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岚
第35章 岚
“我妹妹要被帶走了！我怎麽冷靜！”
“所以, 他是誰？”
南伊只覺得一切都有點撲朔迷離，她就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多了兩個陌生人, 而且好像除了她一個人，其他人都對現在的狀況一清二楚。
“他叫岚, 是我的……異能。”
他的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三道驚異的眼神。
南伊有些不可思議地指向修身後面無表情的男人, 說道：“你說，他是你的異能？”
修毫不心虛地點點頭。他的馬甲是異能體，還綁定在他身上，完全可以說是他的異能。
南伊被這個事實所需撼到了, 她喃喃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形态的異能……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希各德也瞪大了眼睛, 他之前只是推測那個男人的異能有關影子或者是隐匿一類的，才能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結果, 竟然是異能？
“很特別的能力。”從進屋前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弗勒斯開口道。他的目光帶着點審視, 自上而下地掃過了黑發男人，随後, 他搖搖頭。
“如果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全分辨不出他會是異能産物。”
修打了個響指, 黑發男人微阖起眼，身形從原地消失。
“好了, 先不聊我異能的事情了。”他的手指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希洛德, “現在, 我們來商量一下這位希洛德小先生的事吧。”
他用簡潔明了的語言将少年先前對他所說的話簡略複述了一遍。在他說完後, 南伊微皺着眉頭, 問道：
“你确定他不會……”她用餘光瞟了少年一眼, 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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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不會拖累我們？我不太想莫名背上個什麽通輯令之類的。”
“我不會的！”少年漲紅了臉喊道。
南伊雙臂環起，倒是沒有反駁他的話。但另一旁的愛德雅特則嗤笑一聲，說道：
“做不到的事不要輕易承諾。我可不信一個能把自己搞到這種下場的小屁孩能有什麽作用。”
希洛德握緊了拳，不服輸地回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幫到你們！”
“喔，那你說說，要怎麽幫？”
淋浴在兩位異性不信任的目光之下，希洛德臉漲得通紅，咬着牙說道：“你們要去地上區是吧？我有地上一層到三層的基本地形圖！”
說完，他好像找回了一些底氣，腰更加直了些。
“你們看！我能幫上忙的！”
地形圖？愛德雅特與南伊隐晦地對視了一眼，随後，金發少女好似免為其難得點了點頭。
“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用處……先說好了，我們要做的事可不是什麽小兒科。”
她的語氣稱不上客氣，但希洛德卻好似得到了赦免一般大大松了一口氣，“放心吧，我不會拖後腿的！”
……
紅紗、脂粉，以及酒水，這是舞坊內最多的三件東西。紗制的簾布從高處垂下，巨大的花形舞臺之上，穿着精致舞服的貌美女子靈動地律動着，赤足在特制地板上踏出富有節奏的鼓點。而在臺下，戴着面具的貴族或站或坐，手中端着色澤鮮豔的酒。一些只有十二、三歲的紅衣少女在賓客間穿梭着，不停更換着新的酒水或在客人的指示下帶來舞姬。
而在巨大柱子的陰影處，一身黑袍的男人收斂氣息，目光在人群之中巡徊。
香粉和酒水混雜在一起，雖然算不上難聞，但也讓阿七感到有些頭暈腦漲。他已經找了大概二十分鐘了，依舊沒有找到納娜口中的“淺金色卷發的女人與深藍色頭發的少女。”
鈴铛的響聲自他身後不斷靠近，阿七靜止不動，等待這個陌生的侍女或舞姬走過去。結果那端着酒的侍者少女直直向他走來，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驚異地回過頭，侍者少女摘下面紗，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納娜。
“你怎麽來了？”阿七皺着眉低聲問道。
納娜白了他一眼，重新把面紗戴好。
“在後臺等你這麽久了都沒回來，那我當然要自己出來找了。”
“不是說你被認出來了會很麻煩嗎？”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不過嘛……”少女了晃耳朵上的金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到這個鈴铛了嗎？這個是落魄貴族的證明。一般來說，生存不下去的小貴族投身舞坊時為了區別自己和其他沒有自由的人，便會戴這個鈴铛。有了這個鈴铛和面紗，那些貴族就不會輕易來招惹我了。”
阿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視線投向她的身後，卻沒有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他疑惑地發問道：“洛逸呢？”
“喔，他呀。”納娜攤開手，無奈地說道，“他不願意穿上僞裝……所以我只好讓他留在後臺了。”
真可惜，她還覺得洛逸那張臉穿上女裝一定會很好看的呢。不過看他快以死明志的份上，她還是暫時放過他吧。
