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客人

第34章 客人

包廂裏放着不小的音樂,暗粉調的燈光暧昧又朦胧。沙發裏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煩,将撐在臉側的那只手放了下來。

溫虞在他的動作裏回神,杵在門邊踟蹰了兩秒,還是硬着頭皮擡腳跨了進去。門在身後緩緩關上,他端着托盤走到沙發前,彎腰将托盤放在茶幾上,将托盤裏最後那瓶酒拿出來。

“客人您好,這是沈先生贈的紅酒。”他照着經理教的話說。

沙發裏的男人沒說話,目光透過那張狐貍面具,情緒莫測地流連在他領口。

溫虞已經換上了酒吧制服,上身白襯衫配下身黑長褲,襯衫領口的最上方,戴着一枚黑色領結。察覺到男人打量的視線,他心中生出輕微不适來,放下酒拿起托盤,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客人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明顯不是正常說話的語氣,混雜在耳邊萦繞的音樂聲中,模糊古怪而又讓人聽不真切。

溫虞直起的背僵住,下意識抱緊懷中托盤,聲線略微發緊地問:“客人還有什麽吩咐?”

男人維持搭着腿的姿勢沒動,融入音樂的嗓音又低又暗,如同在磨砂紙上緩緩滾過,“你過來。”

溫虞警惕地走近一步,恰好看見他擡起臉來。狐貍面具上複古精致的花紋,近距離地落入他視野中,散發出極具沖擊力的暗沉神秘感來。

對方那雙眼睛藏在面具後,在光影分界不清晰的包廂中,黝黑深沉讓人莫名覺得發毛。溫虞緊張得舔了舔嘴唇皮,“客人——”

男人放下搭在膝上的那條腿,從沙發裏坐起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皮膚上傳來高級皮質的觸感,溫虞愣愣地低頭去看,發現他手上戴着純黑的皮手套。而在銜接那只手套的襯衫袖口上,有一枚精致小巧眼鏡蛇樣式的袖扣。

此時此刻,那條蛇正危險地盤着蛇尾,蛇眼瑩瑩發光地吐着信子看他。溫虞吓得将手掙脫出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好似沒有看見般,曲起手肘壓在分開的膝上,伸出指尖彈了彈他送來的酒。溫虞在清脆的玻璃碰撞聲中回神,神思恍惚地看向茶幾,聽到客人沉沉出聲道:“倒酒。”

溫虞猶豫了一秒,想起沈一鳴的話來。他以為對方說的流程模拟,都像前兩個包廂那樣簡單。卻不知道最後這間包廂,竟然還有倒酒的任務。

早知道就不要進來了,他餘光朝瞄向門的方向。包廂門已經緊緊閉合,猶如密不透風的囚籠般,透不進門外的一絲光線。

想到自己如果就這樣甩手走人,沈一鳴勢必會将情況告訴江耀。不想讓江耀取笑自己膽小怕事,溫虞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在客人逐漸不耐的叩擊聲裏,走過去蹲下替對方開酒。

擾人的叩擊聲終于停下來,但對方那略含侵略性的視線,再次久久停留在了他身上。

溫虞後頸汗毛直立,不小心往杯子裏倒多了酒。顧不上反省自己的錯誤,他倉促放下紅酒要起身,卻有什麽東西擦過脖頸,輕輕抵在了他的喉結前。

是客人戴着皮手套的手指。

腦海中浮現出請清晰的認知,溫虞喉嚨幹澀地做出吞咽動作。喉結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滾動,觸感似有若無地擦過男人手指,對方很快就反客為主,舉動暧昧地揉上他喉結。

溫虞大腦中警鐘嗡嗡作響,直覺這樣的行為已經明顯過界。或許是沈一鳴的安排出了什麽差錯,他在混亂的思緒中擡手,想要推開男人挑逗的手指。

卻忘了自己仍舊蹲在地上,在男人手下占不到半點優勢。他的脖子被客人伸出手臂,強迫性地環摟在臂彎間。客人扣住他的雙手背向身後,用脫下的領帶綁在了一起。

溫虞被迫跪倒在地上,驚懼不已地劇烈掙紮起來。男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朝上掰過他發白的臉,坐在沙發裏居高臨下地望向他。

