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怪物

第27章 怪物

陸織許:謝白嶼, 你好騷啊。

她撩開謝白嶼貼在面上的一縷發絲,謝白嶼垂眼睨着她,落在她肩上的手指收緊。

“是你親手推我到深淵中的。”陸織許冷冷看向沈青辭, “你說接我走就接我走?不可能。”

沈青辭臉色鐵青。

他踉跄站直身體,脊背筆直,顫抖的指節攥緊神劍的劍柄。

“我對你許諾過, 會接你。”沈青辭啞聲,他眼睛中盛滿執念。

陸織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沈青辭這演技, 也太逼真了吧。

陸織許杏眼澄澈, 軟糯的聲音說:“不會吧不會吧,誰會把那種情況下說的話當成真的。”

沈青辭喉嚨裏湧出來一口血。

他勉強咽下去。

【我如今身受重傷, 此次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把織許帶回去。】

【我不能讓織許留在魔頭身邊。】

【這魔頭看上去兇殘,織許兇多吉少,魔頭不快, 就會殺了她。】

【我與織許同生共死,不能讓她死。】

Advertisement

果然,這傻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她什麽時候跟沈青辭同生共死了???

“織許, 是我的錯, 讓你誤會了。”沈青辭一副情深似海難以自禁的模樣,眼圈發紅, 竭力維持着清冷語調,“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從未想過抛棄你。”

【過去的我, 對織許虧欠良多。】

【我的未婚妻之位, 本應是她的。】

【我不該讓她成為祭品,這是我做的荒唐事情。】

陸織許:“……”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沈青辭這些突然的深情還很像發癫。

陸織許側過腦袋, 涼涼淡淡,“哦。”

然後,陸織許想起同生共死。

她擰眉,不得不再次看向沈青辭。

沈青辭一臉深情地看着她。

陸織許:“......”好辣眼睛啊。

陸織許:“你來接我,是不是有不可抗力,比如,你是不是因為不接我就會死所以過來接我。”

沈青辭眸色閃動,他攥緊劍柄,認真說,“因你是我的未婚妻,而當日只是權宜之計。”

若是平常的沈青辭,面容清冷俊美,衣衫高潔,如不可攀的谪仙,認真說起承諾的話,帶着動人心扉的欺騙性。

但他現在渾身血污,狼狽不堪,認真的話語宛如無計可施的挽留,透出走投無路的拮據。

【我看的出,織許現在對我存在一些怨言。】

【當務之急,是将織許從魔頭身邊接走,讓她莫要再繼續受魔頭的蠱惑。】

【織許問同生共死的事情,她應該不知道弦思燈的事情,那是她父母留下的,她是無辜的。】

【既然她不知道,那我暫且不提,免得突生變故。】

原主父母留下的弦思燈?

陸織許思忖,這弦思燈應該就是她跟沈青辭有同生共死的原因。

“你是因為弦思燈吧。”陸織許冷漠哼了一聲。

沈青辭表情微變,他閉目,整理情緒。

【原來,她知道弦思燈的事情。】

沈青辭低沉說,“織許,對不起。”

“待你回昆吾宗,我就會與你解釋。”

陸織許與沈青辭對峙的時候,謝白嶼的心聲一直在陸織許的耳邊刷屏。

大意就是,他很煩,很讨厭沈青辭出現,搶他的老婆,占據他老婆的注意力。

【我尊重老婆的選擇,不能打擾老婆聊天。】

【但是,老婆與這人渣聊的過于久了。】

【怎麽還沒結束。】

【他們是在分手嗎?】

【為什麽還沒有結束。】

【他竟然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老婆,我應該把他的眼睛挖下來。】

【弦思燈?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定情的法器。】

【老婆竟然跟他定情了?我不允許。】

【不行,我要想辦法毀了弦思燈。】

謝白嶼眼皮微動,容色冷漠陰鸷。

“哦,怎麽辦?”他勾起嘲諷的笑,睥睨沈青辭,“你的未婚妻并不願意與你離開。”

