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寵啊

寵啊

葉俞卿坐在那馬車上揉着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眶子,瞧着對面男人一臉得意的神情,心中的不滿快要淹沒整片靈臺。

“夫人待我真是極好,不過一個多時辰便繡好了,這錦囊袋子我定要日日帶着。”永安侯手輕輕的拂過那錦囊袋子,嘴角笑容更甚,目光灼灼的盯着葉俞卿。

葉俞卿轉過身去不想理會他,若不是為了今日北清伯爵府長孫的滿月宴,需得邀了他同來,又怎會受了他的威脅,連夜給他繡了個錦囊袋子。

“這林府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永安侯瞧着情緒甚好,嘴角的一抹笑再也不曾落下。

很快,到了北清伯爵府的門口,翠景站在馬車外面朗聲說着。

“侯爺,夫人。北清伯爵府到了。”這大約是葉俞卿兩世以來,第一次同永安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同一場合中,且接受衆人的注視目光。

她翻身下馬,動作很是幹脆利落,也不見半分閨閣女子的嬌羞神态。正大跨步要往裏走去,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爽朗聲。

“夫人,且走得慢些等一等我。”似乎還透着三分軟糯。葉俞卿被迫僵硬的站在原地,無奈扶額。

“侯爺,此處人多口雜,行事當有章程。”葉俞卿是在提醒他,到底是一品軍侯,莫要失了自己的威嚴與儀态。

“吶,夫人可是在關心我。”永安侯眼眸裏都裝着笑,半分也隐藏不住。

一旁圍觀的衆人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

“這永安侯寵妻成瘾當真不是傳言,瞧着季侯夫人可是将他拿捏得厲害,真真是個了不得的!”

“誰能想到永安侯季崇西沙場之上橫刀立馬,見血封喉。于這兒女之事竟是這般柔情似水?”

永安侯便在這種議論聲中,伸出左手将她家娘子的半邊身子緊緊擁進了懷中。葉俞卿想要掙脫開,臉上寒光更甚三分。

“松開。”她盯着眼前這人,同前世印象中越來越相差甚遠。眉頭似打了個死結,只是一雙眸子沉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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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腕處用力,試圖用手肘處的力道将眼前這人甩開,卻發現徒勞無用。

“夫人,今日這京中過半的世家望族都到了,你當真要在此處同我拉扯這般清楚?”

他懷中的力道更緊,唇畔輕輕的碰到她的耳旁,字節輕松落地。

“希望侯爺不要忘了是如何應了我的。”

“便是夫人不提,我又怎麽可能放過他們。”永安侯用着葉俞卿的肩膀快步往花廳走去,那四周的目光絲毫都不曾影響到他。

北清伯有三個兒子,不過于這孫子輩上緣分極為清淺。今日這算是他的第一個孫兒,如何不鑼鼓歡天的大肆慶祝呢?如今瞧着這花廳中間,竟是烏泱泱站了許多人。

葉俞卿心中盤算着要如何用計策讓林玥自己在這宴會上露餡,不想她與永安侯剛剛站定,就有那不長眼的人群要在此時湊上前來。

“不想今日永安侯竟是也到了!這北清伯當真是好大福氣,這便是季侯夫人罷,果真與傳聞中一般無二。”

“永安侯攜夫人今日光臨,真是我林府上下莫大的福氣。”北清伯拱着手遠遠走過來,臉上帶着恭謹,腳步不急不緩。

“客氣。”永安侯又将臉上那威嚴與上位者殺伐征戰模樣擺了出來,葉俞卿的眼尾吊了三下,眼前這人簡直叫她說不出旁的。

“永安侯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北羌,當真是我大乾朝之幸。”眼前這人似乎仰慕永安侯的人,将他二人攔住喋喋不休。

永安侯被眼前的人勾起了三分興趣,擁着葉俞卿停下腳步,側身聽着眼前之人接下來還能夠說些什麽。

眼見衆人将夫婦二人團團圍住,永安侯忽而起了三分興趣。

“哦?那你來瞧瞧本侯腰間的錦囊袋子,繡工如何。”永安侯唇畔笑容更甚,只是那雙肩的力道不曾落下分毫。

衆人被永安侯這突然而來的問話頓住了。“這?”

永安侯左手緊緊擁着葉俞卿,伸出右手來放于唇畔冷聲咳了咳。“我不過昨晚說了一句缺了個錦囊袋子,我家夫人便連夜繡了這錦囊出來,險些将眼睛熬壞了,屬實是心疼。”

衆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這跟傳說中冷血不茍言笑的永安侯大不一樣啊?!到底是傳言有了問題,還是他們的雙眸出了問題。

永安侯瞧着葉俞卿臉頰處一分紅暈,心中更多了三分歡喜,瞧着眼前的路子是對的,那怎能輕易放過,“瞧我家夫人繡的魚,眼珠子活靈活現!”

