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疑點
“你猜的沒錯,如果再繼續下去, 你做的這個夢确實是會變成現實。”白若水看了看翁紅豔的肚子淡淡地道。
翁紅豔的肚子不斷冒出肉眼看不到的血紅光芒, 那光芒和古曼童身上的陰氣交相呼應氣息相連, 仔細看去竟然連接出了一個陰氣凝聚的臍帶, 古曼童顯然是選中了翁紅豔作為誕生自己的母體, 假如古曼童從翁紅豔的肚子裏爬出來的話,翁紅豔的結局可想而知。
翁紅豔其實早就注意到白若水時不時落在自己肚子上的目光,想到之前的夢又注意到白若水的眼神,翁紅豔有些緊張地道:“怎麽了, 我肚子有什麽問題嗎?”
“你是不是懷孕了?”白若水直截了當地問道。
翁紅豔愣了一下,随即甜蜜地笑了起來:“對, 我和我愛人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我打算接完了這部劇就暫時退隐不幹了,等好好生下孩子再說。”
“這孩子不能要,你懷的根本不是人胎而是鬼嬰。”白若水直接道。
翁紅豔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憑什麽這麽說, 我懷孩子的時候,還沒有請古曼童, 你到底會不會看, 怎麽能說我孩子是鬼嬰。”
白若水只是冷淡地看了翁紅豔一眼, 這次她根本沒有和翁紅豔廢話, 而是直接轉身朝門口走去。
翁紅豔和夏玲都愣了一下, 夏玲連忙跟了上去, 翁紅豔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追了上去拉住了白若水的胳膊:“白大師,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言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白若水回頭冰冷地看了翁紅豔一眼:“我只救該活的人,有人執意作死,我也不會硬要攔着。”
“我……我……”翁紅豔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她崩潰大哭了起來:“白大師,我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沒有任何辦法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
翁紅豔立刻期盼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除非你死。”
翁紅豔眼中的希望暗淡下去,她絕望地松開了手,麻木的眼神落在了前方。
“想好了嗎,是用你的命成就這個鬼嬰,還是你自己好好地活下來?”白若水轉身目光冷銳地看着翁紅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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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紅豔癱坐在了地上,捂着臉崩潰地大哭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都要逼我,你知道我要這麽孩子有多困難嗎,知道我得知這個孩子降臨的時候有多高興嗎,它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希望啊,為什麽……為什麽就連這樣都留不住。”
夏玲看着癱坐在地上形象全失的翁紅豔有些尴尬,她想要上前安慰,又有些猶豫,最後只能求助地看向白若水,然而白若水根本沒有看向夏玲。
聽到翁紅豔的哀嚎,白若水只是淡淡地道:“人各有命不能強求。”
“人各有命不能強求?”翁紅豔雙目失神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最後有些癫狂地道:“憑什麽,憑什麽啊,憑什麽我就該有這樣的命,就該我低頭認了啊。”
白若水的嘴角勾了勾沒有說話。
翁紅豔畢竟是經歷不少的影後,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最近打擊太大,失态了一會兒後也就慢慢恢複了情緒,她扶着牆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臉色蒼白地看向白若水,勉強笑道:“不好意思白大師,讓您看笑話了。”
“想好了嗎?”白若水沒有接翁紅豔的話,而是看向翁紅豔再次詢問道。
翁紅豔點了點頭:“白大師,我要怎麽做。”
白若水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翁紅豔閃着血光的肚子,又看了看那個古曼童金身。
古曼童是佛教的一種金身童子,是用夭折的幼童屍體做出來的,裏面封存着幼童不能超度的靈魂。
原本佛家的意思是為古曼童尋一個善男信女出身的人作為父母,将古曼童金身帶在身邊日日供養,待消弭了幼童的怨氣後,幼童就能重新入輪回道投胎做人,而作為回報,古曼童則需要幫助供養自己的父母。
其本意聽起來很好,然而實際上和道家的養小鬼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如今華國很少有養古曼童金身的玄學師,這東西大部分都是從泰國傳過來的。
養這一類邪門的東西,玄學師尚且有幾分忌憚,更何況是普通人,一個不留神,養着的根本就是能要自己小命的東西。
翁紅豔根本就是渾渾噩噩地養着古曼童,說不定哪裏做得不對就犯了忌諱,更別說這只古曼童看起來也有些奇怪,落到現在的情況其實也沒什麽奇怪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私心了。
