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1

到了晚上的時候,尤尼西爾接通了來自常長的通訊。

對方一身板正的軍裝,人還坐在辦公室裏,手邊摞着一大堆文件,幾乎快要比坐着的常長還要高。

“尤尼西爾,截止目前為止,你收到了一萬兩千八百五十六封線下的舉報信以及數不清的線上投訴。”

李多司還是第一次看到常長上将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哪怕只有淺淺的一絲。

“你應該把他們的投訴直接轉接給我。”

“可你根本就沒有開通接收信息的通道!”

“不好意思,因為我可憐的小丈夫生病了,所以我關閉了星腦。”

尤尼西爾攤了攤手,眉梢微挑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常長大概也明白尤尼西爾的本性,青筋只跳了一下,他很快就歸于冷漠的平靜。

“現在你必須要在輿論變得更不可控之前做出回應,第三軍團可以幫助你攔住一部分反對的聲音,但不會跟在你身後為你擦屁股!”

“我要的警衛隊撥給我了嗎。”

常長眼神下壓,冷冰冰地說:“現在他們已經駐守在你的莊園門外。”

說完這句話,他又沉沉地補了一句,“尤尼西爾,不要再做故意惹火的事。”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可是個成熟的軍人,只是我的丈夫是個普通的學生,我擔心他會受到一些不理智的騷擾罷了。”

正在吃藥的李多司看了他一眼,對于尤尼西爾一口一個“我的丈夫”并沒有什麽表示。

可尤尼西爾越這麽說,常長就越覺得他根本不會用正常的手段來處理這件事。

“尤尼……”

“好了,時間快到了,我要做出反擊……啊不……回應輿論的準備了。”

通訊關閉的最後一刻是尤尼西爾笑的眉眼彎彎的笑臉。

常長眉眼一跳,對身邊的查格說:“現在立即登陸星網,以第一軍團和第三軍團的名義上線……”他頓了一下,“還有私人賬號,及時關注星網上的輿論動向。”

“是。”

因為尤尼西爾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來軍部報道的行為,所以總是找不到事幹的查格在給常長打工。

畢竟有能力的人總是身兼數職。

“你想要做什麽。”

從對方和常長的對話中,李多司大概明白了尤尼西爾要對星網上的污蔑做出回應。

可尤尼西爾的回應又不是站在軍部的立場去發出聲明,要不然今天尤尼西爾就不會待在莊園裏。

如果不是站在軍部的角度去壓下輿論的話,那就只能是出于“尤尼西爾”本人的立場。

李多司眉心一跳,他似乎體會到了常長上将那種不安的感覺。

“當然是給那些人一個顏色……一個回應罷了。”

對于尤尼西爾說漏嘴的行為,李多司只覺得自己的眉心突突突跳的更加厲害了。

然後,他看到尤尼西爾打開了直播。

是的,直播,這個時候他才看到,對方在五分鐘之前還在星網上進行了預熱。

再也沒見過比他還大牌的直播預熱了,但五分鐘也足夠了。

“親愛的,你覺得哪裏的光線更好,客廳?還是陽臺?”

李多司生病中的大腦有些遲鈍,以至于他根本就沒把尤尼西爾那句“親愛的”聽進耳裏。

他滿腦子都是尤尼西爾要直播的事。

愣神中,他下意識答了一句,“客廳吧。”

陽臺外太冷了。

“好的,我聽你的。”尤尼西爾答應的十分愉快。

等李多司反應過來,尤尼西爾已經走了出去,甚至體貼的關上了房門,似乎并不想讓他出鏡,也不想讓他參與其中。

他靠在床頭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自己取掉了手上的針頭。

點滴已經打完,但鑒于他有着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營養不良,所以到了下午的時間就在給他輸入營養劑。

躺了太久,腦袋還有些暈,踩在地毯上的感覺和穿着拖鞋沒什麽兩樣,所以他直接赤腳走了出去。

剛拉開房門就聽到尤尼西爾打開直播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尤尼西爾。”

他并沒有用第一軍團的前綴。

李多司想了一會兒,又退回了房內,打開星網,很快就找到了尤尼西爾的直播間。

只不過在他進入直播的時候,西列多閃了十幾條消息過來。

他沒有看,直接點進了尤尼西爾的直播。

果不其然,裏面已經被大量的咒罵刷屏。

——“尤尼西爾,你這個無能的廢物!你自己沒辦法改變邊境星,為什麽還要拉其他人下水!”

——“你願意去死,不代表其他人也願意去送死!”

——“邊境星早就該放棄了,如果不是你,說不定邊境星的人早就解脫了,是你害了他們,現在還要來害我們!”

