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你
是你
言境看了範離一眼，朝他說道：“你去辦公室等我。”
範離不情願地起身，他和蔣琭琭的事情還沒談完呢，這次又只聊了一半，看樣子下次還得找機會。
但是言境都發話了，他又不得不聽。起身時，他附在蔣琭琭耳邊說了一句：“咱們還沒完。”
範離走後，整個場景只剩下兩人。蔣琭琭坐着，看着幾步之外的言境慢慢走過來，停在她面前。
言境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眼裏盡是漠然：“這種謊言你還要編多久？”
“我沒在撒謊。”蔣琭琭起身反駁。
“你以前說過多少次你都忘了？”言境不明白為什麽蔣琭琭每次都能将這種話說得如此坦蕩。
以前也許會信，現在他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蔣琭琭想解釋什麽，發現話到嘴邊，似乎無法解釋。自己确實挺喜歡言境的，可是終究只是任務成分多一點，該離開時她可是一點也沒猶豫。
這樣看來，也沒多喜歡。
蔣琭琭突然對自己的任務産生一種嚴重的懷疑，只是為了攻略而攻略，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接下來的幾天，蔣琭琭直接請了假，癱在家裏好幾天沒出門。
李蘭蘭問她出了什麽事情，她也沒辦法細說，只說自己想靜靜。
蔣琭琭拿起手機，看到沒有言境發過來的任何消息，一時之間懷疑自己之前理解錯了。言境哪裏對她有好感了？這樣不聞不問明顯就是不在乎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蔣琭琭更加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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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公司大廈裏，易琳像往常一樣整理資料。範離不知何時走近，敲了敲桌面，問她：“我哥這兩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你跟了他這麽久，知道什麽原因嗎？”
易琳打趣道：“我跟他還不如你跟他久呢，你和言總好歹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之下，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你心思一向細，你肯定知道，透露一點呗。”範離語氣變軟，好言相求。
易琳望了一眼言總辦公室的門，反問他：“你不覺得現在這個時刻少了一點什麽嗎？”
“什麽？”範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個時刻是不是該送咖啡了？”易琳說得更加直白。
範離壓根沒往那方面想，疑惑地說：“送咖啡？怎麽了？”
“那送咖啡的人呢？”
範離愣住，不可置信地反複尋求确認：“你是說，這和蔣琭琭有關？”
“我可沒這麽說。”易琳低頭繼續整理資料。
可是這意思分明就是這樣。範離知道易琳的性格，很多話不會說的太直白。但他依舊很難接受，這比他看見蔣琭琭摟着言境那一幕還難接受。
範離二話不說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裏，言境正看着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條信息：她沒事，說是想靜靜。
見到範離闖進來，言境不動聲色地關閉了屏幕。
範離沒有其他事情，只說了一句：“以玟姐下午三點到機場，我有事去不了，你幫我去接一下。”
範離知道他下午能抽出時間，所以毫不猶豫地把這一項本來屬于自己的任務推給了言境。
言境叫住他，“你有什麽事？”
範離：“找某人算賬。”說罷氣勢洶洶地離開。
蔣琭琭沒有料到範離會來找自己，在她開門見到範離的一瞬間，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麽知道我的住址？”
範離站在門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進屋的意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外面聊。”
蔣琭琭換好了衣服，兩人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
“你要聊什麽？”蔣琭琭開門見山。
“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蔣琭琭明知故問。
