家的,難道……家裏裝了監控?
給黏人的小家夥講了講這幾天的工作,又在他濕漉漉的目光裏許諾了會天天來看他,困得睜不開眼的安安終于安心的打了一個小呵欠,“姐姐,安安困了。”
“那我給安安講故事睡覺吧!”傅明月給他把小腳丫擦幹,又端了水來讓他漱口,把安安安置好,這才拿着熟悉的故事書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溫聲念了起來。
安安抱着小熊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在故事念到一半的時候就睡了過去,傅明月給他拉了拉被子,這才踮着腳尖退了出來。
“醫生,安安到底是什麽情況?”出了病房,傅明月第一時間的去找了安安的主治醫生,前幾天突然有生命危險,今天又開始高燒不退,她現在實在是懷疑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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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月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安的媽媽,今天來找您是想具體的了解一下安安的病情,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要再和您聊一下有沒有什麽可行的治療方案。”
“安安的情況就像我和您愛人之前說過的一樣,最好的辦法是找到合适的配型,這一點一般而言血緣關系親近的親人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也是大多數被治愈的白血病兒童采用的治療方法。
再有,就是現在的治療方案,但這些放化療雖然能延續安安的生命,但其實也在不多殺死他身體內的健康細胞,所以安安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并不是長久之計。”
聽到這裏,傅明月皺了皺眉,“沒有第三種了嗎?或者第二種方案有沒有技術更成熟的醫療機構呢?如果國外有,也是可以的。”
醫生思考了一下,“其實,如果你們夫妻可以接受的話,再生育一個孩子有可能就能夠配型成功。但如果不接受這種辦法的話,治療方案其實大差不差,不過中心醫院那邊應該是做了一些針對兒童的方案調整,醫療環境也會更好一些,不過相應的治療費用可能也要更高一些。”
傅明月瞬間接收到了最為重要的信息,中心醫院,沒錯了,就是她原本想要商量給安安換過去的醫院,只要能對安安的病情有幫助,治療費用後面到底有幾個零其實也根本就不重要。
回到病房,隔壁床那個叫甜甜的小姑娘還在看着狗血偶像劇,是八百年前那種又蠢又無腦的霸道少爺愛上灰姑娘劇情,外放的音量不算小,吵得安安睡得有些不踏實。
“可以拜托你女兒把聲音關小一點嗎?”傅明月輕輕拍了拍抓着被子的安安,好聲好氣的小聲和張麗商量道。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張麗雖然應下,可甜甜卻并不願配合,“這才幾點啊,我才不要睡覺呢!誰要睡誰睡,別打擾我看電視劇!”
張麗有些難堪的看向傅明月,莫名的覺得自己矮了半截,對上傅明月那冷冷淡淡的目光終于伸手從甜甜手裏搶下了手機,可随後就是刺耳的哭鬧聲。
本就睡得不安穩的安安被吵醒,緊張的看向床邊,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刻伸出了小手,“月月姐姐。”
“沒事了,我們去換一個單人病房。”傅明月用被子把安安緊緊的包好,有些吃力的把人直接抱了出去,被吓醒的安安乖乖的趴在她的肩膀上,瑟縮着小腦袋盡可能的不去聽身後的争吵聲。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安安今天不舒服,你少看一會兒電視劇會怎麽樣嗎?”
“他不舒服怎麽了?他活該!他自己沒有媽媽就搶我的,憑什麽!”
“甜甜,你怎麽變得這麽惡毒了?媽媽是怎麽教你的?安安小,他爸爸又不在,媽媽同情他,之前你不是還說要媽媽多照顧一下安安的嗎?”
“都是借口,你就是喜歡葉叔叔,想給安安做後媽!”
“你再說一遍!”
“就是!”
……
聽到了那母女倆的争吵,再看看抱着安安手臂一直在發抖的傅明月,護士立刻按照她的要求幫忙把安安換到了單人病房,那種環境……确實是不适合安安養病。
不同于小病房的狹小,費用幾乎是普通病房二十倍的單間果然有它貴的道理,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又空調和電視,還有一個小沙發和陪護的人可以睡的小床,破有幾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感覺。
躺在新床上,安安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終于在護士出門後,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傅明月的衣角,有些局促的開口,“月月姐姐,這個病房很貴吧?”
