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景竹是個大變态
景竹是個大變态
天空中飄着小雨,徐玉羽獨自一人,坐在屋檐下,雨越來越大,凜冽的風夾帶着雨珠,啪啪的砸在她的身上。
除了冷,依舊是冷。
不止是肉體上的寒冷,那還在跳動着心也早已冰冷。
身後的房屋便是她的家,但是她卻不願回去,因為那裏根本沒有愛着自己的人。
徐玉羽的出生完全就是一個意外,母親說當年她的前男友意外死亡後,她才發現自己懷了徐玉羽,糾結了很久,母親最終還是選擇了将她生下來。
也許這個決定本身就是錯誤的,沒有父親的徐玉羽在兒時就總是被同齡的孩子欺負,而她母親更是不好過,經濟上的困難是一方面的問題,另一方面更是鄰居的閑言碎語。
母親也因為帶着她不好改嫁,後來千辛萬苦的找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但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年,她就因為那些年的老苦生病去世了。
繼父也從那時候開始酗酒,賭博,沒有了錢,就回到家裏打徐玉羽解恨。
屋裏繼父又在摔東西,耳邊是破碎的聲音,徐玉羽靠在自己的膝上,任由雨水沖刷着自己。
要是自己就這麽消失掉就好了……
突然雨好像停了,耳邊雖然還有嘩嘩的雨聲,但是卻沒有雨水打在身上的痛感與冰冷。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等那個溫柔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時,徐玉羽呆滞了好久才意識到有人在和自己搭話。
她慢慢的擡起頭,看到了一個長得帥氣的青年,他手上撐着一把傘,但傘已經騙到了自己的頭上,他的頭發,他的衣裳卻都已經被雨水浸濕,甚至連眼睛似乎都被雨水糊得睜不開,但他還是在努力的看着自己說道:“雨淋久了會生病的,快回家吧!”
徐玉羽心中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眼眶突然有些發燙,淚水止不住的想要掉落,哽咽着回答:“我沒有家。”
Advertisement
雨中的青年似乎露出了些許困擾的神色,最後問道:“你成年了嗎?”
徐玉羽點點頭,她今年剛好十八歲。
“我有一份工作,可以包吃包住……”
“我做。”只要能離開這裏,她什麽都願意做。
“可能會很辛苦。”青年接着說道。
“沒關系,只要能離開這裏就好。”
大雨中,身後的屋子裏,傳來了繼父的咆哮聲,他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聲音蓋過了雨聲,徐玉羽害怕的打了個抖,反射性的拉住了青年撐着傘的手,乞求的說道:“帶我走。”
青年仰着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屋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從地上拉起,一手為她撐着傘,一手拉着她對她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對了我叫景竹,你叫什麽?”
“我叫徐玉羽。”
那時候徐玉羽才知道,将自己拽出深淵的,是一個剛出道的娛樂圈小新人景竹。
兩人開始的日子都很苦,但是徐玉羽卻感覺自己很幸福,覺得能夠陪在景竹身邊便是莫大的榮幸。
然而這景竹越來越火,生活中心越發偏向工作,他的粉絲越來越多,每一個人都高喊着愛他的口號,徐玉羽突然意識到,這本該屬于她一個人的景竹,已經不在是她一個人的了,她嫉妒了。
但更讓她傷心的是,景竹無時無刻不提在嘴邊的話,你是我的家人,是我最好的妹妹,以後有誰欺負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她想要做景竹的家人,但絕不是妹妹,她所有的示愛,都被對方覺得是妹妹對自己的關懷。
漸漸的,那一份愛意慢慢發生了變化。
晨安安看着病床上醒過來的女人,她面如死灰,眼神也像是早已死去了一般。
晨安安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安慰她,幹脆什麽也不說,坐在她的病床邊守候着,後來突然想起,還有那張支票的存在,她掏出了那張支票,輕輕塞進了徐玉羽微微發涼的手中。
徐玉羽反應的速度非常慢,她的眼珠轉動着,費勁力氣的擡起手,看到手裏的支票時,她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嗚咽着無力的慢慢收緊自己的手,想是想将那支票捏碎。
晨安安立刻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能這麽做,慕遠楠占了你的便宜,這怎麽說也是一點補償,為什麽不拿?我們不僅要拿,我們還要報複回去,讓他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徐玉羽不知道是被說動了,還是因為沒有了力氣,終于将手放了下去。
晨安安正準備再安慰她兩句,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她的手機就響了,她尴尬的笑了一下,走出了病房。
才接通電話,景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晨安安,你是不是真打算不回來了?”
“當然不是,我現在在醫院。”晨安安解釋。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景竹居然慌張的問她:“你把徐玉羽打了?”
