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早起的安娜去洗漱,路過客廳看見陽臺那邊的柳時鎮和誰打着電話,她走進浴室隐約間聽見莫布裏鎮的字眼,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見柳時鎮轉身,他朝她揮手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将電話挂了。

柳時鎮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睡得好嗎?”

安娜點點頭,“房間裏的水管好像壞了。”她指了指她睡得主卧,“你睡得好嗎?”而他則是睡在側卧的。

“前半夜挺好的,後半夜不好。”柳時鎮認真的說着,對上她疑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前半夜想着因為隔壁睡着你,所以心裏很高興很踏實。但是後半夜就擔心你有沒有踢被子,會不會睡得不習慣……唔。”

柳時鎮邊說邊比劃,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他的話也戛然而止。安娜的唇軟軟的,柔柔的,毫無征兆的覆在他唇上。淡淡地咖啡清香萦繞在他鼻尖,柳時鎮愣了會兒,感覺像是心窩上有羽毛拂過,癢癢的,他伸手摟住她,想要嘗個夠。

安娜突然抽·身離開,朝他一笑,“我昨晚上睡得很好,願你每晚都睡得好。”她指尖摸過柳時鎮的臉頰,嘴角帶着笑,轉身進了浴室。從裏傳來水聲,站在外面的柳時鎮抿嘴笑了笑。

屋外陽光舒适,帶着暖意,像他近來的生活。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安娜雙手撐在洗漱臺邊,冰冷的花崗岩石透着涼意,緩緩從她手傳到心底。水龍頭一直嘩嘩的流着,越是平靜的生活,她越是害怕。

安娜出來的時候,看見柳時鎮已經做好了早飯,他還系着圍裙,忍不住調戲他說:“其實我挺喜歡你這樣的人吶。”

柳時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走到桌邊,将圍裙解下,又替她倒好牛奶,“你是發現愛上我,離不開我了?”

安娜:“我一直都愛着你呢。”從開始到現在,她伸手捏着柳時鎮的下巴,“你呢?”

如此耿直的回答,他還是頭次聽她說着。柳時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她,看到她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說:“我也一樣。過去,現在,以及将來。”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拉着放到自己胸膛出,那裏跳動着自己的心,“你感受到了嗎?”

安娜猛然抽回手,“你是僵屍什麽變異的嗎?這都感覺不到心跳就怪了。”她低頭吃起早飯,他笑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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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提出要去看看店裏的裝修,柳時鎮開車送她過去,“反正我也是要去店裏的。”他是這樣說的,只不過是害怕她又不見了。

安娜坐在車裏,卻是一直望着窗外,對他的話似乎并不感興趣,偶爾有一下沒一下的應着,到地方之後,她先一步下車了。

“嗨,老板,”他店裏的夥計喊着,讓他過去看看昨天的賬目,順便還說試樣名為老板娘的甜品,他看了眼和裝修師傅讨論的安娜,先進店裏了。

粉色心形的外觀就為蛋糕加分不少,他用勺子挖了一勺,香醇的蛋糕混着清甜的草莓醬,“如果再加點果仁和巧克力碎會更好點。”他拍拍店員的肩膀,又轉身出去找安娜了。

他的腳步在門口停了下來,安娜正和一個男人眉飛色舞的聊着,那是一個穿着精致,發型都梳着整齊的男人。她在笑,愉悅的笑。音樂會後,她就很少笑,偶爾也只是牽動嘴角的一抹微笑,從未有這般像是不克制的笑容。

看的柳時鎮有些不舒服。

他走過去,攬住安娜,看向那個男人,卻是和安娜在說話,“這是你的朋友?”

安娜的笑意有所收斂,聳了聳肩,沒從柳時鎮的手下掙脫出來,她指着那男人,“這位是李孝信先生。”

“我是慕名而來的,聽說這裏的咖啡很好喝,只是可惜在裝修。”他朝柳時鎮禮貌性的點頭,伸出右手,結果柳時鎮沒搭理,反而是對着他說:“唔,隔壁的蛋糕店也是她的。”

李孝信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瞥眼看見那店名,“我覺得倒是像安娜小姐的跟蹤狂幹的事情。”

柳時鎮瞪眼咬牙,被安娜清嗓子聲打斷,安娜說:“大概再過一個星期,店可以重新開張了,随時歡迎你來。”

李孝信謝過後,這才說:“可惜我很會要回國了,如果安娜小姐來首爾玩的話,歡迎找我,我給你做向導。”

“根本不用你,旁邊站着一個呢。”柳時鎮出聲打斷還想說話的李孝信,又将安娜往自己懷裏拉了拉,像是宣布·主·權。

李孝信走後,安娜将他手拉下去,“你下午還有事麽,我想自己逛逛。”

“為什麽不讓我陪着了?”柳時鎮一手拉住她,有些放緩了語速,時不時的看着她的反應說話,“那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你要是想去首爾玩,我可以陪你啊,我很熟的。我們……不是說好什麽事都要一起面對的嗎?”

