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這侍衛也是苦惱,刺客是一個少年,并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只是行動鬼鬼祟祟,他們已經觀察了好一陣了。

那少年就在離他們營地不遠處,撐着個腦袋窺視個不停。為了防止萬一,他們還是将他抓了起來。

只是不知為何,他們還沒開始審問呢,雪骊這批烈馬突然就朝他們這圈人沖了過來,并且在那已被制服在地的少年身側,來回來去的轉悠,喘着粗氣,時不時揚着蹄子。

他們雖然亮着武器,卻不敢與雪骊發生正面沖突,思忖再三,決定派了一人去報告太子殿下。畢竟雪骊本是一批難以馴服的寶馬,平日只有太子殿下能控制得住它。

此時,跌在地上的回雲疏其實已經被吓破了膽,哭都哭不出來,情緒裏貌似只剩下了害怕。

前一刻回雲疏還試圖想把秀文擋在身後。秀文記住了這一刻,但是卻沒有辦法幫着主子。

只因她們尋常女子的反應速度又怎麽會有訓練有素的士兵快呢,于是兩個人雙雙被制服了,動彈不得。

回雲疏先是被那泛着寒光的六把尖槍指着她的脖子,若是再往前深入一刻,她的脖子可能就流血了。

而後又有一匹馬狂奔了過來,回雲疏差點以為要踩到自己身上,吓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幸好馬兒停下了,她認了出來,那匹馬是在香積寺,第一次見到昏迷的太子殿下時,在路邊等候的馬匹,那是太子殿下的馬。

馬兒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只是在周身轉圈,只是那喘氣的模樣也甚是吓人。

回雲疏不敢動,整個人的精神、身子都緊繃繃的。但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話:善哉善哉,萬物有靈?!

不知道這情形持續了多久,直到有士兵引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回雲疏心下微微一動。

當那人影靠近,她顫顫巍巍的小聲開了口:“夫君……”

只這一聲,那身影稍稍頓了一下,接着徒然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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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原本正在氣頭上,聽了侍衛的禀告,刺客他不甚在意,過後讓人帶走審問即可,他是出來帶回雪骊的。

只是裴延聽到了一聲呼喚,他不可置信的感到那聲音熟悉至極。

他快步上前,周圍的侍衛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果然是那個小姑娘!

回雲疏看見太子殿下靠近,并且侍衛們也散開了,她爬起身來向他撲了過去,“夫君!”這聲類似于救命。

只是回雲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腳崴了,以至于她撲到一半,感受到一陣巨疼,站立不穩就要摔下來。

她下意識閉上了眼,準備接受即将到來的疼痛。

只是預料中的疼痛未至,她被抱入了一個硬堂的懷抱。

回雲疏擡眼,那下巴輪廓線條完美無缺的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誰。

愣怔之間,她忽然覺得這個胸膛很可靠,得到了一種被護着的感覺。也因為這種感覺,追來的一路上受到的困難、不安不自覺的都湧現了出來。

回雲疏不自覺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不敢讓人看見淚花,把頭埋進了那個胸膛,卻禁不住發出了悶悶的哭腔:“嗚嗚嗚……”

這是真的委屈了。

本來沒有那場變故之前,回雲疏也只是個沒下過山的,在與師兄師姐互相關愛下成長的求佛小姑娘罷了。

裴延原本十分生氣,但是現在大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卻愈發感覺心情複雜、無法描述。只感覺心裏漲漲的。

怪不得月九在京都以及近郊找不到人。

這小姑娘使計策逃跑,便賣了他給的首飾,甩開了侍衛,獨身上路。

不是逃離他,跋山涉水只是為了來找他。

裴延一邊走回營帳,一邊将懷裏的小姑娘抱得更緊了些。

那雪骊也不大喘氣了,悠哉悠哉的跟在後邊。

周遭的侍衛們未曾出聲,沉默的跪着恭送太子殿下。直到看不見太子殿下的人影後,那領頭侍衛把其他侍衛訓了一頓,訓誡他們不可将此事傳出,再解散了衆人。

裴延踏入營帳,卻發現自己腰間的衣服上濕了一大片。

他把這小姑娘放在床榻邊上,打量着她全身,對着她這張不再流淚但卻已經哭花的臉,眉頭一蹙,低聲問到:“衣服哪來的?”

