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Amnesia

Amnesia

【Amnesia】

“我們在鮮血裏接吻。”哈利站在霍格沃茲的橋上，他臉上還帶着傷痕，他對羅恩和赫敏說：“我拿他的感情，報了我的血海深仇。”

他們當然知道哈利在說什麽，在尖叫棚屋，羅恩看到哈利最後親吻斯內普的時候，當時都要被吓瘋了，接住斯內普那滴眼淚的長頸瓶是赫敏變得。

然而斯內普消失了，在伏地魔死後，他的屍體像是人間蒸發了，哈利堅信斯內普還活着，他們答應過為他照料好斯內普的屍體，除了他還活着，沒有別的理由讓他突然消失。

羅恩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哈利，赫敏卻贊同哈利的想法，至少這是哈利的精神支撐，赫敏清楚的意識到，哈利并非是人們眼中無所不能的救世主，他們應該給哈利時間來接受一些人的離去。

大約是有了這樣的精神支撐，哈利安安穩穩的讀完了他的七年級，然後成為了傲羅，他每天都在工作又或者尋找斯內普的路上。

魔法界沒有斯內普的蹤跡，哈利利用了一些魔法部的手段，但他感應不到斯內普的魔法波動，他每晚讓守護神去尋找斯內普，直到守護神的魔力耗盡，翻遍魔法界每一寸土地，他也找不到斯內普。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哈利決定在麻瓜界試試運氣，畢竟斯內普是在麻瓜界長大的，他應該也對那裏很熟悉，搜索範圍一下子擴大太多，讓他有些忙不過來。

魔法部和麻瓜政府一直有往來，哈利借助了麻瓜政府的幫助，在科茨沃爾德郡找到了一個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男人，哈利對麻瓜界的地理并不是很熟悉，麻瓜政府一個自稱是不值一提小職員的男人送他前往，距離倫敦大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到達科茨沃爾德郡的時候，羊群聚集在山坡上，哈利尋找的那個男人正在剪羊毛，比他記憶中的男人看起來還要年輕一點，臉色很健康，不是在霍格沃茲時蠟黃的模樣，頭發好像又長了一些，随意的綁在腦後，側面有一些垂了下來。

哈利對麻瓜政府陪同來職員表示感謝，然後獨自走了過去，他蹲在男人身側喚了一聲，“教授。”

男人擡頭，神情有些迷茫，“先生，你在叫我嗎？”

哈利愣住，斯內普什麽時候這麽跟人說過話。

“抱歉，先生，我得了失憶症，每天我都會忘記一些事。”斯內普皺着眉，但是他的眼神又有一點期待，“警察查不到我的親屬關系，所以我想知道，你叫我教授，你認識以前的我嗎？”

哈利腦中震驚的一片空白，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他們當然是認識的。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教授，我叫哈利，哈利·波特。”哈利坐在斯內普身邊，輕輕撫掉他腿上的草葉，“在你離開學校之前，我一直在追求你。”

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有些無措，半晌他才開口，“抱歉，你說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那……教授，介意重新認識一下嗎？我叫哈利·波特，你可以叫我哈利。”哈利有些忐忑的伸出手，他突然明白了一年級時德拉科對他伸出手是怎樣的心情。

好在斯內普握住了他的手，“西弗勒斯·斯內普，叫我西弗勒斯吧，別叫我教授了。”

那晚西弗勒斯在他的便簽上寫了一句話——今天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叫哈利·波特，他認識失憶以前的我，他還追求過我（令人難以置信），我以前的職業是某所學校的教授，我們今天沒來得及聊太多，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不要把他忘了。

他屋子裏最大的那面牆上，貼滿了便簽，比如——我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不要忘了。

工作是剪羊毛，這很簡單，每天的工錢可以換到足夠多的面包，面包是用來吃的，每天要吃三次飯，但是如果肚子‘咕嚕咕嚕’，也可以吃，因為‘餓了’。

工作地點在隔壁的農場，不要忘記農場的夫人姓史密斯，忘記稱呼是不禮貌的，羊是白色的，可能有些有點髒，它們還會發出‘咩咩’的聲音，‘汪汪’的是狗，狗會看護羊群（可我不是很喜歡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種病叫失憶症，醫生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藥不管用，我每天睡覺前，都不會知道明天又要忘記什麽，感覺糟透了。

斯內普把今天寫的便簽寫上日期，貼在牆上最顯眼的位置，然後他又覺得不夠顯眼，于是用筆又把‘哈利·波特’這兩個單詞描的重了一些，并且備注了一句‘黑頭發綠眼睛戴眼鏡’。

哈利用了一天的時間了解了斯內普在科茨沃爾德郡的生活，簡而言之就是這個男人突然來到這裏，開始的時候脾氣古怪，後來就再給史密斯夫婦的農場打工，因為他幹活比較嚴謹認真，即使他有些愛忘事的小毛病，大家也都覺得可以容忍。

