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七

二七

也不是沒見過保養得好的女性，問題的關鍵在于倪荒落和陳黎元看起來都不能說像，完全就是不到三十。

方寂昀太陽穴一陣突突跳動，看着眼前的鏡子，忍不住喃喃說：

“真是，見鬼了。”

他還在自言自語，外頭突然哐當一聲巨響，方寂昀一個激靈，趕緊開門出去，一看，竟然是陳黎元倒在餐廳的桌邊，餘下一地破碎的花瓶和花枝殘葉。

他頓時大驚，跑過去一把扶起她，大聲喊：“陳小姐？陳小姐！黎元！”

陳黎元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在方寂昀探她脖頸脈搏的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睛。

方寂昀看她醒來，一顆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勉強鎮定地說：“什麽都不要說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着就要把她抱起來。

“……我不去。”陳黎元小聲說。

方寂昀急了：“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別……”

陳黎元抓住了他的手臂，力氣大到方寂昀居然一時之間只能被她這麽摁着，沒說完的話也戛然而止。

“寂昀，”她艱難地牽了牽唇角，“你扶我去書房吧。”

這聲‘寂昀’殺傷力極其大，長到三十多歲，就連親爸媽都沒這麽叫過他，方寂昀心裏猛地空了一塊似的，又似乎覺得對這個稱呼有種熟悉感，可他還是猶豫：“可是……”

“別可是，”陳黎元的手掌順着他的小臂慢慢滑下，最後握住了他的手，“走吧。”

方寂昀愕然看着那兩只交疊的手，被那冰涼的觸感激得渾渾噩噩間，竟就答應了：“好。”

這書房朝向并不好，而且現在也晚了，光線十分昏暗，開門時窗簾被風吹動，透出一陣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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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寂昀扶着陳黎元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轉身找着了開關，把燈打開了。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再去看陳黎元時，發現她剛才那樣泛着灰氣的臉上，似乎稍稍有了點血色，這是好點兒了？

下一秒，他就放棄了這種單純的想法。

陳黎元安安靜靜坐着，方寂昀便就順勢在她膝邊半蹲下來，仰着臉嚴肅地問：“到底怎麽回事？剛才在栗大的時候，你明明看起來很好。”

陳黎元小聲說：“你不能不問嗎？”

方寂昀垂眸，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摩挲了好一陣，才低聲開口：“你上次吃東西，是什麽時候？”

陳黎元一頓：“我……”

“你是怎麽把我從那個迷宮一樣的湖底撈起來帶到那個破木屋的？”方寂昀又問。

“你是怎麽在雁栖的原始森林裏行走自由的？”方寂昀又又問。

“那地方不允許無關人士進入，哪怕你是動物保護主義者也沒有特權，但你對那片地方熟得像是自己家裏。”方寂昀湊近了看她，似乎想從她無波的眼睛裏看出什麽來，“還有你這忽好忽壞的氣色，都讓我很困擾。”

“如果以上問題你都不想回答，也可以。那我換個問題，黎元，”方寂昀叫了她的名字，“你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