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怨的試探（已重寫）
抱怨的試探（已重寫）
宿舍人多，那兩個女的也不可能真的做什麽出格的事，七七八八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又說欣賞她的作品要加她微信，趙文律不推脫，直接給了。
那兩人臨走前不懷好意又鄙夷的目光，看的趙文律從上到下都毛骨悚然。
估計只是來看看這個導演系的緋聞女友到底什麽樣，看到她素顏無害又着睡衣的樣子覺得她沒什麽競争力，也就心滿意足地走了，只是打擾到室友，她很愧疚，就這架勢看，這兩人不知道要來多少次，就是要把大家惹煩了才罷休。
還是得出去住。
室友雖然表面不抱怨，心裏可能不是這麽想的，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不舒服。
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考慮到這段關系，明面上是過來刺探敵情，暗地裏說不定是要挑撥離間，也不能說她多想，但是越到這個時候免不得要多考慮一些，保護自己，也保護別人。
于是第二天趙文律和室友打了聲招呼就住回酒店了，盡管她自認為隐藏的極好，甚至上車時附近都無人潛伏，仍然被尾随跟蹤。
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身子又何必。
趙文律調整好呼吸，戴上墨鏡，整理了下發型，一臉不好惹地走進酒店。
大門那已經攔住好多人了，沒想到大堂裏還有人僞裝好在等她，上來也不說話，就是大堆閃光燈對着她的臉一頓猛拍。
酒店工作人員素質都不錯，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趕過來處理，幾個保安攔着記者，趙文律才得以偷溜進電梯回屋。
好恐怖一群人。
趙文律在過道裏瑟瑟發抖，想想都覺得後怕。
要是早些時候沒人提醒她，她心态肯定就崩了，哪還能像現在一樣故作從容地面對鏡頭。
房卡刷了三次才滴了一聲打開門，新買的手表壓着衣服蹭着邊刮出兩條傷痕，運氣背起來真是哪都能嘗到苦頭。
趙文律當即也沒發作，摘下手表對着臺燈細細檢查兩遍确保真的沒法自然修複之後，當機立斷下單買了新的同款手表，店家也不含糊，幾分鐘之後就顯示已發貨。
她盯着黑屏的電視機看了一會，眨眼頻率基本下降為零，幾分鐘過後才從游離中脫離，拿出手機劈裏啪啦打了一大串字，又覺得語氣和內容怪怪的，斟酌着删掉一大半，忽然又沒了想寫的動力，這種事是不是自己承受更好？別人也挺忙的，之前也答應說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現在再多說也無益，反而顯得自己怪煩人的？
她盯着手機屏幕又開始發呆，每次一遇到難以處理又得自己肩負的大事就容易走神發呆，最開始顯示這種征兆是在高中參加全國聯賽之前，她捧了本參考書打算背一些題，沒想到回過神已經是半小時以後，而書的頁碼還停留在最初的地方，半分痕跡也沒有。
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趙文律眨眨眼濕潤了下幹燥的眼眶，垂眸一瞬間看見來電顯示，好巧不巧，正是她想發消息過去的人。
她清清嗓子，盡量保持一個聽起來不那麽郁燥的聲調。
“在幹嘛呢？”
對方毫不客套也沒寒暄，語氣熟稔得好像前不久才見過面聊過天。
只是背景音略顯嘈雜，歡快的游戲音效和吵鬧玩笑悉入耳內，刺激着趙文律腦內不知道哪根神經，她總覺得自己現在比之前更加不開心了一點。
“剛回房間，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這種時候她好會避重就輕，營造出一種“我還挺好”的氛圍。
“那還挺巧。”他輕笑了一聲，聽起來心情不錯，邊上似乎有人在打趣他，他捂着手機話筒聲音朦朦胧胧的，但還是能感受到其樂融融。
心情越發差了，好像她只是茶餘飯後順便被關心一下的對象，一片森林她只是烏雲偶爾光顧看到才施舍幾滴雨，也沒盼着她多茁壯成長。
趙文律小小地呼吸來平複心情，模仿他的問話：“你呢？在幹嘛？”
他說了些什麽都沒背景的雜音蓋過去了，兩個人一瞬間斷開鏈接不在一個頻道上，電話那頭沒了動靜只有衣服摩擦聲，趙文律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挂斷電話，沒想到片刻後又聽見他的聲音。
“喂，聽得清嗎？”
“嗯。”
“我剛結束今天的錄制，剛剛在屋裏是不是太吵了，他們挺能鬧的。”
“那個室友合租的綜藝嗎？”
“嗯，他們都挺有意思的，有空和你介紹，對了，你不是之前還和我說過那個xxx嗎？和你講的完全不一樣。”