他黑色的發與黑衣交織,鋒利的眼眸中,陰森意明顯。

沈青辭攥緊劍柄,渾身戒備,“與你無關。”

“她不願意,那你,在這裏是死罪。”謝白嶼悠悠緩緩,字詞從唇齒中碾磨出來,陰冷瘆人。

謝白嶼的爪子再次襲向沈青辭。

沈青辭早無還手之力,他手中的劍被謝白嶼的爪子擊飛,在空氣中劃出雪光,響亮刺入地面縫隙。

沈青辭側身躲開一只爪子,但他身後有爪子出現,鋒利刺穿他的腰腹。

沈青辭面容猙獰,艱難發出言語,“織許,我知道,你不忍心見我如此。”

“我們之間縱然沒有男女情分,但好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你離開他,就可以救我。”

謝白嶼淡淡瞥陸織許一眼。

【老婆......】

【如果老婆選擇他......】

【我會發瘋。】

陸織許皺眉,有點困擾。

沈青辭帶着一個弦思燈,莫名其妙與她有同生共死。

奇怪了,前世為何沈青辭沒有說弦思燈的事情?

這弦思燈是真是假?

謝白嶼唇角笑意陰森,他忽然很暴躁,目色嫌惡,嗤笑沈青辭,“真髒。”

“你們這些正道修士,一個個都肮髒不堪。”

“假借正義之名讨伐我?搶我的祭品?”謝白嶼的漆黑爪子攥住沈青辭的脖頸,他眼神陰沉可怖,“真是愚蠢。”

【誰也不能搶走老婆。】

【我要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謝白嶼的心聲漸漸病态瘋狂。

陸織許雙手扒住謝白嶼的臉,呼吸湊近,盯着他發紅的眼睛,說:“你先不要殺。”

她語氣平穩,如聊家常話。

額頭相抵,少女杏眸全然盛着謝白嶼的面容。

謝白嶼眼底的暴虐慢慢退下。

【為何,感覺老婆在跟我的心聲對話?】

謝白嶼心中思慮。

【怎麽可能。】

【老婆只是在救她的青梅竹馬未婚夫。】

【老婆的未婚夫比我先出現在老婆的生活中,老婆舍棄我救未婚夫,情有可原。】

【這不是老婆的錯,是她未婚夫的錯。】

【老婆到了深淵是要與我在一起,她的未婚夫不應該追過來。】

【千錯萬錯,都是這個虛僞正道修士的錯。】

陸織許:“?”

這也沒事。

戀愛腦絕殺。

沈青辭看到陸織許和謝白嶼的相處,表情怪異。

【這魔頭,竟然聽織許的話?】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聽織許的話。】

【一定是這魔頭在哄騙織許。】

【怪不得,織許不願意離開魔頭,這魔頭實在是陰險狡詐,竟将我們正道修士耍的團團轉。】

謝白嶼的爪子松開沈青辭,冰冷鋒利的尖銳指甲在沈青辭的脖頸上劃下深深的傷痕,不傷及性命,但疼痛萬分。

沈青辭捂着脖子上血流汩汩的傷口,艱難坐直身體。

“魔頭,你也聽到了,我的未婚妻要救我。”他聲音變得嘶啞難聽。

謝白嶼眯了眯眼,暴虐浮現在眉眼。

“等等。”陸織許制止着謝白嶼,推着他,與他衣衫相蹭,她想,這沈青辭腦袋果然出了點問題,怎麽說的如此暧昧。

謝白嶼會吃醋的。

陸織許擺擺手,立刻撇清關系:“沒有,你誤會了。”

“我救你,不是為了救你,而是為了救我。”陸織許眨了下杏眼,對沈青辭淡說。

謝白嶼的大手扶着陸織許的身體,眼底有異色劃過。

謝白嶼睫羽半垂,陰影在眼瞳上晃落晦暗的光。

【老婆的話,代表老婆阻止我殺她未婚夫是有隐情的。】

【并不是因為喜歡她的青梅竹馬。】

【那我還有機會讓老婆喜歡我,太好了。】

陸織許心思轉動,謝白嶼的定位竟然只是在追求她麽。

“蠢貨,聽清楚她說的話了嗎。”謝白嶼陰森森。

他的一個爪子按住沈青辭,讓沈青辭脊背不能挺直。

【老婆似乎有話要問這人渣。】

【我要配合老婆。】

陸織許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沈青辭趴在地面,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心底滿是不甘。

