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對峙
對峙
千手扉間的笑意緩緩收斂。當他沉默下來時，室內凝滞的氣氛更添沉寂。
他面無表情地盯了宇智波斑許久，橫在他臉側的長鐮也分毫未動。
幼時母親染血的手從千手扉間的記憶中一閃而逝，與眼前執着長鐮的手悄然重合。
堅韌如千手扉間，也不得不承認長大後對家庭和婚姻的刻意規避就是在母親重病咳血的那一瞬間埋下的種子。
而黑絕之于宇智波斑呢？
水戶姐所謂的剝離黑絕的精神體就能排除黑絕對宇智波斑的影響這種推論……
千手扉間擡手握住長鐮的刃尖，試圖将其撥開，然而其微小的力氣卻不敵握着長鐮的骨節分明的手。
直到刃尖劃破手心，鮮血順着刃鋒流下，将那只手染上血腥的色彩。
更像了……
像那只永遠留在記憶中的手……
千手扉間松開手，嘆了口氣道：“宇智波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他緩緩起身，任由長鐮的鋒刃劃破臉側。
“黑絕，真的還活着嗎？”染血的手虛虛點在宇智波斑眼前。
緋紅的眼眸和緩緩旋轉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對視，仿佛要透過瑰麗的紋路看清其黑色瞳孔中隐藏的東西。
鮮血滴落，一點一滴将宇智波斑的臉頰染成嗜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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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宇智波斑的臉頰半隐沒在陰影中，有些看不分明。但那些沿着下颌滑落的血珠終究勾勒出了半面清晰的輪廓，令他在陰影中模糊的面容變得清晰起來。
他身形未動，只手中的長鐮始終抵在千手扉間臉側，随着千手扉間起身的動作向後移了幾分。
“千手扉間，你以為呢？”
“我以為？”千手扉間呢喃着坐了回去，小幅度地搖着頭道，“黑絕活不到現在。”
宇智波斑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沒有回話，但沉默莫種意義上就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不論黑絕想做什麽，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做成了。”千手扉間道，“宇智波斑，你永遠無法摒棄黑絕對你的影響。”
“千手扉間，不要說多餘的廢話。”橫在千手扉間臉側的長鐮動了動，一如宇智波斑威脅的話語。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為什麽會同意結盟了吧？”千手扉間道，“我猜大哥很早就跟你說過了，現在又何必來問我？”
除卻千手一族的核心消息，千手扉間不覺得自己這位大哥會對宇智波斑隐瞞什麽——尤其是結盟這種事。估計就在他默許結盟的那一日，大哥極可能就已經跑去跟宇智波斑說了。
“千手扉間，柱間會輕信你那套說辭，但我不會。”宇智波斑半點不信摯友口中千手扉間是真心轉了主意想推動兩族結盟的話。
千手扉間想幹什麽還沒有到非要取信于宇智波斑的程度。
如今聽宇智波斑這麽說，他也不甚在意，只随意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都與我無關。只不過，千手和宇智波正在談判是事實，宇智波泉奈恨不得讓兩族下一秒就宣布結盟也是事實。”
宇智波斑的心一沉，泉奈為什麽如此急迫他再清楚不過，但如果這種心情被千手扉間利用……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肆意耗費宇智波一族的資源我管不着，但我千手的家底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千手扉間邊處理手心淌血的傷口，邊說道，“拉攏中小忍族，想通過許下的好處讓他們站隊，甚至想讓這些牆頭草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和藤原一族打擂臺……”