安娜撥開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擔心你不喜歡逛街。”繼而拉着他的手,輕輕晃了晃,“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情?”

面對學會撒嬌的安娜,他很受用,“說,不用商量,直接同意。”

“我的店……裝修費……”安娜停了停,看着他,“能不能先幫我……我會……”

“我已經付過了,你放心吧。”柳時鎮捏了捏她的手,和她并排而站,望着蛋糕店的牌子,“他們說你看了很久那牌子,你當時在想什麽?”

安娜沉默了會兒,“你會等多久?”

“不知道。”柳時鎮正色的說,他不會給一張空支票,他只知道他很愛她,想要和她過完這一生,可是人生又有誰能保證下一步就不會是終點?五年前,他也不知道會失去她,三年前同樣不知道會再次遇見她。

愛情,不是張口就來的我愛你一生一世,而是踏實的珍惜眼前,過好當下。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少氣盛,急着愛一個人的青年,這麽多年過去他只希望保持如今的現狀就好,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守護。

安娜并沒有真的去逛街,只是下午的時候去老橋上吹了會兒風,她扶着橋欄眺望遠方,沒多久柳時鎮跑過來,他笑着讓安娜伸出手,“幹什麽?”

“知道了就不算驚喜了。”

安娜看着他,伸出手,柳時鎮将一對同心鎖放到她手上,“你來挂上吧。”

同心鎖,願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她望着手心,握了握,擡頭望着他,“你确定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想随便找一個了事?”

“你這丫頭……”柳時鎮假裝生氣的模樣,用力的揉亂她的頭發,“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們認識也快十年了,現在想想,真的年紀很大了,你都快三十了,除了我,你不怕嫁不出去嗎?”

安娜白了他一眼,将同心鎖拿起來準備挂到橋上的鐵鏈上,一個重心不穩,“哎呀,掉下去了。”安娜撲到橋邊,被柳時鎮眼疾手快的拉回來。

“沒事沒事,我再去買一對。”柳時鎮轉身要走,被她拉住,“算了,明天再來,不要一天裏買兩對。”

“有什麽特別的說法麽?”

安娜想了想,随意的編出一個來,“當然,一天就像是一生,這前面一個還沒怎麽樣呢,哪有人又買第二個的。”

傍晚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柳時鎮接了個電話,借口店裏新品出來他去嘗嘗而出門了,安娜送他到門口,“需要給你準備……”她壞壞的笑着,拿着一盒岡·本。

被調戲了柳時鎮捧着她的臉,印上一個吻,“不需要帶出去,你可以等我回來用,我需要大號的。”

反将一軍,搞的安娜臉色泛紅,關上門,她的笑冷下,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李孝信。

開車出去的柳時鎮拐了好幾個彎,并非是去蛋糕店的方向,他只不過是找個理由出來,撥通徐大英給的號碼,響了幾聲後,一陣喧鬧聲,才聽見有人用阿拉伯語問着找誰的話,他就知道沒打錯。

“老板娘還記得柳時鎮嗎?”他笑着回複,對答如流,不僅是漢語,連阿拉伯語都是如此。

“帥氣的柳大尉,有什麽事嗎?”

柳時鎮笑笑,“當然是想你了,”再寒暄幾句後,他問:“零九年的時候,莫布裏鎮有個人自殺,你知道嗎?”

那邊老板娘笑的很大聲,漸漸的吵雜聲遠去,似乎換了個安靜的環境,她說:“現在是一四年了,太遙遠的事情我不記得,如果……”

“你不是販·賣·線·索,槍·支嗎?更何況……我都退伍三年了,不能跟你買消息嗎?”

那邊沉默了會兒,“給我三天,價格再說。”

手搭在車門邊,他放空了腦袋什麽也不去想,準備過會兒再回去。誰知道剛靠着座椅時,透過後車鏡竟然看見安娜,旁邊還有個男人!

柳時鎮沖下車,隔着馬路,他看的很清楚,安娜親昵的挽着李孝信走進酒店!

空氣如同被抽幹一樣,有種窒息的不能呼吸的感覺,瞬間耳鳴聲作響,又被重重抛回地面之感。

他愣在原地許久,才鼓足勇氣,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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