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兔子肉蛋餅

小兔子肉蛋餅

翌日一早,宋宴禮是被廚房叮裏咣當的聲音吵醒的。

剛走進廚房,就見池南霜離竈臺站得老遠,手上拿着長長的鍋鏟,正在和油鍋裏煎得噼裏啪啦的雞蛋做鬥争。

宋宴禮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揮舞着鍋鏟氣勢十足的模樣,驀地笑出了聲:“你這是在煎雞蛋還是炸雞蛋?”

池南霜聽到聲音回頭看,才發現宋宴禮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她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煎雞蛋啊。”

“是嗎?”宋宴禮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下油鍋,“煎雞蛋需要放半鍋油嗎?”

池南霜一愣,這才發現油不小心放多了。

她從小到大就沒進過幾次廚房,當初為了擺攤賺錢特意找了個烤鱿魚師傅,專攻了一個星期才學會鐵板鱿魚這一手藝,但要是讓她做其他家常菜,那大概率都不能吃。

她讪讪地摸了下鼻子,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會烤鱿魚,但你家沒有鱿魚......”

言下之意,只能怪宋宴禮家裏食材不全。

宋宴禮被她氣笑了,懶得與她計較。

只是從門框處移開,很自然地邁着步子走到池南霜身後,替她解開圍裙,柔聲說:“你去再睡一會兒,我來弄。”

池南霜當然不同意,側了側身,躲開了他的手:“不行!你的胳膊還沒好呢!”

這是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很有誠意的報答方法,既然宋宴禮這幾天胳膊有傷,自然不能多勞作,所以就由她來照顧他的起居生活。

池南霜設想得很好,但實際上卻是——

一股濃郁的糊味從油鍋中傳來。

她用力嗅了嗅,驚覺煎(炸)雞蛋糊了。

池南霜低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已經越過她的腰間,從她身後伸過來。

纖長的手指微動,輕松一擰就關上了火。

男人的手臂橫在池南霜的腰間,不可避免地隔着衣服觸碰到內裏,池南霜身體瞬間情不自禁僵了一僵,呆在了原地。

再反應過來時,腰間的手早已不知所蹤。

下一秒腰上忽然一松,宋宴禮已經趁她不注意将圍裙解開,站在她身後,将圍裙上拉,從她頭頂取了下來。

然後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

低沉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聽話,我來做。”

整個過程下來,池南霜毫無反抗的餘地。

等她回過神來,想進去幫他打下手時,門已經被拉上了。

池南霜只好慢吞吞挪着步子回客廳等他,百無聊賴間,不知不覺又打起了盹。

剛睡熟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池南霜眼睛都睜不開,不情不願地按下接聽鍵。

“喂,誰啊?”

“南南,是我。”對面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熟悉聲音,“還沒睡醒嗎?”

“噢,是沈霁哥啊。”池南霜意識回歸了些,聽出來是沈霁的聲音,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些,嗓音還帶着點迷糊的撒嬌意味,“剛醒,你有什麽事嗎?”

宋宴禮将做好的菜端出來,從廚房出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聽上去有些嬌軟的“沈霁哥”,放餐盤的動作倏忽間滞了一瞬,捏着白色瓷盤的指尖不自覺緊了緊。

沈霁說:“沒什麽事,就是剛看到你在網上發的視頻,所以來問問你的情況。”

“我沒什麽事,不用擔心,對了,這事也不用跟我家裏人說,免得他們擔心。”

“嗯好。”沈霁頓了頓,忽問,“你回複評論裏說的住在朋友家,是以柔家嗎?”

池南霜搖搖頭:“不是,是我另一個朋友。”

那邊試探性問:“是那個賣奶茶的Q?”

池南霜沒有否認:“對呀,他家裏剛好有兩間卧室,比以柔那裏安全。”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沈霁似乎是怕她被人騙了,問:“你覺得他可信嗎?”