趁着白天斯內普不在的時候，哈利溜進了斯內普的屋子，完全不像魔藥大師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這裏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哈利認真的讀完了牆上每一張便貼，很多常識性的東西，都需要被記錄下來。

哈利不知道斯內普是獨自一人生活下來的，他站在斯內普不遠處的山坡上，遠遠地望着斯內普的背影只覺得要流下淚來。

晚上回家的時候，斯內普還沒有忘記哈利，他只是一邊給自己煮了一碗意大利面一邊想，哈利今天沒來真是太可惜了，可能他明天就會把他忘了。

好在他沒有。

第三天，哈利出現在山坡上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斯內普一邊吃司康餅一邊看着羊群，哈利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他吓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你在等我嗎？”哈利有點高興，他沒有等待斯內普的答案，“我想了想，我之前追求你的時候你還沒有答應，我得回來重新追求你。”

斯內普的眉頭要皺不皺的，哈利屏住呼吸，生怕聽到拒絕，斯內普卻說：“可是如果我明天就忘了你怎麽辦？”

“我會重新告訴你。”哈利坐在他旁邊，“所以，我獲得追求你的準允了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笑了。

一周後的一個清晨，斯內普看着哈利問：“你是誰？”

哈利回答斯內普，“我叫哈利·波特，我正在追求你。”

同樣的問題，斯內普後來又問了11次，有時是在哈利回答過的隔天，有時是在一個冬天過去。

第12次斯內普這麽問的時候，哈利一邊回答一邊陪他剪羊毛，斯內普又問：“我每次忘掉以後，都會這麽問你嗎？”

“對。”哈利撸了撸剛剪完毛的羊。

斯內普雖然不記得眼前的男人，但是他對男人的回答感到有些難受又有些愉快，他突然提議道：“如果我今天接受你的追求，那下次我再問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我的戀人。”

哈利的綠眼睛閃動着快活的光芒，他湊過去在斯內普的臉上親了一下，“很好的提議，西弗勒斯。”

半年以後，斯內普又問哈利這個問題的時候，哈利的胸膛正貼着他光裸的手臂，哈利回答：“西弗勒斯，我是你的戀人。”

當然這點毋庸置疑，斯內普在閱讀自己滿牆的便條時，半年前的日期被重點加粗過——今天我和哈利成為戀人，希望未來的我別再忘記了。

三年過去，看着滿牆的便條，斯內普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被他忘記了，這好像關系到他的男朋友為什麽每天早上吃完飯以後就帶着一根小木棍消失，哈利在對他隐瞞什麽。

斯內普嘗試過偷偷跟着哈利，當他看到哈利随着一聲爆破響消失在空氣中時，腦子裏蹦出一個詞——魔法。

他試着去思考的時候，卻想不起來更多。

傍晚的時候哈利回到家，斯內普正坐在桌子前發呆，他看着哈利脫掉外套，突然說：“哈利，我們逃跑吧。”

哈利回過頭，一臉茫然，手裏的大衣還沒挂起來。

斯內普走上前攬着哈利的腰親了親他的臉頰，“我知道你是魔法師。”

“你想起來了？”哈利僵住，教授恢複了記憶，還會願意繼續跟他維持現在的戀人關系嗎？

斯內普點頭，他抱着哈利，聞着他身上奇怪的藥水味，“他們說魔法師都是異教徒，異教徒會被燒死的，所以我們逃跑吧”

緊張了半天的哈利有些哭笑不得，想到聖芒戈對蛇毒和教授血液的研究成果，他把下巴擱在斯內普肩上問：“那你願意回到魔法師是聚居地嗎？你也是個魔法師，但是你忘了，我一直在尋找治療你的方法，你想試試嗎？”

斯內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聖芒戈的診斷結果是，蛇毒損害了斯內普大腦的記憶區，這讓他的記憶缺失，他服用的魔藥與蛇毒的反應讓他的記憶變得不穩定。

但是如果想要恢複記憶，最好自己進行攝神取念，因為每個人只有自己才真正知道，自己最深刻、最不願意遺忘的東西，在大腦何處。

某天清晨哈利醒來，看到斯內普正在閱讀那些很久沒有起過作用的便簽，他心裏咯噔一下，從床上爬下來，準備在斯內普問他是誰的時候第一時間回答。

斯內普卻轉過頭，神情似笑非笑，“波特先生，睡到你教授的感覺怎麽樣？”

哈利尖叫一聲撲進了斯內普的懷裏，高興過後到來的卻是唯恐失去對方的彷徨，他的眼淚浸透了斯內普的睡衣，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哭出來，“別離開我，教授。”

斯內普離開過哈利十四次，一次他被蛇咬了，十三次他問哈利是誰，但是這次他沒有，他攏着男人的脊背，“我以為能把我們分開的只有死亡。”

他們交換了一個混着眼淚的吻。

哈利喘着氣嘟囔，“被睡到的分明是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