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睡一輩子

睡一輩子

【睡一輩子（一）】

傾城之戀AU

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選定，他就必須将比賽堅持到底。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

這話是鄧布利多說的，但是哈利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沒有把名字投進杯子，那個該死的杯子還跟他締結了契約，要他去完成那個見鬼的比賽，說好的滿十七歲呢，這簡直像個笑話。

哈利坐在寝室的窗邊，就像他來霍格沃茲第一晚一樣，羅恩憤怒的臉和頭發一個顏色并且拒絕跟他好好說話，除了格蘭芬多似乎所有人都在憤怒，而格蘭芬多們沒有人願意聽他說他沒有把名字投進高腳杯，也誰沒有注意到他根本就沒有情緒慶祝這件事。

哈利有些麻木的坐在窗前，其他四個人床上的帷幔都拉了起來，他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睡了，他也不知道是否還有人相信他，他輕輕碰了碰海德薇的翅膀，海德薇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後發出了輕輕的咕咕聲。

哈利很想找人說說話，他今晚回來後還沒見到赫敏，他也不能像個變态似的跑到女生寝室去。

反正今晚睡不着了，不如去夜游，哈利想道，然後他輕輕推開了窗戶，放海德薇出去。

海德薇又蹭了蹭哈利的手背才飛出去，哈利看着海德薇雪白的翅膀突然想到，他為什麽沒有翅膀呢，這樣他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随便到什麽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去，去他的伏地魔！去他的救世主！去他的三強争霸賽！狗屎！

哈利披着鬥篷墊着腳在城堡裏游蕩，偶爾有畫像還沒睡着，被他飄着的腦袋吓了一跳，格蘭芬多的塔樓很高，哈利不知不覺就晃到了天文塔那邊，他突然想起來他們曾在這裏送走海格的小龍諾伯，要是有人把他也裝進箱子裏帶走多好，哈利這麽想着就站到了塔樓外沿。

斯內普夜巡的時候原本只是不經意一撇，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頭發亂糟糟的小鬼，斯內普的心髒都要被他吓得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他一把把哈利揪了回來，“大難不死的男孩想要跳下去證明他的清白了嗎？！”

哈利迷茫了幾秒，然後才消化了斯內普的意思，早些時候斯內普還充滿惡意的諷刺他故意違反了規定，但是其實他心裏是相信他沒有把名字扔進火焰杯的是不是。

耿直的格蘭芬多把心裏想的說了出來，“教授，你相信我。”

斯內普陰沉着臉，這個該死的小鬼，不會說疑問句嗎，斯內普沒有回答他只是說：“波特先生，夜游，格蘭芬多扣三十分鐘，現在，會格蘭芬多的塔樓去。”

哈利沒有說話，他知道不管是解釋還是反駁，斯內普都能找個理由再扣他三十分，但是他剛剛籠罩着一層陰翳的綠眼睛又明亮起來，他固執的拉住斯內普的手，“我不要回去，沒人相信我，也沒人想聽我要說什麽。”

就在斯內普準備甩開哈利的手，把最惡毒的話對着他噴出來的時候，哈利摸着左邊的胸口說：“我覺得它要死了。”

那一刻斯內普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少年也不過四年級而已，上半年還在上三年級，還是鄧布利多口中的孩子，一個孩子覺得他的心要死了，綠眼睛和黑眼睛對視，就好像一顆綠寶石扔進了漆黑的湖面，沒人看得到，但是确實激起了漣漪。

斯內普把哈利帶回了地窖，從八樓到一樓，哈利每一步都可以轉身回格林芬多去，但是他就像塊石頭，狠狠地向水底沉下去，如果他沉到底，看到的和他想的不一樣怎麽辦，那淹死也沒關系，反正不被相信的感覺一樣讓他覺得窒息。

那一晚哈利在魔藥教授的房間裏說了很多話，從姨媽家的碗櫃、夢裏的綠光、達力的追打哈利游戲，到霍格沃茲的來信、第一次對角巷之行、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之旅，然後一年級的巨怪、魔法石，二年級的魁地奇、蛇怪，三年級的大狗、老鼠，還有把他們護在身後的老蝙蝠。

斯內普一邊熬魔藥一邊聽着哈利沒有沒頭沒腦的話，哈利的敘述能力簡直把他氣笑了，“波特先生不尊重教授，格蘭芬多扣十分。”