池南霜知道沈霁是在擔心她,如實回答道:“放心吧沈霁哥,他人很好的。”

沈霁不置可否,只道:“住在別人家總歸是不方便的,我在旭陽仙居有一套閑置的空房子,要不你這幾天住過去吧,也不用再租房住了。”

“啊?”池南霜想了想,好像也可行,“那我跟我朋友商量商量,待會兒給你回信。”

挂斷電話後,才發現宋宴禮已經把早餐做好了,一一擺上餐桌。

他已經擺好了碗筷,幫她拉開凳子。

宋宴禮做的早餐種類很多,桌子上擺着幾片烤面包、煎得金黃适中的肉蛋餅、兩杯牛奶,甚至還有水果切盤。

池南霜坐下後驚喜地發現她面前的肉蛋餅還是小兔子形狀的。

她擡眼看向宋宴禮的,發現他那份煎的很随意,呈不規則狀。

所以,小兔子的肉蛋餅是特意給她煎的。

确定了這一點後,池南霜壓下心中的竊喜,指了指小兔子肉蛋餅,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個是?”

宋宴禮的目光與她平視:“給侄子做飯用的,覺得你會喜歡。”

池南霜彎了彎唇角,明明心底很高興,卻還是忍不住嘴硬地維護自己成年人的自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宴禮哂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戳穿她的口是心非。

池南霜用叉子劃開小兔子的耳朵,送進口中,咬下去一口爆汁,香氣溢滿整個口腔,滿足感極強。

她是除了鱿魚什麽都不會,沒想到宋宴禮恰好與她相反,除了奶茶什麽都會做。

細嚼慢咽吞下第一口後,她忽然想起剛才沈霁在電話裏和她講的,擡起頭對宋宴禮說:

“對了,剛剛我朋友說他那裏有一套空置的房子,說我可以搬過去住,這樣也不會在你這裏給你添麻煩了,你覺得呢?”

宋宴禮持着叉子的手指驀然一頓,轉瞬又恢複了動作,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

他狀似平靜問道:“是哪裏的房子?”

池南霜回想了下:“是旭陽仙居的。”

“哦。”

宋宴禮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慢條斯理地抿了口牛奶,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旭陽仙居近兩年內通報了三起入室盜竊案,兩起火災,還有一起天然氣中毒事件。”

頓了頓,他又道:“不知道還有沒有隐瞞未報的。”

池南霜:“......”

随着他列舉的事件逐漸增多,池南霜的表情也一點點垮掉,瞳孔漸漸放大,眼底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這小區出事的頻率這麽高嗎?

見他神色如常,一點也不像胡編亂造的樣子。

池南霜沉默了半晌,最終表情複雜地扯了扯唇角,随後掏出手機:“我這就讓沈霁哥搬家!”

池南霜低頭敲着手機屏幕,委婉拒絕了沈霁的提議,還特意提醒他房子空着挺好的,不用着急住。

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的男人,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其中隐約摻雜着一絲狡黠。

剛發完消息,宋晏禮問她:“今天有什麽安排?”

池南霜咬着勺子想了想:“我想去一趟圖書館,找點書看看。”

昨天被迫辭職後,她就意識到話語權永遠掌握在上位者手中,如果她不想受人擺布,就要擺脫打工人的命運,翻身做自己的主人。

所以她決定自己投資創業。

擺攤也算是一種創業的類型,她剛好可以借助直播的方式,白手起家。

正巧攤位還沒修好,便趁着空閑時間去圖書館找一些營銷類的書學習一下。

宋晏禮點頭道:“嗯,那我等會送你去。”

池南霜不想太麻煩他,下意識婉拒:“不用不用,你還要上班呢,我自己坐地鐵去就好了。”

宋晏禮的語氣卻不容拒絕:“順路的事。”

池南霜還想再說什麽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見宋晏禮穩穩坐在原地,沒有起身開門的打算,池南霜以為他沒聽見,出聲提醒:“好像有人在敲門。”

“嗯,我聽見了,不用開。”

“......好吧。”

心中有些好奇,到底是誰這麽不招宋晏禮待見。

話落兩人繼續低頭吃飯,然而門外的敲門聲卻接連不斷,擾得他們吃飯也不清淨。

宋晏禮的臉上流露出半分不耐,最終還是不得已放下餐具,起身去開了門。

剛一打開就聽見來人咋咋呼呼的聲音:“還是不是兄弟了,我都敲半天門了你怎麽現在才開。”