在光線進不去的那張面具後,男人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瞬間猶如被吸入無底深淵,溫虞嘴唇顫抖着微微張開,卻害怕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男人戴手套的手順着他鼻尖滑落,摸上了他抖動明顯的柔軟嘴唇。下一秒,男人優雅地脫掉手套,修長的指尖擠入他張開的唇縫,去逗弄他那僵滞的粉色舌尖。

溫虞身體微微一顫,倍受屈辱地咬住他手指。

男人鉗住他的下巴,将手指從他口中拿出,對着不怎麽明亮的光線,盯着指尖牙印看了兩眼,而後從茶幾上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幹手上口水。

在這個期間裏,溫虞始終沒有停止雙手的掙紮。但領帶似乎被打了死結,無論他怎樣用力,都不見半點松動。

溫虞憤怒地抿緊了嘴唇,不再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

男人沒有再玩他的嘴巴,雙手繞過他的脖頸,去解他襯衫領口的領結。溫虞拼命扭動身體躲避,很快就被他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在鼓噪的音樂聲中張口怒罵:“你別碰——”

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男人将解下的領結塞進他嘴裏,又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溫虞恨恨吐掉口中領結,身前鎖骨以下的胸膛,卻傳來冷氣拂過的冰涼。襯衫扣子被解開大半,還有剩下小半塞在褲子裏。

從俯視的角度看去,他胸前風景已經一覽無餘。男人将他從腳邊地上抱起來,轉身輕輕丢進了長沙發裏,視線落在他衣擺紮進去的褲頭上。

隐約察覺到他要做什麽,溫虞面上掠過羞辱與憤恨,在對方的皮手套摸向拉鏈時,蓄力擡起一條腿重重踢向他。

男人輕輕松松就掌心接住,手指扣住他的腳踝收緊,順勢脫掉了他的鞋襪,隔着皮手套摩挲他腳心。

鑽心的癢意順着腳底板沖升而起,溫虞要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控制不住地在沙發裏拱動起來。

男人一只手抓住他擡高的腿,另一只手拉下了他的拉鏈。純白色的內褲棉料映入眼簾,隔着皮質手套,他伸出手按了上去。

溫虞睜着眼睛叫出聲來,內心驚懼的情緒已經到達頂點,在男人手下拼命反抗想要坐起。

男人松開他的腳踝,将他從沙發裏扶起,卻将他堵在角落裏,屈膝壓在他的雙腿上,讓他沒有任何退路。溫虞可憐狼狽又孤立無援,在極度的驚慌失措之下,想要高聲大喊救命。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雙眼就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捂住了。視野內陷入昏天暗地的黑,連帶着聽覺也變得遲鈍起來。他仿佛堕入吞噬一切的萬丈深淵,在惶惶驚怕中生出濃濃絕望來。

“救——”溫虞在黑暗中做最後的掙紮。

男人摘掉臉上的面具,一邊吻上他的嘴唇,堵住他沒說完的話,一邊将手伸入他的拉鏈裏。

溫虞的大腦一片空白。

“現在知道怕了?”面前的人停下動作問。

溫虞呼吸頓住,身體僵硬沒有答話,被他捂在掌心裏的眼睫毛,卻像是浸泡在雨中,悄無聲息地洇濕開了。

二樓走廊的另一頭,程期年帶着滿身煙味,推開了沈一鳴的包廂門。

坐在裏面的兩人聞聲擡頭,沈一鳴率先看向他的臉問:“結束了?”

“結束個鬼。”程期年走過來大剌剌坐下。

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沈一鳴輕輕皺起眉來,“你跑出去抽煙了?”

程期年瞥了他一眼,“什麽叫我跑出去?老子被提前趕出來了。江耀那小情人的影子,我可是半點都沒見着。”

“趕出來了?”沈一鳴的眉毛皺得更深,“你被誰趕出來了?這地方沒人能——”

“江耀。”程期年打斷他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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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 晴

我出差了,老婆要去陪別的男人喝酒。

我後悔了,偷偷買機票從國外回來了。

老婆太傻,讓我來教教他,什麽叫做人世間的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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