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互換也挺好
互換也挺好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什麽神仙手法！
誰說宋小姐文武不通的？就這随便甩幾支箭就絕對力壓所有京圈閨秀啊！不止閨秀，估計連男子也沒幾個有這本事的！
姑娘們星星眼的看着面前這個面無表情、但說話和本事狂炸天的人，從今以後宋小姐就是她們的偶像！！！
鄭纓呆呆的看着已經布滿了裂紋，但還是好好立着的投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比在場的小姐更知道能将箭刺入壺身而不破有多難，這需要何等的放力和收力。
宋寶婵也驚了，算宋窈還有點本事，要不就憑她當衆把她甩開，她就再也不理她了！剛才還氣鼓鼓的宋寶婵現在莫名覺得臉上十分有光，她站起來問還傻愣着的鄭纓，
“這算我大姐姐贏了吧，都是投進八支箭，可我大姐姐的更難啊！”這是她第一次稱呼宋窈為大姐姐，還是在這麽多人面前，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是呀，該算宋大小姐贏。”好些先反應過來的人贊同，就是和鄭纓好的閨秀們，現在也不說話了。
高低立現，還有啥說的啊！
鄭纓臉色難看，翕動着嘴唇想說什麽，到底還是幹幹的來了一句，“雖然投壺的規則是将箭擲進壺口裏，宋妹妹顯然沒遵守這個規則，但念在咱們這是第一次玩，就算做宋妹妹贏吧。”
宋寶婵輕嗤一聲，還有這樣玩不起的人！
韓佑深深睨了鄭纓一眼，他印象裏鄭纓一直是乖巧聽話的，時常與她哥哥鄭濱一起來找他，他自小和英國公家走的近，把她當個懂事的妹妹，卻從不知她在別人面前竟這樣刻薄。
丫鬟将彩頭端上來，是個琉璃挂飾，看起來倒是新穎別致，只是還入不得承王的眼。
韓佑不接，他看不上這種彩頭，相信宋小姐也不會喜歡諷刺自己的人給的東西，她要是實在想要...大不了他多給她找點也就是了。
鄭纓的臉色很難看，這明擺着是不給她面子。宋寶婵心說宋窈還算有點骨氣，這種彩頭有什麽可要的。
氣氛一下變得冷凝，沒有在這時候說話刷存在感，都低頭喝茶不說話。這時，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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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替大姐姐收了，這個琉璃挂墜不是凡品，我在這謝謝纓兒姐姐了。”
一雙手接過了丫鬟手裏的挂墜，還說了幾句話給鄭纓找臺階下，這麽“善解人意”的除了宋依依還有誰。
她拿着挂墜，作十分喜愛的樣子別在了腰上。宋寶婵冷笑，哪裏都有她，平日裏在家做孝子賢孫也就罷了，人都丢府外來了。
韓佑管她是誰，這東西他都懶得伸手，誰愛拿誰拿去。
鄭纓第一次正眼看宋依依，“宋小姐喜歡就好。”
宋依依又是恭維幾句，能和鄭纓說上話，今天就算是沒白來。
這場風波在有心人的促使下，很快就過去了，姑娘們聊些衣裳首飾，默契的不再提剛才的事。宋寶婵幹脆到韓佑邊上坐着，就算韓佑沒搭理她也樂呵呵的，她覺得今天宋窈表現不錯，能擔得她一聲大姐姐。
鄭纓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了，笑着招呼各位小姐。
“大家嘗嘗我親自做的酸梅湯，用冰鎮過，現在這樣的天氣喝最是解渴。”
幾個丫鬟提着瓷壺挨個給小姐們倒酸梅湯，輪到韓佑時，丫鬟說自己這壺倒沒了，換了個人上來倒。
“宋妹妹，你嘗嘗這酸梅湯，韓佑哥哥，”她微頓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又變了口吻，“我是說承王殿下，最是喜歡這酸梅湯了，每年我都要做好送到承王府去，送給他喝。”
她似是正經在說承王的喜好，語氣卻很甜蜜，任誰聽了都會多想，更不用說那句好似說錯了的“韓佑哥哥”了。
旁人都在等着宋家大小姐對這近乎于挑釁的話做回應，就見她竟然真的把杯子拿起來，好像要喝的樣子...
