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孺子可教也！】
第15章 【孺子可教也！】
《河山》的劇本很是考據，角色極多，哪怕只是一個路人，臺詞也是經過反複推敲修改的。相關的戲服道具，也請來歷史大牛指導，有什麽不對的指出來，劇務會火速更改。
寒門出身，衣服自然是樸素簡單的，什麽精美華貴都和陳晰扯不上邊。陳晰長得不差，換好衣服後腰直背挺，也是翩翩文人一個。
霍陽州一出來，陳晰就知道為什麽要叫爺了。霍陽州扮演的是皇子，氣質傲然，一身華貴禮服将他的貴氣和威儀都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就這麽望着，也能感受到他的穩重剛毅，心生敬畏。
而霍陽州本人，也撐得起這個角色。要真按照劇本來，陳晰這個小官也是該叫聲爺。
才剛分別就又見面，陳晰意外地瞪着霍陽州：“你……你怎麽在這兒？”
他們這兩個角色都出現在劇本後段，場次不多，一個星期即可殺青。陳晰回想了一下，沈華昨晚交代的主要對象都是主演，還有和他對戲比較多的角色，作為一個小官，他和皇子的接觸真心不多，兩人沒有較多的戲份，直接被沈華給略過了。
是他疏忽了，昨晚太累就沒仔細看通告單就睡了。
“陳晰？”霍陽州的衣服不好換，裝扮起來很花時間，故而一早就到了，“你來多久了？”
“剛來不久。”陳晰圍着他轉了一圈，“真不錯啊你這樣。”
霍陽州參加《戀愛游戲》的時候，穿的是簡單的休閑服，氣質和現在相比，溫和閑散了很多。
“多謝，”霍陽州禮尚往來，跟着誇了陳晰一句，“你也不錯。”
“哪裏哪裏。”陳晰笑得眼睛彎彎的，回想了一下劇本，他們接觸的戲只有一場，還剛好是結局的時候，估計也就一個鏡頭掃過，預示江山繁盛，千秋萬代。
——他們這場戲結束，《河山》也就殺青了。
電視劇開拍的時候，并不是只有一組在進行拍攝的，也沒有嚴格的按照順序來拍攝，往往是一個場景有什麽戲，一股腦兒都給拍了，下次不用再來取景。
陳晰和霍陽州并不在同一組，兩個角色的生活背景不一樣，無法同框出現，唯有到後期，小官慢慢展現自己的才華，一步步往上爬，而皇子也漸漸長成，被皇帝寄予厚望，開始接觸政務，兩人才有交集。
陳晰的場景，更多的是街頭巷尾，案牍瑣事，展現英明帝王統治下的安定繁榮。
白天跟在老師後面做小尾巴，有模有樣的學習，晚上一盞夜燈，伏案執筆，一點一滴地記錄自己的收獲，偶爾還要捏着荷包數下自己還有多少銅板，苦惱是要大快朵頤一頓肉還是買喜歡的書畫。
這個角色的作用是串聯起其他角色，性格讨喜，難度不大，小官人遇事兒有點迷糊，但又毫不畏懼，光明磊落。
霍陽州一早就拍完了，在邊上看着。
看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老狐貍對學生不會拐彎的性子穿胡子瞪眼，鑿上兩個栗暴看陳晰抱頭鼠竄，回頭又哼聲開口指點。
歡樂又和諧，陳晰的戲份是這基調嚴肅的劇裏為數不多的笑點。
“咔——過！”随着導演一聲令下，一上午的拍攝到此結束。
陳晰長舒一口氣：“終于可以吃飯了！”
“餓壞陳晰了吧？這麽一大桌，就是不能吃。”扮演陳晰老師的俞章樂呵呵地接話，劇中陳晰的生活清貧，經常跑老師家蹭飯，然而每每到飯點，卻又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一頓飯都蹭不到！真是太可憐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發哄笑。
陳晰接過大鵬為他預留的飯盒，先拿給俞章：“老師的飯吃不到，就我請好了。”
俞章接過盒飯，贊道：“孺子可教也！”
之前用做道具的飯菜也被端下桌，分給衆人加菜。
幾個演員圍着導演坐在一起，陳晰剛好和霍陽州挨着坐。
導演扒着飯，給衆人鼓勁：“還有兩天就殺青了，大家吃完好好幹，圓滿結束以後我請大家吃頓好的！”
“好！”衆人都很給面子，附和導演，“到時候可不能小氣！”
只要開機拍攝，每一天都是錢，更何況劇組裏還有不少檔期緊張的藝人，哪怕只是拖一天，以後也很難補回來。整個劇組趕緊趕慢，就為了按期完成。
陳晰三兩下把飯吃完，放下筷子跟着一起笑嘻嘻地鬧。
“霍陽州。”陳晰叫人，“殺青之後你沒有別的事了吧？”
殺青之後就要趕去拍攝《戀愛游戲》的第二期，霍陽州停下碗筷：“有事？”
