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有時姬烨會覺得，楚茵在男女之事上的理解與尋常女子有些偏頗。
正常女子在□□上或許會帶些小好奇，但更多的是羞澀和懵懂；而楚茵卻并不是這樣。她并非不懂這些，反而在那話本裏看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男女那檔子事；也不知這話本都教了楚茵些甚麽，讓這個女孩子在□□上格外主動。
有時候她無師自通的主動都讓他竊喜中帶着些暗暗心驚。
就好像現下這個模樣。方才他有意無意說了些激人的話女孩就急急湊了過來；她親的毫無章法，只知道對準自己的嘴唇左啃右咬，不用看就知道自己那兩片唇瓣現在紅成什麽樣子。
兩人的雙手相互牽制着無法動彈，女孩雙手抱着他，一手攬腰一手在下面拖着他；姬烨掌握不了身體的主動權只能任楚茵折騰，害怕自己一使勁就将人給推倒在地，現下只克制着虛虛地勾住她的脖子。
楚茵确實喜愛公主抱這個姿勢，可相對于八尺有餘的姬烨，自己的個子實在太矮，姬烨無處安放的腿幾乎都要垂落在地。
片刻他雙腿着地後迅速掌握了主動權，反扣住楚茵向後退了兩步，将人抵在村口的山壁上，略微側過頭。
楚茵禁不住地“唔”了一聲，屏住了呼吸，姬烨帶來的壓迫感讓她本能地有些抗拒，她擡手就要推開他的步步逼近。
姬烨似是早就有防備一般，抓住楚茵兩只小手高高舉過頭頂，固定在堅硬的土黃色山壁上，讓她整個人死死定在原處動也不能動，只能将後背緊緊貼靠在山壁。
姬烨的唇來的迅猛而帶有侵略性，楚茵被逼的屏着呼吸，覺得整個世界都已消失不見，唯一還能實實在在感受到的，就只剩下對面人的氣息和他有些強硬的動作。
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滑倒在地時，姬烨原本虛虛摟着她的手，突然有力地将她拽進了懷裏以防她滑下去。
楚茵雙頰憋的通紅，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氣絕身亡。
“阿茵，呼吸。”姬烨見她胸膛起伏的越來越快，身體越來越熱卻總感覺不到她呼吸，認真一看，果然那漢白玉般的臉頰處，醉了一抹豔麗的紅暈，将人襯托的越發的嬌羞動人。
他将她放開，讓她大喘兩口氣後才再度吻了上去。相比于方才兩人打架式的互相咬嘴，這次的親吻是格外的綿延悠長。
楚茵被親的暈暈乎乎的，親完後扶着自己的腦袋瓜子想着事情的發展又些不太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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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本該與姬烨大吵一架，若是姬烨不好好哄自己，她就要鬧上一出離家出走的戲份的。
怎麽變成了她被親的七葷八素、姬烨在一旁氣定神閑的研究自己寫字的字體了。
她覺得不大對頭，自己一定要發一通火才合理。
姬烨那時正津津有味地低頭看着她的狗爬式字體，眼裏還帶着一抹笑意。
“我不要你了！”她一聲吼，覺着自己沒有受到重視，氣鼓鼓地掉頭就走。
姬烨面色一變不再戲弄她，來到身後将小小一只的楚茵圈在懷中，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裏，聲音有些委屈。
“我的錯，我惹阿茵生氣了。”
楚茵被“阿茵”這個稱呼喊的頭皮發麻，手指都禁不住的蜷縮起來；被撩撥的死死的人腦海裏一片空白，咽了口口水說不出話來。
“葉兮的哥哥葉聞為了救我幾次三番要搭上性命；我雖是他的主子，可那時葉兮危在旦夕，性命攸關下我總要去救的。”
“……嗯。”
“我見過你的身手，知道你一時不會出事；那時便想着先将葉兮送回人界再掉頭回來救你，可誰知天後早派人來人間捉我回去。”
“……嗯。”
“之後你師傅又趕來天界正被人圍攻，我上去搭手相救時他告訴我你在魔族有人護着，不會出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決定先想辦法為你師傅解圍，讓他替我将你好生帶回去。”
“……嗯。”
“後來…..我受了天雷後意識一直不大清醒，迷迷糊糊的時候你就來了。”
“……嗯。”
這是姬烨第一次同她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他從來是個話很少的人，既不辯解也不争執，因為他從不在乎別人如何看他想他。
今日費了這樣多的口舌與她解釋，除了想讓她消消氣外，無非就是想表明自己有多在意她。