天啊，這宋大小姐也太包子了吧！
鄭纓也等着宋大小姐喝呢，她就不相信她都這麽說了，宋小姐還能說不好喝。
韓佑輕輕拿起杯子聞了聞，只略沾了沾唇，就放了下來。他直直的看向鄭纓，眼神複雜。
鄭纓被看的有些毛，她怎麽感覺這眼神尖銳似箭，竟然看的她只覺得心虛。
韓佑從一開始的不解，到現在的明了，聰明如他，又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了。
他淡淡的說了句，“他不喜歡酸梅湯。”
鄭纓以為她會說什麽呢，沒想到她竟然說這個，她忍不住嘲諷，
“我與承王一同長大，妹妹難不成比我還了解他的喜好？”
韓佑連個眼神都沒再給她，只是幽幽來了句，“我是承王未過門的妻子，我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喜好。”
好些人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還有像宋寶婵這樣根本就不加掩飾的，更是哈哈大笑，臊的鄭纓臉一陣紅一陣白。
是呀，你跟人家未婚妻比，你哪來的資格與底氣！既然你臉都湊過去了，就別怪別人打了。
韓佑不再管那些，只自顧自的看遠處的風景。他并不是喜歡喝酸梅湯，只是因為身邊所有人都以為他好寡淡的口味，都挑淡而無味的吃喝給他上，所以在英國公府，遇到酸梅湯他才多喝了一碗，沒想到鄭纓竟然因為這個以為他是喜歡她做的酸梅湯。
他還記得有一年，鄭纓惡作劇的把一碗酸梅湯拿給鄭濱，鄭濱以為和他手裏的一樣，不疑有他的喝下，結果吐了大半。
那時候鄭纓告訴他們，酸梅湯方子裏面有中藥成分，要是想捉弄誰就把中藥多放些就好了。
鄭濱氣得拿妹妹沒辦法，他當時也只覺得是小姑娘作弄哥哥罷了，沒想到剛剛在單獨給他倒的酸梅湯裏，他嘗到了一樣濃郁的中藥味道...
他怕是承王當久了，只能看到旁人想讓他看到的事，卻忘了捉弄哥哥的小姑娘長大了也可能捉弄別人，在承王面前良善的人，在旁人面前也可能作威作福。
韓佑突然覺得和宋大小姐互換身體這件事也并非全然沒有好處，至少他現在看事情有了新的角度。
宋窈還在感慨和宋寶婵也是有姐妹情的，就換到了韓佑身體裏，她第一反應是：太好了，做詩或者投壺估計難不倒承王。
第二反應是：這是哪兒啊？
眼前是金碧輝煌的大殿，匾額上書“延慶殿”三個字。
“王爺，皇上在裏面等您了。”
領路的太監本不想打擾承王的思緒，可關鍵是承王在這站的也太久了，久的殿內的太監都出來看好幾回了。
宋窈一聽這話腦袋嗡了一下，見皇上？她寧願回去做詩投壺。
打道回府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宋窈只能硬着頭皮往殿裏走，大太監陳春正和掌事姑姑使眼色呢，承王在殿外站了好半晌，一直盯着延慶殿的牌匾，也不知在想什麽。
等到宋窈進去時，原本就對他很忌憚的兩個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小皇帝一看身邊的大太監和掌事姑姑都這樣了，更是比平時多了幾分緊張。
他怯怯的看着宋窈，一眼又一眼，連宋窈這個什麽狀況都不清楚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緊張了。
這皇上看着也沒那麽可怕呀，反而好像比較怕我的樣子，宋窈心說。
就在宋窈還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聽上頭的小皇帝有些緊張的說，“皇叔不必多禮，拉趕快坐吧。”
宋窈這才想起來，應該先給皇上見禮，學着那些官員的樣子，給皇上行了個禮，然後才在下首坐下。
她剛才在門外陰沉的站那幾分鐘，屬實給屋內這幾個人帶來的困惑不小，此時心下都是惴惴的。
小皇帝有些沉不住氣，試探着說：“皇叔給我留的功課我都寫完了，今天是繼續講兵法嗎？”
宋窈這才發現手裏還拿着一本兵書，原來是要給皇上講兵法呀，可她哪裏會什麽兵法，便沒有搭話，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更是緊張了
小皇帝求救似的看着身後的大太監，陳春搖了搖頭。小皇帝又去看身後的掌事姑姑，掌事姑姑也低頭不語。小皇帝只能靠自己，看着宋窈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兵書什麽的宋窈可能不懂，但她看明白這個小皇帝怕是有些讓身邊的人管蔫了，一個九五之尊做事之前竟然要看身後人的臉色，這不開玩笑一樣嗎？
要是在現代，小皇帝這個年紀的孩子估計連小學都沒畢業。可在古代他不但有國事和課業，甚至還要參與到朝堂紛争裏去，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看到小皇帝小心翼翼的樣子，宋窈不知怎麽，心下有些微酸。她将手裏的兵書放到旁邊的案子上，然後說了一句，
“今天我們不學兵法了。”
“不學兵法學什麽？”小皇帝下意識問宋窈。
宋窈反問“你想學什麽？”
說了她也大概率不會，她就是想知道古代皇帝都喜歡啥。
小皇帝想說什麽，但到底還是先磚頭去看了陳春的神色。陳春搖頭，小皇帝就沒說話。
宋瑤有些生氣，這些人都把孩子管成了這樣了，這不是害孩子嗎？
她指了一下自己身邊案幾上的水杯對陳春說：“給我倒杯茶。”
陳春張口就要使喚小太監去倒，卻聽宋窈說：
“我想喝三九天梅下水煮的明前龍井，公公還是親自去盯着人弄才好。”
這要求就有些刁難的意思了，陳春怎麽會聽不出來。承王這是故意想支走他，可是成王都直白的說出來了，他就沒法推辭了，只能給掌事姑姑使了個眼色，自己走出殿外。
“我今天要給皇上講一些戰場秘辛，事關各國機密要事，恐怕不适合有人在身邊聽。”
掌事姑姑低頭回道，“王爺，太後要奴婢伺候皇上，奴婢不敢離開皇上半步。”
宋窈點頭，“這是應該的，只是太後讓你伺候皇上，可是說了要與皇上時刻站在一起嗎？”
掌事姑姑不敢搭話，“這...”