卧槽!晨安安內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怎麽看徐玉羽精神都是不太正常的那一個,她打自己還差不多,于是她不滿的對景竹說:“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我怎麽可能會打孕婦。”
“我沒發現你居然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難道是徐玉羽打你?不對,不可能,以我對她的了解,她連蟑螂都不敢踩……”景竹自言自語地說着,晨安安當初揮舞着鍵盤,怒砸自己小學妹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想象不出來晨安安是個有原則的人。
聽景竹的話是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而且他還在那裏不斷的猜測,晨安安幹脆的回答他:“她流産了。”
景竹那邊沉默了,過了很久,他都沒再說話。
晨安安只好繼續向他報告道:“人沒事,但孩子沒保住。”
景竹依舊沒有作聲。
晨安安想想景竹好歹和徐玉羽共事了多年,對于對方發生了這種事,他應該也不好做出什麽評價,只是他一直沒有挂電話,大概心情也很複雜。
“你要不要來看看她?”晨安安只是随口這麽一問,她想景竹這麽忙,應該沒時間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景竹一口答應了下。
回到病房時,徐玉羽很憔悴,但她還是說道:“是景竹催你回去吧,快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晨安安抿了抿嘴,想了想,這段時間的相處,看得出對方是對景竹還有感情的,如果知道景竹要來,說不定徐玉羽能高興點,于是她決定把實話告訴她:“景竹說要來看你。”
徐玉羽臉色更加蒼白了,驚訝過後,她躺在床上不語的望着那雪白的天花板。
傍晚時分,景竹拍完戲後就真的趕來了。
徐玉羽還特地讓晨安安去停車場接應他。
只是等晨安安帶着景竹來到病房時,徐玉羽已經不見了,她躺在病床上只放着她的手機,手機下壓着那張支票。
“咦?她去哪了?是不是上廁所了?”陳安說着,就想往廁所跑。
景竹則拿起來了床上的手機,然後叫住了晨安安:“不用找了,她走了。”
晨安安正想問徐玉羽為什麽走,景竹手指在徐玉羽的手機上點了一下,然後一段錄音開始播放。
“打人視頻是我拍的,但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喝醉的時候,我沒想到慕遠楠會做那種事,我也沒想到一次就會有孩子,這孩子就像是我一樣,因為意外而誕生,我卻像我媽媽一樣抱着一切都能好起來的天真,想将這意外延續下去……景竹對不起。”
那是一段徐玉羽自己的錄音,她将最近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就連她怎麽會和慕遠楠在一起的,也全部講出,最後是她對景竹的道歉。
晨安安聽得熱血沸騰,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只要把這些公布出去,搞倒慕遠楠簡直是手到擒來。
“景竹,我們快把這……咦,你幹嘛把它删掉了?”晨安安伸手想要奪過手機,景竹輕輕一舉,輕松地躲過了她的襲擊。
然後苦笑着對她說:“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這和錄音有什麽關系?”她困惑的問。
“當然有關系,那小孩撒了很多次謊,後來再也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晨安安皺着眉頭問:“你的意思是徐玉羽就是那撒謊的小孩?”
她确實陷害了景竹,現在又突然公布着錄音,确實也會讓人懷疑真實性。
景竹點頭的同時又補充道:“而且她現在也不在了,我們沒法向公衆證實這段錄音的真實性。”
這是個大問題,玩不好說不定還會被慕遠楠反咬一口。
“那我去把徐玉羽追回來。”晨安安去接景竹用了沒多久時間,她人應該還沒走遠。
晨安安剛想走,卻被景竹攔下了:“不用去了,她大概是不想見我。”
“那怎麽辦,難道慕遠楠的仇就不報了?”
景竹伸手揉了揉晨安安的腦袋,說道:“當然要報,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且等他登得越高,成就越大,讓他摔下來,才會讓他越痛苦。”
晨安安不滿的甩掉景竹的手說:“都是好聽話,其實你應該是舍不得讓徐玉羽被罵吧!”
這種東西公布出去,确實徐玉羽肯定免不了被公衆唾罵。
景竹收回維持在空中的手,舍不得嗎?還是說在聽了那段錄音後,他心裏有些難過,特別是徐玉羽在錄音裏說,我想讓你看着我,想讓你說喜歡我。
他是在自己母親去世後偶然遇到的徐玉羽,然後真心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親人,她身上有很多不足,但是他卻也在她身上寄托着對家人的愛……
如果當初他注意到徐玉羽的改變,如果當初他沒有表現出對慕遠楠的那種痛恨,多和徐玉羽溝通,而不是每日忙于工作,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
有時候景竹恨不得将徐玉羽踩進泥裏,讓她知道自己的痛,但是真到了可以一腳踩下的時候,他又下不去腳了,也許徐玉羽選擇的不再相見才是最好的結果。
過去的過錯已經無法彌補,只有珍惜現在的才是他唯一能做的,景竹看了一眼晨安安,看着她撅着的小嘴,想到了這些天沒有她,生活中的那些空白,無奈的哄道:“我會盡力一直陪着你,如果有什麽不滿就告訴我。”
這原本是他的真情告白,他不期望晨安安有多大的感動,只要也回他一句:“我不會不辭而別。”他就已經會覺得滿足。
然而晨安安看向他的只有詫異,随後是厭惡,最後猛的和他拉開了距離,指着他羞紅了臉罵道:“變态!我要辭職!”
發生了什麽?景竹懵逼的站在原地,不懂晨安安為什麽突然反應這麽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