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後請求
皇後請求
除此之外,洛知栩再找不到這人來的理由。
男人像上次那樣從身後挾持着他,不過這次卻沒有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估計也是因為上次的事長了教訓,只是用手臂輕輕鉗制着。
“洛三少爺美貌,瞧過一次就有些念念不忘了,趁着今日月色正好,我也過來瞧瞧。”刺客全然不似上次的冷漠,說出的話帶着揶揄和暗示,分明是知道他是“斷袖”。
“惦記我的人能排滿梁京城,可我不好江湖俠客這一口。”洛知栩推開他的手臂,算是直白拒絕了。
刺客更來了興趣:“那你好哪一口?”
這話題還沒完沒了了?
洛知栩不願和陌生人攀談自己的問題,左右他是瞧出來這人沒要殺他滅口的意思,他也就懶得和對方扯皮,當即躺回床榻上就不理人了。
許是江湖人骨子裏就帶着潇灑不羁,這般明顯的趕客行為,對方硬是一點沒察覺,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給自己添了杯茶。
洛知栩能察覺到對方一直在盯着自己,可前世盯着他的“東西”太多了,夜裏還有往他身上攀爬撕咬的,對于這樣的視線他并不覺得難以安枕。
“你知道有人在盯着你吧?”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一道聲音突然把他驚醒。
洛知栩早就感覺到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麽意圖,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從哪裏來,所以始終都沒有真正放到心上,萬事都不過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可卻不曾想,竟是被眼前這名刺客給戳破了。
對方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只能說明,他也在盯着自己。
“你不也在盯着我?”洛知栩語氣裏帶着濃濃的困倦,他自幼身體不好,白日裏說話多了,精神就有些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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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聞言卻是笑了:“在下方才說過了,洛三少爺美貌,看過便念念不忘了。”
“你若早兩日與我說這些,我定是會考慮将你定為備選的,畢竟我最愛男色,若你再俊美些,我便更喜歡了。”
他困的打着哈欠,話都有些說不清楚,旁觀者聽着,倒覺得像是撒嬌怨怼似的。
怨他來的遲了。
刺客但笑不語,他擡頭看了一眼屋外,左右這是宮中,做什麽都不方便,他能不驚動禦林軍和暗衛進來,卻不能再有任何舉動了。
何況,他也不想給面前這位小少爺添麻煩。
“你可有能做信物的東西?”
“滾!”洛知栩有些煩,随手将枕邊的玉佩扔了出去。
刺客眼疾手快地接到東西,轉身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冬樹似乎是聽到他的聲音,輕聲詢問:“少爺可是需要起夜?”
“不用,下去吧。”
任誰将要睡着卻被吵醒都煩的緊,見他當真不适,刺客便也不再和他多攀扯,臨走時丢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不要信任任何人。
洛知栩翻個身就将這不着邊際的話給忘了,不管如何看,深夜翻入寝殿的刺客才是最信不得的。
夜裏被吵醒,洛知栩清早便有些起不來,在冬樹的千呼萬喚下起床洗臉,用過早膳,才和其他兩人一同前往書房。
司韶打了個哈欠:“昨夜也不知是不是我聽茬了,總覺得有人在屋頂走來走去,害我一夜沒睡好。”
“我倒是不曾有這感覺,卻也覺得這宮苑裏不大對勁,似乎總有人在盯着咱們。”印宿白也跟着搭腔。
能和洛知栩走到一起,都是嚣張跋扈的性子,卻也很是敏銳,既然都能感覺到不對,那說明是真的有問題。
洛知栩倒是想無所顧忌的告訴他們,可是,萬一那刺客哪日突然起了殺心,真把人給傷到了,那就出大事了。
洛知栩笑笑:“定是你們夜裏沒關好窗子,許是風聲聽着有些吓人罷了,快些去書房了,聽聞今日要答卷子。”
卷子是要答,只是洛知栩沒想到,盯着他們答卷的居然是秦禦。
他下意識看向對方:怎麽回事?
秦禦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給出任何帶有含義的眼神。
“攝政王平日裏都這般閑暇嗎?”
“不知,可若是他來盯,我已然在緊張了,總覺得有些可怕。”
“我瞧那幾個纨绔都沒有任何反應怕是已經被吓傻了。”
…
洛知栩輕啧一聲,擡腿就是一腳:“在說什麽呢?說與我聽聽。”
“沒,沒什麽!”
司韶當即搭腔:“你怎的溫和了許多?”
此話一出,在場無一不是震驚,就這般惡劣脾性,竟還能被稱為溫和?
怕不是故意逗他們玩的!
