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大早從沙發上消失的人已經熬好了粥，煮了雞蛋，做了一碟小菜。說晚上吃得油膩，味道也重，所以早上就做點清淡的，煮雞蛋比煎的更合适。
原本是準備起來做飯的盛妍站在廚房門口呆呆地聽完，才問了自己的問題。
“你幾點起的？”
“6點。”
6點！
盛妍把眼前的高個大男孩認真看了一遍。趁只有他們兩個，盛妍一把拉了司辰的手腕，進了廚房裏說悄悄話。
“你不用做這些的，早飯我們出去買就行了。你晚上學習到那麽晚早上應該多睡啊，你還在長身體。”怎麽能像個小保姆似的什麽都幹。
“沒關系，我習慣了，我在平陽的作習時間就是這樣的。”
“……，你講真的啊？”
跟前的人倒是笑了一下，似乎她的問題很好笑。“真的。”他笑着點頭。
盛妍誠實地皺起眉，“你不困的嗎？”
“不困，六個小時睡眠足夠了。”
是不困的，臉色明朗，眸子清亮，面孔五官深邃清爽，柔軟的黑發幹淨地蓋在額上，不像她。
盛妍松了拉人手腕的手，摸了下自己惺忪的眼。
然後手就突然被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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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手，出乎意料的有勁兒，盛妍的手被一把從臉上抓下來。
成功阻止了她搓眼睛後他就問：“姐姐是在關心我嗎？”
“……”
盛妍懵懵地擡眼，少年臉色像昨天一樣，突然就暗下來了，“還是，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在跟我見外？”
這個帥家夥的喜怒來得讓人有點應接不暇。
“我是怕你睡不夠，你正長身體，睡不夠肯定是不行的，會耽誤長身高的啊。”盛妍盡量真誠地這麽說了少年才又一下子高興起來。
“不會的，我不是已經長這麽高了嗎。”司辰更近了半步讓盛妍見識他的身高，盛妍眨着眼睛讪笑，認可，退開。
顯然早飯已經全好了，就差等她洗漱了。
算了吧，盛妍從廚房裏出來，眼皮一擡，一個圖謀不軌的人正靠在能看見廚房內部的餐桌一角上，嘴裏叼着根牙刷，看着她，面帶微笑。
“……”
她做什麽了？
廚房重地誰又能幹什麽？盛妍白了林笑一眼，搓着眼睛走了，林笑倒把這事記下了。
“你們一大早……”
“廚房！除了做飯能幹什麽！”
“其實什麽都能幹……”
“滾。”
林笑是閑得慌，閑得皮癢，拿着司辰把盛妍搓眼睛的手抓下來、比身高這點小事逗了盛妍一整天，盛妍狠狠馬臉，林笑才能收斂一點。結果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司辰做好的一桌子菜，林笑的瘋勁兒似乎又上來了。
包往櫃子上一扔就擠進了廚房裏。
司辰見她們回來正在廚房裏取碗，水嘩嘩的響，盛妍還沒攆上林笑，就聽林笑已經在裏面跟司辰瞎巴拉起來了。
一個人在家無聊嗎？不？是不是偷偷跟小女朋友打電話啦？沒有談女朋友？那有沒有喜歡的人？沒？
“高中學習很忙的，我們老師也不準早戀。”
“哈哈哈那是，挺好，挺好的。找太早，質量草，大學找，白頭偕老，你們老師講過嗎？。”
家裏明顯是又被打掃過，一眼就能看出比早上走的時候幹淨，比周末她們剛打掃過還顯得整潔。林笑臭不要臉，盛妍還要。她一邊朝廚房瞧，擔心林笑瞎胡說什麽，一邊把自己的包和林笑的包一起好好挂進櫃子裏。
等到她也擠進廚房裏的時候，兩個人的話題已經聊到了她們工作上的事。
“打工人加班是常事，但是我們倆最近加的班就挺冤的，都是因為一個bitch，老陰了，哎，沒辦法，誰叫我跟你姐矮人一頭，沒害我們熬到半夜就是她發揮失常了。弟弟，要不要姐提前給你科普一下職場的灰暗？”
沒有收到明确的拒絕就接受，林笑把她們日常在職場上吃的啞巴虧都撿了一通說，罵的盡頭倒總是一個人，罵完又接上了私人作風，盛妍是壓都壓她不住。
“bitch搞不好就是跟陳總有一腿，反正其它人我看着不太像。呵，你還別不信，這點貓膩逃不過姐的法眼。等着吧，時間能證明一切。還有，我聽財務張姐說陳太性格特別兇悍，你說要那天爆了是不是很好玩。”
盛妍接話是想把話題帶走的，畢竟在公司裏受氣又不是什麽光彩事，況且這種事跟一個上學的男孩子說幹什麽！結果林笑人來瘋，內容豐富得司辰都轉頭問她：“姐姐很讨厭那個女人嗎？”
“……一般，你別聽她瞎說。”
“這種人想對付的話，其實很容易的。”少年倒說。
“你有辦法治？”林笑來勁。
以為生活是演電視劇呢？還能真吃了誰的虧就毀滅吧，破釜沉舟，拼個魚死網破。盛妍忙夾了一塊西藍花塞進林笑嘴巴裏，堵得她不能說話。
“她就胡說八道的，以後你畢業工作就知道了，公司裏上班人多就是這樣的。”
三個人吃完飯一起收拾殘局，盛妍把廚房裏的垃圾收拾出門，林笑又幫忙洗起碗了因為司辰也在洗碗。
