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褚之言臉頰泛紅,眼神飄忽着:“不做什麽……”

他老老實實收回手,哪裏都不亂碰,下巴抵在白修遠身前仰頭看他。

白修遠微微直起腰,在褚之言側臉上捏一下:“好了,自己去玩吧。”

他大概又要去書房忙自己的事,褚之言乖乖松開他,目送他起身上樓。

白修遠似乎又和之前一樣了,雖然只短暫地讓他抱了一會兒,卻足以讓褚之言安心。

他的身體狀況,應該也好些了吧?

關于白修遠的種族,褚之言還有些疑惑,親手摸到的觸感不會出錯,才間隔幾天,同一個位置為什麽會完全不一樣。

而且他記得非人類種族介紹中有寫,返祖人的特征自出生就有,不會自行消退,除非動手術。

比如夏然的一對貓耳,只能戴上帽子遮住。

褚之言同時還有了另一個猜測,白修遠或許并不是返祖人。

可這樣的話,他為什麽要隐藏自己的真實種族呢?

白修遠仿佛渾身都是迷,褚之言心裏像被貓抓一樣,好奇地不行。

他還悄悄問傭人:“你們知道叔叔的種族是什麽嗎?”

家裏的兩個傭人比褚之言來的時間更早,都搖頭:“不清楚。”

也沒有人見過白修遠的返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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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叢是褚之言認識的人裏,唯一和白修遠關系最近的,他一定知道,但卻不一定會告訴自己。

而且他這樣猜測和探究監護人的種族,似乎也不太好。

褚之言不再多想,拿着平板搜索起各種非人類種族的介紹。

非人類區域和其他的種族,褚之言都還不太了解,他甚至沒出過門,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除了返祖人,羽族在區域中的數量也不少,他們可以變成不同的鳥類,人型時也可長出翅膀,但住宅區和校區內禁止用人型飛離地面三米以上。

還有每逢月圓夜将會變身的狼人,學習術法的巫師,長相特殊自成一派的蜥蜴人等等。

褚之言翻到最後,看見血族兩個字。

不同于其他種族,血族只有寥寥幾句介紹,并且後面寫着“已滅絕”。

曾經是血統高貴、能力出衆的種族,在短短時間內銷聲匿跡,原因不詳。

現在區域裏剩下的,只有被吸血蝙蝠咬過的吸血鬼。

褚之言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快速劃了過去。

他們這些非人類種族由區域統一管理,同時每月還有補助一旦惹事會有專門的獵手負責逮捕。

褚之言對補助更感興趣,他翻到詳細的說明和金額參考,上面寫着“補助金額根據種族及個人能力綜合判定”。

吸血鬼——15元/月

褚之言:“……”

一個月15塊錢的補助,他怕是連一瓶鮮血都買不起。

至于吸血鬼,介紹上只說能力低下,卻沒具體寫怎麽個低下法,是在一衆種族中不起眼,還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褚之言還記得自己上次超乎尋常的移動速度,不過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第二天,褚之言随手點進好幾天沒再看過的社區,白天的群聊也有許多人在。

這個社區群裏應該大部分都是學生,正讨論着開學和補作業。

他一上線,頭像和昵稱亮起,一串數字在衆人當中十分明顯。

[絕對不鴿]:咦?小數字竟然在白天上線。

[每月十五閉關]:?

[每月十五閉關]:不是本人吧,吸血鬼白天不都在睡覺?

褚之言沒想到會有人注意到他在線,有些驚訝,至于前兩次的事他早就不在意了。

[19681282022]:是本人[大家好]

[19681282022]:我白天不睡覺。

[每月十五閉關]:你不是吸血鬼嗎?吸血鬼白天不睡覺?

褚之言面露遲疑,他總不能告訴別人,他是為了和自己的監護人平時多一點相處時間。

[19681282022]:我有別的事情要做。

[約我蹦迪請私聊]:困死了,昨晚趕作業趕到淩晨4點鐘。

此時傭人正在準備大掃除,把家裏上上下下全部仔細打掃一遍,褚之言放下平板去幫忙。

他走到半路又折返回來,發了一條消息。

[19681282022]:我去打掃衛生了,大家再見[拜拜]

自己來的時候群裏人都主動和他打招呼,現在要走,還是說一聲比較好。

消息發送後褚之言就離開了,沒有看見群裏其他人的反應。

[絕對不鴿]:打掃衛生?

