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瘦二十五斤
瘦二十五斤
“傻B,手肘擡高,你這樣防誰?”
南宮百裏:忍~~~
“喂喂喂,烏龜麽?我腿鋸一半都比你跑的快。”
南宮百裏:我忍~~~
“要死啊,籃球是團隊競技,你一個人沖沖什麽沖?”
南宮百裏咬牙,我去你媽的。人一腳踹飛球,抓起陸陳煙的衣領,兩人就扭打一起。
一次兩次三次,其他人也都習慣了。
反正等他們打累了,鼻青臉腫了,兩個人“大”字躺在地板上,喘口氣兒,又會蹦起來,接着去練球。還較真似的,你投十個我就要投二十個。
比小學生還幼稚。
楊安坐在教練椅上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屏幕,懶得搭理他們。
半臺市還在下雨,不同的是,今天有太陽。水汽在光照下,暈得通透。
從前聽老人說過,下起太陽雨,狐貍要出嫁,老虎要娶妻,惡魔要吵着來人間讨老婆的。
沈泊雪笑笑,以前在北方很少見這種太陽雨,她擡頭盯着傘外的天空看了片刻,才小碎步往體育館跑去。
昨天剛出院,沈霆叮囑過要在家好好休息的。可她忍不住。等蔣來他們一出門,就溜了出來。
站在球館門口,還未将傘撫順放進傘桶。球館裏“梆梆梆”籃球砸地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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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氣蓬勃的,讓沈泊雪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她輕聲推開門,蹑手蹑腳貼着球館牆壁走到教練椅後。留下一排濕答答的腳印。
楊安一驚:“小雪,你……”
“噓!”沈泊雪指了指球場上,搖搖頭,“別打擾他們練球。”
“嗯,”楊安擱下筆記本電腦,急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什麽時候出院的?身體怎麽樣了?”
和這丫頭認識許多年了,楊安的印象中,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
“昨天出的院,其實早就沒事了。”
“那就好。”
“他們呢?”沈泊雪盯着球場裏。南宮百裏回來的事情,楊安已經和她通過電話了。既然這次是他自己的決定,沈泊雪便沒有幹涉的理由了。
她只是純粹的希望所有人都好。
“你不都看見了麽?”身邊人頗為自豪,揚了揚下巴,指着全新的校籃球隊,感慨道,“小雪,我曾經一直以為,籃球運動員只有活躍在籃球場上,活躍在NBA裏,那才算活着。但,這樣,把我所學到的教給他們,成就他們……唉,不說了。”
楊安突如其來的感慨讓自己不适,她擺擺手,抱起筆記本電腦,遞到沈泊雪的跟前:“喏,看這個。”
“什麽?”
“全國高中生聯賽的報名表。”
沈泊雪眸子一亮,看看楊安,又扭頭看電腦屏幕上:“這麽早?”
“對啊。省裏面消息一出,蔣校長就親自發到我的郵箱了。”
“外公他……”
“蔣校長啊,嘴上撇幹淨,可心裏還是很幫你的!”楊安說着,伸手揉了揉沈泊雪毛茸茸的短發,“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嗯。”女孩心裏溫暖,點點頭,“正好,Anne,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一聲。”
“什麽?”
“隊伍裏一直空缺的,我們的中鋒。”
楊安聽她這樣說,反問道:“怎麽?你有人選了?”
“嗯。半臺實驗初中的籃球隊隊長,九月升高中。”沈泊雪凝眸,“我想把他招到我們半臺一中來。”
聽完,楊安沒太大反應,頭撇向前方,不再盯着沈泊雪看:“昂~他啊,我有留意過他。”
去年江北省初中部的MVP,最有價值球員,童生。
“我看了他初中三年所有的比賽視頻,雖然才十六歲,可體格、實力不輸高中部任何一個現役的中鋒。對陸陳煙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強有力的夥伴。”說這話時,沈泊雪的眼眸裏閃爍着光芒,“我想我們的籃球隊以最強姿态出現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
球館裏熙攘,丁遠一個三分跳投後,冷不丁地瞥到了教練椅上的人,“哇”一聲喊了出來。
“經理小姐姐~你回來啦~”
一時間,球館裏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陸陳煙愣住,反射弧循環到頭,腳尖點地,扔了球就跑。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蜂擁而至,跟海綿塞子似的把沈泊雪圍了個圓滿。只可惜慢了半步,陸陳煙已經展開兩臂,護雛似的将丫頭攬在身後。
“往後。往後。丫的,踩我腳了。誰?別他媽擠了。”
丁遠他們才聽不見,掙着搶着往沈泊雪跟前湊。
陸陳煙也不是好惹得,死活不讓,身上丁丁挂挂都是人。
“別鬧了,”沈泊雪這些天在醫院被折騰的慘白的臉蛋才有了絲生氣,搖着頭苦笑,“大家別鬧了。”
可這些人哪能啊,天天精力過剩跟打了雞血似的。
“經理小姐姐,我們可想死你了~”
“就是啊,我們想去醫院看你,但楊教不讓~”
“你什麽時候出院的啊~”
“怎麽不告訴我們,我們去接你啊~”
一個個嘴巴裝了機關槍,突突突,沈泊雪都不知道該從哪接茬。最後還是楊安揪着一個個的衣領,給扔了回去。
“小雪剛出院,可經不起你們這麽鬧騰。哪涼快哪呆着去。”
陸陳煙附和:“就是。”
誰知這一腳踢到鋼板上,楊安咬牙,揮拳佯裝,吓他:“就是什麽就是,你隊長就是這麽當的。明天就要和蔣石水他們打練習賽了,準備好了麽?一定能贏了麽?”