盛妍真懶得理她，好歹司辰除了智商好情商似乎也不低，不能被欺負。她自己出門，扔完垃圾回來，廚房裏的兩個人還真在好好聊天，好像還聊起了林笑的男朋友。
綁過垃圾帶手上有點黏糊糊的，瞧了眼廚房，很和諧，她還是一個人進衛生間去洗手。她出來，林笑也拍着手從廚房裏出來了。
“你弟真懂事。”
“……什麽意思？”
“你自己問他吧。”林笑把眼睛一眨，跑了，小腰一扭，妖嬈得欠打。微胖的人勝在皮膚好，五官好，還有個小蠻腰，林笑大致看上去也是很漂亮的。
廚房裏有窣窣的水聲，盛妍進去，都收拾幹淨了。
“你們倆聊什麽呢，林笑那麽高興。”她才不直接問。
“哦，我想請林笑姐的男朋友過來吃飯。”
“你幹什麽要請她男朋友吃飯？”
“我住在這兒挺打擾林笑姐的。”司辰洗完手将水龍頭關上，扯了張紙巾擦手。
又來？連林笑也對他很熱情，還敏感？
高高的大男孩将擦了手的紙巾扔進剛換好的垃圾桶裏，轉過臉來看盛妍，眼神還是明亮，但是怎麽突然就給人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後天我生日，如果能多一個人一起吃飯就更熱鬧了。”
盛妍呆住。
其實司辰此刻才15歲，他生日正好比盛妍晚一個月，6月5日，這事盛妍早給忘了。這麽多年沒跟她聯系過一次的人，她也沒法不忘記。
盛妍覺得有點尴尬，“啊，行，行，沒問題的，我們給你過生日，熱熱鬧鬧的。”
“好。”少年乖乖的一個好字，低頭彎唇笑了，還是可憐巴巴的。
周四是司辰的生日，林笑當晚就給男友打了電話。知道司辰的實歲才15，雖然幾天後就不是了，林笑還是誇張地表示佩服。
其實盛妍也佩服，人家15歲保送京大，她都20了，林笑比她更慘21。她們兩個就三流大學畢業，除了一份苦逼工作，一無所成。
潦草。
周四那天，她請了假，林笑也請，提前一個小時從公司出來。生日蛋糕在海棠街訂的，司辰說請她們吃飯，所以自己買食材，自己做，不肯上外邊吃。
這幾天人家已經在她們家裏花了不少錢，盛妍就只能訂一個她知道的最高端的生日蛋糕表示心意了。
回家的時候，司辰已經準備好了涮火鍋的全部食材，連湯鍋都已經做好了只等着林笑男朋友過來就開火下菜。
林笑放下包，趕緊出門取快遞，那是她倆準備的生日禮物。廚房裏，冰箱開着，冷氣一股股冒出來。連啤酒都準備好了，司辰一罐一罐往外拿，盛妍從他手裏接，他拿過冰啤酒的手指凍得紅紅的，額頭上倒有點汗濕。
“你忙了一下午休息會兒吧，今天你可是壽星，還有什麽我來吧。”
跟前的人用手背擦了下額頭，扯嘴一笑，“那好吧。我有點熱，想去沖個澡。”
“你去吧，快去。”
“好。”
盛妍看着人走開，好像她說什麽這家夥都會乖乖回一個好。
盛妍手上捧着冰啤酒，嘴角挂着笑。
啤酒擺上桌子，往返于廚房和餐桌的間隙，她看到司辰捧着衣服去浴室的背影，少年鬓發濡濕，手臂上的皮膚似乎也濕漉漉的。
林笑說以後要是誰找了弟弟做男朋友得幸福死，這麽勤快的人上哪找去。
勤快是挺累人的事啊。
盛妍真挺心疼的。
她把洗幹淨的草莓也擺上桌子，正準備回廚房切西瓜，才剛進浴室的人又開門出來了，把手上幹淨的衣服放在沙發上。
“怎麽，沒洗嗎？”
“淋浴器壞了。”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
“不知道，我再去看看。”
司辰又回了浴室，盛妍也跟着他去。
雖然是租的房子，但租金不便宜，家裏的設備都挺好的，好端端的怎麽就壞了。盛妍也看不明白，就看司辰搞了半天蓮蓬還是不出水。
客廳裏的空調也進不到浴室裏來，又悶又熱，盛妍感覺自己也快要出汗了，也看到司辰的手臂已經濕得像剛沖過水一樣。
“先別弄了吧，就去林笑那邊沖一下算了。”
“不好吧。”少年還在認真地鼓搗，只忙裏偷閑地側了一下臉。
“沒關系，沖一下澡而已。你等着，我先去收拾一下她的破爛你再進來。”說着盛妍轉身就出去了，但還是聽到了乖乖的一個好字。
這個順從的字，真是說不出的悅耳。
林笑已經取東西回來，生日蛋糕也拆出來插上蠟燭，她男朋友也說進小區了。
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盛妍頭痛得抓頭，時間倉促，她也不知道司辰這麽大的男孩子會喜歡什麽，結果一問林笑，生日禮物就成了一件白色襯衫，買襯衫的錢林笑還硬付了一半。
林笑說襯衫最襯人了，她想看看弟弟穿襯衫的樣子肯定超級帥。
兩個人在盛妍房間往襯衫包裝上紮蝴蝶結，就聽到外邊大門上響了，林笑正想出去，然後就聽她男朋友冷冷的聲音質問：“你是誰！”
在兩個女孩子看不見的林笑的房間門裏，16歲的少年有着20多歲成年人也難有的身高，人清瘦，但光着的胸膛上已經有了薄薄的肌肉底子。
他赤着上身，腰腹勁瘦，皮膚光潔，線條性感。
雖然不是多麽不得了的露肉，但黑色長褲以上的漂亮身體就足夠讓人看了往歪處想。
司辰腳步漫不經心，恰好從林笑屋裏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