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從小到大因為家庭環境的異樣,盛妍從沒做過什麽離經叛道的事,連随心所欲的時候都少,現在她是自己拿了一雙手将眼睛捂起來,不管對錯地走進了一條與楊禾對她的規劃相悖的秘密隧道。
從懷安回來,當天下午盛妍就得了自由,因為明天就要上班了。盛妍拎着東西從家裏跟楊禾告別,剛走出家門口的可視範圍,司辰就出現在眼前,盛妍是又驚又喜。
他背後停着一輛嶄新的車,人也似乎是嶄新的。
兩個人自上次小年那天司辰開了輛新車送她去香楠山就沒機會再正經見上面。上香楠山那天盛家院子裏滿是豪車,但有一輛是為她服務的,盛妍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感。
尤其是他們和盛和悅擦身而過的時候,向來不可一世的盛和悅還隔車窗跟司辰點頭招呼。
那天司辰一直在車上等她,直到她完成任務回來。
“你跟他到底做了什麽生意?你們現在關系很熟?你要小心他,他不是什麽好人,他這種人只認錢不認人,況且……”
盛妍兜兜轉轉了兩個小時才回來,倒還完全記得盛和悅跟司辰打掃呼的事。
盛妍說得溜,手腕突然被握住,舉起捂上了自己的嘴巴。說話的濕氣全捂在了手心裏,盛妍才住口。
司辰的手握着她,溫度淺淺,不明亮的庭院燈照着他英俊的臉。
“姐姐就這麽害怕盛和悅?”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從盛妍身上滑下來到腿上,更好的扣在一起。
盛妍心裏暖融融的,“我哪怕他了,我是怕你吃虧。”她反握了扣着自己的手指。
“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好人,誰是羊誰是虎你以後會明白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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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車子在陸陸續續離開,與車燈一起司辰臉上滑過一道冷笑,但盛妍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
司辰的樣子是能保障自我利益的樣子,盛妍放心不少,心思就全放在了相扣的手掌上。“我不欠任何人的,你沒必要自己吃虧讨他好明白嗎。”
兩個人手牽着手,司辰身材高手掌大,盛妍不自覺含羞帶怯,但後者乖乖回答她:“明白。”
司辰的确不是什麽會輕易受誰欺負的人,所以跟盛妍悅的事盛妍也不去多費那份心。況且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富了,富得冒油。
開春,路邊的樹都在抽新芽,但那些新芽一點新不過司辰背後那輛簇新的車。
盛妍愣着看人看車,司辰已經到了跟前,溫涼的手指觸上她的皮膚拎了她的行李,壓着她的肩膀帶她上車。
“怎麽又是一輛新車?是公車還是私車?”
“公車。”
“你們用得了這麽多車嗎?”
“當然用得着。小年夜那天姐姐不就看到車的功勞了麽。我們公司每天都有那樣的需要。”
“哦。為了顯示實力,顯得有錢。”
司辰好笑的笑了。
“這些車你用得多,還是你合夥人用得多?”
車子啓動,盛妍不管問什麽司辰都願意詳細解釋,但盛妍還是看不清楚司辰在她背後的日新月異,學業也好,事業也好。
司辰已經徹底不再需要出現在任何鏡頭面前,但好像比從前還忙,公司的業務範圍就開始往她聽也沒有聽過的領域延伸。
好在是賺錢的,否則她是一絲一毫的忙也幫不上。
車子一路向南,夜風輕柔,對于熱戀中的人,他們算是太久不見了。司辰老早就提搬過來住,盛妍從來沒有答應過,但就這麽過來了。
車進了別墅區,盛妍心裏有點異樣,但這會兒了再反悔……太矯情。
他們從建築後進的屋,燈一步步點亮,司辰走在前頭,盛妍走在他背後。司辰偶爾回頭,盛妍偶爾心裏發緊。
偌大的別墅沒有一點過節後的痕跡。她還記得司辰來京都的第一年她就承諾過,如果他能跟楊善和睦相處,以後的春節她可以帶着他一塊兒去懷安。如果他願意,每一年的春節都帶着他過。
時過境遷,楊善已經留學去了D國,她們呢……
屋裏很暖和,司辰脫了身上的外套,他外套是黑色的,裏面穿得衛衣還是黑色的。衣服揚起,衣服上的氣味也揚了。
盛妍嗅了一鼻子,心裏又發緊。
司辰原來走在前頭,快到卧室門的時候盛妍搶先推了司辰原來讓她睡的那間屋。
同居?
