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Alpha目的不純

第6章 那個Alpha目的不純

上車前,齊悅看到姐夫宋棠正小心環抱着裹得嚴嚴實實得大姐走下落雪的臺階,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讓人很是羨慕。

齊悅低頭看了看被吻過的手背,寒風穿過指間,将僅剩的一絲溫暖都吹散了。

他想正常的戀人應該都和大姐他們一樣,互相尊重,無話不談。

車燈閃了閃,大概是顧朗等的不耐煩了,齊悅趕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很暖,但也有種讓人想逃的寂靜。

車緩慢開動,齊悅注視着後視鏡中漸漸變小變遠的別墅,心裏湧生出不舍。

他甚至開始懷念在家人面前主動靠近自己的顧朗,至少那個時候,兩個人的身體是緊貼在一起的。

齊悅雙手環在胸前,抱了抱自己。

顧朗以為他冷,便調高了空調溫度。

齊悅注意到這一細節,不自覺為顧朗開脫,看吧,他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也許這就是顧朗的表達方式。

他和顧朗十五歲就認識了,只是那時他們關系還不像現在這樣尴尬,齊悅把他當朋友後,兩人幾乎無話不談。

齊悅想,也許自己應該聽媽媽的話,主動和顧朗溝通,而不是自己悶在心裏。

“今晚……謝謝你幫我。”

顧朗輕點方向盤的食指頓住,“謝什麽,做戲而已。”

确實只是逢場作戲,演給媽媽,演給姑姑,而其他人早就對他們的關系心照不宣了。

齊悅聞言胸口像脹着一只氣球,心底的委屈不自覺地流露,“如果顧先生不想陪我回老宅,那下次我自己回來好了,你也說了只是做戲,不勞煩顧先生跑這一趟。”

張口閉口“顧先生”惹來顧朗一聲嗤笑。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齊悅一怔。

“發消息讓我陪你回老宅的是你,要我拒絕的也是你。”顧朗一腳踩在剎車上,轉頭看齊悅,紅色指示燈映着他深邃的側臉,齊悅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知道那雙淡漠的眼睛中一定充斥着不滿,齊悅攥着安全帶的手指收緊。

顧朗凝視着齊悅慘白的臉色,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前方信號燈開始倒數,顧朗深吸一口氣,似是無奈地嘆道,“悅悅你不能總是這麽自私。”

自私。

齊悅從沒想過顧朗能這樣評價自己,他胸口悶脹的感覺慢慢消失,空虛感和孤獨感将他死死包圍。

“我自私?沒錯,我就是自私,那當初你為什麽同意結婚?”齊悅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從來沒這麽氣憤過,他受夠了顧朗虛僞的關心和無端的嘲諷。

顧朗沉默,車內空氣近乎凝滞。

齊悅慘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覺得我是江夏案唯一的證人,你把我留在身邊,也只是為了他。”

顧朗捏捏眉心,沒好氣地否認,“這兩件事根本沒關系!”

齊悅睫毛顫了顫,下一秒他別過頭去不再搭理顧朗。

顧朗從小就有這個小毛病,如果被人說中心事或者做了什麽壞事,會急于自證,解釋和否認的聲音比誰都大,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一時間齊悅心裏五味雜陳,他和顧朗中間始終站着一個人,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越過那個人的身影,他以為自己可以和顧朗近一點,再近一點,可是就如同他無法抹去那場意外的陰影,顧朗也根本沒想過忘掉那個人。

如果當初沒有同意結婚就好了,齊悅想,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在樓上看到形單影只的顧朗就好了,那樣就不會難過。

