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季明峰并不信他,又問道:“那五年前怎麽突然回國了呢?”

季斯年早就想好了說辭,簡潔明了的說道:“想回來找找記憶,但失敗了”

“我聽秋世說你高考後不辭而別,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季斯年道:“是腦子舊傷發作,怕他們擔心,就沒跟他們說”

季秋世聞言連忙問道:“那現在好了嗎?”

季斯年點頭,“好了”

季秋世心有餘悸的說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老太太見他們說得火熱,連筷子也沒咋動,就說:“小年都回來了,你們敘舊以後在敘,先吃飯,你看看一個個的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是,祖母”

“知道了,媽”

老太太都發了話了,一桌子人就都安靜了下來,認真的吃起了飯。

飯後便是自由娛樂時間,這是年輕人的時間,老太太身體不濟就先回去了,本來老太太想帶着季斯年一起走,但又想到他才回來還是趁這個機會先跟南城的商貴多接觸接觸,于是叮囑他今晚好好玩,明天早點回家。

季斯年很幹脆的應了。老太太一走,季斯年就準備去跟宋家人打個招呼,但一擡眼就看見宋予安轉身離開了,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許知鶴也随即跟了出去。

程圻尚看到季斯年追着宋予安的視線,冷笑一聲走到他旁邊,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眼帶挑釁的說風涼話,“別看了,你當人是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有些人走了就永遠在回來了”

我們是誰,季斯年心知肚明,他本來是打算會後在去找宋予安解釋,但現在他看到許知鶴,心裏陡然有些慌,也管不得那麽多,直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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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年就這樣追着宋予安走了,季秋世捏着酒杯的手都攥緊了,一用力,細細的手柄就斷了,鮮豔的紅酒浸入紅毯裏,成了一片暗色。

程圻尚看到他的臉色,心裏了然,當初宋欽辰,哦,不對,如今是季斯年了,不辭而別,換了所有聯系方式,除了宋予安快瘋了之外,季秋世也不遑多讓,甚至追着奧伯倫去了一趟Z國,要不是季家父母押着他去A大,他連大學也不去上了。

季斯年追着宋予安來到一個酒吧,他找到宋予安所在的包間時,一推門就看到宋予安翹着二郎腿,歪倒在沙發上,一只手撐着頭,閉着眼睛假寐,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感。

在他旁邊是一個紋着花臂的壯漢,手裏拿着一杯威士忌正在往裏撒白色粉末,撒完了以後遞給了宋予安。

宋予安伸手接過來就往嘴邊送,季斯年瞳孔微縮,連忙走進去搶過宋予安手上的酒杯,沉聲道:“不能說,他給你下藥了”

宋予安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睜開了眼,眸光沉沉的與他對視着。

旁邊的花臂張嘴正打算解釋,被宋予安一個眼神制止了,好吧,打工人是沒有言論自由的。

花臂站起身,兇神惡煞的盯着季斯年,語氣很沖,“你想幹什麽?”

季斯年拉着宋予安的手腕,“跟我走”

宋予安含笑甩開了他的手,歪着頭,言笑晏晏的問道:“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跟你走”說完又喊花臂把酒遞給他。

酒杯在季斯年手裏,花臂擡手就捏住了,冷聲道:“放手”

花臂的力氣很大,季斯年的手都被捏變形了,他微微皺了皺眉,手往旁邊偏,想把酒倒掉。

宋予安看出了他的意圖,淡淡的開口,“他要就給他,重新給我倒一杯”

季斯年心裏止不住的燥,但心裏又有些內疚,強壓住聲音再一次重申,“安安,他給你下藥了”

宋予安依舊笑着,“那又關你什麽事呢?季斯年,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二十三歲了,我能對我自己的行為負責,我願意喝他給我下的藥,不行嗎?”

季斯年強忍着心裏的難受,“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宋予安看他難耐的臉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站起來推了他一把,“我當然意味着什麽,怎麽,難道我宋予安除了你季斯年以外就不能跟別的人上床了?難道我宋予安除了你季斯年就不能喜歡別人了?我還想問你,你今天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質問我呢?”