他向來風光霁月,生平第一次,有憤恨的情緒浮現。

沈青辭餘光看到陸織許臉上的輕松笑意。

“織許,你當真被魔頭蠱惑了嗎?”沈青辭眸色變的灰暗。

陸織許收斂嘴角笑意。

“沒有。”她粉唇抿了下,冷漠地說,“我只是不願與你為伍。”

“織許,你說的這話,我不明白。”沈青辭的指骨摳緊地面泥土,語氣卑微。

“你與我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将我推下深淵,我們是仇人。”陸織許纖細白嫩的指節揪揪肩側的辮子,忽視沈青辭流露的怪異情感,輕軟的話語說出冷酷的話,“比起謝白嶼,我才是更想殺了你的人。”

沈青辭表情變化,猶如被背叛,帶着痛心,他要動作,被謝白嶼的爪子狠狠按着。

“但我想知道,弦思燈是怎麽回事。”陸織許看着地面上的沈青辭,目色審度,慢悠悠說。

沈青辭苦笑一聲。

他的臉已經狼狽到不能再狼狽了。

沈青辭:“你若不知道,就不會知道我此行的良苦用心。”

“織許,弦思燈是你的父母為你我留下的定情法器。”

還真是定情物啊。

陸織許眼皮跳,趕忙抓住謝白嶼的袖子,搖了搖,她看似不知道謝白嶼的心意,對他有點撒嬌地說,“我有些事情想要知道,可不可以讓我繼續問下去。”

少女靠近的呼吸撲散在謝白嶼的衣衫上。

她長長的睫毛蜷起弧度,濃密如蟬翼,帶着笑意看謝白嶼。

“嗯。”謝白嶼話語不多。

【定情信物又如何?】

【老婆的心早不在他那裏了。】

“我父母留下定情信物的時候我們還小,不作數的。”陸織許眸子剔透,俯視沈青辭,“他們若還活着,知道你對我做的事,也是要解除婚約。”

“當時是我鬼迷心竅。”沈青辭痛苦說,他似乎真的很在意陸織許。

陸織許疑惑。

如果沈青辭是為了利用她所以假裝深情,那現在都撕破臉了,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吧。

他怎麽回事?

“別。”陸織許面露嫌棄,“你我之間,并沒有什麽感情。”

“我們既然已經結束,那什麽定情信物弦思燈,也就沒必要了。”

陸織許對沈青辭伸出手,要讓他把弦思燈交出來。

那什麽同生共死是因為這法器,那就先解決這法器。

她的指尖剛放在半空,腕骨就被冰冷的大手攥住。

謝白嶼把她的手用力扯了回去,陸織許看謝白嶼,謝白嶼面無表情,陰沉說:“莫要私自勾結。”

【老婆的手差點就要摸到他了。】

【老婆的手差點就被弄髒了。】

【老婆的手絕對不能摸他。】

【老婆的手只能摸我。】

“織許,這魔頭是個怪物,他的人身是假的,他只知道殺戮,根本不懂感情。”

沈青辭見到這一幕,以為陸織許的所作所為都被魔頭控制着,他強撐着發出嘶啞聲音。

“你別被他欺騙了,他殺死的正道修士,數也數不清,對他而言,你只是一個小小玩物,不過是因為你是祭品,他才沒有直接殺了你。”

謝白嶼冷聲,“找死。”

漆黑的爪子拎起沈青辭的身體,幾乎要捏碎他的頭顱。

“謝白嶼,等下等下。”陸織許焦急,“我們還沒有聊完。”