在意到連一絲一毫的誤會都不想有。
“阿茵，我也是第一次心悅與人，你要怎樣都好，只是別不要我。”
楚茵難受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無法想象姬烨是如何在那冰冷冷的殿裏獨自守了近一萬年，每次拖着傷痕累累回去時，從沒有一個人問過他是否安好。
萬年間他守候廣廈千萬間，也算得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可從未有人真正愛他一分、疼他一次。
他已經太疲憊了，她不該再無理取鬧，苛責于他。
“……先生，”楚茵嗫嚅着找沒話找話，“你看我的字寫得好不好？”
“……好醜。”姬烨像條巨型犬一樣趴在她的身上，頭也不擡地說着。
楚茵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自己翻過來哄姬烨了。他大約也是捉住了自己的命門，知道自己最看不得他委屈，每次就裝着一副慘兮兮的樣子讓她心軟。
“那你教我寫字呗？明天上午我們去買點筆墨紙硯什麽的。”
“……行。”
“那現在回家做飯還是出去吃？我好餓了。”
“……我回去做飯。”
“好！我們回去吃飯。”
姬烨沒擡腿，依舊僵直着身子在原地站着，眼裏亮晶晶的看着楚茵，帶着些小期待。
“怎麽不走？”楚茵疑惑。
“……你親我一下就走。”
夕陽已大半沒入天際，只剩略微昏暗的光線還倔強的在人間多停留一會兒；昏黃的旁晚時分，微風吹過兩人的衣擺和長發，也揚起極小一片的沙塵。
楚茵覺得，這樣的先生最為好看，平日裏有些過分俊朗分明的五官在此刻都顯得無比柔和。
她上前一步，踮腳，仰頭，将自己的嘴唇送了過去。
魔族星耀宮內。
“天帝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荜生輝啊。”
畢恭畢敬的語氣裏卻沒有絲毫尊敬之意，幽耀懶洋洋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內回蕩着。
他才聽了探子報來的消息，做實了楚茵确與姬烨離開天界、夫妻攜手回到人間的消息，片刻之間不知又打翻了屋內多少陳設。
他沒放任何人進來，是以天帝硬闖進來時，地上還是一片狼藉。
若是往日，他幽耀就算再不喜天界之人，也不會擺一副臉色給那天帝看；可如今正趕上他心情躁郁無比，禮數之事也懶得再考慮。
“不知天帝來我這閑人處要做什麽？”
幽耀見天帝進來半晌也不坐下，眼裏帶着毫不遮掩的煩厭和憎惡。
幽耀冷笑一聲，躺在自己的長椅上俯視着天帝，不再開口。
“我需要你的幫助。” 天帝開口。
幽耀眼皮都不用擡就能想象到天帝此時定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身姿挺拔下巴微擡，妥妥一副“天家人”的模樣。
天界裏的人果然都是一個骨子裏刻出來的，相比之下還不如那個死人臉的姬烨，至少不裝腔作勢。
“你們天界不最是光明磊落、最是瞧不起我們魔族那些個下作的手段麽？怎麽，現如今連你天帝都要尋求我魔族一閑人的庇護了？”
自知道天後是非不分的将楚茵傷了，幽耀對天家便有些懷恨在心，天帝今日撞進他懷裏自取其辱，他幽耀倒也樂見其成。
多少萬年沒人敢如此和天帝這樣講話了，他一時間面色陰沉，眼裏閃過一絲殺意；忍了片刻才平複胸口的滔天怒火。
“我相信，你會很感興趣我們的合作。”
“行，那你說來聽聽。”幽耀擡起眼皮子，擡手吹了吹指甲，有些漫不經心地回複。
“我要姬烨死，永世不得翻身。”
聽到這個名字，幽耀垂下的眼睛裏迅速閃過一絲陰毒。
他随即坐起了身子，一只手支在大腿上撐着下巴，語氣裏帶了些戲谑和諷刺：“您可真是個好父親。”
“別廢話，就問你一句，答應還是不答應。”
天帝說的铿锵有力，似是自信滿滿，實則他也不确定楚茵在幽耀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分量，他幽耀是否願意為了區區一個楚茵就與姬烨徹底反目成仇。
他也不願纡尊降貴來這最令人不齒和作嘔的魔族。
“我為什麽要答應，這事情對我有什麽好處？”幽耀把玩着手旁一副死人的手骨，撫摸着那手骨的走向脈絡。
“姬烨死了，楚茵你可以帶走，天界不會留她。”
“好，我答應你。”幽耀點頭，沖天帝邪笑着。
“你确定好了？”天帝見幽耀如此爽快反而有些狐疑，“此時你若是答應了，便不能再反悔。”
“老東西，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幽耀瞬移來到天帝身邊，在他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