——“既然已經決定留在邊境星,你為什麽還要回來,首都星不歡迎你,滾出去,尤尼西爾,滾出去!”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你竟然還有臉出面,更沒想到的是軍部居然能支持你發出這樣的通告,看來你和上層關系不菲的消息已經坐實了……”

李多司眉頭緊皺,裏面所帶有的個人情緒實在太過激烈,甚至到了後面,已經成了單方面的洩憤和污蔑。

或許他們根本不想要知道尤尼西爾這麽做的原因,也不會出于他以前對帝國的貢獻而對他有過分的寬容。

他們只是在尤尼西爾觸及到他們利益的時候瘋狂地咬住尤尼西爾不放,激烈又憤慨的發出宣洩的聲音。

——“我相信尤尼西爾這麽做有他的理由。”

有人發出了這樣一條評論。

可這樣的聲音太過渺小,甚至被那群鬣狗發現之後就撲過來瘋狂地撕咬。

——“你相信,你憑什麽相信,你就是尤尼西爾的人吧,還是你收了尤尼西爾什麽好處!”

——“難道你也跟尤尼西爾一樣瘋了嗎!”

——“你是什麽人,現在說這種話是有什麽居心,哦,我懂了,一定是尤尼西爾讓你來的吧,呵!”

幽冷的光映在李多司蒼白的臉上,他推了下眼鏡,大概已經明白了什麽。

雖然民衆擁有發表言論的自由,可往往能進行引導和煽動的是更為高等的貴族。

他們擁有的財力和權力足以在無形中操控很多人。

帝國軍校有很多普通的學生,可普通就注定了他們沒有足夠多的光環被看到,他們發出的聲音也最小。

所以真正着急的是驕奢淫.欲、膽小又謹慎的貴族和富商。

因為他們自認自己優秀的孩子很有可能會被選中,哪怕不被選中,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會讓他們如臨大敵。

更何況尤尼西爾本身的存在就足夠讓他們感到不安。

因為尤尼西爾雖身在貴族,可卻與貴族背道而馳。

在如此激烈又充滿惡意的謾罵中,一直在慢條斯理抽煙的尤尼西爾,終于發出了他的第一道聲音。

他笑了。

笑的十分嚣張狂妄。

甚至他沒有看那些不停彈出來的謾罵,而是盯着鏡頭,似乎透過這薄薄的一層虛拟投影,在看着鏡頭後的每一個人。

“我知道這件事在很多人眼裏都是錯的,可那又怎麽樣。”

因為他堪稱挑釁的行為,讓那些謾罵更加激烈,一度出現了很多侮辱性的詞彙。

當然,這之中并不是完全沒有中立者和為尤尼西爾說話的人。

只是就如李多司所說,每個人都擁有言論自由,可往往能進行煽動和引導的是高等的貴族。

階級有時候就代表了壓在頭頂的權力。

“我不會收回這則通告,目前選拔已經開始,我将會親自在軍校進行選拔,二十人為限,如果不滿二十人,我将會強制招生,人滿為止,任何人都不得違抗,除非,從軍校退學。”

尤尼西爾彈了下煙頭,雙腿交疊,嘴角冷冷一勾。

這對于那些貴族而言就是明晃晃的威脅!

他們為了榮譽和自身的尊嚴才将自己的孩子送進帝國軍校這座高等學府,又怎麽可能願意退學!

更何況這種行為就是在向大衆宣告,是的,他們怕了,他們認輸了,這比殺了他們還要令他們難以接受!

他們現在進行輿論上的反抗,無非就是他們什麽都想要,他們既想要保住自己的面子,也想要保住他們的孩子,于是,他們集齊大衆的聲音來對尤尼西爾施壓。

只要尤尼西爾願意收回這則通告,并且公開道歉,他們也不是不願意放過他。

可尤尼西爾是尤尼西爾,是十多年前就刻在他們心裏的名字。

是能為帝國付出一切同樣也能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鬼!

——“憑什麽,憑什麽不是你這個魔鬼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滾出首都星!”

尤尼西爾瞥了眼那些言辭激烈的評論,冷笑一聲。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能對我說出這句話。”

他掐滅手裏的煙,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地看着鏡頭,就像在看着每一個在謾罵他的人。

“你們将邊境星當做廢墟,當做垃圾,可沒有在前方抵擋一切的邊境星,又怎麽會有現在的首都星。”

他面色嚴肅,眼神冷峻,龐大的氣場透過薄薄的虛拟投影壓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可他的語氣又那麽冷靜。

“說這句話并不是要喚起你們虛僞的良心,只是世界上哪有什麽完美的選擇,而我會在選擇之後承擔所有的後果”

“而且,我也不相信在五個加起來近千人的院系中,連二十個人都不願意站出來!”

