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齒輪
齒輪
利家人都不好惹。
自那之後,遠離利家的人和事成為了我的終極目标。
利清然和紀秋生沒有特意辦婚禮。
宴會之後,我随着紀秋生直接住進了利家莊園。
他們重組了家庭,我也通過利清然的關系轉進了樟城最好的貴族高中。
和利希堯一個學校。
我高一,他高三。
他在學校是風雲人物,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常年在外代替學校參賽,包攬了許多獎項。
他忙碌的程度不亞于利清然這個商場女強人。
進了這所學校,我才終于知道利希堯在外面的風評有多好。
既是校草又是學神,追他的女生都排到了樟大。
利希堯在學校一副陽光校草,優秀學生模樣,可在利家我所見到的利希堯,冷漠又輕佻。
我在新學校裏繼續努力做一個醜小鴨,但利希堯繼妹的身份像是給我鍍了一層金。
我的生活不再平靜,許多人若有若無的接近我,想從我身上知道一些利希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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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便只有玻璃花房和格子裙女孩,還有一個表裏不一的利希堯。
可真相我不能說出來。
只因為那天在他的試探之下,我選擇了裝傻,這件事就必須爛在肚子裏。
久而久之,學校裏那些企圖通過我認識利希堯的人也終于醒悟了。
知道我只是利家的邊緣人物。
只是偶爾還是有一兩個不死心地來我這裏碰壁。
在利家莊園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适應得快,因為與獨居無異。
利希堯很忙,學校裏見不到,在西院內,也不會遇見。
在一棟樓裏卻好像處在兩個世界。
與利清然和紀秋生也只有在各大宴會與家宴的時候見面。
高一的第一學期竟然這麽平靜地度過了。
*
臨近寒假,我又聽到莊園裏的傭人說利希堯要去德國參加網絡技術的集訓比賽。
原來他這半年這麽忙是要準備比賽。
也對,他在學校一直都是優秀代表,以他的實力和資質可能會去國外吧,也可能這次比賽就是提前過去體驗的。
利希堯上了大學,學校裏應該不會再有人試圖從我這裏獲取什麽消息了吧。
我即将安然度過整個高中時代,并報考一所離樟城很遠的學校。
想想都很開心。
*
寒假來的很快,交上最後一張試卷的時候,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了。
我終于要迎來一段無人打擾且安靜的生活了。
我滿心歡喜地回到利家時,看見大門口停着輛車。
我粗略地看了眼,便準備越過這輛車往莊園裏走。
才走兩步,喇叭聲在我耳邊滋啦尖叫起來。
嘈雜與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我往後退了幾步。
就看着後車窗緩緩搖了下來。
僅是一個側顏我就認出來了,是利希堯。
他是免了期末考試的,按道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和大部隊一起登上了飛往德國的飛機。
我腦袋裏在飛速運轉着,想着應該怎麽應對這個場景。
叫哥哥?
可是我自從進了利家就沒有和他正面碰到過幾回。
就算是碰到了,還沒等我開口,他就已經越過我走遠了。
像今天按喇叭讓我停下了還是第一次。
我的嘴巴艱難地努了努,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有些洩氣地癟着嘴試圖擡腳離開。
這時,利希堯淡淡擡眼撇向窗外看着我。
聲音清冷:“紀清槐,上車。”
“啊?”我十分意外。
見我愣着,他幹脆轉頭直接盯着我,漫不經心說:“要我請你上車嗎?”
“有什麽......事嗎?”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
“紀叔叔要我在這裏等你。”
我更加疑惑地偏了偏頭,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就看見利希堯眼神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心想,算了這人是個大爺。
便默不作聲地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十分有眼色地緊扒着窗邊,離他很遠。
利希堯嗤笑一聲。
“鐘叔,走吧。”
“得嘞,少爺。”
上了車,我試探問道:“是去哪裏?”
他語氣平淡:“去德國,你送我。”
利希堯沒有看我,眯着眼在閉目養神。
我真的,紀秋生你真能給我整事,我都這麽醜了難道還想我和利希堯搞好關系,拖他的福找個豪門嫁了嗎?
“我什麽時候......”說要送你了。
我開口的那一剎那,利希堯猛地睜開眼睛,銳利地瞥向我,冷清掀唇:“別吵。”
吓得我後半句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這一眼,看得我有點緊張。
我呼了一口氣,假裝看窗外風景。
心想估計也和利清然有關系。
剛剛利希堯那眼神,果然是想刀我。
我思緒飄飛之際,沒注意自己到了哪裏。
只是過了一會,鐘叔停下車,利希堯便出聲叫我下車。
一下車,我就呆住了。
去的不是機場,而是政務中心。
“紀清槐,跟我進來。”
利希堯說這話的時候壓根都沒回頭看我。
我站在政務中心門口,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就算是現在跑了應該也不會被抓回來吧。
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出相應的動作。
轉身就跑。
可惜剛跑幾步就被站在車邊的鐘叔攔住了。
鐘叔和顏悅色道:“小姐,進去吧,少爺還在裏面等着你。”
我焉了一樣地被鐘叔目送進去。
利希堯就在不遠處等我,見我進來,竟一反常态地過來拉着我袖子往前走。
我詫異地看了一眼利希堯,他依然面部平靜。
我小小地動了動手腕意圖甩開他抓着我袖子的手,卻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
我不說話他也沒開口。
就這樣別扭地走了一路。
*
再一擡頭,就到了一個窗口。
我離得太遠看不清上頭的字。
不過利希堯也沒帶我靠近,就讓我坐在大廳裏。
我也樂得清閑,坐在原地玩手機,本來想着給紀秋生發個信息詢問一下的。
但是想想等下就能回去也就算了。
玩了一會,利希堯就回來了。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踢了我腳一下。
我擡頭一看,正好看到他舉着一本護照。
上面赫然寫着我的名字,還有我的照片。
我震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去抓那本護照。
利希堯沒讓我得逞,他把手往後一抻,将打開的護照關上了。
他低頭看着我,嘴角勾起。
我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辦理了護照。
我質問:“這是怎麽來的。”
他壞笑:“你自己來辦的你忘了嗎?”
我不可置信地笑了:“荒謬,我自己辦了什麽東西我能不知道嗎?我只過來辦理過身份證。”
對,我過來辦過身份證,意識到這點後,我趕緊從書包裏掏出身份證一看。
剛剛那一晃而過的照片和我身份證上的照片竟然一模一樣。
利希堯眼裏帶笑,他知道我在想什麽。
“紀清槐,你還辦了護照,就在這個窗口。”
我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
轉學報名之後身份證就丢了,一直沒來補辦。
前段時間還是鐘叔說可以幫我弄,我才重新辦理了,當時所有的手續都是鐘叔幫我弄得,我只是去拍了個照片。
只不過中間确實出了一點小插曲,鐘叔說有些程序沒有錄上,又帶我去了窗口辦理。
高度近視地我當時根本沒注意頭頂上的窗口寫着什麽。
我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辦了護照。
“別看了,你去德國的簽證也在我這裏了。”
他竟然能背着我把手續辦齊了。
不知道是哪一環出了錯,我就這樣穿着校服登上了去德國的飛機。
紀秋生只是在我臨上飛機之前慰問了我一聲,囑咐我好好聽話,跟着利希堯好好學習。
是的利希堯甚至給我申請了一個旁聽集訓的名額。
是我完全不懂的網絡技術比賽。
真是離譜。
但也是從這天起,命運的齒輪開始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