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假太子真皇帝
假太子真皇帝
第五十一章。
顧長辭發覺,自從認識那位姓程的貴人,他好像時不時便會往墨府來,從前他可是絕對沒有在墨府見過程雲硯,究竟是為何?
難道,是因為聞初月在此處,方便他取護心丹?
在一片吵鬧中,墨意瀾走上前,遠遠瞧着來人,不是是何用意。
距離上次取護心丹,還未到一月,肯定不會是為了護心丹而來,來這即是客,更何況他與程雲硯多年交情,也并不用見外什麽。
“阿瀾,我在此處等候許久,可算見到你身影。”程雲硯拉着他坐在花亭下,石桌上擺放着一盒食盒,還有幾幅卷軸。
“阿瀾不會嫌我叨擾吧?”
“自然不會,我倒是喜歡與你閑聊幾句。”墨意瀾盯着那些卷軸,問道,“這些都是你帶來的?”
程雲硯點頭,目光不由自主的向顧長辭看了幾眼,随後歡喜道:“家父近日收集了許多文人墨客的畫作,我挑了幾幅好的給你送來,你不看看嗎?”
墨意瀾道:“這些,都是送我的?”
“那是自然,不過幾幅畫作而已,你不打開看看嗎?”程雲硯催促着他欣賞,随後目光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顧長辭,仿佛想要說些什麽,但又開不了口。
一旁,顧長辭也不知道程雲硯為何總看向自己,只好裝作沒注意到,退避在墨意瀾身後。
畫雖是好畫,但墨意瀾此刻根本沒心思去看。
他又不是瞎子,怎會注意不到程雲硯的目光,那眼神一直在看向他身後,然而他身後除了司空見慣的花花草草,便只有明微一人。
從前,他并不在意誰的目光停留在明微身上,因為他知道,那些目光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傾慕,亦或者是獨自欣賞。他也不會在意明微的目光為誰駐足,因為他懂什麽是無法掩藏的喜歡,想看便由着他去看。
可是當他面對程雲硯時,竟然生出些許對明微的莫名的占有欲,他不希望明微看向程雲硯,也不喜歡程雲硯這般看着明微。
究竟是怎麽了,難道……自己也會有害怕的一天。
面對程雲硯這般生來富貴讨人喜歡的貴族公子,他竟有些許不安,莫名又複雜的思緒在心裏盤繞成結,讓他有些不快,但又不好表現出來,
“咳!确實是好畫。”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墨意瀾将那些畫卷收起,其實也并沒有很喜歡,但看到程雲硯如此欣喜,又一片誠心,不好擾了他的這份喜悅,連連吩咐身後人說道:“明微,你将這些畫卷收起來,放在我的書房中。”
一聲示意,顧長辭果斷心領神會,總算可以脫身了!
眼看着要走,程雲硯立刻起身将人喚住:“等等!別走!”
墨意瀾和顧長辭紛紛一怔。
程雲硯将手中食盒打開,裏面全部是甜而不膩的糕點,做的精致又漂亮,還散發着幽幽寒氣:“這是小妹親手所做的糕點吃食,署日大多沒胃口,這食盒下面鋪滿冰,此刻還未融化,不如一同坐下品嘗一下小妹的手藝。”
“好啊!好啊!”聞初月半晌沒出聲,一聽到吃的,就再也憋不住。
“有心了,既然雲硯如此款待而來,明微你也坐下一同品嘗吧。”墨意瀾不喜葷腥,也不喜甜食,按理說相識這麽多年,雲硯都應知曉,然而今日準備的這些雖說甜而不膩,但卻也不像為他特意準備。
“這碗冰冰涼涼的蓮子羹太好吃了!”聞初月贊不絕口,随後又補了句,“就是不甜。”
程雲硯道:“阿瀾不喜甜,明微想必也是吧。”
顧長辭僵硬的點點頭,完全不敢當着墨意瀾的面看別人。
程雲硯道:“其實我從聞初月的口中也得知了不少,沒想到明微和阿瀾的口味都一模一樣,往後若還能同食,也省下不少心。”
“可能是因為明微自小便于我生活在一起,所以生活習性也相似了些。”墨意瀾有些吃不下,微甜的糕點到嘴裏也變的酸澀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他太在乎明微了。
未曾擁有,便不覺得虎視眈眈,如今也體會起懸在心口難以下咽的感覺。
不上不下,着實讓人懊惱。
“你們用吧,我累了,明微,你多招待着雲硯。”墨意瀾說的雲淡風輕,旁人聽不出半句不妥,可轉身那個目光,看得顧長辭渾身發冷,汗毛倒立。
這是……警告的目光?!
