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把酒臨楓緣始綻

把酒臨楓緣始綻

這樣過去幾天,吉祥酒館的生意越做越紅火,看來古人還是喜歡色彩鮮豔的東西多一點。而對面如意酒館的生意卻每況愈下,氣得那老板一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的。

在古代經商對我蕭瀾來說實在是沒啥挑戰性,再加上皇帝老大每隔幾天會派小黑送一筆銀兩過來,弄得我生活好不安逸,太悠哉了,再這樣下去都要養得一身懶骨頭了。可是,我貌似,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是要幫皇帝老大找人的麽?天吶!

正在酒館裏游魂,忽而聽見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劈裏啪啦”聲,我微聳了聳眉尖,一大早的“劈裏啪啦”,擾人清夢不是?雖然現在已是人群擠了一半的酒館的時候。不就是新開一破飯館嗎?賣幾塊也不知有沒有瘋牛病的牛肉而已?就這點小伎倆也值得“劈裏啪啦”?最可惡的是,那家破牛肉店居然開在了吉祥酒館的斜斜斜斜斜對面,硬生生“劈啪”走了我今天一半的客人,擺明了是和姐姐我唱對臺戲。

我掃了一眼較之前幾日冷清的酒館,親自調了一杯“夏威夷之淚”,獨自坐在角落裏啜飲。就先讓你們輝煌一天,我看你們能支撐多久。

此時,酒館門外又來了一位客人,開門的瞬間,漫天的陽光似乎全聚集在他身上,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我的心頓時漏跳一拍,睜開假寐的雙眼,輕瞟一眼那人,只見那人一身淡黃薄錦長衫,絲綢妥帖而完美得呈現他颀長英挺的身形,額前劉海飄逸自然,似乎帶了風的味道,星眸深邃如黑曜石,鼻梁高挺,下颌弧度完美,整個人豐神俊貌,朗逸無雙。

比之青冥的妖冶多三分俊朗,比之雲笙的純然多三分邪魅,比之楚歌的幹淨多三分無暇。

OMG,這個男人太耀眼了。

我又閉上了眼睛,小心地撫平心中的波瀾,調勻氣息。手腕上瑪瑙手鏈似乎和胸前的琥珀項鏈心有靈犀般,一致地灼灼發熱,有那麽些看不見的磁場被微微攪亂。

再睜眼時,已經看到他朝這邊走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好整以暇,露出一個妖媚的笑容,一瞬間眼神相接,看到他眼裏急速閃過的審視意味與危險氣息。

“我可以坐這裏麽?”說完也不等我答話就徑自落座,臉上帶着招魂的笑。

我不動聲色,只輕挑眉道:“你不是已經坐了?”諷刺意味明顯。

“呵呵,那為了我的擅自主張,我自罰三杯?”

“随你,你喝三十杯都不成問題,記得自己付錢就好。”

“哦?我像是會賴賬的人麽?”說着取過我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端詳,“好一個‘夏威夷之淚’,呵呵。”就着我喝過的地方直接喝下去。

我一愣,這個人說得好聽是風流不羁,說的難聽就是流氓了,不過知道這個“夏威夷之淚”也算是有眼光的了。

“果然是這種味道。”語帶懷念與回味。

這樣的感覺……第一次有人喝了“夏威夷之淚”是這樣的感覺……

他的目光忽而帶着調笑之意,“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用我的名字換你的名字。”

腦門降下三條黑線,典型的泡妞小伎倆,雖然我在他面前是個男的,但不能保證他的性取向沒有問題,難道這個時代……為什麽我見的男的基本都這樣?

見我不答,他就先斬後奏,“我是玉楓然,公子的——芳名?”

芳名?這人沒常識啊,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看到他微挑的劍眉,心裏微動,然後懶洋洋說了句“蕭瀾”。

“蕭瀾?”那個叫玉楓然的某人很明顯被震到了,他的神情中透着極力隐藏的巨大驚詫,并且還無意識般輕聲重複了一次我的名字。

沒幾秒時間,他已經恢複了慣有的邪惡姿态,“原來是吉祥酒館的蕭老板,啧啧,我今天終于知道什麽叫百聞不如一見了,還知道了蕭老板的名,真是給我好大驚喜。”

“什麽驚喜?”

“是——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哈哈。”玉楓然的笑容愈加濃烈,目光閃爍如星辰。

一陣寒意升起,這個人必然深藏不露,只舉手投足間便給了我巨大壓力。

“那算了,”我淡淡道,“剛才你喝了我的酒,現在該怎麽補償?”