[每月十五閉關]:……

[約我蹦迪請私聊]:有點慘。

吸血鬼再怎麽沒用,他們一旦找到一個好監護人,還是可以過得很滋潤的,這也是不斷有人願意轉化成吸血鬼的原因。

而從褚之言透露的信息中,幾人已腦補出一個長得不好看,也不受監護人喜歡,白天還要當傭人的小可憐吸血鬼。

[每月十五閉關]:行了,別說了。

褚之言對此一無所知,他不能接觸陽光,可以幫忙的地方有限,于是自告奮勇去打掃浴室或衛生間之類光線暗一點的角落。

家裏住的人少,平時也有在整理,打掃起來十分輕松。

尤其是白修遠的房間,東西永遠擺放地整整齊齊,床單被角一絲不茍。

卧室已經被傭人打掃過了,褚之言拿着幹淨的抹布打開浴室,擦拭鏡面和水池。

浴室裏空間很大,角落擺着一個浴缸,褚之言打算一并擦了。

他蹲在浴缸前,在眼神餘光裏捕捉到一抹藍色。

褚之言擡頭一看,一個小圓片卡在浴缸靠牆的邊緣位置,正閃着藍光。

他伸手拿過來,圓片大概兩指寬,捏着偏厚,拿近了才發現并不是正圓,有一邊稍微尖一些,顏色是從淺藍到深藍的漸變。

有點……像什麽裝飾品上掉下來的?可是家裏沒有這種東西。

褚之言舉起來對着光線亮一點的地方查看,圓片正面折射出銀白色的光芒。

真漂亮……

褚之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個字——鱗片。

他被自己的猜測驚了一下,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個浴缸只有白修遠一個人能用,還有他上次摸到的……

如果真是白修遠身上掉落下來的,他究竟是什麽種族?

褚之言拿着鱗片翻來覆去地看,直到傭人在門外詢問。

他應了一聲,把鱗片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鱗片被褚之言悄悄藏在枕頭下,他沒向白修遠求證,白修遠似乎也并不知道他從浴室拿走了東西。

他冷落了褚之言幾天,恢複之後不再有什麽異常,褚之言便又開始擔心起自己來。

上午的時候還有一個救護所的工作人員來過,說是想做一個回訪,問問白修遠對褚之言的滿意度。

白修遠沒搭理他,直接讓傭人将他送走,最後工作人員留下了一張回訪調查表。

調查表就放在客廳茶幾下面,褚之言拿出來看,裏面都是對他各方面的打分。

這售後做的還挺好,要是白修遠填不滿意……他是不是就會被直接送回去?

褚之言盯着手裏的調查表,趁白修遠不在,悄悄撕碎扔掉了。

夜裏,褚之言翻來覆去睡不着,爬起來玩了一會兒游戲,也是心不在焉的。

已經快到零點,白修遠現在不知道睡沒睡着。

褚之言深吸幾口氣,下定決心一般,放下平板開門出去。

走廊裏十分安靜,他走到白修遠卧室門前,裏面沒有一絲光線,白修遠已經關燈睡下了。

不過這個時間也不算太晚,褚之言沒有敲門,試着轉動門把手,房門果然沒有鎖。

他像做賊一樣悄無聲息地進了屋,再小心翼翼把門關上。

窗簾沒有全拉上,月光從外面照進來,白修遠獨自安靜地躺在床上。

褚之言走近,抖着手脫掉了睡衣和睡褲,搭在床邊。

他掀開被子一角,就這麽躺了進去。

白修遠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側過身,睜開眼:“褚之言?”

他聲音低沉,下意識伸手擁住鑽進他懷裏的人,掌心觸到光滑細膩的皮膚。

褚之言瑟縮了一下,和他貼地更近。

白修遠徹底清醒,他擡手擰亮了床頭的燈。

褚之言攥着他的衣角,擡頭忐忑又膽怯道:“叔叔……”

“不好好睡覺,跑來這裏做什麽?”

這話有些冷漠的意思,但白修遠的語氣卻十分輕柔,他抓住了褚之言的手腕,仿佛要将他推開。

剛才的舉動已經耗光了褚之言所有的勇氣,他耳根燒的發燙,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埋下頭,白修遠卻捏着他的下巴讓他重新擡起臉來。

白修遠像在自言自語,低聲道:“總是這幅表情。”

褚之言沒懂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地看着他。

“為什麽這麽做?”

褚之言一時沒反應過來,白修遠用指腹摩擦着他的側臉,重新問了一遍:“為什麽這麽做?”

他的聲音仿佛有種奇妙的魔力,蠱惑着褚之言敞開心扉,他眼神變得恍惚,說道:“我不想被送走……”

白修遠手上的動作停住,蹙眉:“被送走?”

褚之言猛然清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我……”

而白修遠已經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片刻後又伸手過來碰了碰他的側臉。

他收回手,說道:“先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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