“你說你喜歡言總，這話是真的嗎？”範離說完，卻不等蔣琭琭反應，自顧自地說道：“這麽和你講吧，把公司女員工全部拉出來問一遍她們喜不喜歡言總，沒有人會說不喜歡。”
蔣琭琭點頭表示同意。
“這個意思你懂嗎？”
蔣琭琭繼續點頭，“我懂。”
“你真的懂？”範離疑惑。
蔣琭琭：“準确點講，就是我不配。”
“我不是這……”範離沒想到她說得這樣直接，一時有些語塞。
蔣琭琭揮揮手沒讓他說完，繼續問道：“在你心裏，覺得誰和言境比較配？”
這一問問到了點子上。範離一直覺得他哥和以玟姐是最般配的。而且以玟姐一直沒找男朋友，明顯是等着他哥。
“你聽說過方以玟嗎？就是前不久剛在國外拿了影後的國際明星。”
蔣琭琭一愣，随後笑笑，“确實挺配。”
範離見她這麽爽快地認了，竟然有點猜不透面前的人，追問：“你也覺得很配？”
蔣琭琭點點頭，若有所思，“但是，你覺得咱們言總喜歡她嗎？”
“喜歡，當然喜歡。”範離其實是沒有底氣的，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這樣說。
“怎麽講？”
範離一聽，蔣琭琭這話簡直是挑釁，于是講了一大堆方以玟和言境之間的事情。
大多是方以玟怎麽特殊對待言境的事，這些事不用範離講，蔣琭琭自己也能想象出來。方以玟對待言境的心一直是沒變的。
蔣琭琭聽得膩了，打斷他：“聽你這意思我只能知道方以玟對咱們言總一片深情，有沒有言總對她一片深情的事情？”
範離被問住了。他說的這些事情，只是想證明兩人關系非常不錯，旁人是插不進來的。但是要說言境對方以玟有多特殊，倒也不見得。
這一點範離其實是很清楚的，說起特殊，言境對于眼前這個女人倒是挺特殊。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範離把言境準備去機場接方以玟的事情抖了出來。
蔣琭琭有些驚訝，“言境主動去的嗎？”
範離當然不能說是他自己臨時甩給對方的，挺直脊背很鄭重地點了點頭，“當然。”
說完，範離掏出手機，在手機裏找出了一套相冊，裏面存着言境與方以玟各種各樣的合影。看背景，應該是出去游玩時拍的。
蔣琭琭翻了幾張，有些羨慕地問：“這些都是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拍的？”
“對。”
照片中，方以玟素顏的樣子依舊美得耀眼，和一旁同樣耀眼的言境看着簡直是絕配。
還有眼前人維護方以玟的樣子，像極了從前他維護自己的樣子。
蔣琭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出現？
接下來的幾天，蔣琭琭照常上班了。只是她再也沒有去送過咖啡。
易琳找她問緣由的時候，她推脫：“我來公司又不是送咖啡的，如果言總不滿意，可以開除我。”
這話傳到言境耳中時，他只是笑了笑，無奈至極。
蔣琭琭一直都是這樣，做什麽事情都只有三分鐘的熱度。明明一切都是她先挑起的，到最後最先抽身的也是她。
連接近也不願意接近了，她是不是又打算離開？這次還會是一聲不吭默默走掉嗎？
蔣琭琭這次确實要離開了，任務失敗就失敗，頂多換一個目标再重來。
她只是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人，大家都活得挺好的，她一出現，簡直就像是來攪亂大家的生活。言境應該也厭倦她反複無常的離開，這次得留個紙條給他，告訴他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之前，蔣琭琭問了李蘭蘭一個問題：“這附近哪兒有賣馬蹄糕的嗎？”
李蘭蘭很積極地為她推薦，“當然有了，而且很多，我知道一家店，要不要一起去？”
蔣琭琭點點頭。
兩人來到李蘭蘭推薦的那家店門前時，看着外面華麗的裝修，蔣琭琭一把拉住她，“你說的是這家店？”
“是啊。”
“咱能不能換一家？”蔣琭琭很委婉地表示。
“怎麽了？”李蘭蘭有些疑問。
這話問出來，蔣琭琭也是一陣心塞，想當初揮金如土的她如今也會面臨付不起賬的情況。工資得下個月才發，她現在身上的錢絕對付不起這種高級店的一頓飯錢。
好在李蘭蘭是個聰明人，很快明白了，搶先說道：“沒關系，我請你。”說完挽起了蔣琭琭的手臂。
“那房子押金不用退給我了。”蔣琭琭也不能平白無故讓人家出這個錢。
兩人達成一致，高高興興走進去時，卻被告知店被人包了。
蔣琭琭：“被誰包了？”
店員：“抱歉，我們不能透露客戶隐私。”
“那可不可以讓大廚做一份馬蹄糕，我打包帶走？”蔣琭琭只能提出這個方案。
店員有些為難，“大大廚們現在都忙不過來，恐怕沒時間。要不，您明天過來？”
明天？那又要等一天？蔣琭琭就不信她今天吃不到。
她拉起李蘭蘭的手直接往外走，“沒關系，這家不行換一家就行了。”她就不信所有店鋪都被包了。
沒想到，所有店鋪還真被包了。
依照李蘭蘭推薦的四家店鋪，蔣琭琭全都跑了一遍，無一例外，全都被人包下了。
