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殺人實踐課（17）
殺人實踐課（17）
看到副班長被她的挑釁行為惹火，無能狂怒的模樣，言穎無聲冷笑，她傾聽腳步聲，蹲在對方即将出現的位置，準備扣動扳機。
驀地，腳步聲止住。
副班長忽然冷靜下來，止住步伐站回原位。
“不對，你是想激怒我，你是不是設置了陷阱，就等我進花壇後偷襲。哼，言穎，我不會上你的當。”
言穎一聽，無語吐槽。
要不是怕副班長倒計時結束，裴樂還沒做好準備，她也不會扔石子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激怒對方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畢竟副班長之前給言穎的印象就是冷靜克制。
看來完全是被恨意支配了頭腦，理智鎮定都淡然無存了。
言穎聽到對方又一次開始倒計時，這次威脅的話術換了一個。如果她不出來，到時候副班長會直接去監控室，通過監控找到裴樂的藏身處，先拿裴樂開刀，在她面前折磨對方。
這話一出，言穎就算再想拖延時間，也只能放棄。
褲兜內的手機亮起，言穎意識到什麽，終于下定決心。
“三……”
“二……”
眼看倒計時就要結束，言穎無奈嘆氣，刷地一聲站起來。副班長看到她的身影，露出一抹陰森詭笑。食指微彎，他打算扣動扳機，言穎餘光瞥向走廊上的裴樂，唇角揚起。
下一刻，一道破空聲傳來。一顆子彈裹挾冷風，迅速穿進副班長的心髒。正打算開槍射殺言穎的副班長瞪大雙目，眼神不甘往後倒去。屍體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擔心副班長沒有死透，言穎在對方倒地後兩秒，快步走來，停在他身前，近距離朝對方心髒連開數槍。确認人沒有任何反應，她稍微彎腰，試探對方鼻息。
“死了，挺好，他太聒噪了。”
開完槍的裴樂小跑來到言穎身旁，雙手合十向她道歉。
“對不起言穎，我一直在想怎麽才能精準瞄中他的心髒，一不小心就過度專注了，眼裏都是對方的身體，都忘了你有生命危險。沒事吧？你的臉流血了，得快點進行處理才行。”
“沒事，準頭不錯，一發必中心髒。這裏的話，沒什麽問題，就是被子彈擦了點皮肉。”
言穎擡手輕觸左臉頰的血痕，血漬已經幹涸，稍微有些刺痛。
“我們回去吧，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
裴樂牽起言穎空出來的左手，拉着她快步奔向樓梯口。兩人搭乘電梯趕到寝室，之後言穎被安頓在沙發，裴樂則火急火燎翻找電視機櫃，找到醫用箱後坐下，幫忙處理血跡，塗藥後貼上創口貼。
“處理好了，言穎，你快點去睡一覺吧。”
裴樂收拾好醫用箱，然後催促言穎回卧室休息。言穎想到今早的副作用，蹙眉思索半晌，随後啓唇說道。
“裴樂，我決定這幾天晚上都不睡。可能是我的錯覺吧，但我總覺得那些催眠彈，若是一直吸入，會對人體有害。
我吸入催眠彈第二天，身體反應卻比第一天還劇烈，加上是藥三分毒……我并不是故意将事情往悲觀方面去想，潛意識的求生本能驅使我去在意。”
“可是我們就待七天，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裴樂疑惑眨眼，不理解言穎的憂慮。
目前沒有證據，所以言穎也無從講述自己會如此斷定催眠彈有問題的理由。
可能是她打心底沒把那群被霸淩學生的家長們當成好人，又或者她認為惡意不會停歇，那些人将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應該不會輕易放她們離開。而且打從一開始，對方就沒說過七天“實踐課”結束後，剩下的幸存者就能活下來。
腦中思緒萬千，言穎無聲嘆氣。她壓下心頭莫名湧現的不妙預感，颔首開口。
“是，所以這只是我自己的個人決定。裴樂你想去睡就去睡吧，我白天不用上課，可以補覺。”
“但是白天你一個人在寝室，萬一被實習生偷襲怎麽辦？”裴樂依舊不放心言穎的安危，不安勸說。
“這點沒問題，校規有提到，實習生白天也是要遵守校規的，能違反也只能是在晚上十一點過後，那才是屬于他們的自由時間。男性想進我的寝室，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女性，我鎖着門，除非她能撬鎖。我睡得淺，一點動靜也能驚醒我。”
言穎的解釋并沒能讓裴樂安心，右手握拳擊打左手掌心，她忽然啊了一聲，眉眼彎彎建議。
“我有個主意，言穎你可以來蹭我的課，然後睡覺就行。我可以守着你，這樣就會安全多了！”