說着說着，千手扉間語氣間甚至含了幾分諷刺：“他甚至還想讓我千手也一起當散財童子。即便如今兩族在談結盟的事情，那些中小忍族也的确需要拉攏，但我千手家底微薄，可不如宇智波這般富裕。宇智波泉奈這麽急急忙忙地想辦成這件事，也不知宇智波的家底要多散出去幾成。”
“千手扉間，你想說什麽？”宇智波斑感覺不對勁。
千手扉間這番話與其說是嘲笑，更像是……警告？
宇智波斑當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做什麽，但這又何妨？即便只有宇智波和千手兩族，也足以和藤原一族談條件了。
在他看來，那些中小忍族支持他們也好，保持沉默也罷，更甚者成為藤原一族的附庸也無所謂。總而言之，無論弟弟最後成功與否都無礙大局，他自然也不會對此有多的關注。
千手扉間擡眼道：“宇智波斑，千手不需要一個意氣用事的盟友。如果宇智波泉奈始終是這種不計代價只為推動忍族聯合的狀态，那這個盟不結也罷。”
一只手抵住長鐮的把手，将其狠狠地壓了回去。
千手扉間的身體也随之往前傾了些許，一如他頗有壓迫力的警告：“千手、宇智波、觀望中的衆多中小忍族，還沒有長期和貴族、和藤原一族叫板的底氣！你最好讓宇智波泉奈收一收他的‘菩薩’心性！”
二人的查克拉悄然鋪陳開來，面前的案桌已被對抗的查克拉碾成粉末，只有漆黑的長鐮橫在二人中間，成為二人無聲對抗的媒介。
“泉奈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宇智波斑回道。
他自然聽懂了千手扉間的言下之意，泉奈的動作的确有些着急，但這絕不意味着他樂意聽到礙眼的人在他面前說泉奈的不是！
千手扉間的耐心有限，提醒一遍已是極限。
如果宇智波泉奈一意孤行……
既然有結盟，自然也有決裂，大不了千手屆時另尋出路好了。
即便千手極可能因此傷筋動骨，那也好過被宇智波泉奈裹挾着耗盡千手的家底。
他也不與宇智波斑争論，只繼續道：“宇智波斑，不提宇智波泉奈，我只問你，為什麽突然放棄追殺我了？”
“你想找死？”宇智波斑冷冷道。
他不可能告訴千手扉間其中的真相，尤其是……這本就是自己的弟弟作下的決定。
千手扉間了然道：“看來你還是很想殺我。”
他沒有說下去的是：這其中估計有宇智波泉奈的手筆。聯想到在宇智波斑轉變态度後宇智波泉奈一環套一環的威脅和算計，千手扉間更篤定了。
宇智波斑認為他是個威脅，是個會挑起戰争的野心家，所以想為自家哥哥排憂解難的宇智波泉奈自然會想辦法處理掉他這個威脅。
也許是結盟後的一次人為造就的“意外”，也可能是某些讓他遠離權力中心的手段……總而言之，宇智波泉奈估計會想辦法堵死他“挑起戰争”的可能性。
宇智波斑當然想殺了千手扉間，可他答應弟弟在先，如今兩族即将結盟的局面在後，他只能被迫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這也使得他面色更為冰冷。
“千手扉間，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
然而，千手扉間從未懼怕過言語威脅，即便這個威脅出自宇智波斑之口。
千手扉間恍若未絕自己已然沐浴在森寒的殺意中，甚至還誇贊道：“真是了不得的氣勢。宇智波斑，你這副樣子可看不出半分被黑絕攪得不能安眠的現狀來。”
被敵人當面點出自己的真實狀态令宇智波斑十分不快，但這也并非什麽辛密。既然他敢默許漩渦水戶探查，自然也就做好了被千手扉間知道的準備。
只不過……
千手扉間這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果然還是十分礙眼！
“廢話少說。”宇智波斑打心底厭煩千手扉間這副喜歡打啞謎的模樣。