季斯年被他推得一踉跄,他本來能站穩,但對方是宋予安,他心裏覺得難受,也沒用力,就往後倒去,因為花臂壯漢還捏着他的手,讓他不至于倒下去。

淡金色的威士忌狠狠蕩了幾下,掉了幾滴到季斯年的手上,原本又冰又涼,但很快就被體溫捂熱了。

季斯年斂下眸中的情緒,“對不起,安安,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最後聽我一次好不好,我送你回家”

宋予安抹了一把臉上笑出來的淚,“沒一句我愛聽的,看在你我從小相識的份上,你走吧,我也不為難你”

季斯年道:“我怎麽能放心你一個人在酒吧”

宋予安又笑了,“現在才不放心是不是太晚了,我可是這裏的常客,我對這裏每間房都了如指掌,我在這裏喝剩的酒瓶都能做一堵牆”

季斯年只覺得心髒拉扯着疼,但他除了對不起以外,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他根本沒資格說別的。五年,足以改變太多東西了。

宋予安的聲音軟軟的,比平時還要溫柔,他說:“季斯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沒選擇我,那也請你允許我不選擇你”

季斯年猛地擡起頭看他,眼眶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聲音帶着尖厲的嘶吼,“我不同意”

宋予安眨了眨眼睛,露出單純的神色,“那又怎麽樣呢?”

花臂壯漢手都要酸了,心裏叫苦連天,這踏馬是他能聽的東西嗎?老板快叫他滾出去吧。

季斯年挫敗的低下了頭,是啊,那又怎麽樣呢,他還能強迫宋予安不成?他只能低聲下氣的懇請:“你別喝他們給你的酒”

宋予安怎麽可能如他所願,“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私事”說完又問了花臂,“阿天來了沒?我今天心情不好叫他們一起過來,304的大床房給我留着”

老天爺,他們酒吧哪有叫阿天的?哦,不對,他們酒吧哪有那種不正經的服務哦。花臂心裏吐槽,臉上一本正經的問答:“好,宋少爺稍等,我馬上去安排”

兢兢業業的打工人最會看老板臉色了,謊話張口就來,說得真真的,騙人不是問題。

季斯年果然黑了臉,醋味翻湧,“宋予安”

宋予安挑眉看他,“幹嘛?”

季斯年道:“跟我走”

宋予安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住了懸在空中的酒杯,“我要的人快來了,就不陪你敘舊了”

季斯年氣得一口氣就将酒幹了,把杯子往旁邊一扔,頓時就碎了,玻璃渣四處飛濺,“你要什麽樣的,高的?帥的?時間長的?我看我行不行?”

花臂見狀趕緊溜了,這真的不是他一個打工人可以看的了。

宋予安懶散的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靠在靠背上打量他,好一會兒才說:“你把我的興致都搞沒了,你走吧,我眯一會兒”

宋予安褪去稚嫩,整張臉越發精致,白色西裝在五光十色的酒吧裏,像是誤入禁區的天使,又純又欲,勾得季斯年周身發熱,口幹舌燥。

酒吧的藥都不是好東西,季斯年覺得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紅着眼緊緊的盯着面前的人,像獅子看到了獵物,脹得快要爆炸了,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卻覺得小了,他脫掉了外套,拉松了領帶,露出性感的鎖骨。

宋予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動作,只有微微握緊的手顯露出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動于衷。

季斯年熱得聲音都啞了,“安安”

他想問,他可以嗎?但他不敢問,他怕聽到他不敢聽的話。

他想上前抱抱他,他想,如果沒有被推開,那就是答案了。

可此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如同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他拿出手機,是林珂打來的,問他今晚順利嗎?

季斯年簡單的回了幾句就挂了電話,情緒徹底冷靜下來,“安安,你回去吧,我去趟醫院就不送你了”

宋予安的火氣被徹底點燃了,噌的一下站起來,“季斯年,你趕緊給我滾,不要耽誤我找別人尋歡作樂,滾”

季斯年被他罵懵了,不知道剛才都還好好的,怎麽接個電話就炸了,“安安,我不會走的,今晚也不會有別人”

宋予安更氣了,用力去推他,“我不要看到你,你滾,滾啊”

宋予安喊的聲嘶力竭的,季斯年一激動抱住他吻了下去,強烈的痛感從唇上傳來,随即就嘗到了鐵鏽味,宋予安咬破了他的唇。

原來,這就是答案了。

季斯年這樣想着,五年,确實改變得太多了。宋予安沒有義務無條件的等他,更何況他當時一走了之,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難不成宋予安要等他一輩子嗎?

所以,他尊重他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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