“安靜些,稍後會将試卷分與你們,若是答的不好,也無需在此處了。”秦禦淡聲說着。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知栩總覺得他說這話時,像是在對自己發脾氣,他又沒做什麽惹怒對方的事,好端端怎麽能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就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他竟然真的瞧見秦禦瞥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
洛知栩拿到試卷先瞧了一眼,題型和先前的并沒有什麽不同,但題卻難了許多,若真讓他以纨绔的腦子來答,怕是連一題都答不出來。
但他也不能真的,就全答對。
一想到秦禦方才的眼神,洛知栩就憋着一肚子火,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指責他,別開玩笑了,他又沒做錯什麽!
他不動聲色将答卷寫好自己的名字,便不再動筆了。
先前便已然考過一次,也不知這次為何又要考,總不至于是要用分數來給他們分個三六九等?
洛知栩便是随便一想,卻不想,雖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收好試卷,姍姍來遲的夫子道:“此次多謝王爺幫忙。”
“無妨,只是聽聞此次要根據名次重新分書房?”秦禦問聲不低,書房內的其他人都能聽到。
“是,既是入書房學習,那也需因材施教,若是按着相同進度所教授,怕是還會有許多人都無法跟上課。”
夫子說的倒是也有道理,其他人聽此都挺高興,任誰也不願意被別人扯後腿,或者扯別人後腿。
聽夫子說完這些,秦禦便離開了。
洛知栩倒是無所謂被分到哪裏,反正只要還在這宮裏就好,本來他也不是來學習的。
午時,洛知栩與同伴剛走出書房便被一宮女攔住了。
他揚眉:“素瑤姑姑,怎的在此?”
素瑤斂眉微笑:“奴婢奉皇後娘娘的命,請您到宮中用午膳,近日娘娘身子不适,這才有空請您過去。”
“皇後娘娘受累了,我這便過去。”洛知栩笑笑。
言罷,他看向司韶和印宿白,這倆人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打過招呼便先離開了。
洛知栩大步流星朝中宮走去,素瑤的話,他是一字不信的,他來宮中已有數日,他的好舅母先前可是從未說過要見他的話,此次保不齊就是為了要和他談梁琮的事。
不用想都知道對方是要他求情,卻也不想想他願不願意。
一腳踏進皇後殿,洛知栩當即便揚聲笑了:“我來晚了,讓舅母好等。”
“怎會,你肯來,本宮高興的緊。”皇後笑着看着他走進,“小廚房已經準備好午膳了,你與本宮同用,也好問問你功課之事。”
洛知栩适時露出苦笑:“我那點功課您怎會不知,就別拿我取笑了,表哥功課倒是比我——罷了。”
他一副想說卻又受傷的表情,頓時讓皇後覺得希望近在眼前。
說起來,洛知栩斷袖與否,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左右也不是她的孩子,願玩那些登不得臺面的,去玩便是了。
可他偏偏日日都追着太子,自然讓人覺得厭煩。
她的兒子,可是未來的天子君王,怎麽能和一斷袖攪在一起!
原她是不準備見洛知栩的,這般纨绔,平時面上過去便好,誰知梁琮會做出那種蠢事來,還連帶着她也被陛下冷落,可那是她最有希望的兒子,自然不能放棄。
“你表兄此次确實行事魯莽,卻也是為了宮中安寧,這才不小心誤傷到你,到底都是一家人,想來他也已經知錯了。”皇後笑說,“用膳,舅母這裏的雞絲煨火腿甚是好吃,你表兄每次來都得吃上一大碗。”
表兄表兄表兄……
句句不離。
洛知栩還能不知她打的什麽如意算盤?
梁琮不是好東西,他這位皇後舅母也好不到哪去。
洛知栩不接她的話,當下便專心用膳,任憑她如何提梁琮,都裝傻充愣過去,要他去給梁琮說情,那才是打他自己的臉。
眼看着洛知栩用過午膳就要離開,皇後再也忍不住了,她直白道:“本宮叫你來,便是不說,你也定然知曉是何意,本宮便不再與你賣關子,陛下最是疼你,只要你去求情,他定會将太子放出來!”
“娘娘別忘了,太子将我私扣并不嚴重,重要的是,他是假傳口谕,若陛下深究,這便是謀朝篡位的死罪之舉,如今只是禁足,有和要緊?”洛知栩故作無奈地說着,怎的還看不清形勢呢?
皇後強扯着嘴角笑:“可你不是最喜愛太子,若你能幫他,來日舅母便許你個側妃之位如何?”
洛知栩笑着站起身:“您客氣了,如今外甥已經聽家母之言,不好男色了,這側妃之位還是留給別家姑娘吧。”
眼看着他要離開,皇後徹底不知該如何挽留,總不能讓她把太子妃之位許出去!
“對了,舅母恐怕不知,那日表哥押我去刑房,二話不說便撕爛了我的衣裳,舅母若有時間,不妨為表哥尋個太子妃吧。”
洛知栩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
雖說梁琮并未對他做什麽,可皇後定不會這般想,恐怕已經認為梁琮也是斷袖了,要麽為其選太子妃,要麽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