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待

第 20 章 等待

蕭白雨問:“難道這部講述修仙的天人七策是光明神宗的人所寫?”

“不,最初的執筆者我們找到了,确實是紅爐書院的一位儒生。”

“那麽……”

“只是後來父親派人去調查的時候,那位執筆者突然自殺了,還留下了一句話。”眼見洛驚鴻身體不适、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洛盈盈連忙幫忙解釋。

“什麽話?”

“既得光明,仙途亨通。”

這句話一出,在場衆人便不再懷疑這是光明神宗的手筆。

看來這個光明神宗的布教手段真是日新月異,吸取了三十年前的經驗後,現在利用各種方式滲透在三教內部,居然能想出利用游戲布教這樣奇妙的手段。

尹雲潇問:“那麽,洛院主找我們來是為了……?”

洛驚鴻強自支撐起身體,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方盒,再把方盒放在書桌上:“我想請諸位一起玩一場這本天人七策,也許你們想知道的所有答案、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這其中。”

映金徽笑眯起眼睛:“有意思。”

洛驚鴻的想法非常有趣,既然光明神宗利用游戲布教,那麽他們這些不信邪的人就應該親自玩一場,看看自己能不能被洗腦。

想要得到真相的人,如果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都沒有,那麽,以後就更沒有必要在這裏繼續探查什麽。

而在場的這些人都是正在追尋光明神宗線索,無疑是最适宜的人選。

洛驚鴻這個人看起來非常普通,做的事情,倒是一點也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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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說,很有魄力。

尹雲潇:“天人七策,應該是七個人才能開啓的游戲?”

尹雲潇數了一下在場人數,加上他,映金徽,蕭白雨,洛飛雲,洛盈盈和洛驚鴻,一共六個人。

“我們似乎還差一個人。”

“所以今日各位可以稍作休息,還有兩個人大約再過兩個時辰就會到。”

兩個人?

不是只差一個人嗎?

尹雲潇和映金徽對看一眼,在眼神中交流了心中的疑惑。

蕭白雨可能是看到了兩人的疑惑,便輕聲對尹雲潇道:“盈盈不會武功,應該不玩的。”

所以排除掉洛盈盈,還需要兩個人來湊數。

雖然尹雲潇不明白身為院主的洛驚鴻為什麽還要等人,而不是直接叫兩個手下來參與。但畢竟這裏洛驚鴻是主人,他是客人,客随主便。

“好。”

洛驚鴻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洛盈盈獨自留下來照顧他,而蕭白雨說要留在門口等待洛盈盈。

于是洛飛雲帶着他們兩人去了小院的東邊房間。

洛飛雲:“我,不常來,但是,知道,有幾間房,你們,這間,休息,我去……看看,父親。”

之前洛飛雲說話時句子短,尹雲潇沒發現,這回一說長句子,尹雲潇才注意到她竟然是有些結巴的。

但尹雲潇假裝沒注意到。

見洛飛雲把他們帶到了一間屋子,尹雲潇問:“只有一間嗎?”

洛飛雲一臉驚奇:“你們,不住,一間?”

尹雲潇:“……”

映金徽立刻道:“我們确實住一間。”

洛飛雲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父親。”

尹雲潇思忖一下,突然道:“洛姑娘,恕我直言,聽蕭兄說你是院主的親女兒,但似乎……”

養女更加受到洛驚鴻的重視。

洛飛雲很坦然回答:“父親,不喜歡,我。”

其實洛飛雲記得在她小時候父親對她并不差,或者說,雖然嚴苛但很喜歡她,尤其是在母親意外離世後,父親對她更加有補償心理。

可是幾年前,父親對她的态度逐漸變了,不僅越來越冷淡,甚至還從令狐家收養了另一個女兒。

洛飛雲後來想,可能是她因為說話不利索,也可能是她一心習武,不喜歡讀書,儒門講究文武雙全,她卻是個魯莽的武夫。

她記得,一次父親在書房看書時,講到“功成不必在我”,善讀詩書的洛盈盈就可以立馬接上“功力必不唐捐”。

而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洛飛雲一點也不讨厭洛盈盈,只是有些惆悵,自己是真的不喜歡讀書,所以被父親厭棄了,那也是自己的錯。

方才尹兄疑惑為什麽要再等兩個人,蕭白雨說是因為洛盈盈不會武功所以不參與天人七策,可是洛飛雲怕的是父親會不會不打算讓她參與。

而這些糾結她也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洛飛雲一進門就知道尹雲潇聽出自己結巴了,也看出了尹雲潇全程神情沒有變化,就仿佛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連蕭白雨第一次聽到自己說話,還說了句“好可惜”。

尹雲潇卻什麽沒說,就好像這一切都很自然、很正常。

洛飛雲忍不住問道:“功成,不必,在我,是,什麽,意思?”

尹雲潇沒想到對方會突然發問一句完全無關的問題,但立刻解釋道:“是說一件事是衆人齊心協力的結果,如果我在其中只出了一份力,就算沒能走到最後,只要最終能成功,我貢獻了我的力量,那就足夠了。”

映金徽補充了一句:“即使不成功,盡力而為,無愧于心就可以了。”

洛飛雲認真地消化了他們兩個的說法,點點頭,道:“我,懂了,多謝。”

洛飛雲離開後,尹雲潇和映金徽開始打量起室內。

映金徽環視四周,這房間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倒是什麽也不缺,似乎如果在這裏長住,也是可以的。

映金徽摸了摸桌椅,皺眉道:“仙長大人,這椅子未免太硬了,你坐着可能會不舒服,不如就坐在床上吧。”

映金徽又去摸摸床鋪,床鋪倒是柔軟的。

尹雲潇從善如流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不一起坐嗎?”

“雖然小某現在非常樂意,簡直樂意之極,但是小某坐在這裏就可以啦。”

這床容納不下兩個高個子男人。

映金徽還是把椅子拉得離尹雲潇更近了一些,然後乖乖坐在椅子上,正對着坐在床上的尹雲潇,笑得一臉幸福,活像望着主人癡笑的大型寵物。

尹雲潇覺得有點好笑:“你為何笑成這樣?”

映金徽:“只是覺得,從在名劍山莊決心跟随仙長大人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很少這樣,兩人長時間的獨處。”

尹雲潇一愣,反應過來确實如此,他們一直都是帶上任不凡然後三人行,前段日子倒是兩人行了,不過是映金徽與任不凡兩人罷了。

映金徽笑意越來越深:“我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任小莊主不在,就我們兩個人,這樣對坐着就很好了,我……真的就很滿足了。”

尹雲潇看着映金徽的眼神,有些恍惚。

其實尹雲潇一直不明白,映金徽到底是為什麽對自己青睐有加?

若說看臉,那映金徽自己的臉也別有風味,他不如看他自己。

若說一是沖動,調戲着玩,尹雲潇也不介意在離開這個世界前與他玩鬧一陣,但是偏偏映金徽的神情是如此的癡迷、如此的認真。

完全不像是一個認識了二十四天的人應該有的神情。

尹雲潇:“映兄,其實我一直看不懂你。”

直到現在尹雲潇能确定的也只是映金徽對他全無惡意,但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會一見面就糾纏?

“我想問問你。”尹雲潇躊躇片刻,還是說了,“你對我……到底是為什麽?”

功成不必在我,功力必不唐捐

引用自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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