“我們到時候要不要一起走？”陳晰問，“反正順路嘛。”
“我們買的是同一個航班？”霍陽州腦袋有點卡殼，機票難道不是一早就買好的嗎？
陳晰只是想當然，倒是忘了這一茬：“我也不知道哦，等回頭我問下大鵬。”
兩人談話也沒避着別人，旁邊的俞章一聽，順嘴道：“小年輕就是感情好，走哪兒都要一起。”
霍陽州和這位以前也有過合作，應該說，劇組裏大部分人他都合作過，也算是熟識，解釋道：“殺青之後我和陳晰還有個綜藝要一起上。”
“哎，那感情好啊，我看你整天跑劇組，有個放松的也不錯。”俞章和霍陽州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兩人在不少劇組裏都碰過面，知道霍陽州為了拍戲方便，特意買了房子在附近。
“你不和我們住酒店，偶爾會有活動，你都沒來。”俞章指了指，霍陽州演了那麽多戲，都不如那些會來事的，他是真覺得可惜，“我看小陳就不錯，活潑熱鬧，過年我家幾個孩子都問我有沒有見過本人——說到這兒，回頭我能要個簽名過年給孩子們做紅包嗎？”
“要簽名做紅包？”陳晰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操作。
俞章笑道：“是啊，現在的小孩是猴精猴精的，都不稀罕壓歲錢了。”
陳晰一口答應：“那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
俞章樂了：“小夥子還挺上道的啊！這麽機靈。”
“哪裏哪裏，我來這邊就是來學習的嘛。”陳晰很認真，“我是真想演好戲。”
《河山》這戲大部分都是中老年，整個劇組年輕演員就沒幾個，大部分都是後期才來串一下場刷刷臉。對于這些小年輕的，老一輩的都不怎麽計較，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演了大半輩子的戲，在這個圈裏浮浮沉沉，什麽樣的沒見過？
熱度最多的陳晰，他們就是沒見過也聽身邊人提起過。原本以為處在這樣位置的年輕人多少會有些狂傲，等見面合作，才知是個謙虛和煦的。
他們這些人，沒有那麽多的話題度，但要是單拎一個出來，這些小輩都得畢恭畢敬的叫聲老師。
俞章一愣，繼而道：“演戲這種事兒，有時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但只靠吃天賦，也會坐山吃空，你得多練練才行。”
陳晰也苦惱：“我平日也練過，但是總有那麽一些戲份真是抓不到感覺。”
“我之前看你演得也不錯，要說沒有演技是不可能的。”俞章鼓勵道，“這些日常戲碼你都能駕馭住，說明你不是真的不會演。”
陳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影評，迷茫了：“可是大家都說我演得不像是個陷入戀愛中的人。”
俞章想了想，忽而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演戲有不同的流派，但很多演員并不會死板的遵循某一流派的方法，而是多種結合運用。但陳晰這種沒有經過專業學習的，更多的是将自己代入情境，聯系自己的生活實際來演。
陳晰老老實實承認：“沒有。”一次都沒有，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真是難以置信，”俞章咂舌，“我看很多姑娘小夥都喜歡你的，怎麽會沒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陳晰郁悶道，“談戀愛這種事，光我看上別人也沒用吧，得別人看上我才行。”
霍陽州聞言，意外地轉頭瞄了他一眼，恰巧被俞章抓到：“陽州你談過戀愛嗎？給傳授一下經驗給陳晰，那個蘇琪琪和你是有情況嗎？”
“……”霍陽州沉默，在陳晰期盼的眼神下，道：“我也沒有。”
“沒有？”陳晰注意到俞章說的，“那你和琪琪……”
“誤傳，記者亂拍的。”霍陽州說，“不可信。都是緋聞，炒作。”
蘇琪琪炒得太過火了，搞得現在和他稍和他熟一點的都要問。霍陽州對陳晰說：“你也別信。”
“哦——”陳晰乖乖點頭，問道，“那你為什麽還和蘇琪琪一起參加《戀愛游戲》？這種都是越炒越火的，等久了，你們就會永遠綁在一起，再也解不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