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莊散的表情難看至極。

她從不會覺得花心女人的喜歡是什麽奢侈品,只有那些廉價的人才會覺得能被姜行晶這樣的人喜歡是榮幸,姜行晶根本配不上她的小晝。

但,她知道姜行晶的性格,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喜歡,她也會緊緊抓住,直到厭煩了再扔垃圾似的甩掉。

“你配嗎?”莊散輕飄飄道。

“她能讓姜家和柳家聯姻,你覺得配不配?”姜行晶說。

“聯姻,總有逼不得已的成分在。”莊散說。

姜行晶暗暗咂舌,難不成現在在莊散眼裏,柳如晝像個任人擺布的小白兔,被迫和她這個花花女人結婚,從此掉進深淵不見天日?

喂,這腦補得也太離譜了吧?

“我說過很多遍了,是她先提出的和我結婚。”

“那就是柳父柳母那邊強迫她,”沒等姜行晶回話,莊散拎着包包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她,“總之你記住,別觊觎她,我會想辦法讓她和你離婚。”

在莊散轉身要走的那瞬間,姜行晶噙着笑,慢悠悠的聲音飄到她耳邊,“如果我偏要觊觎呢?”

……..

姜行晶看着莊散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暢快又解氣,音樂會結束後,趁着人群散場之際,林年間問,“剛剛跟你說話那人是誰啊?”

“莊散,一個企圖當女小三的人。”姜行晶說。

林年間笑着說,“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她喜歡柳如晝喜歡得要瘋了,”說到後邊姜行晶不自覺皺了皺眉。

林年間,“是嗎,不過你媳婦那麽優秀,有人喜歡多正常啊,你媳婦對她什麽感覺啊?”

她說完,姜行晶用一種含情脈脈堪稱惡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年間,“有病?”

“這個稱呼不錯,以後可以保持,”姜行晶勾着笑,“我媳婦當然對她沒什麽感覺啦,她最讨厭死纏爛打的人。”

嗯,感謝莊散做了個錯誤示範,她絕對不會對柳如晝死纏爛打。

“你這麽開心,你喜歡她啊?”林年間說。

“不行嗎?”

“行是行,”林年間說,“不過她可沒有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好拿捏,金錢、陪伴這些打動不了她,你所有賴以自信的東西她都有,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但總覺得,她不是你能降得住的人,高嶺之花不是誰都能摘得。”

“除非…..”林年間瞥她一眼,點到為止,“你能有幾年前的耐心和足夠的喜歡才行。”

姜行晶點頭,沒說什麽。

……

姜行晶原本預計周五要走,可她隔天吃完午飯就回去了,一方面自己想回去,另一方面在家呆的久了,季女士開始看她不順眼了。

她熟練地刷指紋進門,剛進去還以為進入了什麽洞天暗地,随後發現是客廳厚重的窗簾掩得嚴嚴實實,沙發上一個鼓起的小包。

姜行晶輕手輕腳走過去,擰着眉尖看了一會兒,這人臉都在被子裏,睡午覺能透得過氣麽?

她掀開點被子,柳如晝睡得安熟,蜷縮成長長一條睡在窄沙發裏。

姜行晶猶豫了三秒,将她連人帶被子抱起,把她放在了卧室的軟床上,拉上窗簾。

随後她出了房間關上門,輕輕呼出口氣。

又不是第一次抱人。

怎麽這麽緊張…….

卧室裏,原本該熟睡的柳如晝睜開了眼,眼底清明。

她再沒有了困意,腦子裏某根神經有點興奮,想玩手機奈何手機留在了客廳,就這麽靜躺了半個小時,然後裝作若無其事起床。

她出來後姜行晶正在廚房裏煮飯,柳如晝對着這幅場景詫異了五秒鐘。

柳如晝,“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在家呆的沒意思。”姜行晶慢條斯理将煎蛋擺在盤子上,“你是不是沒吃午飯?我這幾天跟着季女士做了幾道菜。”

柳如晝嗯了聲,餘光看到擺在客廳地毯上的幾幅畫,不假思索問,“你把畫從家裏帶回來了?”

姜行晶抽出紙巾擦手,走過來問,“你怎麽知道畫是我畫的?”

柳如晝偏開頭,“猜的。”

明明是狡詐的商人,她卻不善說謊。

姜行晶體貼得沒有追根究底,解釋道,“反正以後也不常回家了,就把畫帶到這邊來了,都是大學的作品,畫的不太好。”

“工作後沒再畫了嗎?”柳如晝問。

“很少。”

很少人知道姜行晶在大學學的是畫畫,她擅長感情色彩濃烈的油畫,出過她手的優秀作品至今還被擺在M大藝術學院的走廊牆上,至于她為什麽畢業後選擇模特,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止這個,姜行晶跳舞鋼琴以及其他樂器都是樣樣精通。

“對了,你說你大學也是在M大上的,有沒有見過我?”姜行晶說。

“你猜呢?”

