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姜行晶對着這條私信沉默了五秒鐘。

她沒想到這個富婆的癖好也很大衆。

姜行晶:【這個不太行】

富婆:【為什麽?之前你經常分享健身照片,現在怎麽不行了?】

姜行晶:“………”

之前她為了保持身材,經常鍛煉,健身的照片也會分享出去,特意露露自己的肌肉曲線和馬甲線什麽的。

也會在滿室水汽的浴室裏自拍。

現在,好像就是不太行。

除了柳如晝,她不想別人再看到自己的身體。

姜行晶:【你換一個吧】

富婆:【那,露個腿?】

姜行晶懷疑對面是不是個癡迷花季少女的彪形大漢。

姜行晶:【這個也,不太行】

對面遲遲沒有回複。

平芷,柳如晝将姜行晶的眉眼刻好,遠離了幾步欣賞了下,發現還是有點兒不太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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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手機上姜行晶的自拍,在某些細節作了輕微的調整,一時半會兒沒有顧上姜行晶。

姜行晶等了好半晌,對面還是沒有回複。

正當她耐心耗盡時,富婆終于回應她了:【可以看看你今天吃的蛋糕嗎?】

姜行晶将蛋糕的照片發給了她。

照片裏,姜行晶戴着生日皇冠,雙手合十閉着眼睛許願,面前的蛋糕精致小巧。

周圍是暗色的,可是也不難看出旁邊朋友的存在,有林年間,還有其他她認不出來的人。

氛圍很熱鬧,很開心。

本來就該是這樣。

柳如晝在空蕩蕩的,滿是泥巴和碎屑的屋子裏,低眼看着這張照片。

她喜歡姜行晶的明媚陽光,她的朋友大概也跟姜行晶本人一樣,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反觀自己,無趣呆板,偶爾還會冒出很偏執瘋狂的想法。

和姜行晶一點兒都不搭。

富婆:【生日快樂】

姜行晶:【謝謝】

柳如晝熄滅手機屏幕。

她擡眼,看着眼前的半人高的雕像,她還沒有徹底完成,只來得及雕成姜行晶的半個身子。

在美國的流浪漢藝術家告訴她,這個需要耐心,也需要時間。

她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在生日這天做好送給她。

“生日快樂。”

她對着虛假的雕像,輕聲念着。

姜行晶本來計劃過完生日就回去,因為某些原因推遲了。

因為她聽說,之前的心理醫生來到了京都。

趁着這次機會,姜行晶跟他約了個時間,通過聊天得知,醫生是被柳如海請來的。

前幾天,柳如海參加晚宴摔了一跤,柳父直接給他上了全身檢查,包括心理方面。

姜行晶:“那他還好吧?”

“還好,比前幾年好多了。”醫生說。

姜行晶漠然地轉了轉杯子。

醫生:“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有點。”姜行晶說。

她不喜歡的表情很明顯,醫生挑了挑眉毛,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很年輕,唇角挂着溫柔的笑,分不清真實情緒,喜怒不辨。

極其偶爾的時候,她會進行長久的發呆。

醫生欣慰地彎唇:“我一會兒要去醫院,你要不要順道去看看他?”

姜行晶不想和他打交道:“我想想。”

醫生:“好吧。”

姜行晶跟柳如晝打了個電話,請示了她的意見,柳如晝原話是:“你想去就去。”

不去怎麽看都于禮不合。

于是,姜行晶拎着果籃來到了特護病房,病房外邊兒居然還有幾個保镖,進去後柳如海半坐在床上,低頭翻着公司的文件。

見她過來,柳如海驚訝。

姜行晶:“我是替柳如晝來的。”

“謝謝,”柳如海:“她現在在平芷還好嗎?”

“還好,不勞費心,”姜行晶将果籃放在了床頭櫃,也沒坐着,居高臨下看着他,彎唇:“聽說您在打聽我?”

柳如海微微愣了一秒,點頭:“是有這事。”

“都打聽到了什麽?”她漫不經心道。

“沒有什麽,”柳如海合上文件,目光溫和:“我是害怕妹妹受到傷害,沒有別的意思。”

“傷害,”姜行晶無聲念了兩遍:“你覺得我會傷害她?”

柳如海微笑:“不是嗎?你看着就很花的樣子。”

“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不會介意你們之間的事了,”柳如海說:“妹妹她已經警告我了。”

警告。

姜行晶突然有點兒無法,将這兩個字和柳如晝聯系在一起。

“你們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柳如海無奈地笑:“真正厲害的是妹妹,要不是我現在病着,能被特殊看護,不然……”

“——她一只手就能把我捏死的。”

平芷,鳴陽集團辦公室。

關于柳如海住院休養的消息,柳如晝在當天就知道,她的人還給她發了不少柳如海的照片。

看起來傷得不太重。

柳父對他的病情非常上心,給他整個京都最先進的醫療團隊,還特意讓所有人都知道,表示這個兒子在他心裏的地位。

灰白色的小野狗趴在路邊,瘦的可看見筋骨,柳如晝蹲在他旁邊,掰着面包丢在它面前。

耳朵裏的藍牙耳機傳來人聲:“最近柳如海很看重南瀝那個項目,現在公司沒多少人信服他,如果他真談成了,可就不一樣了。”

路過的大爺對她說:“小姑娘,這些流浪狗身上都有病,還是離它們遠點吧!”