四十分了，哈利想，扣吧扣吧，他到要看看明天格蘭芬多們的表情有多精彩，魔藥的霧氣旋轉着漂浮起來，直熏到他腦子裏去，他就是喜歡老蝙蝠的背影，于是救世主又拿出了他大無畏的精神從後面抱了上去。

“襲擊教授，格蘭芬多扣三十分！”斯內普被哈利突然撲上來吓了一跳，很久沒有人與他有過這麽親密的距離了，小巨怪的體溫隔着袍子傳來，卻讓他衣服下的皮膚幾乎顫栗起來。

斯內普回頭，看到哈利的眼睛裏，眼淚閃着光。

第二天早上，哈利若無其事的從地窖溜出來，躲過要去吃早飯的斯萊特林們，然後到無人處摘掉隐身鬥篷，去他媽的邪惡的斯萊特林，去他媽的蛇王，他哈利·波特就是喜歡跟老蝙蝠混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他要吓死這些人，讓他們露出比看到火焰杯噴出他的名字還震驚的表情。

哈利惡意的想着，直到赫敏找到了他，令他感到非常欣慰的是，赫敏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的每一句話，這讓哈利覺得值了。

盡管接下來的時間，斯萊特林侮辱他，赫奇帕奇厭惡他盜取塞德裏克的榮譽，拉文克勞認為他施展詭計騙過火焰杯，反感和不滿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比二年級時很多人都認為他攻擊同學更甚。

哈利感到難受和孤獨的時候，就去糾纏魔藥大師，魔藥大師也配合的關他禁閉，任由他在魔藥辦公室裏躲過一個又一個沒有課的晚上。

直到赫敏四處找哈利的時候，羅恩才開始意識到，之前是他躲着哈利不肯交流，現在是他根本看不到哈利校袍的一角，寝室似乎變成了四個人住的。

哈利在魔藥辦公室幫斯內普處理那些草藥，一邊削一邊叨叨，“狗屎的馬爾福，他居然做了一個什麽見鬼的‘波特臭大糞’的徽章……”

“注意你的言辭，波特先生。”斯內普幹巴巴的開口。

“去他媽的，他就是狗屎馬爾福。”哈利把小銀刀铎的一聲插進桌子裏，“我要把一鍋疥瘡藥水倒在他的禿頭上！”

除了那晚柔軟的少年，最近救世主都表現的很暴躁，斯內普調侃，“波特臭大糞、狗屎馬爾福，是什麽情侶名嗎？”

哈利做了一個惡寒的表情，“誰要跟他情侶名。”他決定不叫德拉科狗屎馬爾福了，他湊到斯內普椅子邊，下巴擱在桌子上看斯內普批作業，一個P又是一個P，一個P接着一個T，那個T剛好是他的作業，他撇了撇嘴，“我覺得波特山怪和蝙蝠斯內普很搭。”

“OK，山怪先生，還有半個小時就是魔藥課，我建議你先到魔藥教室去。”斯內普也不反駁哈利提議的新情侶名，而是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在鄧布利多不知道的時候，哈利已經試圖把魔藥大師據為己有了。

魔藥課還沒上完，科林就來通知哈利去檢測魔杖，暴躁的救世主才不慣着，不管是誰來檢測他的魔杖，都給他等着讓他上完課再說，他才不管現在會不會有人說救世主傲慢的屁話，這堂魔藥課做的是解藥，按照上課前的要求，每個人要試自己的魔藥。

當着科林的面，哈利一劑魔藥就把自己放倒了，在天旋地轉之前，哈利還沒想到自己哪個步驟做錯了。

斯內普嘴角抽了一下，哈利放多了艾草，讓解藥有力更強的鎮靜效果，跟生死水差不多的作用，所以他沒阻止哈利喝他自己熬得那個玩意。

最終麗塔·斯基特沒能報道什麽救世主親自說得內容，她的标題不得不變成了，第四位勇士在魔杖簡測前英勇就義，并diss了一番魔藥教授。

哈利拿着預言家日報冷笑，“這個女人的這篇文章才應該得到一個T，教授，我覺得你以後還是給我D吧，跟她一個級別簡直讓人覺得受到了侮辱。”

對此斯內普也不得不承認，麗塔的文章比霍格沃茲學生們的魔藥論文還能胡言亂語，或許T（山怪）這個評級應該改成R（麗塔），解釋為胡言亂語的、不知所雲的。

在得知要面對一只噴火的巨龍以後，哈利反而平靜了，他跟斯內普說：“我就知道有人想要弄死我。”

