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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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花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無論重新确認多少遍，“單小瑰”三個字始終未變。
她的同桌，那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顏如花實在是無法相信。
先不論是否帶着惡意，單是傳播這種話題就不像是單小瑰會做的事了。
“單小瑰？這名字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付謙皺眉問。
郭筱妤好奇：“啊？在哪裏？”
“是你開學那天開過玩笑的名字。”姚淩帆無奈提醒。
“是嗎？我就只記得如花了。”
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名字上面，楊師兄逃跑的心蠢蠢欲動，一條腿小心翼翼地往後邁。
可惜他的小動作沒逃過付謙的法眼，付謙一道冰冷的視線射過去，楊師兄立刻僵住不敢再動。
付謙笑着走近他，眼中卻結着霜：“別急着走，我剛好像看見你那界面上有‘删除’兩個字。”
“…………唉，好吧。”楊師兄塌了肩，喪氣嘆息，“我現在就把留言删了。”
他本打算渾水摸魚，想要留着它再多吸點關注度，但現在被付謙發現了，也就只能放棄。
心中哀怨着自己真倒黴，楊師兄将手指伸向了删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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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付謙又叫停了他：“等等嘛，截個圖發我再删也不遲。”
楊師兄：“……”
連最後一點的小心思都沒得逞，消滅證據不成還被抓了把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楊師兄徹底沒了脾氣，一律乖乖照做，最後頂着快哭了似的臉離開了。
由始至終，顏如花一聲未響，神情凝重，眉間的皺褶一直沒有展開過。
察覺到她的沉默，付謙忙問：“如花，你怎麽了？”
“那個女生應該不會做那種事。”
“你認為她不是真兇？”
“嗯……”顏如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看天色已晚，便說，“今天還是先回家吧，謝謝你們都來幫我。”
四人一同走出校門，付謙依依不舍地将顏如花送上車，接着回了郭筱妤和姚淩帆身邊。
“一起吃東西？”付謙提議。
郭筱妤扁了扁嘴說：“不了，期中考沒考好，最近我要好好做人，不然我媽會砍死我。”
姚淩帆也搖了頭：“我要去二手書店。”
付謙有些掃興，又覺得二手書店無聊，于是三人分道揚镳。
姚淩帆走進了學校旁邊的一條小路，穿過它去往學校後面的二手書店。
時間已經六點多了，夜幕籠罩了下來，道旁的路燈有些老舊，只能勉強照亮一隅，小路上不見一個人。姚淩帆手裏拿着一本單詞冊，一邊走一邊背。
不經意間，他的餘光瞥見左手邊的巷子裏有人穿着和自己一樣的校服，目光下意識地追了過去，掃了一眼，然後收回。
腳步走過了那個巷口，姚淩帆卻突然停住了。
在巷子裏的，是那個叫做單小瑰的女生。
說實話，姚淩帆也不太相信這個看上去如此膽小的女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過，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
一向性格陽光的人也有可能身患抑郁，這種性格內向的人，她腦子裏想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更是難測了。
這樣想着，姚淩帆又邁開了腳步。
“我……我不想……”
單小瑰顫抖的聲音傳進了姚淩帆的耳朵，那聲音就像是一根細線，又一次纏住了他的腳步。
“我不想再幹這種事了……”
合上手中的單詞冊，姚淩帆轉過身，回到了巷口。
單小瑰所在的裏巷其實是一條死路，和姚淩帆所在的小路是平行的，組成了一個“上”字型的陰暗角。姚淩帆停在了巷口的右側，這裏只有站在上端交界處的單小瑰能看見他。
他朝女生喊了一聲：“單小瑰。”
單小瑰吓得渾身一顫，緩緩地轉過臉來，昏暗的燈光下，她神情中的恐懼卻清晰可見。
“我聽說二手書店進了些新的輔導書，要不要一起去？”姚淩帆胡亂扯了個借口。
單小瑰先是露出了些許的困惑，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巷子深處，最後才極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那就快來。”
單小瑰小跑出巷子，緊緊地跟在了姚淩帆的身後，兩人快步離開了那裏。
一路沉默，姚淩帆将單小瑰領到了最近的公交車站。
車站裏有不少人在等車，路燈車燈霓虹燈交相輝映，與剛才的小路相去甚遠。
“這裏應該安全了。”在站牌前站住，姚淩帆對單小瑰說。
單小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姚淩帆疑惑地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哭得說不出話了。
他最怕看見女生哭，不由得皺緊了眉：“喂，你別哭了好嗎，周圍的人又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單小瑰聞言抿緊了嘴唇，像是在努力憋住眼淚，然而此刻她的淚腺顯然不受她的控制。
姚淩帆苦惱地撓了撓頭，從書包裏掏出一包紙巾，先是抽了一張，頓了頓，最後還是将一整包都塞進了單小瑰的手裏。
“擦擦吧。”
“……謝、謝。”單小瑰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姚淩帆說了句“不用”，繼而站在了單小瑰身旁不遠處，打算靜靜地等她哭完。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單小瑰終于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只是情緒很快又從驚恐無助轉變到了尴尬無措。
這……要怎麽辦？應該和他說些什麽？
單小瑰一籌莫展，忐忑不已。
另一邊的姚淩帆靠在車站gg牌上看單詞冊，十分投入，一時沒有察覺女生已經停止了哭泣。
總之，先還紙巾？
思索着，單小瑰捏緊了手裏的紙巾，戰戰兢兢地接近了姚淩帆。
鼓起萬二分的勇氣，單小瑰遞出了紙巾包：“還給你，謝謝你。”
姚淩帆這時才從單詞冊上擡起頭：“哦，哭完了？”
“呃，嗯……”
“沒事了吧？”
“……”單小瑰也不确定。
“那我先問你個問題。”姚淩帆也沒去在乎她的回答，直問道，“留言是李婕希逼你發的？”
其實剛才從巷口左邊走過的時候，姚淩帆瞄到了巷子深處站了三個女生，為首的就是李婕希。
一開始他還拿不準單小瑰和李婕希的關系到底是共犯還是什麽，但在聽到單小瑰的話之後，姚淩帆竟破天荒地趟了渾水。
他猜李婕希會害怕被他看到，應該不敢露頭，所以他就借着拐角的遮擋，避免了直面沖突。
但這也不像他，明明之後再把這件事告訴付謙就是了，為什麽他會親自出手了呢？
雜亂的念頭在姚淩帆的腦中一閃而過，回過神，他發現單小瑰的圓眼睛裏又一次盈滿了淚水。
姚淩帆腦門一抽：“你別哭，我求你了。”
單小瑰咬住唇瓣，點了點頭。
“那到底是不是她們逼你的？”
單小瑰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頭。
“哦。”姚淩帆了然，接着瞅了她幾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你幹嘛這麽怕我？”
單小瑰一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為什麽怕他？因為他是小混混啊。
可、可是……這怎麽可能直說。
“說話啊。”姚淩帆不耐煩地催促。
被他一催，單小瑰也考慮不了太多了，條件反射般回答道：“因為你是小混混！”
“啊？”姚淩帆驚愕，歪頭問她，“我看着像小混混嗎？”
單小瑰悄悄地瞄了他一眼，擔驚受怕的模樣，但卻誠實地點頭承認。
姚淩帆不禁笑出聲，随即他又挑起眉，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他對單小瑰說：“這樣的話，我剛才救了你，你該交保護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