漆黑的爪子繃起青筋,最後,懸着沈青辭的身體,保持不動。

謝白嶼面色冷沉。

【他說的不錯,我在正道修士心中是一個恐怖的魔頭。】

【我殺過的人那麽多,老婆還不知道。】

陸織許:不好意思,早就知道了。

上輩子也見到過不少次。

“你少在這裏花言巧語了。”陸織許冷然看着沈青辭,“把弦思燈拿出來,解除你我之間的同生共死。”

謝白嶼眉心一跳。

桎梏沈青辭的爪子突然松手。

【這該死的,膽大包天的蠢東西,竟然與我的老婆有同生共死。】謝白嶼的心聲恐怖憤怒。

陸織許摸摸謝白嶼的胳膊,表示順毛。

【我跟老婆都沒有同生共死。】

【若是能與老婆有同生共死就好了,這樣,我跟老婆就能永遠綁定在一起。】

陸織許感覺怪怪的,但念在謝白嶼是個魔頭的份上,有點瘋狂很正常,她繼續摸摸他的胳膊順毛。

沈青辭渾身筋骨劇痛,全斷了,他撩起眼皮,對陸織許說:“若能輕易解除,我就不會如此大費周折了。”

“你應該跟我走。”

“少廢話。”謝白嶼眉眼染上暴戾,他身影如鬼魂,幽幽掐起沈青辭的衣襟,黑瞳極其冰冷,如望不見底的深淵,“把弦思燈拿出來。”

沈青辭被吓到,大腦空白了一瞬,回過神時,他拿出了弦思燈。

陸織許和沈青辭都在場,弦思燈的燭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你我的魂絲在其中。”沈青辭望向弦思燈,燭火照在他的眼中,他望着陸織許的目光,帶着暖意。

【只要弦思燈在,我與織許的婚約就不會解除。】

陸織許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上輩子沈青辭沒有來找過她,說明他已經解決弦思燈的事情了。

原著中,惡毒女配陸織許在昆吾宗陷害了柳錦澈一段時間後,才被當成祭品扔進深淵。

而這段時間內,沈青辭很有可能找到了解決弦思燈的方法,所以惡毒女配陸織許死後,沈青辭依然活的好好的。

這次,無形中出現了一些變故,所以沈青辭沒有留在昆吾宗內找解決弦思燈的方法,而是直接來接她走。

陸織許無情地對沈青辭說:“能把魂絲抽出來嗎?”

沈青辭深情說:“弦思燈的作用是保證雙方互不變心,所以只要輸入了魂絲,就無法抽離。”

謝白嶼皺眉,“毀掉不就行了。”

這弦思燈是個容器,吸收了魂絲後對兩人的靈魂制造影響,那麽,只要毀了弦思燈,那容器中的魂絲就會回到主人身上,影響自然消失。

沈青辭對謝白嶼維護陸織許的态度感到怔然,若是魔頭當真不在意陸織許這祭品的性命,那他就不會在剛才收手,也不會幹涉弦思燈的事情。

這魔頭,竟然也會真情實意地在意一個人類?

可天幽仙祖分明告訴過他,謝白嶼是一個天生畸形的怪物,不可能擁有真正的感情。

沈青辭頭疼,他被弦思燈影響着,滿心都是對陸織許的感情,無法思索過多。

沈青辭道:“弦思燈是上古法器之一,取自龍族中地煞龍的鱗片,這是天下最為堅硬的鱗片,即便是神族,也不能毀掉它。”

