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板栗逐漸适應了和林文匪一起生活的日子,鏟屎官敲他的電腦,它玩自己的,天氣晴朗的時候,會到陽臺去觀察那只毛被雪白,體态優雅的、叫蔣毛毛的小姐姐貓,有時候隔空和小姐姐打招呼,只是蔣毛毛小姐姐并不想搭理小崽子,只是眯着她那雙金黃色的細縫豎瞳眼睛看着他。

直到有一天,板栗聽到大街外面有一只胖橘在下面叫,然後蔣毛毛聽到後,從窗戶敏捷的跳到了二樓外挂的空調上,安全無虞的落地消失不見,板栗看了看樓層的高度,以它現在的力量,絕對做不到,它不相信自己有九條命,這一刻,它很是羨慕蔣毛毛,并且熱切的希望自己長大,幻想着自己統一貓界,崛起貓界,完成自己的貓生使命。

林文匪最近忙得很,新的項目初稿寫完後,就是沒完沒了的會議,針對大綱提出修改的意見,會議時間段長,時常讓林文匪覺得自己屁股一整天黏在了椅子上,腰酸背痛,考驗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素質,還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

資方:我覺得有點問題,但是說不上哪裏有問題,你們覺得呢?

林文匪:我覺得沒有問題了,就這樣就很好。

資方搖搖頭:不!肯定有問題的,你再看看。

林文匪耐心提問:那你告訴我哪裏有問題,我來改。

資方皺眉:就是一種感覺,那種感覺,你知道嗎?

林文匪疑惑:您想要什麽感覺?

資方絞盡腦汁:這我哪知道,你是編劇啊,你肯定懂的,就那種感覺。

林文匪一臉便秘:……

他懂了,他在內心深深的嘆了口氣,對方是想要一個五彩斑斓的黑。

回家的地鐵上,他接到資方的電話,對方靈感突然來臨,要求改劇情,對方的躊躇滿志:“這個劇情,我想這樣弄……就這樣,你先這樣,再那樣,最後這樣,懂了嗎?”

難為林文匪已經習慣了甲方爸爸的語言方式,溝通完全沒有障礙,再次确認了一遍:“好,那我就先這樣,在那樣,最後這樣。”

資方覺得他沒懂,重複了一遍:“不對,是先這樣,再那樣,最後這樣!”

林文匪:“好的,我知道了,先這樣,再那樣,最後這樣。”

溝通完,林文匪面無表情的挂了電話。

下班的地鐵人很多,基本人擠人,聽到林文匪這通外星語一樣的對話,大家都對他投去詭異的目光,有的甚至有着感同身受的理解的神情,一個優秀的社畜,必須理解老板的心思,争取當老板肚裏的蛔蟲。

這樣,根據甲方爸爸的審美及要求,一直到他将稿子改得和初稿完全風馬流不相及以後,合了投資方的口味,才算過了,是不是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拿到錢。

這幾天,林文匪忙起來回家也晚,板栗基本一整天都是自己玩,無聊又寂寞,貓生就只是吃和睡,等到鏟屎官半夜回來,正是它精力旺盛,活力滿滿的時候。

林文匪進門,每次雖然等不到想象中板栗沖過來迎接自己回家的場景,但是家裏還有個寵物等着他回來養活,看到它一個貓也活的好好的,捉過來摸一摸,感受小貓對他的親近,他也感覺很滿足了。

貓咪本來就是夜貓子,現在它能滿屋裏亂竄,爬床更加的順溜,晚上它精神奕奕,林文匪見它不搗亂,也就讓它随便進自己的卧室,板栗晚上無聊,爬上床仔細看他睡覺,有時候聽到他呼嚕聲很大,于是順着房間裏的箱子和架子,爬上櫃子頂部,然後瞄準林文匪,一下子跳到他的床上。

跳在軟軟的床上,沒有什麽危險,板栗覺得這項運動又刺激又好玩又鍛煉自己,樂此不疲,只是有時候瞄的太準,一下子跳到林文匪的肚子上,讓他半夜陡然驚醒垂死病中驚坐起,結果就是板栗知道自己闖了禍,一溜煙的跳下床跑了,林文匪十分惱火的關上房門。

只是要不了多久,板栗會可憐兮兮的在外面喊門,林文匪拿它沒有辦法,只能又把門打開,警告它下次把自己吵醒,就讓它好看。

板栗于是得寸進尺,自己的貓窩也不睡,爬上鏟屎官的大床,呼呼大睡,林文匪也懶得管它,因為只要自己一醒,板栗就會覺察跳下床,只要它不打擾自己睡覺,也就随它了。

周末的時候,林文匪的好友江幼白過來看他新租的房子,帥哥的朋友也是帥哥,板栗見到一個同樣是180的大帥哥,大帥哥比鏟屎官性格溫柔,看到板栗,骨節分明的大手捧起它,眉眼都是笑意的用腦袋親昵它,他大概是很喜歡貓,板栗對這樣熱情的人受不了,不過誰叫它長得這麽人見人愛呢?真的是負擔啊。

大帥哥表示:“這是你最近撿的小貓嗎,真可愛,你這樣粗糙的人,可不能把它養死了。”

林文匪給他倒了杯熱茶,說道:“放心,養不死,天天貓糧貓罐頭伺候着!”

