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盛城一所知名醫院的頂層vip病房裏,一個保養的很是年輕的五十多歲的夫人很是焦慮不安的在休息室走來走去,不時的朝住着病人的病房裏張望,坐在椅子上同樣緊皺眉頭的天域傳媒的老董事長寧榮被她走來走去的身形晃的更加心浮氣躁,他朝自己的老婆說道:“你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擔心也沒用!”

姚丹萍女士看見他坐在那裏發牢騷,不滿又憂心的說道:“我能不擔心嗎?要是萌萌永遠醒不過來該怎麽辦!也不知道這半仙靠不靠譜……”

寧老董事長立馬安慰自己夫人道:“不管怎麽樣,有希望我們就要試一試”似乎也想到最壞的結果,他站起來,站在自己老婆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病房裏,有一個穿着黃色道袍的人對着病床上一個年輕人做法,裏面放了案臺,點了蠟燭插了香,将之前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弄的香霧缭繞,與醫院這個地方的環境格格不入。

穿着裝逼道袍的中年神棍神神叨叨,手裏拿着銅錢編制的寶劍和鬼畫符的符紙,嘴裏不知道在念着什麽咒語,手舞足蹈動作很是誇張怪異。

随着最後一個動作完畢,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将門打開散着香火氣,門外焦心等着的夫婦急忙跑進來,圍在病床前看着自己将近半年都沒有醒過來的臉色蒼白的小兒子,姚丹萍見自己兒子相對之前好像恢複了一點氣色,心中微微喜悅,但又怕是自己的錯覺,她急忙向道士半仙問道:“這次怎麽樣?萌萌能醒得過來嗎?”

道士嘆了口氣,說道:“五個月前的那一次做法,我已經将小公子游離出去的魂魄拉近了方圓三十公裏內,可惜不知道被什麽給牽絆住了,這次我掐指算得有機會,本以為能夠将魂魄歸位,只是那牽絆一時半會不能化解……我認真掐算了一下,小公子是命中有此一劫,流年大運不利,這步運程雖然兇險,但是終将會化險為夷。”

聽着這道士半仙講了一通沒什麽用的,寧榮也很是着急,問道:“你就說我兒子能不能醒,什麽時候能夠醒!”

道士也不能具體确定,說了個比較穩妥的時間:“少則數月,多則三年,小公子一定能醒的!”

聽到這樣的結論,總比醫生更加模糊而沒有确定的結果好,姚丹萍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剩下呼吸的小兒子,心疼的要掉下眼淚來。

在病房裏的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氣場強大,英俊不凡的年輕男人,他看了一眼病房裏的場景,有型銳氣的眉毛皺起來,瞥了一眼所謂的半仙大師,在目光看向這對夫婦時,瞬間神情柔和了下來,似乎很是無奈的說道:“爸媽,寧萌的情況醫生自有判斷,這種不靠譜的做法就不要再試了,寧萌雖然睡着,也是有意識的,這煙熏火燎的,對他病情沒有幫助。”

來人正是天域傳媒的現任執行總裁寧曜,寧榮老董事長的大兒子,姚丹萍知道醫生都沒有辦法的東西,請這半仙來,也不見得有效果,只是,只要要一絲希望,總要試一試,而且這半仙是好友介紹的,據說很是邪乎,現在看來,也是徒勞。

那道士半仙知道自己不讨這個人的喜歡,對寧曜不信任自己的這些言論也不惱怒,當即對寧榮夫婦兩人告辭,寧老董事長倒是親自有禮的送人出去。

寧曜走近病床,看着靠輸送營養液和強制喂流質食物而活着的弟弟沉默不語,他摸了摸弟弟蒼白的臉,床上的人雖然面容是病态的,但是長相确是精致的像瓷娃娃一樣,容貌和寧曜長得有七分像,只不過比起哥哥的成熟穩重,更加稚嫩天真一些。

一想到害得弟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寧曜眼神不由得暗了暗,他已經将那個人控制起來了,弟弟一天不醒,他就一天不會放過他,傷害了他的家人,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寧曜握着寧萌的手,眼神流露出憂郁,突然,他感覺自己握着的手似乎動了一下,但是更像是自己的錯覺,醫生都說,他傷到了大腦,醒來的幾率不是很大,雖然有希望,确是希望渺茫,他湊近弟弟的耳邊,如往常兄長一般的嚴肅叫到:“寧萌,醒醒,你都睡了這麽久了,再不醒來,我就将你屋裏小女孩玩的東西全部扔掉!”

忽而又變得溫柔:“爸媽和哥都很擔心你,醒來你要什麽,哥哥都答應你,好不好?”

……

*

林文匪打着傘,按照導航的路線來到附近,雨下的很大,幾乎隔絕了周圍的可能的其他聲音,加上天色已黑,路燈昏黃并不能很好的辨認,林文匪打開手機手電筒增強光源,尋找了半天,沒有看到板栗的蹤影,導航本身就要五米左右的誤差,林文匪試着朝周圍大聲叫喚了幾聲:“板栗!板栗?喵喵?”