也不會冒着風雪沖下樓、奪走他嘴裏的香煙,義無反顧地吻住他。

現在看來,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廂情願,讓所有人看盡了笑話。

齊悅手機震了震,發現是日歷提醒他的發熱期快到了,這一周總是心神不寧,他懷疑自己的發熱期可能要提前。

家裏的抑制劑也不多了,齊悅本想今晚回來的時候去買些抑制劑,可他剛和顧朗發生了争執,也不好開口讓他停車,于是想着晚一天也沒關系。

反正一個殘疾Omega就算是發熱期,也沒有多少信息素可以釋放。

齊悅将自己抱得更緊,身體歪向車門,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車停在樓下,随着暖風的關閉,車內靜了下來,顧朗索性關了車燈,雙手撐着方向盤,額頭抵在交疊的手背上,深深嘆了口氣。

再擡頭時,他看向齊悅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情緒。

手機震了震,他掃了眼來信人,輕手輕腳地下了車。

“顧先生,齊先生怎麽樣了?需要我帶藥回家嗎?”

顧朗點了根煙,沒有抽,只是夾在指尖靜靜看它飄出白色的煙霧。

他和齊悅就和這煙霧一樣,身不由己。

顧朗過了大約十分鐘才回了家政阿姨的消息:“暫時不用。”

“那就好,那就好!多虧顧先生提醒我豆腐忘記放冰箱,我才看到齊先生昏倒了,幸好沒出什麽大事兒。”看顧朗不回消息,阿姨也就沒再說什麽,只叮囑了顧朗幾句記得按時給齊悅喂藥。

末了,她又發了一句感慨,“您說這事兒也是巧了,顧先生和齊先生不愧是一家人。”

顧朗受夠了她的殷勤,但面無表情的他看到這句話時還是挑了挑眉,淡淡地想,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顧朗吸了口煙,熟悉的煙草味讓他疲憊的神經得到些許緩解,他下意識向車內看了一眼,副駕駛上像是窩着一個凸起的小山丘,一動不動。

齊悅整個人縮在外套大衣裏,只露着圍巾外圓滾滾的半顆後腦勺。

顧朗收回目光,接起了一直在震動的電話。

“什麽事?”顧朗聲音有些啞。

對面是他的助理兼保镖于洋,說今天的快遞已經送過去了,又交代了一下明天的工作。

顧朗嗯了一聲,過了會兒才問,“有沒有查到什麽?”

于洋是警校的學生,當年他父親調查過江夏死亡的案子,後來他父親去世,顧朗便花重金将于洋聘到了自己身邊,幫忙繼續調查。

于洋皺着眉翻着電子卷宗,說:“我還是建議開棺驗屍,雖然過去這麽多年可能找不到更多證據,但最起碼能找到死者的DNA,我們首先要确認的是死者身份。”

于洋移開目光,落在桌面的照片上,用手中的筆點了點,“從T國傳回來的照片和你要找的人實在太像了,我現在百分之八十确定他還活着。”

“只要能拿到屍體的DNA,和家屬對比,真相就能大白了。”

顧朗眯起眼睛望向面前的建築,明明沒喝酒,視線卻有些模糊,他想也許是應對齊家人耗費了太多體力,下次幹脆讓齊悅一個人回去算了。

“但是相應的,如果您要找的人沒有死,那他為什麽要逃到國外,為什麽不與你們聯系,很多問題都需要繼續追查,也許需要警方的介入,”于洋頓了頓,他不确定顧朗對死者到底有多麽深的感情,只好把話說得委婉,“如果是這樣,您還要查下去嗎?”

這是一個顧朗沒有仔細想過的問題,他将煙撚滅,轉身,擡眼卻對上一雙茫然的睡眼,顧朗怔住,心髒漏了一拍。

那雙眼中的澄澈映出漫天的大雪,和雪中狼狽的他。

“查,”顧朗咬咬牙,逼迫自己避開齊悅的眼睛,加重了語氣,“繼續查,直到找到他。”

因為,那人是齊悅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說】:本文又名《這令人蛋疼的三角戀和不會說話的兩張嘴》

本來不想加入懸疑之類的元素,但是還是沒忍住hhhhh大家見諒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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