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色溫柔

月色溫柔

龍勤來到肖哲的病房。

從門上的小窗看去肖哲的氣色還算不錯,還能和波子兩口子說笑,只是消瘦的厲害。

在病房門外偷偷地看了肖哲一會兒,龍勤才推開門進去。

“肖哲。”龍勤輕輕叫了一聲,筆直地向肖哲走過去,完全當周圍的人不存在。

肖哲想叫龍勤,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出聲,最後直到龍勤在他病床旁邊坐下來,肖哲才咧了咧嘴:“到底把你給驚動了,我還以為能悄無聲息地痊愈呢。”

龍勤嘿嘿樂了:“我的糗樣都讓你看全了,難得您卧病一次我必須好好觀摩觀摩。”

“臭小子!能跟我貧了是吧。”肖哲樂了。

“該,以後看你還喝不喝酒了。”龍勤想想又咬牙。

波子咳嗽了一聲,拉着娜娜往外走,“那什麽,你們兩聊着。我們先出去。”

看着兩人出了病房,肖哲忍不住,擡起沒挂水的那只手,捋了捋龍勤的頭發。

龍勤直接俯下身,把嘴唇貼在了肖哲嘴上。

肖哲被龍勤吓傻了,都沒做出回應。

就算他要死了,龍勤都不至于這麽熱情吧,大白天的在病房裏,這時候要進來個人,那就得炸鍋。

“我特別想你,肖哲。”吻完了,龍勤把臉埋在肖哲胸口喃喃着:“我特別想你,我做夢都夢到你。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在外面念書,我不知道多少次想不念書了,回來天天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是個瘋子都好。”

肖哲哭了,挺沒出息的,可是眼淚不聽話,自己流了出來。

龍勤給他把眼淚擦了,又親了親他:“咱不哭。”

龍勤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煮粥上,魚肉剔下來,打成魚蓉和米一起煮算一種,栗子,瓜子仁弄碎摻米裏煮算一種,水果泥和米一起煮算一種,各色樣式希奇,味道誘人的粥都讓龍勤想絕了,可是白費,肖哲就是吃不下去。

勺子喂進嘴裏,不到五秒,又吐出來。

龍勤一聲不出,給肖哲拾掇幹淨了,回家再做,一天做六次,連着兩天,失敗了十二次。

波子背着肖哲,把頭埋進媳婦兒懷裏哭了個天塌地陷,“完了,這次老大真完了,龍勤回來都沒用了。”

肖哲的家裏人更是傻了,大姐說:“事到如今要不別瞞老爺子了,準備一下後事吧。”話說出來自己也哭昏了過去。

只有龍勤不出聲,吐掉了他回家再做。

這天龍勤說想起來用玉米蓉做粥試試,一早回家煮粥去了。

小護士來給肖哲換藥瓶,看着那蒼白英俊的男人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的情形,又惋惜又同情,忍不住就說了句:“以後可別喝酒了。你看你弟弟,每天你吐完他都偷偷進廁所裏哭,哭完了再回家給你煮粥,就是沖着這麽好的弟弟也別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肖哲幾天來完全靠葡萄糖維持身體的基本需要,整個人昏昏沉沉,這時突然聽到護士說這樣的話,好一陣才反映過來,她說什麽?龍勤天天哭。肖哲努力把自己的眼神投向陪護的波子,從  波子的表情他知道護士說的是真的,原來,每個人都知道,原來龍勤只是在自己面前硬撐着啊。

不能就這樣丢下他,不能丢下他,肖哲躺在冰床上,反反複複想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龍勤回來的時候果然帶來了摻了玉米蓉的粥,潔白的米粒上散着金黃色的玉米蓉,散發出一種玉米特有的清甜氣味。

龍勤用最小號的湯匙盛了一點點,輕輕喂到肖哲嘴裏,緊張地等着他的反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龍勤默數了十個數,肖哲都沒吐。

龍勤緊張地手都抖了,肖哲卻笑了笑:“再來一勺。”

屋子裏所有的人都禀住了呼吸,看着龍勤又喂了第二勺,肖哲也沒吐。

後來龍勤一碗粥喂到一半的時候,差不多病區裏所有的護士和醫生都來親自觀摩過這個醫學奇跡了。

肖哲的命就這樣硬是揀了回來。

對于這種現象,專家說,有的病不是藥物能治愈的,只有靠意志力才能戰勝。

唐頌私下想,的确,連龍勤瘋了,肖哲都能讓他再清醒過來,若論起意志力肖哲的确無人能及。

肖哲病愈出院以後,龍勤乘飛機回學校,把期末考試考了,離開了三天,又乘飛機回來了。

“肖哲,你把單位的工作辭了吧。我在B市給你另外聯系了一份工作。然後你再幹兩年,等我上班掙錢了,你就天天待在家裏等我養你。”龍勤把頭靠在肖哲胸前,甜蜜蜜地說。

“為什麽我要辭職啊?”肖哲心裏明明都甜透了,可還故意要問。

“那還不是因為你離開我就活不下去嗎?”龍勤兩手緊緊纏在肖哲腰上,恨不得和肖哲化成一個。

“呵呵,這話把算落你手裏了。成,就算我離開你活不下去吧。”

肖哲摸了摸龍勤的臉,想想又問:“那工作不是唐頌幫忙找的吧。”

“要是呢?”龍勤挑眉。

“是就領情呗,能怎麽樣?”肖哲笑笑。

“不是的。”龍勤挺認真地開始解釋,“就是我打工的那家設計院吧,那個院長特賞識我,真的,我不吹牛。他說我畢業就直接簽他們公司。象我現在在他們公司實習,一般不給實習生薪水,可是他給。那工作也是他幫着找的。”

“哦,看來讓你回學校念書是對的。”肖哲笑了笑。

“恩,我們離你家人遠點,也可以減少點矛盾,要不他們知道了……”龍勤嘆了口氣。

肖哲心想,你以為鬧這麽大動靜還有誰不知道,不過他沒對龍勤說這個,反而轉了個話題說:“小勤,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可你呢?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哎呀,真找不着比你笨的。”龍勤伸出纖長的食指戳了戳肖哲的鼻子。

“有一晚,你喝醉了,要我原諒你。我說我原諒你,然後我還主動吻了你,這不算嗎?”

對啊,肖哲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

“咱們兩第一次做的時候,我不是說了,我是你的。這不算嗎?”

他是說了,這不假。

“你住院的時候,吃一把瑞士軍刀的醋,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嗎。我要是不喜歡你,幹嗎費力氣跟你解釋。”

這?解釋過。

“咱們第二次做的時候,我跟你說我愛你。”

“這瞎掰。這話說了我能不記得?”肖哲終于逮到反駁的機會。

“我說了,不過是在你是睡着以後。”龍勤笑着在肖哲胸口畫圈。

“那我上哪知道去,不,你為什麽挑我睡着以後說。”肖哲的手不甘示弱地爬上龍勤光潔的脊背。

“誰讓你老趁我睡着偷偷親我?”龍勤的手已經畫到了肖哲的腰側。

“好,以後都光明正大親了。”肖哲一個翻身壓到了龍勤身上……

室內,春光旖旎,窗外,月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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