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剛開了葷的男人往往都是不知節制,在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告饒承認他很行後,葉知秋終于放過了某個愛惹火的小妖精。
“老公,我們天天這樣會腎虛的。”傅明月疲憊的偏頭,緩緩松開了被她緊攥在掌心的床單,慢慢平複着剛剛那翻山倒海過後的餘韻。
事實證明,男人真的又壞又愛記仇,她就是那天刺激了他一下,結果他就開始每天都身體力行的給她證明一下自己,她真的現在每天上班腿都是飄的。
葉知秋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會。”他的能力他最清楚,如果不是她每天都小奶貓一般委屈巴巴的求饒,他一定可以發揮得更好。
“你不會,可我會!”傅明月軟綿綿的喊了一聲,沙啞的嬌嗔奶兇奶兇的,像極了伸着爪子想要撓人的小貓咪。
不對,她就是個愛撓人的小野貓,他這肩膀後背上可都是她的傑作,不過比起她因為怕傷着他可憐兮兮揪着床單,他還是更喜歡她抱着自己,那些都不是傷,是他們相愛的印記。
下樓給小姑娘熱了一杯牛奶的功夫,回來時傅明月已經累得睡着了,卷着被子斜躺在床上,霸占了他的半個枕頭,呼吸清淺。
把手裏的牛奶一飲而盡,輕輕把杯子放在了一邊,輕手輕腳的躺上去,果然下一秒她就鑽進了自己懷裏,葉知秋給她扯了扯被子寵溺的輕勾了勾唇……
“李哥,最近咱們葉隊怎麽了?怎麽這麽好說話?我剛剛和他說材料還沒弄完,他還安慰我說不急,先下班吧,要是有問題可以找他,這大魔王變成小天使了?”
一臉蕩漾的正在舉着手機和女朋友聊天的小李看着面前的一群單身狗露出了過來人的微笑,“溫柔鄉,英雄冢,咱們葉隊這每天春風滿面的你還不明白嗎?兇猛大灰狼在小嫂子面前也是可愛小狗勾。”
“說人話。”
“他情場得意懶得和你計較,有事趕緊說。”
正在衆人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有沒有什麽錯漏之處的時候,葉知秋已經穿好大衣拎着車鑰匙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要是沒事就都早點下班吧,不急的工作可以明天再做。”
看着他挺拔又急切的背影,都忍不住發出感嘆,愛情的力量啊,真偉大!
因為傅明月在趕一個策劃案,據說是個相當有前景的大項目,因而今天接安安的工作就落在了葉知秋身上。
Advertisement
不知不覺的,安安也六歲了,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團子,看着他穿着帥氣的英倫風小校服活潑跑出來時,葉知秋有些大夢一場般的恍然。
他的安安真的長大了啊!
他還記得剛把安安從老家抱回來的時候,就那麽一大點又黑又瘦,輕得仿佛只有一把骨架子,他都怕力氣大一點就把他弄壞了。
他不會養孩子,就打電話給局長家的嫂子問,笨手笨腳的沖奶粉,稀裏糊塗的給安安做輔食,還因為沒經驗差點讓他被蛋黃噎死。
這幾年,他知道是他虧待了安安,把他一個人扔在醫院,他忙着工作賺錢給他治病,可又何嘗不是恐懼面對他越來越單薄的小身子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雖然他一次次的告訴安安他會康複,可其實……他也一直都在做着會失去他的心理準備。
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來走到如今,看着這樣健康得和常人無異的樣子,他還真有點驚喜得不敢相信。
“爸爸!”安安背着小書包噠噠噠的跑了過來,葉知秋配合的蹲下身子伸手把他單手抱起,“安安,對不起啊,爸爸來晚了。”
安安抱着葉知秋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大度的搖了搖頭頭,“沒事沒事,那和媽媽忙,要賺錢養安安嘛,我明白的!”
“安安真乖。”葉知秋單手穩穩的抱着他,想要替他摘下小書包,一擡頭卻愣在了原地。
和葉知秋的視線對上,站在街口的女人立刻快步離開走進了岔路。
“爸爸,怎麽了?”安安有些不明所以。
葉知秋盯着那個方向許久,才輕搖了搖頭,“沒事,走吧,我帶你去接媽媽,我們晚上在外面吃。”
安安歡呼一聲,立刻盤算起了晚上要吃什麽,如果可以……他竟然有點希望媽媽天天加班,罪過罪過啊!