蔣琭琭直接傻了眼，“這是撞了邪了還是怎麽滴？”
李蘭蘭小聲問她：“那咱們還吃不吃？”
“當然要吃！”
連走之前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蔣琭琭可太委屈了。
“咱們也不必要去這麽高檔的店，有些街邊小攤也是有賣這個的。”蔣琭琭提意見。
“但是那種流動商販咱們又碰不到，那種小店面我倒是可以查查。”李蘭蘭說着在附近找了兩家小店。
蔣琭琭捧着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你真棒！”
然而，當兩人趕到小店時，店主告知馬蹄糕已經賣完了。
這麽邪門？
“什麽時候賣完的？”
店主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早就賣完啦，這幾天都賣得很快。”
蔣琭琭沒多糾纏，很快就趕到另一家，結果另一家的店主也說賣完了。
蔣琭琭：？？？
蔣琭琭不死心：“可以現做嗎？”
店主：“沒有材料了，材料的準備一下，明天才能做，要不你明天再來？”
又是明天！
蔣琭琭簡直氣到冒煙，這到底什麽情況？臨走前吃次馬蹄蓮都這麽費勁？真得多待一天？
李蘭蘭見蔣琭琭神情不大對勁，給她出主意，“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媽會做。”
蔣琭琭一聽，來了精神，“真的？”
李蘭蘭有些為難，“不過你可能要等到明天，這個點我媽都快要睡覺了，今天去可能來不及了。”
蔣琭琭看了看時間，她們找店花了太多時間，現在再做顯然不現實。咬咬牙同意了這個提議。
第二天，蔣琭琭用僅有的一點資産買了兩盒禮物，和李蘭蘭一起去了她家。
不得不說，李蘭蘭家挺有錢。
蔣琭琭一直以為李蘭蘭家也就是普通有錢，家裏有兩套房子，吃飯不愁的中産階級。但她在看到位于市區的獨棟別墅時，頓時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看着自己手上的禮物，蔣琭琭有點不好意思進門了。
李蘭蘭的媽媽已經六十多歲了，聽李蘭蘭說，她媽是在快四十歲的時候生下了她。李蘭蘭她媽媽也姓李，蔣琭琭親切地叫了一聲“李阿姨”。
李阿姨看着氣色很不錯，面色紅潤有光澤，這精神氣一點也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慈祥的面容笑起來，泛出一種想讓人接近的親切感。這種感覺蔣琭琭莫名有些熟悉。
不得不說，李阿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很善良的人。相由心生嘛。
由于李蘭蘭提前打過招呼，材料都已經備好了。蔣琭琭她們剛到，新鮮的馬蹄糕正好出爐。
李阿姨特意做了千層馬蹄糕來款待蔣琭琭。
蔣琭琭為了回應她的熱情，吃了好多好多，結果把自己吃撐了。
蔣琭琭決定起身走走，好在李蘭蘭她家的別墅夠大，房間夠多。李蘭蘭正好趁此機會帶她逛了一下。
別墅大概有400平，設置了四個卧室。李蘭蘭先帶她參觀了她自己的房間。房間很大，比蔣琭琭租的那個房間起碼大三倍。
唉，有錢人的生活。
在房間裏走了一圈之後，李蘭蘭又帶着她參觀別處。路過一間房時，蔣琭琭問道：“這是不是你哥的房間？”
李蘭蘭看了一眼，“不是，那間才是。”
蔣琭琭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那一間顯然更大。她記得李蘭蘭之前說過，她媽去照顧她哥了。她哥到底是幹什麽的？這麽有錢？
蔣琭琭有點想八卦的心思，但是覺得自己多問了也不好，只是看着眼前的房間：“既然你哥住那間房，那這間房是誰的？不會是你媽媽的吧？”
“不是，你說的這間房是另一個哥哥的。”
蔣琭琭：“你到底有幾個哥哥啊？”
李蘭蘭遲疑了一下，“準确地說，一個。”
“那這是……”
“這是我認的幹哥哥。”
蔣琭琭：“……”好吧。
轉了一圈，回到大廳。
大廳裏有一塊照片背景牆，挂着的幾乎都是李蘭蘭小時候的照片，以及現在的李蘭蘭和她媽的合照。
蔣琭琭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沒有她哥小時候的照片呢？也沒有她爸的照片。也沒有全家的合照。
平時好像也很少聽她提起她爸，難道他爸已經去世了？
蔣琭琭雖然心裏有疑問，但也沒有問出來，這涉及到隐私，她怕自己問了，到時候會弄得很尴尬。
蔣琭琭看着看着，突然發現掉了一張。她撿起來一看，是張合照，李蘭蘭和她媽的合照。只不過，照片上的李阿姨比現在要年輕很多，這應該是她年輕時候的照片。
等等，這人的面孔怎麽這麽熟悉？
蔣琭琭睜大眼睛瞧了瞧，猛然想起照片上的人，不正是那年言境住院，照顧他的那位護工阿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