诶，不對，應該讓修穿上女裝，才是真的很好看……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麽！
納娜一個激靈，将自己腦中的白發美人圖抖出去。
她居然敢編排修……她膽子好大……
阿七看她先是怔了會神又使勁抖頭的樣子，疑惑發問道：“你怎麽了嗎？穿太少感冒了？”
納娜再次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一直都穿得這麽少嗎？”
阿七沉默了，他還真沒留意過納娜先前的穿着。
“好了好了，別扯這麽多了。你找到我媽媽她們了嗎？”
在她的注視之下，阿七的目光游移，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嗯……沒有。”
“……這麽顯眼的發色你也找不出來？”
納娜的眼睛瞪大了些，從柱子後面探出腦袋，快速地掃了一遍人群，然後，她無語地回頭說道：“……舞臺上的是我媽媽，臺上第三排左手邊那個端酒的女孩是我的妹妹。”
“……”阿七默默探頭按她所說的方向看去，果然，臺上那個跳舞的女人頭紗之下是一頭耀眼的淺金色長發，而臺下，将深藍色長發盤成兩個丸子的少女正端着酒站在一個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回着這位貴族老爺的話。不知是聽到了什麽，那個貴族男人大笑起來，手臂一攬就要将藍色少女攬入懷中。
少女發出了一聲驚呼，但并沒有膽量避開，被一把拉到了男人的懷中坐下。臺上的舞姬在餘光中看見了這一幕，腳下的節奏一亂，一些精通音律的賓客立刻将視線向臺上投去。女人咬咬牙，勉強找回了鼓點，忍着心中的焦急繼續舞動。
“你的妹妹好像被纏上了。”阿七轉過頭對納娜提醒道。
“什麽——！”納娜立即扒着他的肩膀向外面看去，當看到自家妹妹被一個貴族男人摟在懷裏時，她一時焦急便要往外走。阿七連忙将她拉了回來。
“你去又能做什麽？被發現了怎麽辦？”
“可是——”納娜咬着下唇，仍想往外走。
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麽可以坐視不理？
深藍色頭發的少女眼中似有淚光浮動，別過頭去想躲開男人遞過來的酒。
男人的手如同鉗子般有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直接将酒杯不放到了她的唇邊。少女眼中滿是恐懼，緊緊抵着唇不肯松口。
“怎麽了？不想喝嗎？”男人的語氣依舊輕柔，但在溫情的背後卻似有風暴在醞釀。少女的恐懼更甚，無助地搖了搖頭。
四周的舞姬與侍女察覺到氛圍的不對，不動聲色地向着兩人靠攏。一位身着藍色紗衣的女子假意一摔，柔軟而豐腴的軀體便靠到了男人的身上。她嬌聲喊道：“大人，奴家不小心摔倒了……真是抱歉吶。”
她不動聲色地往男人懷中擠了擠，試圖将少女擠出去。但下一秒，她便被重重推到了地上。女人發出一聲痛呼，酒水打濕了她的衣裙，手臂上泛紅一片。幾個侍女急忙上去将她扶起，面上帶着驚恐看着男人。
周邊的賓客都被響動所吸引，紛紛将目光投來。
“你的預訂牌呢？拿出來。”
男人絲毫沒有剛才推開舞姬時的狠利，柔聲對着少女說道。少女被吓得渾身發顫，含着眼淚将一只形同青蛙玩具的物件掏出。男人面具下的眼睛滿意地彎起，将一枚金幣卡進“青蛙”後端的圓槽中。
看到妹妹被[預訂]的那一刻，納娜實在就忍不住了，腳下一發力就要沖出去。阿七死死地拉住她的手臂，換來了幾下貓尾巴掌。
“你放開我！”納娜低聲吼道。
再次被尾巴扇了一巴掌的阿七已經快麻木了，只是手依舊沒有放開。
“開玩笑，把你放出去送死嗎？”
納娜死死咬着下唇，腳下依舊沒有松力。
臺上的鼓點一停，穿着一身紅衣的女人從臺上跳下，一片紅紗獵獵。她腳步不停，急促地走到貴族男人的面前跪下。她的姿态很美，把下跪這一個普通的動作也做得優美至極，如同在跳着一支莊重而優雅的舞。
只是一個動作，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被她給吸引了過去。女人深吸一口氣，緩緩揭開了臉上的面紗。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男人凝視着那張面紗之下絕美的臉，眯起了眼。女人垂下眼簾，眼角落下一滴淚水，周圍的賓客皆發出了一聲抽氣聲。
“還請大人垂憐我的女兒。”她深深地俯下身，額頭溫順地貼上男人的皮鞋。她的後頸向前延伸出優美的弧度，像一只瀕死的天鵝。
一片難熬的沉默。
過了一會，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母女情深……真是感人。”
女人順從地低着頭，沒有回話。
“你很美，我承認這一點。只不過……我對你的女兒興趣更大一點。”男人一把扯下少女腦後的丸子頭，深藍的長發披落，呈現出來的是與她自母親不同的美麗——那是脆弱的、正在羞澀綻放着的美。
“還請大人垂憐。”
女人再次懇求了一遍，雙手高高舉起，手掌之中赫然是一枚蝴蝶形狀[預訂牌]。
男人慢條司理地拿起那枚[預訂牌]，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才帶着點笑意地開口。
“原來你就是那位逸名十方城的蝶姬……好，美人相邀，怎麽可以不應？”
他将一枚金幣卡入槽中，拉起了女人，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一個晚上，你撐住了，你們母女二人一起回來；撐不住，那就輪到你女兒了。”
女人面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溫順地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說：
問什麽時候入Ⅴ的寶貝們，先別急，作者的萬字章還沒囤好……［哭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