“你要補償?那好吧,為了表示對于此事我的确萬分內疚——”他略一停頓,“我只好把我的吻補償給你了。”

我微一愣,他便已靠近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

我整個身子向後仰,正想着如何回絕時,瞟見吧臺處枕霜擔憂的眼神以及楚歌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樣子,還有,幸好有還有,許是玉楓然感覺到雲笙和青冥的逐步逼近,他的唇迅速擦過我的臉頰,在耳畔停留,呵着癢人的熱氣,柔聲說:“如果你是女子,一定傾國傾城。”

說罷起身離開,朝門口走去,我的臉已經發燙,只看一眼他離去的背影,都能想象他臉上邪氣的笑容。

我一只食指一下一下地輕點桌面,迅速平複心裏那早已散亂的漣漪,逐漸恢複常态。

“蕭瀾,你沒事吧?”雲笙眼裏有淡淡的悲傷,似化不開的灰墨。

就連青冥額上都出現了少有的皺眉,而楚歌,就一幸災樂禍的家夥,看我怎麽整治你,女人總是記仇的,哼哼。

據我近來的觀察,枕霜那小丫頭絕對對楚歌有意思,每次到吧臺取酒都會臉紅,應該就是自從楚歌照顧她後開始的,看來我也該兼職做下“牽線老人”了。

夜晚,我召集了枕霜、楚歌、雲笙和青冥到“大會議室”——其實就是楚歌的房間,召開一年N度的“員工大會”。

五人圍着一張圓桌而坐,我還是慣常有些慵懶的姿态,閑閑地翹了個二郎腿,不時地晃兩下,眼睛卻布滿精光,一圈一圈掃視衆人。

在我做了“雷達”掃視N秒後,忽而将目光停留在枕霜身上,“枕霜,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即使戴了□□,還是可以從她的眸目中看出她的乖巧與伶俐。

“哦,十七——”我幽幽地說道,“十七,是該嫁人的年紀了。”我一副“大媽”的口氣,黑線,啥時變成“大媽 ”了。

枕霜的臉唰得紅了,頭低低的,哈哈哈,女兒家的心事總是那麽敏感的話題。

“據我所知,你們三個都還沒娶妻吧。”一句話驚得三人同時望向我,卻都是極聰明之人,一旦明白我話中的含義,就都由最初的望變為怒視。

真是有意思,我俯身靠在桌子上,一手撐着下巴,“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

“我不會娶她的。”雲笙先開口,一副倔強的樣子。

我看看青冥 ,又看看楚歌,“我心裏已經有一個人選了。”

青冥仍是沉默,卻有明顯的抗拒之意,楚歌卻忽而笑了,以一副“你繼續,我看你玩什麽花招”的姿态看着我。

我的脊背一陣寒意,卻面不改色心照跳地淡淡道:“首先,為吉祥酒館添喜,其次,枕霜是我唯一的丫鬟,我定當為她做主,擇一門好親事。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枕霜和我回房。”我沒有具體表态到底選了誰,只純粹先看看他們的反應。

“有什麽事你直說。”回到房後,我呈一大字形倒在床上。

枕霜微愣,似是被我看穿心事般,“我……”走近我,看到我閉着眼。

“你說,我聽着。”

“我真的要嫁?”

“是不是太突然,吓到你了?”繼續假寐,“其實我也覺得楚歌不錯。”我用的是“也”,就是要告訴她,你那點兒子女兒家心思我早知道了,就別再掩飾了。

果然,枕霜又臉紅了,呃,我猜的,這些女兒家的事不論是誰都會害羞的。

“蕭瀾,我想讓他看我真正的樣子。”

我噔地從床上坐起來,“不可以。我明白你的心思,與心愛之人本該坦誠相待,可若是因此引來那些想殺你的人,到時楚歌的性命也難保,難道你想和楚歌做一對亡命鴛鴦?”

枕霜有些頹唐地坐下,沉默不語。

“你是不是非楚歌不嫁?”

她看着我的眼睛,堅定地點點頭,“可是他……”

“你放心吧,此事等過多點時日再說。你先休息,我走了。”

等回到夜葵門後,我召集蝶組,命令他們迅速調查玉楓然的身世背景。

在銀風國有一個大財主,富可敵國,卻無人知其姓名。他一直在暗地裏操縱各大錢莊,本是慢慢蓄積財富,卻在最近數十日內迅速斂財,似換了一個人,由韬光養晦變為鋒芒畢露,人也漸漸浮出水面。

也因為這個緣故,引起了我的注意,最後才能萬分榮幸地成為第一個知其姓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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