“水戶姐的‘治療’就此終止，無用的手段不用也罷。你既然都有心思防備我，想來在旁人面前裝出個恢複如初的模樣也不難吧？”千手扉間道。
“另外，宇智波斑——”千手扉間頓了下，旋即将目光移到宇智波斑臉上，将其臉部肌肉一絲一厘的顫動都收入眼底，“千手和宇智波終究要成為藤原氏手中的一把刀，只不過這把刀出力幾分，鋒銳幾何還未有定論。那麽，你做好了殺人的準備嗎？”
問一個頂尖忍者這種問題何其可笑？
早在年歲尚幼之時，早在夠資格出族接取任務之時，宇智波斑的手上就已經沾染了鮮血。
但此時的宇智波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千手扉間能清楚地看到宇智波斑的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然後便是他驟然冰冷下去的臉色，甚至連出口的話語都冰冷如鐵：“千手扉間，你想說什麽？”
直到這時，千手扉間才真正說出他應這一場赴約的目的：“我只是提醒你：兩族結盟不代表天下太平。藤原氏的野心不小，結盟後的兩族乃至聯合中小忍族後的兩族也不過是個大號的千手或宇智波罷了。在那之前……宇智波斑，我打算出手鏟除某些威脅，不知你有沒有什麽指教？”
宇智波斑下意識捂住額頭，他的頭有些疼。
即便在與千手扉間對峙的現在，他腦海中的幻象依舊翻湧不休。
他夢想的和平就像一顆甜美的糖果一樣，他的摯友、他的弟弟、他的族人用言語和行動為糖果包裹上了一層漂亮的糖紙。
但是，就在現在，千手扉間的寥寥數語卻将這層精美的包裝紙利落地撕扯下來，甚至幾乎将這顆糖果一剖為二。
哪有什麽真正的和平呢？
不過是在結盟的美好願景下變成別人手裏的一把刀……
一切都沒有變化……
肮髒的欲望、黑暗的人性、對利益的渴求……
千年的時光流轉，人類卻始終重複着老掉牙的争鬥和妥協……
和平終究是鏡花水月……
兩族結盟也不能帶來……
慢悠悠的掌聲響起，随之傳來的還有千手扉間冰冷的話語：“宇智波斑，氣勢不錯，如果你把現在的氣勢留到之後的戰場上去，會更不錯。收斂一點！如果你不想讓這座茶樓變成廢墟的話。”
意識回籠，宇智波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身處的茶室全憑千手扉間臨時設下的結界才未坍塌。
室內一片狼藉，除卻他們周身之外，已經找不到完好的落腳之處了。
沉默幾息之後。
“千手扉間，我會盯着你的，不要做小動作。”
不知何時橫在千手扉間頸間的長鐮應景地壓出一道血痕，正如宇智波斑的警告。
編號：001
觀察對象：宇智波斑
測試項目：情緒穩定性測試（基本通過）
能力特征：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待檢測）
行為特性……
研究人員：千手扉間
給你們看個好玩的，不想當番外發，幹脆發有話說裏。
順便沒想到居然有人給我投雷，回饋回饋。
今天不打算更的，但是為了這個有話說還是發一點正文弄一章，hhhh(其實是看電影根本沒寫）
三刷球2太棒了！甚至想四刷。
宇智波斑曾在漫長的歲月中都沉溺于五指捏碎敵人咽喉的脆響，也曾喜好沐浴那從人體內飚出的漸涼的熱血。但在如今，在熾熱的情潮退去之後，他卻因着懷中這具漸漸失溫的肉空格體而恐懼。
熟悉的死亡降臨，但這卻并不能帶給宇智波斑如記憶中一般愉悅欣然的快樂，只因為這具屍體的身份。
細碎的愛語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徒留懷中的身體上斑駁的暧昧青紫，然而這些印記也漸漸化作死人身上特有的森冷和暗沉。
“扉間……”貼着耳廓的輕呼喚不回懷中人消逝的靈魂。
自面頰滑落的淚珠也被死屍吸走其殘餘的溫度，一如宇智波斑滑落深淵的心。
“怎麽會這樣……？”模糊的低喃中不可置信的情緒清晰可聞。
↑從便條裏翻出來的，我十分好奇我寫上面這段時在想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