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噩夢
噩夢
聽到姚瑤的問題，季苒苒十分疑惑。她放下包，問，“還沒有，怎麽了？”
“淩寒的緋聞，”姚瑤說，“我怕你難過。”
“我看看。”季苒苒答道。
緋聞嗎？什麽樣的緋聞？
她心裏除了一點好奇，沒有別的情緒。
打開手機微博，淩寒夜會當紅女星的熱搜已經沸騰了。
上輩子季苒苒也看過這個緋聞，就是因為這，才最終決定放棄對淩寒不切實際的暗戀。
而這輩子的季苒苒，對緋聞裏的一個字都不相信，甚至有閑心想：嗯，這張照片把淩寒拍醜了。
姚瑤見她神色恬靜帶笑，并不激動，欣慰之餘又有些奇怪地問，“你們鐵杆粉，偶像有這種新聞，不都應該憤怒嗎？你怎麽這麽淡定？”
季苒苒甜甜一笑，“因為我相信淩寒啊！”
姚瑤看了看她，笑了，“好吧，粉絲就應該有你這種素質。”
季苒苒進衛生間洗澡，包着濕頭發出來，本來打算拿出吹風機吹幹，卻聽到手機不停傳來提示音。
為了保護淩寒，季苒苒從來沒有把手機放在顯眼的地方過。
這會兒她的手機在床鋪裏側，她順着扶梯爬上去，趴在床上，看到淩寒發的一堆信息。
“苒苒，你看到微博熱搜了嗎？”
“我是和她讨論工作的事情，被人惡意曲解，你相信我。”
“怎麽不回信息，你生氣了嗎？”
“苒苒，你相信我好嗎？她是同公司的前輩，我向她請教一些解約的事情，沒有別的。”
“你別不理我好嗎？”
“苒苒。”
“苒苒。”
“季苒苒！”
“求求你，別不理我好嗎？”
這人是急昏頭了。
季苒苒心軟，連忙打字，“我剛洗澡去了，現在才看到消息。我知道，我相信你。”
淩寒回複，“以後如果我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能不理我，更不能離開我，好嗎？”
季苒苒微笑，“我相信你不會做讓我生氣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有誤會。所以我不和你生氣。”
那邊回，“苒苒，我愛你。”
這是淩寒第一次這樣直白坦誠地示愛，炙熱的情緒仿佛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季苒苒面紅耳赤，心髒狂跳，又問他，“你想解約了嗎？”
淩寒回複，“嗯，當初簽的合同有些苛刻。”
“那是不是要付違約金？”季苒苒問。難怪他總是這麽辛苦地工作。
“我會解決好，不用擔心。”淩寒如此回複。
睡着前季苒苒迷迷糊糊地想到，這輩子的緋聞，怎麽比上輩子發生得晚一點啊？
此時已經是她大二下學期了，四月末的時節，距她生命戛然而止的那一天，近了。
上輩子緋聞發生之後，季苒苒放棄暗戀，不再那麽抗拒顧一寧，答應給他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
這輩子，顧一寧沒有出現在這段時光裏。
她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出現。
但是事與願違。
這一天天氣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風。
季苒苒從別的校區上完選修課回來，不期然間，看到戴着墨鏡、倚靠在豪車邊的顧一寧。
他比幾年前更加高大，已經是青年的強健輪廓。
青年的顧一寧，絕對比剛剛成年的他更危險。
仿佛噩夢重來，季苒苒開始心慌，出冷汗，悶熱的天氣，她仿佛身處寒冰中。
“Hello，季苒苒！”顧一寧沖她壞笑着招了招手。
真的是沖自己來的。
命運不可改變嗎？
她上輩子死于二十歲的那個五月末，而現在，是二十歲的五月初。
她會死嗎？
季苒苒心驚膽戰，不管不顧地朝宿舍樓跑去。
顧一寧幾步追上她，抓住她的肩膀，笑罵，“你跑什麽？老子會吃人嗎？”
會吃人，真的會吃人！
季苒苒又急又怕，快哭出來了。
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并不好看，她掙紮，“你放開我！”
她并沒有激動地質問他是如何找過來的，只要顧一寧願意，他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查到她的信息。
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他還沒有忘記她？
“不放又怎麽樣？再去我爸面前告狀嗎？”顧一寧笑着問。
他露骨地打量季苒苒的身材，低笑地說，“幾年沒見，小丫頭長大了嘛！”
季苒苒羞憤，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低喊，“你放開我啊！”
顧一寧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季苒苒到底為什麽這麽害怕他。第一眼就那麽害怕，現在仍然那麽害怕。
不過，一個小城市的普通家庭的女孩兒，才見一次就敢間接罵他是不是人；還敢跑到T市來，直接去公司找他爸告狀，膽子應該小不到哪裏去。
于是他忽略心頭的那一點疑惑與失落，笑了笑，将抓住她的肩膀改為拉住她的手腕，哄，“好了，哭就掃興了。走，請你吃飯去！”
季苒苒掙紮，“不去！”
但她怎麽用勁，顧一寧都不放開。
她沒辦法了，朝四周喊，“救命！”
路過的人紛紛朝這裏看。
顧一寧笑着對人群喊，“情侶吵架沒見過啊？”