“沒準備好,就都給我滾回去練球。”
陸陳煙蔫了,耷拉着腦袋,回球場,一句話也沒來得及和沈泊雪說。
而方才一直待在原地沒敢上前的南宮,轉球、哼笑了句:“活該。”
陸陳煙耳多靈,聽見後,走過去故意用力怼人肩膀。
要不是楊安看着,這兩人膀子一撸,又能幹一架。
沈泊雪笑,臉蛋兒發紅,捂着心口咳了兩聲:“真羨慕他們啊,有個健康的身體,朝氣蓬勃的。不像我,走到哪裏都病怏怏的。”
“說什麽呢?”楊安沒聽清。
她搖搖頭,“沒什麽。Anne,如果你沒意見,我這兩天就準備代表籃球隊去趟實驗初中,見見那個叫童生的。”
“身體沒問題麽?”
“沒問題。就是後期涉及到學校體育特招生這方面,我希望你以球隊教練的身份和我外公談談。”
“嗯,這個自然。”
“多謝啦。”
“哇——”
“彩虹——”
“快看,是彩虹唉——”
又是丁遠,一驚一乍。
楊安扶額,咬牙頓挫:“這個臭小子,訓練的時候,注意力都集中在哪裏!”
表情不明,但沈泊雪切身感受到了殺氣,只能賠笑,安撫道:“算了,Anne,你對他們太嚴苛……”
人完全聽不見。掏出手機,撥通了蔣石水的電話:
“喂。”
“嗯。我。”
“明天的練習賽,你們用全力。”楊安眉一擠,“要讓這幫臭小子給我哭出來。”
蔣石水:“……”
沈泊雪:“……”
太陽雨後,陽光以低角度照過空氣中的水滴,光線折射,在天邊搭成七彩的虹橋。
沈泊雪從球館出來後,在樹蔭下駐足看了許久。微風拂面。
她穿白色水袖衫,短發,牛仔褲。這姑娘除了脾氣,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安靜站在那裏,仿佛和身後安靜的暑假校園融為一體。融成一幅畫。
陸陳煙借口上廁所從球館溜出來,一推門,濕答答的眸子就落在沈泊雪單薄的背脊上。
心口一涼,陸陳煙捏着籃球服的衣角抹了把汗,厚重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
他悄聲走近,走到沈泊雪的背後。
大約是女孩仰頭盯着天空望久了,神識朦胧,沒留意四下的動靜。
陸陳煙又往前貼,近到沈泊雪的發梢時而會從他的胸口劃過,一拳距離。她都沒有發現。
陸陳煙比沈泊雪正高一個頭,他兩手叉着腰,歪頭附身湊到沈泊雪的耳邊:“在看彩虹啊?”
女孩受驚,慌張之際,頭一動,耳朵瓣兒正好從陸陳煙的唇線上刮過。
火辣辣的。軟綿綿的。
“陸陸陳煙,你怎麽出來了?”沈泊雪捂着心口往後退了半步。
人沒應話。
沈泊雪又叫了聲:“陸陳煙?”
許久……
才見男生一手插腰,另只手修長的手指捂住口鼻,仰起頭,原地團團圈:“沒,沒什麽,就、就是剛才在裏面也沒機會跟你說話。出、出來看看。”
明明被吓的是沈泊雪,現在倒像是反過來了:“你…怎麽了?”
說完,她伸手去抓眼前人遮遮擋擋的手臂。陸陳煙沒敢跟她争執,松開,低頭站直。
風一吹,兩道鼻血簌簌流了下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