“那些孩子很年輕,很寶貴,他們象征着帝國的未來和希望,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可如果所有人都只會無能的後退,那麽帝國的未來就會成為現在被你們放棄的邊境星,而你們,就是下一個邊境星的居民!”

“當然,你們反抗的聲音我都聽到了,像一只只聒噪的臭蟲,畢竟只有蟲子才沒有理想和腦子。”

尤尼西爾冷笑一聲,雙腿交疊地靠上椅背,目光睥睨地說:“最後,我想說,即便你們冒犯了我,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因為我從不和蠢貨計較。”

這一番話字字分明又擲地有聲。

他并不理會那些一條比一條快的質疑,也從未将目光分給那些可笑的謾罵聲。

他只是看着前方,自信又強大的堅定自己的立場。

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決定。

就如他所說,沒有什麽選擇是完美的,而他會在選擇後承擔所有的後果。

或許是常長上将下了指令,那些過于荒謬的污蔑和充滿侮辱性的謾罵都消失了。

以至于那些聲音消失之後,屏幕空了很久。

直到最後,才出現一句孤零零又顯眼的話。

——“我自願參與選拔。”

2

這句話出現之後,屏幕停滞了很久,才看見一句又一句堅定又質樸的話出現在屏幕中。

——“我自願參與選拔,我來自帝國軍校三年級園藝培育系……”

——“我自願參與選拔,我來自帝國軍校二年級行軍交流系……”

——“我自願參與選拔,我來自帝國軍校三年級拟軍戰鬥系……”

——“我自願參與選拔,我來自帝國軍校二年級園藝培育系彼景。”

——“我自願參與選拔,我來自帝國軍校二年級指揮作戰系西列多。”

——“我自願參與選拔……”

一個又一個鮮活的名字出現,他們代表着帝國軍校的未來,也代表着永不熄滅的熾火。

尤尼西爾笑了,他仍舊是那副睥睨又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從不降落,也從不認輸。

刷新的名字越來越多,偶爾一兩條謾罵的聲音出現,也很快就被這股堅定的力量淹沒。

每一句話都代表着一個學生,一個名字。

只是除了第一個說出那句話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可他邁出的第一步卻是點燃他們最重要的那把火。

李多司推了下眼鏡,神色平靜地關閉了星腦,透過那道虛掩的門縫,他看到了坐在樓下的尤尼西爾。

他靜靜地看了他很久,然後他笑了。

寡淡蒼白的臉像冰雪消融般露出一個極度驚豔的笑容,轉瞬即逝,快的宛若昙花一現。

他又赤着腳轉身上了床,自食其力的将拔掉的針重新紮進了手背,再蓋上被子,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很久很久之後。

沉穩的腳步聲停在門口,再輕輕地推開門,慢慢地走到了他的床前。

一只溫暖的手牽起了他的指尖,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一聲輕笑在靜谧的房間內響起。

原來是按時能打完的營養劑現在還剩了一半。

輕輕柔柔的吻落在了李多司的眉心,沙啞低沉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再裝睡就強*你。”

李多司無奈地睜開了眼睛,卻正好被尤尼西爾親了個正着。

對方還不老實,還想把舌頭伸進去。

但李多司怎麽可能讓他得逞,偏過頭避開了對方想要進一步的吻。

對方也不生氣,只是單手解開了身上的扣子,露出裏面雪白的襯衫,還有更裏面晃眼的皮膚。

“夠了。”

他及時出聲制止了對方想要繼續往下脫的動作。

尤尼西爾掃他一眼,笑着留了件襯衫和褲子,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李多司又被壓了個正着,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針還沒打完。”

“放心,我幫你看着。”

尤尼西爾親了親他的脖子,摟着他的腰閉上了眼睛。

李多司無力反抗,只好順了他的意,畢竟手上的針是不能再拔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多司好了很多,身上出了許多汗,除了因為有被子裹着,還有整整一個晚上都被尤尼西爾抱着。

