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秦頌差點被吓尿了,看着躺在地上跟死了一樣的裴銘,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這下完蛋了,失手了。
她不會因此坐牢吧。
她抱着頭,腦袋發熱。
她現在特別後悔,剛才做的事情不就是被親一下嘛,又死不了,她至于情緒這麽激動嗎?
這下可好。
完蛋了。
別說是現在的身份,就算她上輩子是秦大小姐的的時候,也沒膽子對裴銘下手。
他不會真的去死了吧。
秦頌看着窗戶差點都想跳樓了。
“你別急,他還有呼吸,應該不會死。”
系統也是被吓到了,完全不會想到有這一出。
秦頌趕緊把裴銘送到了醫院。
萬一真挂了,裴銘的家人還不得把她給弄死。
她現在只希望裴銘沒有什麽問題,那樣她尚有一線生機。
出于愧疚,秦頌坐在走廊裏面等着裴銘。
裴銘看似流了一腦袋的血,其實傷勢并不算重。
他做了個CT檢查。
醫生說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問題不大,等醒了就好了。
等醫生處理好傷口,秦頌看着裴銘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秦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等他醒過來了,秦頌決定一定要好好順着裴銘。
千萬不能惹他生氣。
果然和醫生說的沒錯,裴銘沒一會兒就行了。
“你想吃什麽?我這就去給你買。”
現在天已經黑了,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點。
在醫院折騰了這麽久,秦頌估摸着裴銘的肚子也餓了。
他現在是病人,可一點都不能餓着。
裴銘盯着她,突然之間拉出了她的手。
秦頌原本想拒絕,但想到裴銘受了傷,只好忍住奇怪的感覺讓他拉着。
裴銘的體溫很高。
沒一會兒秦頌的手心就覆着薄薄的汗。
“我還是給你去買飯吧,你現在得好好養着。”秦頌可不想裴銘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你擔心我?”裴銘的眼尾上挑。
秦頌點頭。
她當然擔心他呀。
他可是裴家的小少爺,要是出了一點岔子,她不說陪葬也差不多了。
她還想多活幾年。
“那就弄點粥吧。”
秦頌趕緊去樓下買了粥。
她遞給了裴銘,裴銘并沒有接着。
“你喂我好不好?”裴銘提出了要求。
要是以前,秦頌肯定是不會理,她直接一碗粥端過去,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她也沒有必要哄着她,但是她今天有錯在先。
不就是喂碗粥。
把裴銘哄高興了,事情也就解決了。
秦頌拿了勺子,挖了一大碗白粥。
她正準備送進裴銘的嘴巴,卻發現對方直直的盯着她。
“張嘴。”
秦頌嘴角一抽。
裴銘巴巴的把嘴張開。
粥只是剛到嘴巴,裴銘被燙的把粥吐了出來。
他的嘴唇被燙出個大泡,秦頌差點吓的把粥給扔了。
她差點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不會幹事的大小姐。
上輩子她可從來沒有做過伺候人的事兒,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如今她的生活勉強自理,但是讓她照顧人還是夠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頌放低姿态,緊緊的端着碗。
這才把裴銘弄個腦震蕩,現在又讓他嘴上燙了一個大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故意的。
要是以前,裴銘肯定會生氣,但如今他看着顫顫巍巍的秦頌,指間摸了一下被燙的大泡,溫和的笑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裴銘那嗓音溫潤,語氣平靜,秦頌以為裴銘是不是撞壞腦子了。
她居然會對他這麽好。
雖然裴銘在圈子裏面算是很好說話的一個人,但是他也是睚眦必報的一個人。
以前秦頌就看到有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裴銘第二天就找人把對方給揍了一頓。
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人忌憚裴銘的身份,只好說自己不小心,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照理說裴銘被她弄成這樣,還不得想方設法還回來。
不說把她也弄成個腦震蕩,那肯定是不會對她有好臉色的。
“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打你的,是我太過分了,你能不能消消氣,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秦頌為了保密,現在趕緊認錯。
她給裴銘戴高帽,讓他的心情好一些。
說不定就會放過她了。
“你很怕我,”裴銘伸出手,指腹摩梭着她的臉。
從她的臉頰到下颚,動作溫柔。
秦頌的眼睛看向了裴銘,她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她只好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害你受傷了,我怕你報複我。”
她現在一個普通老百姓,裴銘一樣想對她做些什麽太過于容易。
他一句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掉了她所有的努力,甚至斷了她所有的路。
她太清楚上位者的能力了,因為曾經的她也沒少背靠秦家對付那些自己讨厭的人。
如今她成了一個弱者。
她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弱者的無力,別說是說幾句好話,哪怕讓她現在跪在地上求饒,她也不得不去做。