定位始終就在附近,林文匪在附近尋找了十幾分鐘,毫無蹤影,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板栗會掉落到下水道中。

板栗恍惚中覺得大腦有兩個聲音在呼喚着它,一邊有人叫着它寧萌,一邊有人叫着它板栗,它不知道究竟該回應哪一個,好像夢魇一般,它始終感覺自己睜不開眼睛,它掙紮着,想着自己一定要睜開眼。

陡然睜開眼睛,它聽到林文匪焦急更加清晰的聲音,這聲音如同天籁一樣,絕望之後的曙光差點讓它落淚,真的是林文匪來救它了,一瞬間讓它的求生欲暴漲,它拼命叫喚出聲:“喵!喵!喵!(救命,我在這!林文匪!救我!)”

沒有放棄尋找的林文匪終于聽到一絲若有如無的貓叫,他猛地回頭,仔細辨認聲音的來源,終于透過下水道看到了扒在鐵栅欄上不成貓樣的板栗,差點認不出來,不過這碧綠的貓眼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發出亮人的光芒,驚慌和害怕的眼神讓林文匪瞬間心情揪起。

他趕快蹲下去,試圖用手将下水道鐵栅欄掀起來,只是固定的很牢固,鐵栅欄沒有一絲動靜,看着那睜大眼睛渴望自己救援的貓崽,林文匪丢開傘,任由瓢潑大雨打在自己身上,雙手伸進鐵栅欄縫隙,咬牙随着爆發力的一瞬間,胳膊青筋奮起,竟然是徒手将鐵栅欄的兩條鋼筋給拉了起來,由于蹭到相鄰的鋼筋,林文匪兩手的關節處都流着血。

有了縫隙就好辦,他沒有管破皮處的刺痛,伸手下去,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牢牢的抓住板栗的身體,将它從下水道裏撈了出來。

終于得救的板栗死死的抱住林文匪的手腕,劫後餘生的板栗此時叫不出聲,對下水道的種種心有餘悸,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分不清是後怕還是凍得還是激動。

它不知道林文匪是怎麽找到它的,它只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林文匪救了一命,這個人,總是能在自己最弱小無助,身處困境的時候,像個天使一樣從天而降,拯救自己于危難之中。

它看到林文匪手背在流血,那是因為救自己受傷了,它想去舔一舔幫他止血,只是又想到自己是貓,自己舔了可能會導致人類感染,不能害了鏟屎官。

林文匪感受着手裏的小家夥顫抖的動靜,就着雨水将它身上的髒污快速草草的洗幹淨一點,撿起雨傘用脖子夾着,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包裹住板栗給它取暖。

他一句話沒有說,将它抱在懷裏快速的回家。

板栗窩在林文匪剛脫下來的衣服裏,感受着餘溫和他身上特有的陽剛氣息,看着他舉着傘的手臂上沒有擦的雨水流進了他的袖口,一瞬間是滿滿的感動和安全感。

“謝謝你來找我,沒有放棄我……”板栗将頭縮進衣服中,閉上眼睛,聞着他身上的氣息。

*

林文匪回家後,迅速放了熱水,給板栗暖了暖身子,将它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的,拿毛巾擦了擦,又仔細的用熱吹風吹幹,剛剛活像個落水老鼠的板栗,毛被終于是蓬松了,恢複了原樣。

看到板栗終于活了過來,林文匪松了一口氣,還好是貍花貓,适應能力和生命力都很旺盛,剛剛救出來的一瞬間,他以為它要死了,養了這麽久的貓,早已有了感情,怎麽能不擔心?

剛剛洗澡的時候,林文匪還發現它的後腿有一處紅腫,不知道時候被什麽東西傷到了或者咬了,他找來碘酒和繃帶,認真仔細的給它上藥,板栗很是乖巧的任由林文匪處理。

看着板栗對自己滿是依賴的眼神,林文匪心中一軟,給它包紮好後,他這才輕聲問道:“你是怎麽掉進下水道的?怎麽還受傷了?還敢不敢到處跑了?要不是我昨天給你買了定位器,今天你就別指望有人去救你!肯定是要變成下水道裏被老鼠啃食的死貓了!”

一提到老鼠,板栗就回憶起那種讓它恐懼的場面,眼神變得惶恐和不安起來,仿佛是尋找安全,它緊緊抱着林文匪的手不撒開,怕傷到他,又小心翼翼的縮着自己的貓爪,避開他的傷口。

林文匪看它害怕,顯然是這次受到的驚吓很大,不忍心再教訓它,連忙摸着它的腦袋,安慰起它來,将它抱到貓食盆前,打開一盒貓罐頭哄它。

吃飽喝足的板栗,對林文匪格外的膩歪,林文匪處理完板栗的傷口,還有自己的傷口要處理,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只是被剮蹭了皮,處理起來有點疼痛。

板栗見他處理完後,硬是要跳進他的腿上,還要拱到他的懷裏,似乎是聞到他的氣息就讓他感到安全。

林文匪見到跟以前明顯不一樣的板栗,摸了它的肚皮,好笑的說道:“怎麽,現在知道主人好,知道讨好主人了?”

它才不是讨好,它決定要他當自己一輩子的鏟屎官,天天讓他給自己鏟屎,它張了張嘴,驕傲的叫了聲:“喵!(鏟屎的,這輩子我賴定你了,你可要努力工作養我!)”

只是它的聲音由于被困時長期的呼喊,早就嘶啞,叫出來猶如蚊音,林文匪聽到它這副慘樣,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板栗将頭往他肚子溫暖處一埋,并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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