接上傅明月,一家三口去吃了安安想吃的烤肉,葉知秋負責烤,傅明月和安安負責吃,坐在窗邊有說有笑和諧的一家三口吸引了不少人進店,離開的時候老板還專門送了安安一個可愛的小玩偶。
吃飽喝足回到家裏,安安去了自己的小房間寫作業,葉知秋坐在一邊看着傅明月看報表,目光虛虛的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老公~”
見葉知秋沒有反應,傅明月又輕喊了一聲,“老公,想喝水。”
“哦”葉知秋回過神來立刻起身,“要溫的還是冷的,我去給你倒。”
“冷的吧!”傅明月應了一聲又将視線放回了電腦上,随意的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麽了,我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
葉知秋輕輕嘆息一聲,并不打算瞞着她,“我今天看到大嫂了。”
“大嫂?”傅明月轉過身來,目光中滿是震驚,“安安的親生母親嗎?她來幹什麽?該不會是想和我們搶安安吧!”
“月月,別這麽說。”葉知秋拉着旋轉椅的把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管怎麽樣,她都是安安的親生母親,是我哥走得太早扔下了她和安安,她一個女人帶着安安也不容易,尤其……安安也不好拉扯。”
傅明月冷哼了一聲,“安安不好拉扯,你不也拉扯大了嗎?她難,那就可以生而不養的遺棄安安了嗎?安安是個人,既然決定生下他就要為他負責任。而且她難說一聲,你會不管安安嗎?遺棄就是遺棄,什麽都不是借口!”
葉知秋看着義憤填膺為自己和安安鳴不平的小姑娘,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不知到底能說些什麽。
他不怨也不恨,撫養一個孩子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把一切都壓在一個柔弱的肩膀上本來就太過殘忍,現在也不過是哥哥不在了,而他替他承擔起責任罷了。
對安安的歸屬,他其實并不一定要把他綁在自己身邊,也不想絕情的隔離開安安和他的生母,相反的他希望他能得到很多的愛。
可……安安可以接受嗎?如果知道爸爸不是爸爸,媽媽不是媽媽,而他的親生父母雙雙離開了他,這一切對他而言會不會太過殘忍?
這個問題,葉知秋想了很久,可他也不知道什麽才是正确的答案。
“小秋。”
翌日,在餘姚找上門的時候,葉知秋并不覺得意外,反而有些塵埃落定的安心,“嫂子,我們談談吧。”
坐在咖啡館柔軟的沙發椅上,看着和亡夫有着七分相似的葉知秋,餘姚原本在家裏演練了無數次的話突然全都說不出口。
那是她的初戀,是她最愛的男人,是她曾經整個精神世界的支柱,可她……最終卻還是自私的舍棄了和他最後的聯系,又轉而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嫂子,你來找我,有什麽話就直說吧。”葉知秋端起白色的咖啡杯輕輕的喝了一口,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餘姚雙手捂住溫熱的透明奶茶杯,又捏着吸管輕輕攪動了一下,微微颔首斂眸,“小秋,我……想帶安安回首都。”
葉知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開口,“嫂子覺得我會同意嗎?”
“小秋,我……”餘姚一時語塞,“我知道當初扔下安安是我不對,可……我當時真的撐不下去了,他不在了,安安又病着反反複複的發燒,我請了長假被裁員沒了工作,沒了丈夫,為了給安安治病連我和你哥哥的婚房都賣掉了,可還是沒用。我也得生活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安安,可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了。”
說起這些,餘姚又忍不住将臉埋在掌心哽咽起來,那個時候失去了深愛的丈夫,她也努力的堅強了起來,可一個人抱着安安去醫院,一個人守着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嶙峋的兒子,看着他那難受又不會說話的目光,她真的太痛苦了。
母親第一次和她說讓她放棄安安的時候,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第二次她抱着高燒的安安哭了整晚,第三次……她松開了抱着安安的手,任母親把安安從她身邊帶走送回了那個閉塞的地方。
那之後的半年多,每一晚她好像都能聽到安安的哭聲,那麽委屈那麽無助,她想安安,想他,可她真的連問一句安安的情況都不敢。
現在她有了另外的家庭,有了穩定的收入,她的丈夫也同意了和她一起撫養安安,她終于有能力接回安安,她真的舍不得放棄。
她也不是不知道安安現在過得不錯,可叔叔終究不是爸爸,嬸嬸也不是媽媽,以後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安安和他這個親生母親在一起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葉知秋抽了幾張桌上的餐巾紙遞給了餘姚,“嫂子,我沒怪過你,我哥肯定也舍不得怪你,我更沒想過要斬斷你和安安的聯系,只不過現在我不能把安安交給你。”
“為什麽?”餘姚淚眼朦胧的擡頭,微紅的眼,挂在睫毛上的淚珠和顫抖的聲音,配上那一張清秀的臉更顯楚楚可憐,“小秋,我想安安,我真的好想安安!”