季苒苒大喊，“我不認識你！”
顧一寧笑，語氣寵溺，“好了苒苒，我一會兒好好向你賠罪行不行？”
“你……變态！”季苒苒忍不住罵。
“這就變态了？”顧一寧意外，暧昧地笑，“以後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變态。”
季苒苒正絕望間，忽然有警車呼嘯而來。
兩個警.察從車上下來，筆直朝顧一寧走來。
顧一寧眯起了眼，放開了季苒苒，季苒苒趕緊一退三步遠。
“你是顧一寧嗎？”一個警.察問。
顧一寧點頭，眯眼笑着問，“二位，有何貴幹啊？”
警察十分嚴.肅，“我們接到報案，你和幾年前一起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案件有關，麻煩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顧一寧審視着警.察，警.察威嚴地回視。
然後顧一寧笑了，說，“行吧。”
他轉頭對季苒苒說，“寶貝兒，下次再來看你。”
季苒苒心驚膽戰，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瑟發抖。
她相信，以顧一寧的殘暴，他做得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事。
但她沒想到，他真的有前科。
上輩子她只是答應嘗試去了解顧一寧，顧一寧卻開始以她的男朋友自居，然後展現了強烈的偏執多疑與令人害怕的獨占欲。
淩寒的禮物是導火索。
他先送了季苒苒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季苒苒不想再承受暗戀的痛苦，讓他以後不要再送，但是不知內情的淩寒依然送了第二次。
這兩次禮物，導致了她與顧一寧的兩次矛盾。
第一次顧一寧捏着她的手腕惡狠狠地警告她，力度之大，仿佛要掐斷她的骨頭，也讓她白皙的皮膚立刻泛出青紫。
第二次顧一寧不由分說打了她一耳光，反而傷心欲絕地指責她為什麽背叛。
他們爆發了争吵，拉扯間顧一寧失手将她甩到了馬路上，然後季苒苒的生命，驟然停止。
而現在，季苒苒終于知道，顧一寧比她以為的，更要可怕。
手機鈴聲響了，季苒苒沉浸在恐懼裏，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一輛奔馳忽然按了喇叭，将她驚醒。
季苒苒顫抖着拿出手機，那邊傳來淩寒低沉的聲音，“苒苒，上你旁邊的這輛奔馳。”
季苒苒仿佛得到了拯救，猛地站起身，奔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裏面正是讓她苦苦思念的人。
“淩寒！”季苒苒匆匆帶上車門，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眼淚一顆顆落在淩寒的發頂、臉龐。
淩寒輕輕順着她的脊背，擡頭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別怕，我在。”
淩寒将她帶回新家，哄她吃了晚飯，女孩兒的情緒終于穩定不少。
“顧一寧這段時間要配合調查，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騷擾你。”淩寒手搭上她的肩膀，斟酌着說。
季苒苒一愣，“你認識他？”
淩寒猶豫了一下，回答，“很早就知道。這個人很危險，背景也大，調查的事很大可能全身而退。所以我建議你先休學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季苒苒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可以思考了。
她的死劫将至，确實該采取一定的應對措施。況且如果顧一寧一直這樣不管不顧地糾纏她，必定十分幹擾她的正常生活。但她有些憂慮，“休學手續不好辦理。”
而且，休學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告訴劉敏和季國新呢？
“證明材料我可以幫你辦，你爸媽那邊……”淩寒尋思着說，“你先瞞着他們吧。你也不用回家，顧一寧肯定會去你家找你。”
确實是這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季苒苒蹙着眉答應了。
再去找顧一寧他爸應該沒用了吧，他要是真管得住自己的兒子，顧一寧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五月的坎過了再說。她默默嘆了口氣。
一件事勉強算是解決完畢，季苒苒又想到新的問題，她看着淩寒，輕聲問，“他被帶走，是不是和你有關？”
否則怎麽會那麽巧，顧一寧被帶走，他恰好在旁邊，還什麽都知道。
淩寒垂下眼睫，微微擰起了眉心。他很擔心，他背地裏做的那些事，用的那些手段，會讓季苒苒覺得他陰險可怕。
“我只是想告訴你，”季苒苒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你為我做了什麽，一定要告訴我。顧一寧是很可怕，所以我們一起面對。”
我們寒哥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