聽起來是一個與宋晏禮年紀相仿的年輕男人,應該是他的朋友。

“我告訴你,今天的會可不能再取......”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樣,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喲——”年輕男人尾音一轉,說話時有些不着調,“我說怎麽這兩天都找不見你人影,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聽出他話中調侃的意味,池南霜瞬間耳根紅的發燙。

她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在宋晏禮這裏借住幾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來人在她說出“宋晏禮”三個字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扭頭看了宋晏禮一眼。

她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坦坦蕩蕩解釋兩人之間什麽都沒有,但面對宋晏禮的朋友,莫名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他們不熟,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說的。

陸智宸當然不信,但好在有宋晏禮在旁邊。

宋晏禮冷眼觑他,沉聲道:“再亂說話你就出去。”

他沒有和別人解釋的習慣,說什麽做什麽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別人怎麽想都與他毫無關系,他不關心也不需要在意。

但池南霜是個例外。

原本不想多做解釋,但接收到女孩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時,心尖驀地變得柔軟,便生硬地補了一句:

“她住的地方被別人盯上了,不得已才來我這兒的。”

既然宋晏禮親自開口了,陸智宸半信半疑,勉強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我叫陸智宸,你也可以叫我宸哥。”

主動做了個自我介紹,陸智宸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個一直安靜坐着吃飯的女孩。

他往屋內走近幾步,才發現女孩的眉眼看着有些眼熟,便走到池南霜身邊,湊近了問:“你叫什麽名字?”

池南霜如實說出自己的名字,卻沒想到他聽了後恍然大悟般挑了挑眉毛,與她說話時尾音再次拉得很長:

“哦,姓池啊——”

池南霜心底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以為自己身份暴露了,試探性問道:“你認識我?”

陸智宸繼續用不正經的調調說:“不認識,但我知道城北有一個池家。”

頓了頓,他湊近了盯着她看了幾秒,也試探性反問她:“你不會......就是池家那位大小姐吧?”

池南霜心底一慌,她故作鎮定地笑笑,反問道:“我怎麽可能是。池大小姐會像我這麽寒酸,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嗎?”

她為了逃婚而離家出走這件事總歸是不光彩的,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一般人只知道有池大小姐這號人物,沒有幾個人能記住她的名字。

“哦,你說的也是。”陸智宸看似聽信了她的話,沒再繼續追問。

池南霜悄悄在心底舒了口氣,以為自己又一次蒙混過關。

殊不知陸智宸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了。

能被謝千硯接回家的女人,還同樣姓池,除了池家大小姐池南霜,他想不出還能有誰入得了這位謝氏集團掌權人的眼。

但在某人的無聲警告下,他只能将話憋在肚子裏。

“喲——”餘光瞥見池南霜盤子裏還沒吃完的小兔子肉蛋餅,陸智宸故意起哄道,“這怎麽還有小兔子啊?”

他揚了揚下巴,擠眉弄眼看着宋晏禮:“不會是晏哥特意為你做的吧?”

說話時特意加重了“晏哥”這兩個字。

“晏”即“硯”。

池南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直覺告訴她如果說是,對方肯定更沒完沒了了。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陸智宸擺明了要起哄到底:“哎呦,硯哥怎麽這麽重色輕友啊,我也想吃兔兔,晏哥也幫我煎一個呗。”

宋晏禮最聽不得男人對自己撒嬌,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冷冷掃了陸智宸一眼,半曲四指比了個跑車車型的手勢。

意思是——

如果再說話,他一直求他幫忙出面定制的全球僅有25臺的限量跑車保時捷GT就別想要了。

池南霜沒看懂這個手勢,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但這一招似乎對這個咋咋呼呼的男人很奏效。

只見他自覺擡手,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再之後在兩人吃飯期間再也沒敢多說一個字。

送她去圖書館的路上,陸智宸跟他們不是一輛車。宋晏禮向她解釋了下,陸智宸沒有惡意,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池南霜自然知道這一點,告訴他沒事。

臨下車時宋晏禮特意叮囑她:“晚上回去的時候提前給我發消息,我來接你。”

池南霜随口應了,但并不打算照做。經過昨天,她已經認識了路,自己可以打車或者坐地鐵回去。

畢竟早上已經是他送的了,總不好晚上再麻煩人家。

進入圖書館後,池南霜挑了幾本書,在經濟學區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認真看書做筆記。