宋窈指着殿外說你：“去那兒站着便好，皇上必不離開你的視線。”
掌事姑姑只猶豫了片刻就應了，帶着人去了殿外，遙遙的看着宋窈與皇上單獨留在殿內。
這下小皇上更緊張了，他從沒跟叔父單獨在一起過。
他對這個戰功赫赫的叔父原本是十分敬仰的，父皇還健康時，時常與他說些叔父小時候的趣事，可父皇病重之後，母後整日垂淚，時常抱着他說些擔心他繼承不了皇位的話，
“承王要從戰場往回趕了，可能會搶奪我兒的皇位，我兒一定要當心。”
母後總是叔父殘暴殺戮，對皇位有威脅，讓他對這個叔父莫名産生了很多恐懼，以至于一見到他就發慌，母親說他會害他的性命，可他總覺得就憑着叔父的本事，想要害他性命，他未必能活到現在，可叔父又确實對他冷冰冰的樣子...
他正忐忑思索間，宋窈已經去大書桌處，他用毛筆不習慣，便将一只玉筆倒過來用。
沒過多久，一張作畫用的最大的宣紙上就滿滿的畫上了各種格子有些還注明了文字。
“來，你過來！”
宋窈沖小皇帝招手，小皇帝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被宋窈這麽一打斷，慌的差點兒左腳絆倒了右腳，栽在大殿裏。
宋窈這陣子功夫不白練，身體靈活了不少。她一個箭步沖上去，扶住了小皇帝還給他拍了拍衣服，笑着打趣，
“怎麽這麽不小心？”吓得小皇上一慌，
“叔，叔父...”
在宋窈心裏，這就是一個被管傻了的小屁孩兒，她把他拉到大書桌前，指着剛剛畫好的那些格子對小皇帝說：
“今天我們玩點新鮮的，時間倉促，我先做一個簡單的，改日再找人做一個豪華版的給你玩兒。”
“玩兒？”小皇上不可置信道。
“就是玩兒！”宋窈一把把小皇帝按在了凳子上。
“這裏是你的初使位置，我手裏有6張紙條，每個紙條上面有一個對應的點數，你抽到了幾點就往前走幾步。”
宋窈向小皇帝介紹着規則，小皇帝一開始懵懵懂懂，等宋窈介紹到若是到了錢莊就可以獲得一筆金錢，若是到了當鋪就要損失一些金錢，若是到了花園就要在裏停下一次...
宋窈把這些規則對小皇帝講完之後，小皇帝就沒有心情忐忑了，完全被這個游戲吸引住了。
對，就是古代版大富翁！
宋窈不知道能為這個小皇上做什麽，但是小孩子不就是個玩兒嗎？陪他玩兒也就是了！所以才想起做出這麽個游戲來。
第一把小皇上還不太熟悉規則，宋窈邊說他笨，邊仔細給他講。
等到第二把，小皇帝已經能玩得很好了，宋窈心說這孩子還挺聰明。
等到第三把時，小皇帝已經玩着迷了，拉着宋窈不停的往下玩兒，最後玩到宋窈都不愛玩兒了，後悔給自己找這麽個差事了。
“行吧，今天就到這。”宋窈嚴肅地說。
再玩下去她這輩子都不想玩大富翁了...
“功課還是要做的，累的時候可以玩玩放松下。”
“是，叔父！”小皇帝認真答應道。
宋窈起身，拍拍坐麻的腿，“那我就先走了。”
能給孩子減減負，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叔，叔父？”宋窈還沒走到殿外就聽小皇上在叫她。
“怎麽了？”她回頭問。
“您，您明天還來嗎？”小皇帝怯怯問。
宋窈思索，應該是不來吧，一般她穿來後，承王都不安排她進宮的，好像是要告病的，可她又不能直接說：不來，因為明天我有病！所以她隐晦地說：
“我來不來你都要做好該做的事，萬不可因為我不來就懈怠了！”
小皇帝猛點頭，宋窈見他這樣又有點心軟，于是硬梆梆來一句，
“就算我不來，你有事也可以給我寫信，送我府上就是。”
“嗯！”小皇帝重重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