“我猜…..應該是沒有,”姜行晶笑,“不然我肯定能記住你。”

柳如晝彎了彎唇角,她們見過很多次。

在大三的聖誕節晚會上,M大的會堂上早早便聚滿了人,在這些打扮奔放、性格張揚的外國女孩裏,柳如晝是不起眼的一個,她被葉禮從宿舍裏拉出來,“難得有熱鬧就去看看嘛,論文什麽時候不能寫?”

會堂裏燈火輝煌,綴滿了聖誕節相關的挂件飾品,舞臺旁邊有兩顆巨大的發光聖誕樹。

沒多久晚會節目開場,這比中國式那些死板的節目要有趣很多,有幾人現場演起了一小段莎士比亞話劇,還有些表演拉丁舞蹈,還有好萊塢巨星登臺演唱,将氣氛推到了高峰。

這本應是個拍照發朋友圈的時刻,柳如晝可能天生就是個死板的人,非常平靜地看完了所有,準備離開之際,葉禮說,“別走啊,還有幾個表演呢,下一個是咱們中國人。”

柳如晝便耐下心來。

然後她看見了姜行晶拿着大提琴登場。

她很難形容那短短五分鐘的感受,就好像平靜無波的春日裏,悶頭灌下一整瓶烈酒,腦部神經達到了高潮,偏偏面色還是微醺。

她不得不承認,有人的吸引力對自己而言是天生而來,哪怕這個節目在別人眼裏也就如此,但對自己來說吸引力是致命的。

她難得主動問葉禮打聽一個人。

葉禮笑着晃了晃手指,“難得你開竅,但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她喜歡女的,和女朋友在一起很久了,不出意外的話,畢業就結婚了。”

不出意外的話…….

柳如晝擡眼,看着面前來回晃的姜行晶,沒忍住笑了下。

當時的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就是這個意外。

不過也不太準确,她沒有做任何壞事。

姜行晶看着兀自陷入自己情緒的柳如晝,表情又笑又透着微微的心虛,伸出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柳如晝攫住了她的手腕。

柳如晝擡眼,“怎麽了?”

姜行晶就着這個姿勢,指尖順勢捋了下她耳邊的發絲,溫聲道,“有點亂了。”

現在不是兩年前,再也不是她坐在臺下遙望她的距離,此刻兩人離得極近,仿佛下一秒就會貼上來,柳如晝握着手腕的指尖開始發燙,觸電般似的收回手。

“抱歉。”柳如晝說。

姜行晶心跳得也亂,“沒事,要吃飯嗎?”

“要。”

姜行晶勾唇,“行,等着。”

柳如晝看着她的背影,慌亂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她暗惱自己,總是在喜歡的人不善掩藏,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你今天不上班?”

“給員工放了一天假。”

“柳總竟然願意給員工放假?”

“你對我有什麽誤解?”柳如晝淡道,“主要擔心你喪偶,給我自己也放假。”

姜行晶一口米飯噎在喉嚨裏,連連咳了幾聲,她沒想到柳如晝這麽記仇。

姜行晶渴了幾口水,由于咳白皙的脖頸泛起了緋色,她抱怨似的說,“你怎麽總記住一些不好聽的話,我誇你的都記不住嗎?”

這時外面下起了雨,滂沱雨聲給屋內添了幾分嘈嘈切切和潮濕,姜行晶把窗戶關上,依舊逗弄她,“柳總,你不能對我這麽不公平。”

柳如晝,“你誇過我?”

“當然啊,我誇你漂亮賢惠,還說過你可愛。”

“謝謝誇獎,”柳如晝說,“你也可愛。”

姜行晶笑了。

她是真的喜歡她了。

兩人在飯後準備挑部電影看,姜行晶說了很多部欣賞的電影,并問她喜歡什麽,柳如晝腦子裏能想到的只是《喜羊羊與灰太狼》

柳如晝抿了下唇,“都行。”

于是挑了部歐洲愛情片。

姜行晶體貼地找了個毯子,在這種溫暖夾雜着雨聲的環境下,困意極易襲來。

餘光裏女人腦袋一點一點的,即将倒去,姜行晶伸出手,将她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她注意力很難放在電影上了,但沒關,即便柳如晝睡着了,姜行晶也沒有肆無忌憚,只是克制地将目光停在她眼底下的那個痣上。

看了良久…….

柳如晝再次醒來,睜眼便是姜行晶脖頸的肌膚,她半個身子都壓在姜行晶上,毯子褪到了兩人的腰間,毯子以下腿交.纏在一起。

活像在沙發上進行了一場不可描述。

柳如晝懵了一下,沒有立刻起身,反而就着這個姿勢就距離看了姜行晶一會兒。

沒想到姜行晶就這麽醒了過來,語氣還帶着剛睡醒的鼻音,“偷看我啊?”

柳如晝大驚,慌亂下差點兒跌在沙發下,姜行晶眼疾手快伸手撈住她,她整個人被摁在姜行晶懷裏。

唇角擦過了姜行晶的耳尖。

一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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