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争風吃醋

争風吃醋

第二十一章。

“不請自來,好生無禮。”墨意瀾懶得和那位新羅國王子糾纏,但又耐不住其厚臉皮,三番兩次死纏爛打,想着總歸是要回新羅,所幸讓他進來,早早打發。

丫鬟小迎引着新羅卓祁走入廳堂內,給他添置好碗筷。

墨意瀾一言不發,盯着桌子上擺滿的佳肴,沒什麽胃口,但是他不動筷,其他人也不好先動筷,一時間氣氛凝重起來。

“都別幹坐着,先用膳吧。”

“先生,我知道你最喜歡喝芙蓉鮮蔬湯。”顧長辭起身盛了碗湯,放在墨意瀾面前,随後極為不高興的盯着新羅卓祁,心想,這狗皮膏藥怎麽甩也甩不掉。

一見面就纏着先生,現在還主動找上門了,真是陰魂不散。

新羅卓祁同樣看了眼顧長辭,盯着那張陌生的臉,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看着很不爽,敵意油然而生。

“你們兩個都不用吃飯的嗎?”聞初月吃的不亦樂乎,絲毫沒察覺出他們二人眼中的電光火石,仿佛在看死對頭,“今日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別大眼對小眼了,吃飯要緊。”

新羅卓祁忽然一笑,調侃道:“多日不見,先生身邊又換人了,怎麽不見那牙尖嘴利的小乞丐?”

墨意瀾道:“許是,離開了。”

新羅卓祁指着顧長辭和聞初月道:“那這二位又是何人?”

墨意瀾道:“一位是在下府中自小長大的書童,另一位,則是前來府中替在下診治的神醫。”

“神醫?難道先生病了!可有大礙?”新羅卓祁忽然緊張一下,往前挪了挪身子一把抓住墨意瀾的手,“新羅也有諸多醫術高超之人,先生要不要考慮同我回新羅?”

“殿下真是說笑了,既然在下曾言拒過此番要求,如今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而且在下身子也無大礙,還不是要再提的好。”墨意瀾語氣冰冷,帶着明确的拒絕意味,他将手抽回,繼續喝那碗芙蓉鮮蔬湯,露出幾分不想廢話的模樣。

Advertisement

新羅卓祁道:“好,那便不提,不過我要回新羅了,今日是來向你道別的。”

墨意瀾道:“那今日這頓飯就當是為殿下送行了。”

“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走呢。”新羅卓祁悶悶不樂的夾菜,他畢竟是新羅國王子,以後要繼承皇室大統,母後和父王也在等着他回去,此番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見。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對他無動于衷,任由他怎麽死纏爛打,巴結讨好,都不能驚起一絲波瀾。

難得來一次長平州,竟然連朋友都算不上,真不是一般的難相處。

……

顧長辭很是喜歡墨意瀾這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反正只要不是對他,就足夠了,這頓飯怕是只有聞初月一人在認真吃。

吃飽喝足,四人心中各懷心事。

聞初月用膳過後還吃了太多糕點,一時有些積食,起身拉着顧長辭說:“府中這麽大,你帶我随處走走呗。”

顧長辭果斷拒絕:“不要,你自己去。”

“啊……你就這麽待客的?”

“你自己又不是沒長腿,自己去,實在不行,叫個府中丫鬟帶你去。”

“那算了,我就坐這裏。”說着,趴在桌子上眨眼睛,看向顧長辭一副防人的模樣,他瞬間恍然大悟,這一定是在護食。

用膳前是這般,用膳後也是這般,只要墨意瀾坐在原地不動,其他人都不動。

“神醫若是想在府中走走,那便同我一起吧。”墨意瀾起身,一旁的侍女替其整理好衣擺,他率先走出這令人發悶的屋子,其餘三人緊跟而上。

他沿着府中的花圃走,入夏時節,花香四溢,下人們将花圃打理的十分工整,花開燦爛,牆壁上攀附着盛開極為絢麗的紅色薔薇,風吹過四處都是芬芳氣息。

“這花圃可真美,尤其是四處蔓延的薔薇藤蔓,和宮中盛開的很像。”新羅卓祁一眼望盡這座根本算不上大的府邸,還不如皇宮一角。

墨意瀾道:“都是下人們在打點,今日閑來細細看着,确實很美。”

新羅卓祁道:“我們新羅國比這大的府邸多不勝數,如果先生喜歡,送你幾處都不在話下。”

“啧啧,新羅王子可真是出手闊綽。”顧長辭翻了個白眼,繼續跟在身後溜達,“長平州多得是極盡窮奢的府邸,只不過先生喜歡此處清雅別致,再奢靡也比不過住的舒坦。”

新羅卓祁咬牙道:“你這書童,話很多啊。”

“一般一般,殿下你的話也不少,是不是比較和我聊得來呢?”顧長辭咧着嘴不懷好意的笑,令人看着渾身發毛。

“鬼才和你聊得來。”新羅卓祁追上墨意瀾的腳步,站在他身側,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到先生,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嗎?”