趙文律走神了，記得第一次聽他在臺上念十四行詩片段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的呀，她一個字一個字好努力的聽進耳朵裏，怎樣都沒能把這些字眼拼湊成她能理解的句子，現在倒好，只是好平常的聊天，她都能聽不進去，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
她下意識“啊”了一下，又很快濫竽充數補充說“那蠻好的。”
“好什麽啊？”原騰光真想敲敲話筒對面人的頭，問問她怎麽不好好聽自己講話。
“就挺好的啊。” 她還在硬撐。
“趙文律。”
他好認真喊自己名字，自己也不敢再鬼扯什麽，總覺得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要在下一秒被說出來，例如宣布她成為新一屆奧斯卡最佳導演。
“對不起。”
“......？”趙文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道歉整暈了，前一秒還在分享快樂怎麽下一秒就朝她道歉？演員的狀态切換這麽迅速自然嗎？
“原騰光。”她也特別正經地喊他名字，“你有病嗎？”
“我今天聽說有記者去學校門口堵你，真他媽一群混蛋，我原騰光交個朋友還得經過他們檢驗嗎？”
這好像是趙文律第一次聽到原騰光說髒話，估計真是氣極了，她作為一個普通學生擦邊娛樂圈都能遭到這般待遇，更別提他們這些常年在聚光燈下活着的人了，估計受的氣比她現在多不知道幾十倍。
“不用啊，大家談得來就好。”她語氣弱好多，也不知道原騰光這句話又戳中她哪個點，總覺得怪感人的。
“嗯......你怎麽樣，沒吓到吧？”原騰光收回剛剛的戾氣，他聽出小姑娘心情不是太好，連和他講話的力氣都沒有的樣子，今天的事也只是道聽途說，不知道趙文律到底經歷了什麽經歷了多少，現在他在錄節目也沒辦法走，不然誰甘心隔着話筒這樣似有似無的安慰。
小姑娘的臉現在肯定已經耷拉下來，好想捏捏她的臉蛋和她說“沒事，我會處理好的”，可能給顆大白兔她就又會生龍活虎，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原騰光甚至不敢再說“都有我”，事情發生的太快，傷害也來的快，他第一步就沒擋住，大話也不能在第二步出手。
小姑娘“嗯”了一聲就沒再講話，估計又在思考什麽應付他的語句，說說來說去最後都是“我很好，別擔心我啦”，她老是把自己塑造的堅強又獨立，軟軟的語氣下一點都不平易近人。
原騰光舔了舔嘴唇想再安慰兩句，那頭卻先有了動靜。
“我一點都不好。”
“他們真的好吓人，拿着相機往我臉上怼，還好我今天化妝了，不然上鏡要醜死了！”
“他們還跑到酒店樓下蹲我，我都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地址，好恐怖啊，明天不會直接敲我房門了吧！”
“還有你的小迷妹！跑到我宿舍問東問西，拜托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怎麽知道你身高體重三圍啊！”
趙文律說着說着就開始哽咽，眼淚水劈裏啪啦掉下來，越說越難受，越想越委屈，怎麽和明星做朋友這麽困難呢？
原騰光聽到她這麽說，先是愣了一瞬，很快就啞聲失笑，倒不是這些事多麽好笑，只是她肯對自己抱怨而不是虛僞地說些客套話推開自己，是不是預示着他們的關系更近一步了，至少是共患難的好朋友、好戰友了？
“沒事，你素顏也好看。”
“屁，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素顏了？”趙文律莫名有些暴躁。
“你怎麽知道沒有？”
趙文律聽到他的反問，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難道自己哪天偷懶沒化妝被他看到過？算了，不多想這件事了。
“你為什麽女友粉這麽多，咱們學校還有這麽多啊！”
“嗯......可能她們審美有點問題。”
“太恐怖了，下次不會直接把我堵路上給打一頓吧？”
“那你多慘啊，沒名沒份還白挨一頓打？”
“是啊！所以下次記得澄清一下咱倆的關系，很普通的，同學關系，而已！”
“知道了，趙老師。”
原騰光這一聲“趙老師”隐晦地暗示兩人擺明了除了同學關系還有別的交情，一下就點醒了憤怒中的趙文律，似乎抱怨的太多了。
“咳，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
“才五點就睡？你是逃到南半球去了，都有時差了？”
“別和我提時間了！”趙文律看着臺子上的手表又開始落淚了，“我把你代言的那個手表給刮壞了，我才買了兩天！”
“嗯？下次來我家看看挑塊新的？應該有你喜歡的款式。”
“？”什麽有錢人的收集癖這是。
“品牌方送的，你別多想。”
“......我已經多想了。”
換新的了！我終于勤奮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