衆人:那毫無生機的死魚眼???

“瞧這錦鯉快從蘇緞之上跳躍而出!”

衆人:那看着分不清是肥鴨子還是土雞的魚???

“瞧這尾巴能越過龍門!”

衆人:那确定不是鴨子腿???

“衆人以為如何?”

衆人:甚好甚好!侯爺夫人當真秀外慧中,繡工了得!

葉俞卿的老臉紅了三紅,手中的帕子幾乎都要遮蓋不住,季崇西這又是在抽什麽風。

她再也不能忍耐下去,從手腕處将那九節鞭甩出來。左腳旁有一處落地瓷罐子,那罐子裏面裝着時新的花朵,被她手中的鞭子劈聲斷開,發出一聲尖銳的響聲。

“哎呦,手上力道用的有些過了。”葉俞卿轉身瞧着那地上碎成渣的瓷罐子,臉上仍舊十分的鎮定。

“季侯夫人當真好功夫,那破瓷罐子我瞧着也礙眼,多謝季侯夫人出手。”北清伯臉上帶着笑意。

葉俞卿這一番出手,總算是将衆人注意力都轉移開。她瞪了身旁的翠景與夏景兩眼,這兩人也是該收拾了,瞧着她被永安侯威脅竟是也不出手。

一番熱鬧寒暄,衆人都落座,酒足飯飽後,相互寒暄客套。

葉俞卿竟是不曾在那席間見到林玥,就連林慶也不見蹤影,心中打定主意,這其中定是有什麽隐情。她盤算一番,覺得起身去林府的後院走走,或許能夠得個結果。

翠景與夏景跟在身後,寸步不離的跟着葉俞卿。

這北清伯爵府的後院很大,已經到了初春的時節,迎面一處碧波粼粼的魚池,紅尾錦鯉在其中游來游去的,很是紮眼可愛。

葉俞卿低頭瞧着那湖面,湖面之上快速的閃過去一抹人影,她心下了然。

“翠景,你與夏景一同去給我取個熱茶來。此處景色甚是不錯,方才在那席間有些乏了,正好在此處歇歇腳。”

翠景與夏景雙目對視便曉得自家主子是打得什麽算盤,拱手行了禮便往西南方向走去。這池子周圍便只剩下了葉俞卿一人,她坐在那美人憑欄處,雙眸盯着湖面,嘴角笑意更甚,像極了在等待魚兒上鈎的釣魚者。

過了半盞茶功夫,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是輕,能夠聽出來是刻意放低了三分聲響。

葉俞卿在身後數着時辰,果然,她的後背傳來一陣巨大力道,“去死吧!”

這聲音帶着稚嫩,手腕上卻用了很大力氣。葉俞卿若不是早有防備,只怕是要被這一陣力道帶得進了魚池之中。幸而她假裝閉着眸子,在這美人憑欄上靠了許久,為了便是要麻痹眼前之人,引得那人出手。

葉俞卿手中九節鞭甩出來,正好勾出那一旁的玉石欄杆,整個人使了巧勁兒便穩穩當當的站在了三步開外,雙眸盯着眼前的陌生女子。

“你怎麽?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那女子漲紅了一張臉,很是有些不相信。

“林玥讓你來推我下池子,想要将我淹死,卻不提前做足功課的?我早已不是以前那個軟弱無力的葉俞卿。說吧,林玥在哪兒。”

葉俞卿的一雙眸子睜開又閉上,再度睜開時,似乎帶了三分的狠勁兒。她手中的九節鞭已經甩在了那女子的脖頸處,稍微用了三分力氣便要帶得脖頸泛紅。

翠景與夏景從一旁的連廊盡頭走過來,“夫人,這般行事還是有些危險了。若是方才,有任何一點差池,侯爺斷斷不會饒了我們。”

葉俞卿扶額,經過這段時間被季崇西蠱惑的,這兩個丫頭竟是快要向着他說話了!

“若是連這等小把戲都看不透,我日後還怎麽過?”

“說吧。你若是想要多活幾日,便将我帶去找林玥。”葉俞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

“好,我帶你去。”那女人答應的有些過于爽快了。

四人輾轉到了後院東廂房一處角落裏,那女人雙手一指眼前朱紅色大門,“小姐便在裏面了。”

葉俞卿知道,只要搞定了林玥,剩下的林慶也就沒了可相商之人。到了那時,再去幫助蘇淸珏讨了放妻書便容易許多。

“不過,只能你一人進去。”那女人轉身說着。

葉俞卿思撫片刻,覺得并無什麽不妥,讓翠景與夏景站在門口等候,她自己推門進去。

不想,推開門的瞬間,便有熟悉的味道灌進了她的鼻腔裏。

竟然是迷煙,靈臺一瞬間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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