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互綠”

第14章 “互綠”

顧朗不在，齊煥在說謊。

齊悅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包廂內安靜了下來，疑惑的目光讓齊悅恨不得從門縫裏鑽出去。

齊允搖晃着腰肢款款走近齊悅，手臂搭在齊悅肩膀，向其他人介紹這是自己的弟弟。

齊悅進門就開始後悔，齊允靠近時更是被他身上的煙味嗆得猛咳了幾聲，不知道惹得哪位笑了起來，笑得齊悅臉發燙。

齊悅抿抿唇，擔心自己的到來搞砸了這場宴會，齊允卻扶助他的腰，把他往前推了推，他聽到齊允在他身後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怎麽沒貼隔離貼？”

“我……”

“算了，”齊允打斷了他，手指撫過齊悅頸後凹凸不平的舊疤，“你貼不貼沒什麽區別。”

齊悅的話哽在喉嚨，心像被什麽刺了一下，有點疼。

齊允沒留意齊悅的反應，繼續耳語，“最中央戴眼鏡的男人是遠洋大老板的兒子，你去他身邊。”

說着，齊悅被帶到了男人面前，男人微醺，眼鏡後的眼中帶着一絲朦胧，看向齊悅的時候，嘴角噙着微笑。

他主動讓出位置，歪了下頭，示意齊悅坐。

齊悅落座，男人親自為他倒了杯酒，“學弟，好久不見。”

齊悅愣了下，看向齊允的方向，齊允坐在男人堆兒裏，不知道聽了什麽好玩的事情，抽着煙笑得前仰後合，齊悅只好接過男人的酒，拿在手裏，有些尴尬地問：“我們，見過嗎？”

男人摘了眼鏡，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使他看上去比剛才更平易近人。

他輕笑了一聲，提示道：“九龍港，你救過我。”

提到九龍港，齊悅稍微有點印象，高中時的暑假，齊允帶齊悅和朋友們一起出海玩，在公海遇到了風暴，一個Alpha被飛起的水杯砸中頭部，昏迷了過去，緊急的情況下，齊悅将救生衣讓給了那名Alpha，背着他爬上了救援船。

之後，齊悅再沒見過這個人，向齊允問起時，齊允也言辭閃爍，時間久了，齊悅也忘了這件事。

聽男人提起，齊悅這才驚訝道：“是你？！”

男人擡臂與齊悅捧杯，清脆的聲響後，他尾音上揚，語調輕松，“遲來的感謝。”

齊悅不懂男人這話的意思，依然呆呆的，跟着喝了口酒，眼睛眨得很快。

目睹這一幕的齊允目光暗了暗，他很快轉過頭，夾着煙的手搖晃着酒杯，動作娴熟地一飲而盡，将空杯展示給衆人，引來幾名Alpha殷勤的誇贊，齊允的眼底卻毫無笑意。

男人側對着齊悅，齊允的動作他全看在眼裏，目睹齊允心無芥蒂的和男人們歡笑，男人向齊悅靠近了幾分，“我叫許廷澤，學弟叫什麽？齊允總不肯告訴我。”

最後一句話帶着似有若無的撒嬌意味，突如其來的暧昧氛圍讓齊悅不動聲色向遠離男人的方向挪了挪。

許廷澤笑了，握住酒杯親自為齊悅倒酒。

而此時，包廂門被拉開，侍者端着什麽走了進來。

“這是齊先生要的醒酒湯。”

齊煥聳聳肩，示意付湛自己被冤枉了，付湛完全沒有道歉的想法，直接忽略了他，徑直走到齊悅身邊，與許廷澤點頭示意，随後坐在了齊悅身邊。

“許總，悅悅，你們在聊什麽？”

付湛的到來讓齊悅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他簡單向付湛講述了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最後笑着坦白，“……我當時想，你穿了救生衣，就算我們都落水，我也可以扶着你漂起來。”

“這也太冒險了，救援船那麽高，你還背着一個Alpha……”付湛低頭看看齊悅纖細的四肢，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齊悅垂眸看着杯中搖晃的水紋，回憶起那天的動蕩，與江夏被綁架時的畫面重合，他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失落，“無論是誰我都會救的，只要有一絲生還的機會，我都會試一下，”他再次擡頭，唇角已經帶了笑意，“不說這些啦，都過去了。”

“付付你和許總怎麽認識的？”

“許總前段時間剛回國接管家族企業，我家老何跟許總吃過飯，但也是一面之緣。”付湛看到齊悅坐在許廷澤身邊時還稍微松了口氣，許廷澤是國外圈子裏為數不多潔身自好的Alpha，傳聞有個多年的戀人，但從來沒帶出來給別人看過，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二代裏的鑽石王老五。

許廷澤拿出手機，“齊悅，能不能交換聯系方式？”

齊悅從不參與生意上的事情，第一次在酒局上被陌生Alpha要聯系方式還有些無措，他下意識向齊允看去，視線卻被許廷澤的身影阻攔，他抱歉地笑笑，“是我唐突了，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齊悅不是沒有察覺到許廷澤落在自己身上炙熱的目光，他也曾用這樣的感情注視着顧朗，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和許廷澤說清楚。

“不是的許先生，”齊悅咬咬下唇，最終直視着許廷澤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已經……結婚了，我擔心我的Alpha會介意。”

許廷澤聽齊允說起過齊悅和顧朗關系并不好，他本以為有機可乘，卻沒想到會被齊悅這樣直接拒絕，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握緊手機，艱難地解釋，“對不起，我以為你……”

後半句齊悅根本沒有聽清楚，因為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拉開，顧朗帶着崔彥走了進來。

“嘿，顧董，您真是難請啊！”

“這都快散場了顧董才來，怎麽着也得自罰三杯吧？”

面對遞來的酒杯，顧朗也沒推脫，接過來一飲而盡，似笑非笑地看着遞來第二杯酒的人，目光落在許廷澤身上，他替崔彥擋開酒，淡淡地說，“彥彥還在，先談正事兒。”

顧朗這麽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勸酒，揶揄了幾句兩人的關系，見顧朗不上套，便自覺沒趣，繼續剛才的話題，包廂裏又熱鬧起來。

齊悅靜靜望着顧朗被崔彥緊緊環住的臂彎，聽着顧朗維護崔彥的話語，頭皮一陣發麻，他感覺自己撐着沙發的手被人握了握，轉頭，迎上付湛疑惑的眼神。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齊悅和顧朗的關系，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這種事兒他們見多了，何況齊悅身邊還有一個Alpha，互綠在這個圈子裏稀松平常。

齊煥和齊允對視一眼，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齊悅的心亂糟糟的，他怎麽也沒想到顧朗能帶崔彥來談生意，還是在他向朋友謊稱兩人感情很好的情況下。

他以為在公衆場合顧朗會給給他最起碼的尊重，可顧朗從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并肩而立，舉止親昵的兩人狠狠給了齊悅一耳光，将他所剩無幾的自尊踐踏殆盡。

離婚。

齊悅深呼吸一口氣，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字。

看着兩人越來越近，齊愈臉色愈加蒼白，他不敢看周圍人或窺探或戲谑的眼神，掙開付湛的手，起身向門口走去。

齊悅完全忽視了身後追上來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裏，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讓他猛然驚醒，他才發現自己站在了馬路中央，耳邊傳來司機的叫罵聲。

他恍惚着回頭望去，幽黑的夜裏，身後空無一人。

【作者有話說】：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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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