手上的針已經拔了,他昨天晚上并沒有太大的感覺,想來是他睡的太沉了。

翻身下床的時候,他動作頓了一下,低頭看着自己身上被解開的扣子,一直開到了他的胸口。

他的睡姿很好,也不會有什麽裸.睡的習慣,甚至在睡前,他穿得整整齊齊,連最上面的紐扣也沒松開過。

蒼白的指尖拉開自己皺皺巴巴的衣領,他低下頭,眉心微跳。

就在他的左胸口位置有個非常清晰的牙印。

看來,他真的是睡的太沉了。

走到樓下,恰好看到挽着衣袖正在抽煙的尤尼西爾走了進來。

對方穿着一件不太正式的襯衫,衣擺露了一半在外面,領口松敞,慷慨地露出自己的鎖骨和線條分明的胸膛。

以前看他穿軍裝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材很好,但經過這兩天晚上,李多司更近一步了解了尤尼西爾的身體到底有多性感。

健壯但不臃腫,結實又充滿彈性,飽滿卻又線條流暢……

他扶了下眼鏡,視線從尤尼西爾的胸口上輕輕劃過,又落在了尤尼西爾的手臂上。

那條十幾厘米的傷還是形成了一道顯眼的疤,在omega的身體上像多餘的累贅。

不過因為尤尼西爾坦蕩自信的态度,那條綿長的疤又變成了一個特別的點綴。

他透過對方的身後看到了森嚴的警衛隊,同時還有一些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殘骸。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掉在地上的應該是某位貴族用來彰顯身份的權杖,上面的寶石還在太陽下發着光。

而那插進土裏的似乎是一把佩劍,從上面的鑽石可以看出來華而不實,卻極能彰顯財力。

更遠的牆頭似乎還挂着一架飛艇的殘骸……

“你放心,我特意進行了消音處理,所以絕對沒有驚擾到你的睡眠。”

尤尼西爾彈了下煙灰,笑眯眯的臉看起來很是燦爛。

消音處理……

李多司沒有去細想究竟是什麽消音處理,總歸尤尼西爾不會溫溫柔柔的請他們閉嘴。

對方看着門外的庭院,嘴角一勾,“霍艾德伯爵府的威嚴不容侵犯,所以只要沒有受到邀請,一律視為非法入侵。”

尤尼西爾的眼神泛着幽幽的冷光,再看向他的時候又變為暧.昧的笑意。

“今天要繼續休息一天嗎。”

“不了,我要去上學。”

落下的實驗很重要,但學校的課業也同樣重要。

更何況,既然李多司自願參與選拔,不管他是否能拿到前往邊境星的名額,他都将會不遺餘力的付出自己的努力。

“要我送你嗎。”

尤尼西爾走到他面前,夾煙的手撫過他的領口,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胸口上的牙印。

他擡眼看向對方,尤尼西爾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似乎在他身上打下印記是一件多麽值得自豪的事情。

“不用了,你應該要去軍部報道吧,或許常長上将還會要你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讨。”

他冷靜地看着對方眼波流轉的眼睛,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并拿走了對方手裏的煙。

“尤尼西爾先生,我說過了,注意忌煙忌酒。”

他碾滅了手上的煙頭,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自己的領口,轉身坐在餐桌上開始用餐。

尤尼西爾站在原地,摩挲着指尖,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走到他身邊,順手撈起了椅子上的外套,一只手撐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說:“你錯了,他不會要我寫五千字的檢讨,因為在他要我寫之前,我就會把他的辦公室拆了。”

說完,他徹底笑起來,在他蒼白的臉上吻了一下。

“下午在校門口等我,我接你放學。”

輕佻的吻一觸即分,尤尼西爾穿上外套走出了門。

“尤尼西爾先生。”

他看向尤尼西爾在門口回望的側臉,抿了抿唇,認真地說:“雖然理解你并不喜歡被頸環束縛的感覺,但還是希望你在出門的時候能夠戴上它。”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眉頭微蹙,略帶一絲遲疑地說:“你的信息素很不穩定。”

他說的很委婉,實際情況是尤尼西爾的信息素就像春天的花粉一樣,所到之處都是馥郁濃厚的花香。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尤尼西爾的信息素越來越甜了,就像……無時無刻不在求偶的花蝴蝶。

尤尼西爾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李多司不由得抿緊了唇。

靜谧中,他自己先感覺到了耳朵上的熱意,甚至他開始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裏是不是帶着什麽讓人多想的暗示。

以前的李多司從不會想這麽多,他只按照自己制定的行為準則做事。

這樣的人往往帶有不可協調的自我和傲慢。

但因為李多司很少主動和人交流,他對外的漠不關心和冷淡蓋住了他性格裏的自以為是,所以并沒有人了解到李多司其實本質上是個極度自我的人。

好半晌之後,他看到尤尼西爾笑了。

對方擡起下巴直視着他。

“可以,但我只會為我的alpha戴上頸環。”

說完這句話,尤尼西爾留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安靜地坐在原地,良久,才伸手扶了下眼鏡,似乎無聲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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