見自己好友對自己貓愛不釋手,林文匪說道:“你以前不是養貓嗎?怎麽沒養了?”

江幼白說道:“我工作經常要出差,養不了,總不能把貓經常寄養吧!”看着板栗這樣可愛的樣子,說道:“哪天你要出差,可以把它借我養幾天啊。”

林文匪答應道:“行!”

板栗聽着兩人的對話,翻了個白眼,兩人交易貓,經過它的同意了嗎?貓權何在!

正說着,林文匪一個噴嚏打出來,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涕,說道:“最近天氣轉涼,應該是有點着涼。”

兩人出去吃了個飯,相互吐槽了一下各自工作上的人和事,江幼白見好友也沒什麽失戀的陰影,生活沒什麽影響,還興致勃勃的養了貓,也沒提感情上的話題,兩人喝了點酒,到點了就各回各家了。

只是林文匪感覺自己這感冒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尤其是回家後,身上還出現了紅疹一樣的東西,網上一百度,什麽稀奇古怪的病都有,看的以為自己得了絕症,不過比較靠譜的說法是他可能是過敏,難道是今天吃的菜和酒過敏了?

林文匪從來沒有過過敏的現象,這一下子也不确定,不過鼻子塞住很是難受,看到網上說的過敏嚴重的話還可能導致休克,林文匪還想着多活幾年,要是因為過敏翹辮子了,這多劃不來。

大半夜的,林文匪穿上衣服,準備到附近的人民醫院去看看。

板栗見他半夜還出去,很是疑惑:“喵~(你要去哪裏?)”

林文匪摸摸它攤在床上的肚子,沒說什麽,拿了錢包就出門了,留下板栗在床上用它僅有的貓腦思考着,鏟屎官這大冷天的出去要幹嘛,難道是出去約……?啊,它家鏟屎官髒了!

醫院裏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有人,他挂了號,看了個急診,到皮膚科看病情,醫生還在忙碌,他看到桌上一些皮膚病方面的資料,感覺滲人的慌,更加覺得自己身上癢了起來。

醫生看了看他的情況,問道:“以前有過過敏史嗎?”

林文匪搖搖頭:“沒有。”然後想了想,補充道:“對楊柳絮有過不适應,不過沒有這麽嚴重。”

醫生點點頭,又問了一些飲食方面的問題,待看到他身上有貓毛後,說道:“家裏養有寵物?”

林文匪點點頭:“嗯,養了只貓。”

醫生又仔細觀察了他一下,說道:“你可能是貓毛過敏。”

林文匪皺眉:“還有這個過敏的?”

過敏不是什麽大事,他這只是簡單的咳嗽流涕皮膚微紅,沒有更加嚴重的紅腫哮喘的現象,問題不大,醫生給他開了藥方,讓他拿藥,叮囑他貓毛過敏就不要養貓了。

林文匪想到自己最近的症狀加劇,肯定是因為這貓崽子換毛的季節,加上縱容它到床上睡覺,導致貓毛到處都是,難免就自己中招了,他想着怎麽處理這情況,要真是自己過敏厲害,那肯定是不能養貓了,他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一回到家,林文匪就把板栗從自己的床上拎出來,連同貓窩一起搬出去,板栗一臉懵逼,不知道鏟屎官怎麽心情陰晴不定了。

林文匪拿出沒有用過幾回的吸塵器,将自己的房間裏裏外外的處理了一遍,大半夜的,聽着噪音,板栗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自己這鏟屎官可是從來沒有很勤快過,衣服都是堆滿了沒有換洗內褲了才會按動洗衣機的貨,大半夜的表演什麽勤勞?

等到林文匪收拾幹淨,板栗想再次進門的時候,林文匪一手提着它,拎着它遠離自己,仿佛它是病原體一樣,板栗敏感的覺得自己被他嫌棄了,這樣被揪着後脖頸懸在空中的姿勢很是難受,它喵喵的叫喚起來:“你要幹什麽!”

林文匪不管它的可憐兮兮,冷靜的說道:“你離我遠點,害我貓毛過敏,我是不能養你了,明天我就把你送走!”

板栗一時沒聽清:“喵?(什麽過敏?)”

等想明白什麽後,林文匪已經關上了房門,板栗有點懵:“貓……貓毛過敏?他居然對我過敏?這是什麽情況?”

一想到剛剛鏟屎官說的,要将它送走的話,它整個貓都不安了起來,難道,他要丢掉自己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