“讓,讓秀文去成衣鋪子買的……”回雲疏看他皺眉,又看見太子殿下身上被自己弄髒的衣服,生出幾許害怕,老老實實的回答。

“可帶了其他衣服?”裴延看着這身男子衣服可是很不順眼。

“未曾……”回雲疏答的更小聲了,當時讓秀文去買男子的衣衫,因為太緊張了,以至于只考慮到兩個人一人一件。

裴延聽了她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小姑娘要是沒找到自己。也沒有帶備用的物件,那從此就可能兩不相見了?

看着太子殿下越來越緊的眉頭,回雲疏嚅嗫了一下,試圖用手去搖一搖太子殿下的袖口。

只是她伸出的手還未接觸到,就被太子殿下發現了異常——回雲疏的一只腳自進了帳篷便開始一動不動。

太子殿下一把控制住了小姑娘伸過來的一雙手,自己用另一只手握上了她的右腳踝。

“疼,疼。”回雲疏皺着眉頭,小聲叫喚了出來。

接着,她聽見太子殿下問到:“碰到哪兒了?。”

回雲疏嚅嗫着說:“好像,在林間崴到了。”只是之前心裏想着別的事,倒是把疼痛感壓了下去。

“為什麽不說”裴延也未等這小姑娘回答,就轉身要離開帳子。

回雲疏看着殿下要走,大感不妥,趕忙捉住了他的手:“夫君不走……”說着身子就要摔下來了。

裴延嘆了一聲氣,轉身回來把回雲疏那搖搖欲墜,将要掉到榻下的身子給扶了回去,說到:“孤去叫太醫,坐好。”

他剛起身,發現那小姑娘一邊乖乖的聽話點頭,又沒有放開他的袖子的自覺。或者說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一直是非常不安的模樣。

裴延從自己腰間拿出了一把短刀,放進了回雲疏手裏。

回雲疏眼熟不已,這是那把刀鞘上刻着北鬥七星的短刀。

她拿着刀,不明所以的仰頭看向太子殿下。

“孤去叫太醫。”裴延未瞧她,只是難得的又重複了一句話,再轉身出了這間帳子。

回雲疏握着那把短刀發呆了好久,直到那帳篷的布簾子有人掀開時,她才回過神。

進來的是徐太醫,還有秀文。

秀文說到:“主子,殿下說讓太醫給您看看,上了藥之後簡單清理一下,奴婢給你更衣。”

回雲疏點了點頭,又忽然恍然大悟:這徐太醫,她先前見過啊!是徐家那個因采藥磕了腿的太醫,也是在皇極寺裏給自己備藥的太醫……

回雲疏沒有出聲,安靜的讓徐太醫整治。

莫一會,徐太醫出了診斷,說是讓她歇息個五六日,每日換藥即可痊愈,一會他配了藥讓藥童送過來。

徐太醫告退出去後,秀文便開始給回雲疏換衣服。

回雲疏看着秀文手裏帶着尺寸極大的衣衫,有種異樣的預感,她問到:“從哪裏來的衣服?”

秀文看着回雲疏驚訝的臉,如實回答:“小主,這是殿下的衣服,讓您先穿着。”她覺得小主有些過于詫異,因為這并沒有問題呀,畢竟小主也是殿下的人,而且現在還是夜裏,在林道口,也弄不來其他衣服。

“……那你穿什麽?”回雲疏又問到。

“唔,小主您身上的換下,奴婢浣洗之後就可以穿了。總之您要穿殿下的。”這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冬白小哥給她傳達的。

回雲疏忽然紅了臉,雖然感覺不妥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只能應下。

只是她本想着只是換了外衫,卻沒想到秀文把她從裏衣至外衫全都換掉了……

待時辰更夜了些的時候,藥童送了藥來,秀文幫着上了藥,伺候着回雲疏躺下。

藥童和秀文雙雙要退了出帳子時,太子殿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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