“不貴,安安放心睡就好了。”傅明月給小家夥又測了一次體溫,見他仍然發着熱,又打了熱水浸濕了一塊毛巾,給他擦起身來。
擦過了身體,本就困意未消的安安很快又有了睡意,傅明月熄了晃眼的燈,只留下了床頭一盞燈光微弱的小燈輕輕的拍着安安哄他入睡。
沒有了惱人的噪音和刺眼的燈光,安安的呼吸很快就平穩了下來,傅明月也終于有了打開郵箱處理公務的時間。
每隔半個小時給安安測一次體溫,夜裏他體溫兩次走高,傅明月又拿了酒精給他擦了手心腳心和心口後背,給他喂了兩次藥,折騰到半夜他的體溫才慢慢降了下去。
把最後一封郵件設置好定時發送,傅明月又給安安換了額頭上的毛巾,這才疲憊的用手撐着頭歪在床頭櫃上靠一會兒。
抓捕行動結束時已經是晚上,把人帶回局裏再把各項事宜交接完畢,等葉知秋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沒有在房間裏看到本該在的兩個人,葉知秋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一瞬間各種不好的事情在腦海中閃過,心力交瘁不堪重負的身子微晃了晃,好在值夜班的小護士認出了人給指了路,不然怕是鐵人葉隊也急昏過去。
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入,借着微弱的燈光,他剛剛好能看到那手拉着手睡得昏沉的一大一小。一瞬間,心軟得一塌糊塗。
小小一只的安安躺在大床上睡得很香,側着身子兩只小爪子緊緊拉住了傅明月白皙的手放在了自己枕邊。
傅明月的右手被安安霸道的拉着動彈不得,左手手臂墊在桌子上充當着她臨時的枕頭。那張明豔的小臉上有了些顯而易見的疲憊,眼下也是顯而易見的淡淡青色。
脫下外套小心的給她批上,饒是如此,傅明月還是瞬間驚醒了過來,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探安安的額頭。
“沒事,安安不燒了,你也去睡一會兒吧,我守着。”葉知秋壓低了聲音,一慣冷硬的聲音染上了幾分難得的溫柔。
傅明月揉了揉眼睛,偏過頭來看向他,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仍舊有幾分擔心的問道,“沒受傷吧?”
“沒有。”也許是今晚的月色太溫柔,又或許是那手牽手的一大一小太過溫馨,葉知秋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你也去睡吧!”
傅明月愣了一下,随即又主動的探着小腦袋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小奶貓,“我不生你氣了~”
“我知道。”
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我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的傅明月晃着渾渾噩噩的小腦袋打着呵欠晃晃悠悠的趴到了一旁的小床上,她快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真的困得要傻了。
入睡前,傅明月用盡了最後思考的能力半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叮囑道,“每半個小時要給安安測體溫,溫度超過38度5要擦身體,我手機定了鬧鈴,你記得叫我。”
葉知秋把那一串的鬧鈴通通關掉,将她的手機放回了她的手邊,她啊,是真的困傻了,這話說的可真的是驢唇不對馬嘴。
把她的高跟鞋替她脫掉,又從她枕頭下拿出被子給她蓋上,葉知秋這才安心的坐回了安安床邊,小家夥似乎是做了什麽美夢抱着他的小熊開心的笑出了聲。
安安身體虛弱,蓋着厚厚的棉被倒是喜歡,可被葉知秋塞進了被子裏的傅明月被熱得一身汗煩躁的踢了被子翻了個身騎了上去,還不肯罷休的又扯起了衣服。
單薄的雪紡襯衫領口的扣子被她扯掉,露出了脖頸處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葉知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搗亂的小手,無奈的拿了扇子輕輕的在她身邊搖了起來。
果然,欠人家的總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