“伊戈爾·卡卡洛夫，以前和我一樣都是食死徒。”這是斯內普給他的回答。

在西裏斯提出要跟哈利聊聊以後，哈利拉着赫敏和斯內普共享了西裏斯的情報，西裏斯走出壁爐發現是在魔藥辦公室後十分生氣，他提醒哈利，斯內普也曾是食死徒。

哈利坐在魔藥辦公室的地毯上托着下巴，“之前也有人說你是伏地魔的仆人，背叛了我爸爸媽媽，西裏斯，賭輸了也就是死了呗。”在這種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态度惹怒魔藥大師之前，哈利又補充了一句，“我受不了無依無靠的活着，那比讓我死了還難受，現在坐在這裏的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穆迪給哈利的提醒，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他對這次比賽太熱衷了，總讓人覺得反常。

但是比賽并不會因為他們感到不對勁就推遲，與龍搏鬥的時刻很快到來，哈利在天空中找回了他如魚得水的感覺，然後他抱着金蛋裹挾着火弩箭一頭紮進了斯內普懷裏，周圍的人大概覺得他是掃帚飛錯了方向，但是羅恩看着他，臉色煞白，他突然對哈利最近的行為有了個猜想，哈利心中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樂。

這次格蘭芬多們沒能在公共休息室等到他們的勇士哈利，因為哈利抱着金蛋圓潤的滾進了魔藥辦公室，然後軟磨硬泡他的魔藥教授做他的聖誕舞伴。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你該去邀請也姑娘，而不是來找我。”

“邀請一個前段時間還戴着波特臭大糞徽章的姑娘？”哈利瞪大了眼睛，“那我就應該讓你給我看看我是不是腦子有病了。”

斯內普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輕笑，“不是還有格蘭傑小姐。”

“赫敏接受了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邀請。”哈利聳了聳肩，“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擦出什麽火花，但是教授，我就要跟你跳舞。”

“固執。”斯內普妥協，“除非你願意跳女步。”

“穿女裝都行。”哈利開心的挽住斯內普的胳膊，“不過你得先教我。”

斯內普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哈利現在恨不得颠覆所有人對他的認識，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确實是一種報複行為。

沒有人知道哈利的舞伴是誰，哈利對此守口如瓶，有些姑娘來試探過哈利，想要成為哈利的舞伴，但是哈利全都拒絕了，麥格教授在确定過哈利有舞伴以後就放下心來，也沒有過多追問，赫敏是威克多爾的舞伴這件事也是個秘密，于是很多人都以為哈利跟赫敏是一對兒。

聖誕舞會，原本熱鬧的會場在哈利挽着斯內普的手臂走進來的時候，突然安靜的十分詭異，哈利如願見到了所有人驚訝的表情，遠比火焰杯噴出他名字那天嚴重，直到他把手搭在斯內普的手上，還有人沒回過神來。

開場舞結束，古怪姐妹換了一支曲子，燈光也變得夢幻起來，哈利看不清斯內普被燈光照得變來變去的臉。

“你一直在笑。”斯內普貼近哈利的耳朵說。

“有些話不能當着別人的面說，那我只好笑了。”哈利回答。

“鬼鬼祟祟的，有什麽背人的話？”斯內普問。

“有些傻話，不但要背着人說，還得背着自己，否則自己聽見也怪難為情的。”哈利也湊近了斯內普的耳朵，看起來更像是趴在了斯內普的肩膀上，“譬如說，我愛你，我一輩子都愛你。”

斯內普的耳朵驀地紅了，可他又不能放開哈利，于是別過頭去。

又是一支曲子，這只舒緩很多，哈利趴在斯內普肩膀上說：“你要我在旁人面前做一個好孩子，在你面前做一個壞孩子，你要我對別人壞，唯獨對你好。”

斯內普看着哈利，沒有反駁，也沒有笑，這段時間他刻意不推開哈利，又不主動親密，但是這個小鬼已經猜透了他對他的占有欲，然後配合的靠了過來。

第三支舞跳完，斯內普帶着哈利離開了人群，把他送回了格蘭芬多的塔樓。

哈利穿着禮服躺在床上的時候想，他今晚不應該這麽放肆的，他把話說破了，斯內普就不陪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