知道裴樂是真的在關心自己，言穎眉梢染上一抹柔色，她輕點腦袋，同意對方的安排。
“只要你不覺得我會給你添加麻煩的話。”
“那當然不會了，我們可是朋友啊。”
聽到朋友這兩個字眼，言穎神情一怔。
“我陪言穎你一起熬夜吧。”
身側裴樂的聲音讓言穎回神，她輕嗯一聲回答好，随即靠坐沙發上，閉眼假寐。
一個晚上，幾乎耗盡氣瓶存貨。
翌日，已經習慣熬夜的言穎和很少通宵的裴樂頂着兩個黑眼圈，卸下身上的裝備，依次進衛生間洗漱換裝。
走出寝室樓門外，言穎特地望向昨晚副班長死去的地方，沒看到對方的屍體，心想屍身應該是被搬運到其他地方，也許是解剖室，也許是其他安置屍體的建築。
不過她對屍體的去留不感興趣就是。
趕在上課前去一趟超市，言穎和裴樂走向潛水設備專區，購置充足的物資，為這兩天晚上做好準備。清點潛水設備的時候，言穎察覺到數量沒有變化。
學校不只有這一座超市，可能其他玩家在其他地方購買物資，不奇怪。更可笑的是，最近催眠彈針對的是她在的寝室樓，其他正選者那邊格外安全，其實也用不着備戰。
自嘲抽了下嘴角，言穎壓制心中翻湧的怨氣，繼續挑選氣瓶。
早上有四節課，裴樂勉強保持神智，坐在廢墟堆上，無精打采聽課。言穎鑽進睡袋，戴上眼罩睡在她旁邊，有遮陽傘擋住烈日，又有充電式風扇在旁邊吹，美美陷入夢鄉。
一旁的裴樂同班，外加其餘四名正選者時不時看向言穎所在的方向，為言穎美名蹭課實則找地方睡覺的行徑頗感無語。有學生眼含嫉妒，羨慕言穎能無視校規，随意自在。
一覺睡到下課，言穎被裴樂叫醒。她迷迷糊糊睜眼，瞧見周圍只剩裴樂一人，其他學生早已離開，這才恢複精神，拉開睡袋拉鏈坐起身來，關掉仍在吹的風扇，收拾攜帶物品。
回到寝室，言穎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紀骥，對方一如既往喝着紅茶，瞧見她出現，還微笑打招呼。
“言穎，中午好。”
點頭附和中午好，言穎走進廚房，裴樂跟在她身後，同樣和紀骥打招呼。
解決完午餐問題，言穎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入眠。
下午裴樂又有四節課，言穎繼續蹭課補覺，直到第三節課上課，她忽然起來，和裴樂說要出去一趟，之後就直接回寝室。
“沒問題嗎？你一個人？”
裴樂也想跟言穎一起行動，但她還得聽課，只好眼巴巴看着言穎。
“沒問題。”
言穎輕拍裴樂右肩，餘光瞥了眼瞄她的其他正選者，背起背包離開醫學系教學樓所在的廢墟堆。
她想去探索一遍校外，理由一是已經睡不下去，理由二是無聊打發時間。
根據手表裏的電子地圖，言穎順利來到校門口。她看向緊鎖的電子門，側身仰起下颌，朝監控攝像頭說了句請開門。
片刻，電子門自動開啓。
言穎踱步走出校門，視線瞥向校門外的共享自行車，試探性用手表掃描，還真獲得使用權。
騎上單車，言穎調整帽檐，感受涼風拂面的爽意。她環顧沿途的風景，基本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瀝青路，綠化帶覆蓋範圍極廣，卻沒瞧見一點人煙和建築。
花了一個小時，言穎逛完了整個島嶼，确實只有學校範圍內的建築群，其他都是植被，和一望無際的大海。船只存在，但她不懂如何操作。也許會有駕駛輪船的專業學生，但他們沒有資格出校門。
沒發現任何收獲，言穎折返回校。抵達寝室時，已經是下午七點，天色已黑。
校外無人偷襲言穎，應該是校規約束，實習生無法出校門。
“言穎，你回來的剛好，我炒了點菜，還煮了一鍋魚湯，快過來吃。”
裴樂正給自己碗裏添加米飯，聽到推門聲，轉頭見是言穎，當即面露喜悅，放下碗筷招呼她過來。
“謝謝，嗯……很香，肯定很好吃。”
言穎嗅到香味，放下背包和帽子，端坐在桌前，接過裴樂遞過來的碗筷道謝。
裴樂嘿嘿傻笑，她坐在言穎身旁，給她夾了點青菜。
言穎道謝，視線飄向沙發，意外沒見紀骥的人影。
“紀骥的話，他剛才出門了，說今晚也不回來，祝我們今晚安全活下來。”
裴樂注意到言穎的視線，出聲說道。
“對了言穎，那個實習生是不是厭女啊，我今早看了校園公告，死的都是女性。”
言穎邊扒拉米飯，邊回憶看到的校園公告，目前存活人數還剩三千六百人，死亡名單上的人還确實都是女性，應該是她這棟寝室樓的學生。
算是她間接連累的吧，挺慘，如果她不在寝室，可能這些死者就不會是受害者了吧。不對，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她是受害者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