打開房門,迎面撲來燥熱的風,吹得人滿身細汗,外面的花草紛紛在烈日下低頭,墨意瀾最不喜熱,脫了外衫走向水池旁沐浴。
水霧盈盈,一顆顆水珠挂在纖長低垂的睫毛上,輕輕一眨,便流落至臉頰,打濕的發絲貼在白皙的脖頸間,垂入水中鋪散開來。
“明微,你這個不省心的小混賬!”四下無人,墨意瀾忍不住罵出聲,他從沒承認過自己的大度,生氣便是生氣,一向如此。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若是不來尋我,呵……”說着,又冷笑起來。
在花亭下的顧長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個眼神讓他完全忘記自己在吃什麽,嘴裏是何味道,只是囫囵吞棗的将手中蓮子羹一口幹下,丢掉碗就要離開。
程雲硯道:“明微,你去哪?!”
顧長辭道:“有聞初月在,我就不打擾了!”
水池邊上随手丢棄着衣物,墨意瀾撐着額頭閉目養神,直到衣物被拾去,自己被從水中撈出來,用一件幹淨的衣衫包裹着,這才擡眼看向來人。
顧長辭将人抱着走向柔軟的床榻,看着那微紅的臉頰,水跡未幹的脖頸,咽了咽口水。
墨意瀾将身上的衣衫丢下床,扯過淡薄的被子蓋住自己:“今日乏了,你回自己房間睡,不準煩我!”
“先生今日格外兇,可是我哪裏做得不對?”顧長辭委屈巴巴的站在床前,低聲讨好,“不如敞開說說?比如,先生是不是在吃飛醋?”
“你個混賬,誰會吃你的飛醋,做夢去吧!”墨意瀾一道掌風刮過,将人打的老遠,自己則翻個身不去理會,也不管有沒有打疼他。
“先生……”顧長辭退後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他最為了解墨意瀾的性子,看似雲淡風輕,想必心裏早已糾纏不休千百回,嘴上不說,眼神能殺人,典型的死不承認。
在旁人眼中墨意瀾是個無法靠近,遠在天邊的人,而在他眼中,卻是個極難讨好絕不能得罪半分的活神仙,生怕他哪天不要自己飛走了。
“你怎麽還不走?”
“這就走。”
腳步聲漸行漸遠,墨意瀾轉過身來,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事後他又自責起來,也不知道那一掌有沒有傷到他,自己竟然沒輕沒重的給了他一掌。
“癡兒,傻子!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嗎!”
“笨蛋!痛死你算了!”
“一點也不痛哦。”顧長辭爬在窗戶憨笑,心裏樂的跟朵花似的,就算多挨幾下都值得了,“這麽關心我,不如請我進來一起睡?”
墨意瀾頓覺臉上挂不住,這小混賬竟然開始揣摩他的心了,而且還揣摩的那麽準!看着來人爬在窗口笑,發絲間挂着幾片粉粉的花瓣,真讓人無可奈何。
“青天大白日的,睡什麽睡。”伸手關了窗子。
在這麽下去,自己怕是要被吃的死死的,墨意瀾勸自己冷靜,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竟被一個小崽子擾亂心思,坐立難安。
三日後,新羅國率先來了一批使臣,作為将公主嫁入長平州的和親使臣,送來數不清的陪嫁之物,彰顯公主尊貴身份。
傅白容大喜,在觀花苑設下宴席招待,待公主順利嫁入皇宮,和親使臣便會離去,回到新羅複命。
“玉兒,今日可是你的喜事,也是上長平州難得的大喜事,你應該舉杯同母後還有諸位使臣一同飲一杯才是。”
“母後說的是。”阿浮玉如同提線木偶,端起眼前酒杯,起身說道,“諸位使臣,不辭辛苦千裏而來,有勞了。”
使臣紛紛起身回應:“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公主與殿下琴瑟和鳴,恩愛有加,一切是值得的。”
“本太子期待公主的到來,敬諸位!”阿浮玉一口飲盡,面無悲喜。
傅白容看出他的敷衍,但茲事體大,并未戳穿。
不過多日,京都已經傳得大街小巷皆是東宮喜事,太子要迎娶新羅公主,長街小巷每家每戶都要為未來儲君的喜事挂上一盞紅色燈籠,以表慶賀。
走在長街小巷,入目皆是喜慶的紅燈籠。
墨意瀾道:“我已經書信回帝煞門,他們會派人手來京都,阻止新羅織月與阿浮玉和親。”
“看來,是該我出馬了!”顧長辭擦拭着骨魈,說,“阻止新羅織月嫁給阿浮玉,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假的終究是假的,傅白容也不過是将她當棋子而已。”
墨意瀾道:“你也別指望她會感謝你,只要執行任務,破壞和親便是。”
顧長辭道:“先生開口,我一定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