書本知識向來晦澀難懂,但還好她大學時學的就是這些,雖然已經過去兩三年忘得差不多了,但在有基礎的前提下重新拾起還是容易的。

專注地看了半天書,池南霜中午在附近找了個餐館解決午飯。

她選了一家快餐店,裏面有賣肉蛋堡的。

池南霜忽然想起早上吃的宋晏禮親手做的肉蛋餅,便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份,想嘗嘗宋晏禮的手藝和外面的人比有沒有差距。

服務員将餐盤端上來時,池南霜有些失望,因為漢堡裏面夾的肉蛋餅圓圓的,沒什麽特別的形狀,無法引起她的食欲。

池南霜心想,沒有她早上吃的小兔子肉蛋餅可愛。

她抱着漢堡咬了一口,細細品嘗了下中間的肉餡,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肉質老,口感差,鹹味還有些重。

沒有宋晏禮做的好吃。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沒想到飯店做的肉蛋堡竟然比宋晏禮做的難吃那麽多,池南霜剛咬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但是秉着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她還是強忍着吃了大半。

回圖書館的路上路過一家商場,池南霜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宋晏禮。

她還沒有給他買禮物。

商場裏賣的男士用品不多,池南霜想起宋晏禮兩次拉她手的時候,手腕上都是空空的,總覺得缺點什麽。

男生戴在手上的無非就是腕表或者手串,宋晏禮常年穿正裝,手串不符合他的服裝風格。

思索了幾分鐘後,池南霜走進了一家男士品牌手表店。

導購很熱情地招待她:“小姐姐是想給男朋友送腕表當禮物嘛?”

“.......”池南霜沉默了幾秒,這次沒出聲否認。

反正就她一個人在,不會感到尴尬,沒必要多做解釋。

導購見她沒否認,便默認了是給男朋友挑的,業務熟練地向她介紹:“這款是我們店新上的,款式簡約高級,質感好有光澤,很适合送給男朋友當情人節禮物噢,到時候小姐姐男朋友工作的時候,一看到腕表就會想起小姐姐你呢!”

池南霜抓住了最後一句話,真的會一看到腕表,就能想起她嗎?

一小時後,池南霜提着禮品袋回到圖書館時,發現座位上多了一張小紙條。

她展開看了眼,上面寫着:【美女,你長得好漂亮,能加個微信嗎?我是你斜前桌的。】

末尾還附帶了一串聯系方式。

池南霜大學時經常收到類似的情書或者加微信的小紙條,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一般置之不理,對方就會自覺放棄。

于是她将紙條重新折起,随手放在了一旁,繼續埋頭看自己的書。

到了下午五點,池南霜收拾好東西,走出了圖書館,卻沒想到外面下起了雨。

出門時她特意看了天氣預報來着,看播報的是晴天便沒有帶傘,誰知道會突然下起雨來。

雨勢不小,地鐵肯定坐不了了,只能試試能不能打到車。

然而,池南霜用打車軟件同時叫了好幾種車型都沒有約到。

無奈之下只好站在圖書館門口的屋檐下躲雨,打算等雨小些再回去。

秋雨裹挾着涼風鑽進衣領裏,滲入絲絲涼意。溫度降得始料不及,池南霜出門時只穿了件短袖襯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抱着胳膊在檐下走來走去,雙手不斷摩擦胳膊,想讓身子暖和些。

等了十五分鐘,雨勢都沒有變小的征兆,池南霜想起宋晏禮早上跟她說的話,好像只能再麻煩他了。

雖然不是很好意思,但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樣想着,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正打算給宋晏禮發消息時,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下。

池南霜還以為是宋晏禮,驚喜地回頭看去。

轉過頭卻發現是一個身高和她差不多的二十七八歲的陌生男子,此時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失望和警惕:“你是?”

“美女,是我呀!”男人用手指着自己的臉,篤定池南霜一定記得他。

“......”池南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在哪裏見過他,提醒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人沒想到池南霜竟然沒認出來自己,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我就是今天給你寫紙條的那個人啊!”

經他提醒,池南霜這才回憶起下午的那張紙條。

她收到紙條的時候并沒有因為好奇而往那邊瞧,因此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

更何況,她沒有加他的微信不就是代表拒絕嗎?這個人為什麽還要來找她?

