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6
chapter 06
男孩的睡眠很淺，迷迷糊糊摸到了柔軟的身子，當即吓得跳了起來。
直到開燈之後看到柴一桐安靜的睡顏還有點驚魂未定，他瞥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想了想，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急着想恢複正常，然而，男孩的唇角抿得緊緊的，對眼下的生活狀态實在無奈。
難道就因為童年沒有得到太多的關心，所以現在讓他回到童年了？
如果不是上次忽然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他真的以為是十八歲的他穿到了五歲時的身體，人生重新開始。
怎麽想都不是讓人開心的事情啊。
他垂頭，眼睛幹澀。
男孩的手扣着桌子，最後決定什麽也不想。
柴一桐起床時沒看到旁邊的小屁孩，跑出來才發現他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播放一部現在很受歡迎的動畫片。
有點氣，她徑直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器，開始說教：“小屁孩，你不睡覺跑來看電視？”
男孩沒回應，繼續盯着電視。
“你這樣真是太不乖了，小孩子需要很多的睡眠，你這麽小就不愛睡覺只知道玩，長大以後怎麽辦啊？”
男孩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沒有過多的情緒，沒有憤怒，沒有不滿，讓柴一桐有點驚慌，她走上前，蹲了下來，摸他的頭發：“怎麽啦？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好不好？”
男孩的手緊握住，小小的拳頭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他深吸氣，使勁推開了柴一桐，咬牙切齒：“我不是小孩子。”
柴一桐茫然地看着小小的身子進了房間鎖上了門，她只好先去廚房做早餐，要去學校前，門依然是關着的，她走過去敲敲門，輕聲細語道：“要不姐姐留下來陪你？你是不是想讓媽媽過來？”
Advertisement
“不需要，你快走。”男孩的聲音到了暴走的臨界點。
好脾氣的柴一桐也不開心了，發了短信給林媽媽，說明了小屁孩的情況，她出了門。
上午考語文，詩詞那塊考了《将進酒》，原本寫了不願醒的柴一桐腦子裏忽然蹦出小屁孩說不複醒的樣子，立即開心地塗掉，将中間的願改成了複。
由于提前寫完試卷，柴一桐無聊，就開始在試卷上畫小屁孩，他睜着大大的眼睛，捂着自己屁股的可愛樣子。
晚上回去之後，就看到小屁孩擱着腿，咬着薯片看電視，一副悠閑自在的表情。
料想是臭屁的孩子一直沒有得到媽媽關心，今天肯定是林媽媽過來了，感染到他開心的情緒，柴一桐在玄關處放好鞋子，刻意問他：“你媽媽今天過來了？”
“嗯。”小屁孩笑着回望她，主動關心，“考得怎麽樣？”
“還不錯啊，語文考了《将進酒》。”柴一桐獻寶似的從書包裏抽出了語文試卷，畢恭畢敬地拿給他看。
小屁孩接過試卷，仔細看了看，點評道：“出的挺有水準的，題也不偏，尤其是現代文閱讀。”
“誰叫你看這個了？”柴一桐不滿，指了指她畫的畫，嬉皮笑臉的，“畫的怎麽樣？”
他很平淡地将試卷扔在了地上，停頓了幾秒才道：“不怎麽樣。”
被本人說畫的不怎麽樣的柴一桐無所謂地撿起了試卷，放回了包裏，開始去廚房準備晚飯。
結果發現已經有三盤菜，她不解。
“特意等你回來才開飯的，”小屁孩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坐在了椅子上，命令道，“把菜端上來吧。”
“喳。”柴一桐正好今天考試也累，狗腿地應和着，嘗了菜之後驚訝，“又是林斐逸做的？”
“嗯。”小破孩慢條斯理地夾菜。
看樣子學霸不僅貌美如花，還宜家宜室。
柴一桐咬着筷子好奇：“你哥哥有沒有女朋友啊？”
小屁孩略微震驚，眼神複雜。
“別誤會啊，我只是好奇一下，哪個女生會這麽好運氣。”
“沒有。”小屁孩下意識地回答，看她的表情變得開心立即很沖動地補充，“但他不喜歡你這樣的！”
“我？我是怎樣的？”柴一桐覺得好笑，她只是嘲笑林斐逸是個單身狗而已，。
“你腦子不好使，笨手笨腳的，還總自以為是，而且……”男孩盯了盯她的上半身，意味深長。
“啪。”柴一桐打他的腦袋，惡狠狠的，“你五歲，不要總學大人，這樣真的很讨厭。”
尤其是學大人的猥瑣，真的讓她巨暴走。