謝白嶼嗤笑,他的爪子搶走弦思燈。

陸織許感覺謝白嶼拽的不行,動作非常具有嘲諷意味,沈青辭看上去果然被氣的不輕。

神劍落魄,流離在角落。

穿着正道修士服飾的沈青辭狼狽伏在陸織許和謝白嶼面前。

謝白嶼撩着蒼白眼皮,弦思燈的光在他漆黑眼瞳中倒影,燃起幽幽詭谲的火。

謝白嶼擡手,蒼白的手憑空收攏。

握着弦思燈的漆色爪子跟着收攏。

燭火在爪子間燃燒,掙紮。

謝白嶼面無表情。

他的爪子,一點點,暴戾地,捏碎了弦思燈。

爪子松開,弦思燈的燈盞變成破破爛爛的碎片。

沈青辭:【怎麽會,他竟然連地煞龍的鱗片都能捏碎,他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

【天幽仙祖的封印竟然無法遏制他的成長。】

【天幽仙祖應該不知道這事,我回去後一定要禀告。】

陸織許心想,如果不是原著中修真界使詐在謝白嶼虛弱的時候布下誅魔法陣,那謝白嶼還不一定會死。

幾縷魂絲溢散而出,其中一縷回到陸織許的身體裏,剩下的都回到沈青辭的身體裏。

陸織許:原來這麽簡單?

果然,謝白嶼是最叼的。

陸織許眼眸氤氲亮意,喜悅地誇獎,“謝白嶼,你好厲害啊。”

她就像寒夜中綻放的玉蘭花,在暗色的包圍中,滿是純潔剔透。

謝白嶼的眸色微動。

沈青辭的魂絲回歸,他瞬間清醒。

沈青辭看着謝白嶼和陸織許,眼中厭惡。

【陸織許已經跟魔頭完全勾結在一起了。】

【這個妖女,她已經不能被稱作是昆吾宗的修士了。】

陸織許:“......”你沒事吧?

【我剛才竟被弦思燈影響成那般模樣,實在是難以啓齒。】

陸織許想,所以,剛才的沈青辭只是被弦思燈影響了。

這實在是。

太好了。

要是被沈青辭這種虛僞的人惦記着,陸織許覺得自己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還是謝白嶼看上去順眼。