太快了。
不行,太快了。
“東西給我吧。”盛妍假裝看不出司辰是要把她的東西拎進他的房間,笑嘻嘻地伸手從司辰手裏拿了行李箱。“我自己收拾,你也去洗洗臉休息會兒。”
盛妍拿了東西就進了門,司辰沒跟進來她松了口氣。
小住,她希望這一趟只是小住。盛妍已經大概歸置好了東西,這屋裏的第二個人也沒來管管她。
盛妍手指扒着手感極光滑的門站了一會兒,還是掉頭進了浴室洗漱。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洗頭,沖澡,頭發吹幹盛妍才從浴室裏出來,在她不知道的門口早有一個人在等她了。
盛妍還沒看清對方的臉就被扣住後腦勺,被熱氣熱水燙紅的唇瓣被覆蓋住。司辰也同樣剛沖了澡,所以他的唇瓣也是紅的熱的,還滿身滿臉的溫熱香。
唇舌像拿熱水泡過,又燙又滑,時而撫摸時而吮,都是滑膩的感覺,盛妍被親的手指發麻,雲裏霧裏直到腿彎撞在床沿上。
盛妍猛醒,将沒有防備的人推開。
“幹嘛?”
後者眼眶腥紅,眼底濕潤,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你想幹嘛?”盛妍無辜,還問。
一個要吃人的人稍微示弱:“姐姐不想?”
有手指暗示性地在盛妍腰上捏了一把,盛妍踩在地毯上的腳趾都蜷了起來。
“別,別這樣。”
“為什麽。”
床前鋪了一張極昂貴的地毯,純手工織成,絨毛密度高,踩在腳下是極舒适的,但盛妍的腳趾都快摳成拳頭了。
盛妍一雙手也捏成了拳頭,她不說話,弱勢地窩在高大的人懷裏。司辰抓了盛妍的手舉到唇邊,親了一口,濕噠噠的,盛妍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害怕?”
盛妍不好意思承認。那一次,到現在她也一點想不起細節,所以她真的害怕,不是矯情。
“我現在所有的念頭都只有不好的念頭,”
“司辰,”
“別拒絕。”
房間裏燈光不太明亮,因為進浴室前盛妍順手把房間裏的大燈關了只留了一圈暖黃的燈帶。楊禾自小教導她沒必要的浪費是一種罪惡。
昏沉的燈光裏,背脊已經有了踏實的着落。
從不示人的所有從規矩的衣衫裏解脫出來。
盛妍很美,不止在臉上,不止在鼻尖的挺翹,額頭的飽滿與光潔。她膚色白皙,身體清瘦但凹凸有致。林笑從前經常調戲她,哪個男的要把她騙到手了就大有口福了。
盛妍嘴裏喊着不要,但手指還是順從地被握住,一根一根分開,十指緊扣。溫柔的騙她接受,堅硬的讓她實踐在網上查到的銳痛。
原來是這麽痛?
她喊痛了,後者憐惜地給了些許溫柔,但終糾還是要經歷痛楚的。
夜裏起了風,高大的樹巍然不動,只是可憐了那些柔弱的小樹,剛剛抽出的芽,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淩虐,可憐地在寒風裏顫巍巍地發着抖。
它那麽嫩,那麽綠,但風是看不見它的可憐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刮過,勢要讓它在這一夜裏成長,好在往後的歲月裏能經受住更強烈的考驗。
風在半夜才停下來,夜深人靜。一根被風吹折的幼枝可憐地垂在卧室的窗戶外,窗戶以內,走過一段光潔的地板是一張床,床上躺着兩個人。
盛妍蜷縮成一團已經睡着,閉着的眼睛眼尾紅着,她蜷縮的狀态好不過窗戶上被風蹂躏折斷的幼枝。
盛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渾身上下像被什麽碾壓過,難受,無力。
一閉上眼睛昨天晚上的事歷歷在目。
她從床上坐起來,還沒忘了這是哪。腿挪下被窩,想去浴室,剛将身體的重力挪向腿,腿就一彎,差點摔倒。
度娘誠不欺人。
盛妍差點摔跤,司辰正好推門進來,司辰把人扶住,盛妍省了一跤倒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時間還早,怎麽不多睡會兒?”
司辰扶着她,他身上的味道,他氣息的味道盛妍嗅到了,頭昏腦漲,她低頭假裝找東西。“一會兒再睡。”
“感覺身體被掏空”盛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了。腿是站在地上了,但軟得像面條。
“姐姐找什麽?”
“你忙你的,我自己找。”
盛妍莫名其妙地就雙腳離了地,她又聞到了讓她頭昏腦漲的所有氣味,更真切,更圓滿,一骨碌地湧進她的氣息。
司辰把盛妍打橫抱了,盛妍驚得擡眼,倆人視線對上。在盛妍的眼睛裏,眼前的人跟昨晚上的人判若兩人,還是那個一向溫柔體貼的司辰。
在司辰深邃的眼睛裏,裝的是徹骨的滿足,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你幹什麽?”盛妍委屈,自己感覺狼狽。
“我帶你去我房間睡。”後者看着她是滿臉的光。
“為,為什麽去你房間睡?”盛妍狠皺眉,但聲音軟得像在求人,跟昨晚喊痛的樣子如出一轍。
司辰手臂略收,兩人距離拉近,在盛妍閉眼睛的當,司辰親了下她的額頭,“床單髒了,我換了幹淨的床單你再過來也行。”
盛妍整個人像被火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