墨意瀾道:“那就等以後再說。”

“真的?是不是只要下一次我再來長平州,先生就可以和我做朋友!”新羅卓祁直接上前将人擁抱在懷,一臉激動,“我一定會再來的,到時候你可不能避而不見,對我冷着臉。”

顧長辭氣的上前一把将人拉開,擋在墨意瀾身前:“說話就說話,不準動手動腳!這是我的先生,不是你的!”

“可笑……你以為你是誰?”新羅卓祁憤憤上前,二人對峙起來,“帝師乃天子之師,是宮中皇子公主之師,你一個來路不明的臭小子哪來的底氣說是你的先生,口出狂言也得看看自己是何身份。”

“不然哪日出門被教訓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顧長辭摸上腰間的骨魈,沒好氣道:“我現在就想教訓教訓你!”

“我也正有此意!”新羅卓祁從今日一坐下就看這小子不對眼,忍了大半日,此刻終于沉不住,他還從沒受過這等氣。

不等勸說,二人已經赤手空拳的打鬥起來,新羅卓祁抽出腰間長鞭,自空中甩過去,顧長辭生生用手抓住,拔出削鐵如泥的骨魈将鞭子割斷,丢在地。

掌風刮過,二人皆沒有手下留情,打鬥間,将花圃種的花踩得稀爛。

聞初月不會武功,連忙在一旁勸說:“凡事好商量,別動手啊!這花開得如此動人,都被你們二人給糟蹋了,真是……”

墨意瀾看着他們二人在花圃間大打出手,竟沒上前阻止,只是随手在地上撿了兩塊碎石,一粒打在新羅卓祁腿窩處,腿腳靈活之人瞬間半跪在地,另一粒打在顧長辭手腕上,疼得他骨魈掉在地。

“原來殿下告別前,還想在我府中找人切磋一番再回新羅?”

“不,分明是他先挑釁我。”新羅卓祁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泥土,好好一身衣服就這麽髒了。

顧長辭撿起骨魈,收入鞘中:“明明是你對先生不敬。”

墨意瀾道:“新羅王子在府中也算逗留了許久,為了不讓我落個巴結鄰國番邦的名聲,還是請其速速回宮才是。”

“好,先生保重。”新羅卓祁倒也沒覺得憋屈,今日本就是他不請自來,本應低調,臨走時不忘強調,“我們還會再見的!”

顧長辭深吸一口氣,這才松懈下來:“嘶……好疼。”

墨意瀾恨鐵不成鋼的将他帶回屋子,吩咐道:“把藥箱拿來。”

聞初月打了個哈欠,說道:“你這點小傷就不需要我了吧,畢竟本神醫只治疑難雜症,睡覺去咯。”

“去吧。”顧長辭将他也打發走,此刻就只剩下他和墨意瀾二人,他手心發疼,有些破皮,原因是那鞭子上有倒刺。

“把手伸出來。”墨意瀾拉着他的手腕給他上藥,細心包紮,“年紀輕輕,卻争強好勝,知道疼了才肯松手。”

“我不疼!”

“不疼?”墨意瀾使勁用手按了按。

“哎哎哎疼啊。”

“下次再逞強,幹脆疼死你。”

“我才沒逞強,真打起來他未必是我對手。”顧長辭不依不饒的說,反手拉着墨意瀾往他身上靠,“我這也是不想先生被人糾纏,那個新羅國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所以,就你安了好心?”墨意瀾将他的腦袋推開。

顧長辭被教訓的說不出話來,舉着火辣辣疼的手坐賴在墨意瀾屋子裏不肯走,非要一起睡:“先生,你看我這手也不方便,今夜不如讓我睡這裏吧。”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比我還高出半頭,滾回自己屋子睡!”

“可是,先生以前對我也沒這麽疏遠啊。”

墨意瀾冷笑,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出屋子:“你自己做過什麽這麽快就忘了?還是想明知故犯?滾蛋!”

——砰!大門緊閉。

“墨意瀾,你好狠……”

第二日,衆人被一陣吵雜聲驚醒,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大清早的,誰在吵鬧。”顧長辭和墨意瀾一同從屋子裏走出,遠遠對視一眼,只見那女子梨花帶雨的撲向顧長辭。

女子一邊擦淚,一邊抽泣:“明微,你說好會娶我的,你都忘了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