沈青辭:【這妖女行事不端,在宗門嫉妒善良的錦澈,到了深淵,竟然直接忘了身為正道修士的使命,不盡力殺死魔頭,反而與魔頭狼狽為奸,是修真界的恥辱。】

【我有心而無力,妖女被魔頭所護,我又無法在現在殺死魔頭,但我的神劍能發揮作用,它有一個暗藏的術式,在我這次離開的時候,也許能重創謝白嶼。】

沈青辭的心聲剛落,他不再待在原地,靈力在周身迅捷流轉,他要拿回神劍。

“不要讓他拿劍,上面有針對你的術式。”陸織許提醒謝白嶼。

謝白嶼眯眼,他懶洋洋在空中劃動指節,沈青辭的身影被遮擋,同時,陸織許忽然被巨大的爪子托起,往高空挪動。

【不能讓老婆看到殘忍的畫面......】

【保護好老婆......】

謝白嶼的心聲變的渺小。

陸織許回神,她被爪子帶着往巨獸的方向移動,看樣子,是要讓她先回到巨獸上。

這些爪子的行事作風與平時兇殘掐死獵物的風格不同,都小心翼翼地托着陸織許。

陸織許跪坐在爪子中間,裙擺像花一樣鋪開。

陸織許覺得,這樣有點像某些童話裏的公主。

爪子到達巨獸身旁,巨獸一直慵懶地待在原地,漫不經心地拂開襲擊它的殘魂。

殘魂在它的周圍叽叽喳喳,像一群螢火蟲。

陸織許從爪子上跳到巨獸的鱗片上。

如影子般的爪子們追随着陸織許。

【她&#-來,了。】

巨獸的呢喃心聲響起,帶着開心。

它的巨大獸瞳轉動,映襯着整個古戰場,咕嚕咕嚕動來動去。

陸織許:可能是我瘋了,竟然覺得謝白嶼這詭異的大眼球還挺可愛。

謝白嶼分出的影子爪子拍了拍鱗片,像是在彈灰一樣,陸織許很給面子地坐在了爪子打掃好的鱗片上。

【#-(她),坐@(下來,了。】

【能,接觸......*我的,鱗片。】

【好-溫#暖。】

【不e%嫌s棄......我#的v鱗-片。】

【她真#好。】怪物羞澀。

果真是謝白嶼的真身,跟他的心聲戀愛腦邏輯一模一樣。

不遠處,璀璨靈力與若木火沖突的光輝突兀炸裂。

古戰場地動山搖,塵灰奔揚。

戰鬥的靈力沖突波及整片大地,伏兵殘魂們人仰馬翻。

陸織許托着腮,神思漫無目的地飄忽。

如果她沒有到巨獸上,肯定頭發和衣服都會被吹的亂七八糟的。

陸織許:謝白嶼,維護老婆形象的小天使實錘。

大地陣陣裂動,伏兵殘魂們手忙腳亂,有的騎着馬直接撞到巨獸身上,巨獸不耐地挪動位置,尾巴甩動,激起陣陣喧嚣聲。

伏兵殘魂們畏懼這憑空出現的恐怖巨獸,見到巨獸不耐,更加恐慌,覺得是他們的行動惹了這巨獸。

在一陣混亂中,他們趕忙撤退,遠離巨獸,以免更加激怒巨獸,商讨新的法子來讨伐。

陸織許在高空,四周雲層缭繞,飄渺如仙境。

若木火浮現,形成銀漢星光,漂亮不可思議。

靜谧如幽夜。

陸織許打了個哈欠。

陸織許:實在是有點助眠了,小休一下。

少女閉眼,腦袋埋在膝蓋,烏黑柔軟的發垂在身側,發帶晃動,色澤明媚。

在她不遠處,巨獸脊背上的骨刺展開,不帶攻擊性地輕輕晃動,像小狗在開心地搖尾巴。

【#想......知yfred道,她)-在想;什‘’’麽。】

【想gyufga知21f道,她21efds夢到ev了#什麽。】

【我......想,了解#她。】

陸織許指尖動了動,閉着眼摸摸身下的堅硬鱗片。

怪物病态呢喃。

【好#溫-柔。】

【好喜喜喜喜歡。】

【想,把#她(從人身,ihyiugf那裏......搶過來。】

陸織許:“?”

還有這種劇本?

不過巨獸謝白嶼也是謝白嶼,應該沒什麽大礙。

再不濟,就是謝白嶼的真身和人身打起來。

好像還有些好玩。

陸織許覺得類似家庭吵架。

*

沈青辭的神劍結出術式,光芒圍剿謝白嶼。

他滿是血污的臉上,眼睛露出亮色。

終于,成功了。

這術式與尋常的術式不同,是他的保命術式,能夠充分發揮神劍的作用。

神劍是他自出生就擁有的,與他一同降臨在修真界。

他是神族太子的轉世,受到整個神族的庇護。

神劍中的術式,能夠凝聚所有神族為他留下的保命力量。

輕則重傷謝白嶼,重則殺了謝白嶼。

沈青辭看着浮在半空的神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可光輝散去,神劍被爪子暴力折斷。

謝白嶼平靜踏出。

“你怎會毫發無傷?”沈青辭不可置信,他已到極限,吐出一口血,半跪在地。

謝白嶼的強大,已經是可怖的程度,早已超出常理預料,無人知道他做過什麽,他現在像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

“在我受傷之前,我要将你們全都殺死。”謝白嶼指尖虛空點在沈青辭身上,他的指骨幻化成鋒利的爪子,一點點撕破沈青辭的俊美面容,陰沉輕笑,“若不是我無法離開深淵,我早就連同神族也一起踏平了。”

沈青辭臉上疼痛,發出慘叫。

謝白嶼指骨挪動,目色陰鸷殘忍,帶着怪物的冰冷嗜血。

“......”

【老婆,睡顏可愛。】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陸織許閉眼假寐,沒睡着。

她聽到謝白嶼羞赧的心聲,立刻擡臉。

“怎麽樣?”陸織許問謝白嶼。

謝白嶼漆黑的衣角掃過巨獸的鱗片,歪了下頭。

他目色安靜地落在陸織許的身上。

【老婆竟然一下子察覺到我回來了。】

【我明明沒有發出聲音,老婆這麽敏銳麽。】

陸織許立刻在心底思考怎麽不着痕跡地解釋。

【果然,是我的老婆。】

【這說明,我與老婆,命中注定,心有靈犀,情有獨鐘天作之合。】

【是古往今來的絕世靈魂伴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