如今古曼童的陰氣和翁紅豔糾纏極深,已經養出了陰氣臍帶,倒是有幾分麻煩了。
翁紅豔見白若水久久不說話,表情頓時有些緊張,她緊緊地盯着白若水,生怕白若水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想了想,翁紅豔連忙道:“白大師,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只要能救了我的命,我願意将報酬翻倍。”
白若水擡了擡手示意翁紅豔先閉嘴,翁紅豔立刻懂事地不再說話,只是拿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着白若水。
白若水并沒有直接對古曼童動手,而是從包裏掏出了三清鈴,對着翁紅豔的肚子晃了晃鈴铛。
說來也奇怪,明明鈴铛裏沒有鈴舌,然而當白若水晃動了鈴铛之後,竟然傳來了清脆的叮鈴聲。
那聲音又細又小,然而響起來的時候卻像是在人耳邊突然炸起,又像是有幾分說不出的魅惑,響的人心神動搖,忍不住想要循着鈴聲走。
夏玲和翁紅豔的表情都恍惚了一下,本能地想要追逐鈴聲。
白若水随手将兩枚靜心符彈到了夏玲和翁紅豔身上,兩人恍惚的表情頓時消散了,都疑惑不已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沒有同兩人解釋,而是再次對着翁紅豔的肚子晃動了三清鈴。
又是一陣叮當的清響,就見翁紅豔肚子上猛然漲起一簇紅光,接着紅光弱下了下去,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黑氣在翁紅豔肚子上浮了起來。
這次的兩道光實在太明顯了,夏玲和翁紅豔都看見了,翁紅豔當下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這是怎麽回事?”
白若水再次晃動了三清鈴。
翁紅豔肚子上的黑氣忽明忽暗,接着黑氣像是被什麽看不見地力量拉了一下,被拉出了好長一段距離,黑氣中竟然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嗚哇’聲,竟然像是孩童在啼哭,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抹拉長暴漲的黑氣隐約呈現出孩童的模樣。
翁紅豔還沒來得及驚訝,她表情猛地一變,直接捂着肚子哀嚎出聲。
黑氣被拉伸了一寸,翁紅豔臉上就痛苦一分,叫的也格外凄厲,仿佛白若水不是在驅鬼,而是在虐殺她一般。
白若水見狀皺了皺眉停下了三清鈴,翁紅豔這才喘過氣,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只不過三聲鈴響而已,翁紅豔劈頭蓋臉的冷汗流下來,竟然像是剛剛從浩劫中逃出來似得。
“我剛剛……我剛剛覺得自己內髒都要被拖出來了,那種瀕死的感覺太可怕了。”翁紅豔擡頭看向白若水,心有餘悸地道。
“咯咯咯”似乎對白若水的無奈感到十分開心,房間裏突兀地響起小孩子的笑聲,那尊古曼童金身的嘴角竟然也彎起了一抹笑,看上去詭異無比。
聽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笑聲,翁紅豔和夏玲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翁紅豔更是絕望地看向白若水:“白大師,它是要出來取我的命了嗎?”
白若水皺眉看向壁龛裏的古曼童,她朝翁紅豔和夏玲道:“你們先出去。”
翁紅豔和夏玲不解,但是這種神異的場面她們也沒有發言的權利,只能乖乖按照白若水的吩咐離開了房間。
等到翁紅豔和夏玲離開了房間之後,那古曼童似乎不再忌憚,房間裏瞬間彌漫了濃郁的陰氣,接着響起了男童拍着手的咯咯笑聲。
白若水朗聲道:“小鬼,強留人間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以古曼童之身留下來不就是為了能夠再次投胎,只要你斷掉與陰氣臍帶,我就送你去投胎。”
男童的笑聲更響了,似乎根本就聽不懂白若水所說的話。
白若水皺了皺眉,将法尺握在了手中,她并不想強行打散古曼童,畢竟古曼童尚未作惡又是夭折的幼童靈魂,如果情況允許的話,白若水更傾向于将對方送到該去的地方去。
然而白若水拿出法尺後,彌漫的濃郁陰氣如同突然出現的那時一樣突然消失了,屋裏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唯有地上天花板上多出了無數黑乎乎的小手印。
白若水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小手印,又低頭看了看地板上以及床邊牆壁上的手印深深皺起了眉頭。
翁紅豔和夏玲在門外焦急地等待着,門裏安安靜靜的一點打鬥的聲音也沒有,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
就在翁紅豔等的心焦,考慮着要不要去報警的時候,門突然開了,白若水的臉出現在門後,然後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上好看。
翁紅豔還沒有說什麽,白若水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翁紅豔身上,她的目光是一種說不出的清冷,被這種目光注視着,翁紅豔甚至覺得還不如與古曼童共處一室。
就聽白若水道:“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