因為她不再是千金小姐,背後無人。
她要是想在南城混下去,就得放下自己自尊,不要去惹不該惹的人不高興。
“我怎麽會報複你。”
裴銘在秦頌的腦袋上抓了幾下,松軟的頭發質感很好。
“放心,我永遠不會報複你的。”裴銘說話很輕,眼神溫柔的快要溺出水來。
秦頌難免覺得有些奇怪。
她并不覺得裴銘是一個菩薩心腸的人。
但是裴銘不跟她計較,的确是一件好事。
“你真是一個好人,”秦頌毫不吝啬,給裴銘發了一個好人卡。
裴銘笑了,“既然覺得我是一個好人,那以後就不要怕我。”
裴銘進醫院的事情鬧得挺大,畢竟是裴氏的繼承人身份貴重,醫院裏面不少高層都認識裴銘,在知道裴銘受傷進了醫院之後,知道的人自然變多了。
傅連城是第一個到的。
他和裴銘朋友多年,兩個人之間自然有幾分情義,又聽說裴銘要住院觀察幾天,自是想知道他的病情。
他連夜趕過來,便看到裴銘和林樂樂。
裴銘的傷勢看着并不嚴重。
他直覺林樂樂跟這件事情有關。
他的目光看向了秦頌,裴銘出了聲,“樂樂,我想吃橘子了,你去樓下買點上來。”
秦頌也不想待在這裏,她跑的極快。
“怎麽回事?”傅連城問裴銘。
裴銘躺在床上,雖然頭上纏了些繃帶,但是精神狀态不錯,神态慵懶。
“沒什麽事。”
“和她有關,”傅連城語氣生硬發冷。
裴銘原本還笑嘻嘻的看着傅連城,神色突然變得嚴肅。
他對傅連城認真說道,“這事和你無關,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傅連城的視線從裴銘的臉上劃過。
他冷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認真了。”
裴銘的私生活,他作為多年的好友怎麽會不知道。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新的面孔,至今傅連城都不知道裴銘換過多少個女朋友了。
但是傅連城可以肯定的是,裴銘對任何一個都不曾上過心。
“這次我是認真的。”裴銘目光堅定。
一個花花公子突然收心,任誰都認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只不過是對她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罷了。”傅連城并不相信裴銘會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我喜歡她,我會娶她。”裴銘目光流轉,突然冒出來了這句話。
傅連城眼神微滞,他神情複雜的看着裴銘,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向來放蕩不羁的裴銘居然想結婚了,而對方居然是林樂樂。
傅連城感覺到不可思議,甚至越發的奇怪。
照理說自己的朋友終于有了一個喜歡的想要結婚的人,他應該祝賀才對,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裴銘受傷的事情,裴母也很快就知道了,她吓得睡不着覺。
雖然自家兒子給她打個電話跟她說,只是一些小傷沒有關系。
但是這都住院拍CT了,哪裏還是小事。
她睡不着,便穿了衣服,趕到了醫院,入門就看到自家兒子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她故意在兩個人身上逡巡,秦頌被盯的頭皮發麻,剛想開口認錯,求得原諒。
裴銘插了一嘴。
“媽我沒事,只不過走路的時候沒注意踩空了,摔了一跤,醫生你說過了問題不大。”
“你都多大的人了,走路還能摔跤。”裴母有些不信。
“這不是光顧着玩手機,沒注意到腳下?”裴銘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裴母。
裴母不信也得信。
反正已經出了事情再追究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怎麽還和她在一起。”裴母不悅的瞧了秦頌一眼,心生厭惡。
她對于自家兒子找的那些女朋友,向來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她是我女朋友,當然和我在一起。”裴銘牽着秦頌的手。
“兒子,她收了你媽的錢,說明她只是看中你的錢,”裴母生怕自己兒子不知道,趕緊補充道。
秦頌很想這個時候接上裴母的話,自己就可以走人了,裴銘卻緊緊攥着她的手。
“媽,我知道她喜歡我的錢,”裴母剛想松一口氣,裴銘緊接着說道,“但是我喜歡她,就是想給她錢。”
裴母當即愣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目光瞧着自家的兒子。
“你的腦子,是不是摔壞了。”
以前自家兒子有那麽多女朋友,裴母也是知道的。
但是自家兒子從來都沒有把人帶回家過,所以她也知道自家兒子只是玩玩的,她也懶得管,但今天兒子的話,讓她不得不在意。
“媽,我今天有點累,你先走吧。”
裴母雖然已一肚子狐疑,但是兒子才受了傷,還躺在醫院裏面,她也不敢刺激他,怕傷勢加重,只好暫且回去。
等到裴母一走,秦頌緊繃的神經,立馬就松懈了,她松了松肩膀,找了張凳子坐下。
“謝謝你。”剛才裴母在,秦頌當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怕裴銘說出真相,那裴母還不得剁了她。
她沒想到裴母居然主動把這件事情給翻過去了。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裴銘從秦頌剛才買的籃子裏面拿出一個橘子。
他剝了一半,擡眼看着秦頌,黑眸幽深,情緒複雜。
秦頌發現裴銘,變得有些奇怪。
“要不要再叫一下醫生幫你再檢查一下,”秦頌裴銘不對勁。
她剛準備起身,裴銘就拉住了她。
秦頌低頭,便聽到裴銘半開玩笑地咧着嘴,沖她笑。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