池南霜不解:“你有什麽事嗎?”

男人嘿嘿一笑:“沒啥事,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池南霜皺了皺眉,沒想到遇上了個锲而不舍的。

她禮貌一笑,找了個借口搪塞他:“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男人卻不相信:“怎麽可能,我觀察你一天了,你如果真有男朋友,怎麽可能下這麽大雨你男朋友都不來接你?”

聽着男人理直氣壯的言論,池南霜心中升起一陣惡寒,沒想到學個習還能遇見跟蹤狂。

“怎麽不可能?”她聲音冷下來,舉起手上的腕表禮盒,“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給我男朋友送的情人節禮物,一會兒他下了班就會回來接我,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說着就往另一邊走去,拉開兩人的距離。

誰知陌生男人像是聽不懂人話一般,對她窮追不舍,很快就跟了過來。

池南霜被他逼到角落,她提高了音量,厲聲威脅道:“你再靠近我就報警了!”

男人卻不聽勸告,離她越來越近:“有話好好說啊美女,不就是加個微信嗎,至于這麽不給面子嗎?”

甚至想伸手摟她的肩膀。

池南霜打量了下兩人的距離,正在心裏預測着她如果沖他某個部位踹一腳,逃跑的勝率有多高時,陌生男人的手忽然被人牢牢箍住。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頭頂随之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聽起來低沉冰冷,毫無一絲溫度。

池南霜卻覺得四季如春,回頭看去。

如她所想,這次身後站的真的是宋晏禮。

內心止不住雀躍起來,池南霜頓時喜出望外,抑制不住語氣中的喜悅喊他的名字:“宋晏禮!”

被呼喚的男人遞給她一道安撫的眼神,溫聲道:“嗯,是我。”

潑天的雨幕下,男人背雨而立,英逸的面孔顯得格外清晰。

按壓在心底的異樣情愫就像是煙花一樣赫然炸開,并向身體四周逐漸蔓延。

池南霜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對宋晏禮的依賴已經這麽強了。

陌生男人試圖掙脫宋晏禮的手無果,忿忿地罵道:“你誰啊你是?我警告你趕快把老子的手松開!”

宋晏禮冷笑了一聲,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好像再微微用力就要把那人的手指擰斷一般,把男人疼的嗷嗷直叫。

池南霜上前一步,狐假虎威:“看見了嗎?他就是我男朋友!再敢騷擾我跟你沒完!”

宋晏禮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了她一眼,池南霜沖他使了個眼色。

男人的眼眸幾不可察黯然了一瞬。

原來只是在做戲給別人看。

陌生男人忙頻頻道歉,灰溜溜離開了。

肩膀上驀地感到一沉,池南霜垂眸看去。

是一件深色系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穿上,別着涼。”

宋晏禮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身前,半垂下眼簾為她整理衣襟,

他的眉眼很淡,卻溫和依舊。

西服上的餘溫一寸寸侵入她的體內,溫暖瞬間包裹住她的上半身。

她沒再說謝謝,因為說的次數太多,這句“謝謝”已經顯得沒有分量了。

宋晏禮單手撐傘,護着池南霜走進雨簾中。

斜風将細雨吹進傘內,池南霜的肩頭被打濕了大半。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道重量,将她往男人的懷中扯近。

“離我那麽遠,是想被淋濕嗎?”

清潤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很近很近,近到她依稀能感受到男人呼出的溫熱氣息。

“不......不是。”池南霜下意識否認,說話時唇卻有些發抖。

宋晏禮的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肩膀,內側肩頭沒有間隙地貼緊男人寬闊的胸膛,池南霜的心跳不自覺慢了半拍。

直到車子啓動,車廂內的暖風逐漸散去她周身的寒意,她才緩過勁來。

垂眸瞥見腿上的紅色禮盒,池南霜遞給駕駛座的男人:“這個是送給你的,感謝你這幾天收留我。”

宋晏禮單手扶着方向盤,偏頭看了眼她手上的盒子,忽的扯了扯唇角,故意問道:“不是說送給男朋友的?”

通宵後頭昏眼花,暫時只能寫這麽多了嗚嗚嗚,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寫一章(大概率不行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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