男孩不以為意，接着說：“你肚子上有贅肉，而且骨架大，顯得胖。”
！！！
她哪裏骨架大了！！
柴一桐憤憤地盯着小屁孩，對方卻很友好地夾了玉米給她，溫馨提示道：“玉米有助于消化，側面幫你減肥。”
“你！”柴一桐嘴裏的話死活說不出，看着他這麽小的孩子，她要是兇他，指不定給他童年留下陰影。
真是煩透了。
她睡覺前刻意撩開上衣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接着一捏，狠狠地說：“明明就沒有贅肉好嗎？”
――
最後一場考完英語後，柴一桐走出了教室。
學校人工湖周邊是一片草地，她莫名地就想去那看看。
圍着湖邊走一圈，柴一桐停住腳步，朝着湖水看過去。
“想不開？”
“啊？”柴一桐回過頭。
男生躺在草地上，他的書包被枕在了腦後，穿着黑色T恤，顯得皮膚很白，鎖骨意外的吸引人。
他起身，朝她走了過來，背着光，柴一桐覺得太陽刺眼，眯了眯眼，只覺得男生的眼睛格外的透徹黑亮，就好像，有光似的。
“你叫什麽名字？”徐臨成将自己的包擱在左肩上，走近她，“你幾班的？”
“啊？”她吞吞吐吐，“我高三二班的，柴一桐。”
“二班的？”徐臨成将頭低了低，仔細看清她臉上的薄汗，驀地笑了，從包裏抽出了一包紙巾，伸手給了她。
柴一桐只覺得緊張，一滴汗滴到了她的鼻子上，她掏出來擦了擦。
眼前的陰影離開了，她偏頭看向男生離開的背影，只覺得滿滿的疏離感。
等等。
這不是上次那個？
上次那個寸頭男嗎？
柴一桐看着手中的那包紙巾，臉色突的變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曬的，只覺得大腦放空，唯一想的是他剛剛笑着的樣子。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有人笑起來，能好看到別人心裏去。
這簡直太可怕了。
――
聯考成績很快就出來了，小屁孩一語成谶，她的确沒能第一，依然是萬年老二，一班的楊禾帆比她多了二十分。
成績出來的這天，柴一桐只覺得心力交瘁，什麽都不想做，就連上課也是心不在焉的。
齊岚岚看她這萎靡不振的模樣，下了課背起書包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下午放學前才拉住柴一桐，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塞進了她的書包裏。
柴一桐也沒阻止，等齊岚岚塞完後才背着書包離開了。
她這次什麽東西也沒帶，可偏偏小屁孩知道她今天出成績，從柴一桐一進門就跑過來搶她的書包。
男孩拉開書包拉鏈，看到裏面的東西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的語氣很硬邦邦的，帶着質問：“你不帶答題卡和試卷回來分析錯誤的地方，你就帶這幾罐啤酒，怎麽，還學別人借酒消愁？”
“我自己的事情我樂意，你看你的電視玩你的玩具去，反正你又不懂。”柴一桐一時繃不住情緒，眼睛有點紅，不想和小屁孩說什麽，轉身進了廚房。
男孩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書包裏的啤酒，小聲地嘀咕：“真至于這樣麽？”
将菜端上來的柴一桐看見擺放好的幾罐啤酒有些愣住，男孩特別大方：“既然你心情不好，那就喝酒吧，喝完就什麽事都沒了，成績而已，下次還有進步的空間。”
她扯了扯唇角：“小屁孩，你安慰人的方式還真像個大人。”
男孩聞言望向她，緩緩道：“我本來就是個大人。”
腦袋立即被對方重重地揉了揉，柴一桐笑着：“早就想這麽蹂/ 躏你了，真萌，我以後也想生個像你這樣的，真可愛啊。”
“你閉嘴！”男孩氣急敗壞的，躲開了她的手，拿出一罐啤酒，小手怎麽也打不開。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可愛，”柴一桐右手一拉，便打開了拉環，将啤酒推到了小屁孩的面前，得意洋洋，“人小鬼大的，還真是特別招人喜歡。”
小屁孩拿起罐裝啤酒就是一大口，被嗆得咳了咳。
“你才五歲怎麽可以喝酒啊，”柴一桐奪過他手中的啤酒，她原本就只是想給小屁孩看看的，這會看他這滿臉嗆紅的小臉，立即自滿，“學學我，我教你喝酒的正确方法。”
她慢慢地喝，一罐見底後又連續開了好幾罐，迷迷糊糊中撲在了桌子上，抱着小屁孩，對着他嫩嫩的小臉，重重地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顯得格外響亮。
幾秒後，柴一桐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