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九

吃完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早飯，幾人驅車再次趕往山林。

天氣不錯，空氣中漂浮着草木的清新味道，比起前一天半下午，這裏幾乎已經算是自然風景區了。

一行人排排站着，小羅前後張望，看了堅持要跟來的劉、王二位忍不住說：“劉老師，王老師，一會兒再上去山路就不好走了，您二位真的要去？”

老劉記挂着憑空出現的雌鳥，老王對自己的地圖‘可能’有誤耿耿于懷，一致說：“要去！”

方寂昀覺得這個場景頗為好笑，“行了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走吧……嘶……”

他眼神一頓，突然停了。

小柔歪頭：“怎麽了？”

方寂昀神情驟然變幻，他使勁眨眨眼，确定自己沒看錯，剛才不遠處樹林灌木叢邊一閃而過的，就是上午那個小孩兒！

“老劉，老劉，我問你，你這附近人家，有沒有個十來歲，個子大概到我腰這裏，衣服破破爛爛，眼睛很大的小男孩？”

老劉有點迷惑，“小男孩？沒有啊？”

“你仔細想想，他看起來有點紮眼，眼睛是……哎！小子！你給我站住！”

OK，不僅是方寂昀，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靈活得過分的身影鑽出了灌木叢，豹子一般迅捷地往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山路跑去。

這可不是什麽随便就能瞎溜達的地方，是自然保護區裏還沒有開發、禁止入內的山地森林，這小子居然在這裏神出鬼沒，方寂昀來不及多想，人已經追了出去。

前一晚這位老骨頭還裝模作樣地感嘆歲月不饒人，現在真跑起來，他就發現，歲月果然是不饒人。

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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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單位百米賽跑常年保持記錄的競技級選手，居然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溜走了！

小柔好不容易追上來，在他邊上大力喘氣，問：“頭兒，人呢？哪兒冒出來啊？”

“跑了，”方寂昀咬着後槽牙，“他們呢？”

小羅和小秦也很快就過來了，兩位老前輩還遠遠落在後面。

“什麽情況啊？剛才那确實是一小孩兒嗎？”小秦說，“別是個什麽動物吧這也跑得未免也太快了……哎不對，”他擡頭一看，“頭兒，你看，這是我們昨天來的地方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準确來講，這是他們昨天到過的那扇山峰的另一面。

小柔走過去，仔細觀察那一側依然布滿青苔的崖面，從自然形态上來看，兩邊沒有明顯的不同，可是這一側有個相當奇怪的地方。

“你們快過來！”小柔回頭喊，“你們看！”

峭壁上雜草叢生，可以清晰看見有排列規整的一顆顆岩釘——外露的部分鏽跡斑斑，顯然已經有了年頭。

“怎麽會有這麽多岩釘呢？”小柔皺着眉，“這裏難道有別人來攀岩過？”

小羅今天另外帶了一個相機，趕緊過去拍照留存，小秦湊上去，隔着手套，伸手去夠最下邊的釘子，試着拔了一下，紋絲不動，“難說，現在這裏發生什麽我都不意外了。”

方寂昀神色淡漠，他已經過了熱衷獵奇的年紀，對這種離奇古怪的事兒看得十分佛系，在他們仨身後說：“算了，我們繞回去，取了相機，先把正事做完。”

“那小孩兒咱們不追啦？”

“那也得追得上啊！”方寂昀開始覺得有點掃興，“先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