葉知秋打開手機調出來了一張全家福放在了餘姚面前,“嫂子,我太太和安安的感情很好,安安很喜歡我太太,我太太也對安安視若己出,他過得很好,而且會一直很好。可如果你帶了他回去,你能保證他會過得比現在好嗎?”
“我和我丈夫說過了,他願意和我一起撫養安安。”餘姚迫不及待的解釋着。
葉知秋又默默調出了一份病歷和一些單據“給安安治病真的很貴,你确定你現在的丈夫會願意承擔這樣一筆足夠拖垮一個家的開銷嗎?”
餘姚沉默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會繼續給安安治病的,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棄他的。”
“這種承諾沒有意義。”葉知秋收起了手機,“其實你我都清楚如果舊事重演,面對那樣的絕望和無助,你還是會把他送還給我,如果不是安安現在好起來,你大概也不會突然出現,所以我不可能為了你的情感需要就置安安于不顧。”
“我……不是。”餘姚想要辯駁,卻又實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葉知秋又道,“我會告訴安安他的身世,但是那是在他成年後,在此之前,你可以來看他,可以陪伴他,但我希望你也能多為安安着想一些,讓他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餘姚睫毛輕顫,“可安安……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他,我需要他!”
“可他不需要你。”葉知秋平靜又殘忍的開口,“他需要的是我太太,而我太太也需要安安,她花在安安身上的感情也同樣收不回去,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會幫她幫安安留住現在幸福的生活。”
前一晚的他或許還在想是不是讓安安和親生媽媽在一起會更好,可一早被小姑娘教育了一通,他的想法忽然就變了。
是啊,他只想着餘姚會愛安安,可他忘了她其實更愛她自己,他欣慰她不曾忘記安安,可其實她也只是在安安康複後才出現,這樣遲來的情誼,其實比草芥都輕賤。
月月說得多,抛棄就是抛棄,不論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改變不了這個殘忍的事實,從她放棄安安把他送給葉家不管不問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配稱之為母親。
他的媽媽明明那麽恨那個男人,恨到恨不得他去死,可對于她的孩子們,她還是不曾放棄任何一個,用盡了全部力量去保護他們教導他們。
而餘姚,其實也只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說她愛葉逢春,可她還是在他死後不到兩年就另嫁他人,說她愛安安,可她還是默認了将他扔給貧困的葉家讓他自生自滅,現在說想要撫養安安,也只是她在物質上有了想要的一切,又想要心靈上的滿足罷了。
可安安是個人,有血有肉會疼會難過的人,明明有會疼他愛他永遠不會放棄他的他們,又為什麽要把他交給別人呢?
在回家和傅明月說起白日裏的談話時,傅明月對他的說法表示了肯定,半晌又開始嫌棄他言辭太過溫和起來,“你說的那麽委婉幹什麽呀!你不讓她死心,她去騷擾安安怎麽辦?”
“不會的。”葉知秋篤定的搖了搖頭,放松的躺在了她的腿上把玩着她白嫩的小手,“不過月月,一般的女孩子不都會現在餘姚的角度去想問題嗎?你怎麽這麽不一樣啊?”
傅明月神色一僵,勉強勾了勾唇,“因為我愛安安呗!”
“那是愛我多還是愛安安多?”葉知秋期待的看向她,難得的有些幼稚。
傅明月故意逗他道,“當然是安安!”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說。”葉知秋的目光逐漸變得危險。
“安安~安安~還是安安~,你失寵了!”傅明月放肆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臉,将那一張俊臉揉得變了形,“你這種兇巴巴的大灰狼怎麽會有小奶狗安安可愛呢?你說對吧!”
“我兇巴巴?還是大灰狼?”聽到她這樣的比喻,葉知秋感到有幾分好笑,她怎麽這麽喜歡腦補這種童話故事裏呢。
不過,大灰狼就大灰狼吧,畢竟……狼才能更自由的吃小兔子呀!
秋秋不是聖父,月月也不是聖母,所以安安崽崽沒有人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