風撩起柳如晝長發,她輕輕彎了下唇角:“我知道了。”

而後,她淡淡地對耳機裏的人說:“他們談到哪一步了?”

“才剛開始,但他很看重,原本要在那次晚宴見對面的負責人的。”

柳如晝眉眼淡淡:“這麽看重,那這個項目更不能停了。”

面包掰成細塊,丢在狗狗面前,柳如晝直起身,攏了攏白色大衣。

“把負責人聯系方式給我,我去見一面。”

“好,”對面說:“你要親自去見嗎?”

柳如晝笑:“當然了,我親自去見,哥哥才放心。”

她笑起來唇角有個小小的梨渦,冷清的氣質也被融化了些許,顯得溫柔而恬靜。

有個年紀不大的男生走到她面前,腼腆地說:“你也是平大的麽?可以加個聯系方式麽?”

柳如晝這才發現周圍幾百米處就是平芷大學。

她搖了搖頭:“抱歉,我已婚了。”

男生一臉震驚。

飛機提前落地,姜行晶拎着行李回家。

沙發上有個小鼓包,灰色的毯子蓋着,厚重的窗簾遮住白日的光。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午睡。

柳如晝睡得發絲微微淩亂,卸去了平日的淡漠,顯得安靜而柔和,長腿縮在窄窄的沙發上。

姜行晶看着她。

想不到看起來小小的人,能和殺伐果斷這四個字聯系在一起。

她放下行李,手臂穿過她的膝彎,熟練地抱着她準備去卧室。

柳如晝睫毛顫了顫,慢吞吞睜開眼。

尴尬了一秒鐘,姜行晶将手放下。

柳如晝裹着毯子慢吞吞坐起來,半眯着眼看了她一會兒,聲音含着睡意:“回來了?”

姜行晶嗯了聲:“你怎麽總是愛在沙發上睡覺?”

柳如晝揉了揉眼睛,毯子松松垮垮,露出睡衣的圓領,粉色的,像個小朋友。

“沙發比較舒服,”柳如晝歪了歪頭,瞥見她後邊的行李箱:“你收拾吧,我再睡會兒。”

說完,她打着哈欠裹着毯子倒下。

姜行晶将行李收拾好,女人再次睡熟了。

她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低頭滑着手機,旁邊柳如晝睡姿不是特別乖巧,時不時翻翻動動。

某個瞬間,姜行晶擡眼看向她,灰色的寬大毯子已經褪到了女人的腰際,臉蛋沖向沙發靠背那一邊,細瘦的腳踝露出來,發絲散落在鎖骨上。

姜行晶盯了一會兒,指尖握住她的腳踝,慢慢塞進毯子裏。

她似是嫌熱,腳又伸了出來。

姜行晶又給塞進去。

如此幾次。

最後一次,柳如晝似乎是生氣了,在姜行晶再次試圖将她的腳塞回被子裏,她出其不意蹬了一下,姜行晶腦袋偏了偏。

姜行晶:“……..”

柳如晝覺得自己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夢裏她墜落在水裏,水底深處仿佛有什麽引力,不停地拉着她往深處扯。

她不斷掙脫,奮力往上游。

最後她猛地往上沖,莫名感受到肌膚的溫度,同時她也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的腳,貼着姜行晶的臉。

柳如晝瞬間清醒,連忙裹着毯子往後退了退,縮在個沙發角落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仿佛自己才是被霸淩的那一個。

姜行晶又氣又無奈:“你躲什麽?”

柳如晝回過神:“我是不是踢你了?”

姜行晶目光溫和:“沒有,只是抽搐了一下。”

晚上,姜行晶在卧室看劇本,她戲份着實不多,就算在京都玩了幾天,耽誤的進度也不多。

還有一個月就要殺青,比較難以演繹的就是她飾演的角色在某次舞蹈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家裏慶功宴上父母卻如何如何說着大閨女更優秀,直接導致角色心裏崩潰吵了起來。

然後,小太陽女主角安慰她。

何婉靈飾演的就是女主角。

姜行晶抿了口咖啡,指尖翻着劇本。

門被敲了敲。

姜行晶:“進。”

柳如晝推門進來。

她逆着光站在門口,模樣和平日無多大變化,只是眉眼間不多麽清冷,甚至顯得柔和。

加個她主動敲門這個行為。

姜行晶在她身上看到了兩個字:讨好。

“在忙?”柳如晝說。

姜行晶說:“不忙,剛剛在看劇本。”

柳如晝關門,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餘光裏劇本被她寫了滿滿當當的筆記。

氣氛很安靜,她懷着愧疚的心情,沖動之下敲了門,卻沒想好進來要做什麽。

柳如晝随口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有,”姜行晶指着劇本上的其中一段,真誠地看着她:“可以麻煩柳總,提前幫我對對戲嗎?你念臺詞就好。”

她沒有将劇本拿起來,柳如晝只能湊到她旁邊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女主角對姜行晶角色的稱呼。

寶寶。

柳如晝眉眼微斂,無意識地輕聲念了一遍。

姜行晶嗯了一聲。

柳如晝一頓,低着眸看她。

姜行晶彎唇,輕言細語道:“剛剛那句話,不是在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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