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一大早, 桑尼亞與馮濟慈就收到很多石榴皮街房客以及房主的禮物。

有祖傳菜譜烤制的小餅,藝術家做的小雕塑,雕刻版畫, 簽名書籍, 一疊精巧的染色手帕,幾罐子醬菜……

在天色朦胧之初, 悅耳悅人的音樂一種接一種的在大街小巷緩慢攀升。

絲弦音樂, 吹奏音樂,指鍵音樂互相對撞, 就像進了地球音樂學院的某個考試練習角落。

桑尼亞迷迷糊糊的問:“是~什麽?”

馮濟慈睜開眼睛,恍惚了一會才說:“奈樂喚起?對!”他笑了:“就是這個。”

小姑娘這次清醒了,她睜開眼說:“我看過那本書了。”

“瓦爾納深秋?不睡了?”馮濟慈抽出可憐的胳膊親吻她的額頭。

奈樂彙集着整個大陸最卓越的音樂家, 音樂家不同于那些游吟詩人或者故事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以創造歌劇音樂,宮廷音樂, 舞會音樂以及神殿歌頌音樂為終身職業。

而奈樂王室也為這些音樂家修建了整個大陸唯一的以音樂為主的學校。

這并不在任何鐘擺之下, 只是屬于奈樂的。

作為回報, 音樂家們會在每個清晨,打開陽臺給奈樂這座城市演奏最拿手的音樂小段。

當各種旋律彙集,就達成了鬧鐘效果。

他們管這種聲音叫做奈樂喚起。

很多文字作品也是這樣開頭的:……于奈樂喚起睜開雙眼,推開窗戶我看到了輝煌耀眼的舊城,這裏晴空透亮,雲若平海安靜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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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們平躺在枕頭上,每個人都選了一種旋律進入其中。

房屋的門簾被掀開, 隔着幔帳輕紗他們看到喬諾夫人進了屋, 她提着精致的水壺,陶制奶罐子, 尼爾捧着餐具餐盤。

喬諾夫人來到牆壁附近蹲下,她從裙擺裏取出一塊汰塊塞進某個鞋盒大的裝置。

這東西叫做溫暖器,是叔本森最新的作品,溫度将世界又向前推進了一步,然而這種東西也只有庫洛用得起,還必須是有能力的庫洛。

每天消耗一個汰塊也是一大筆錢了。

除了庫洛,整個施沛大陸冬季的生活依舊是圍着壁爐展開的,他們不能在每個房間修一座壁爐,也不懂得修建火牆,就選最大的那座安靜的圍着它度過嚴寒。

父親在爐火邊閱讀,母親縫紉,兒童嬉戲,幾乎所有的普通人生活就是這樣進行的。

就像這座主人卧室沒有門,房主為了方便租客卸了所有的門板,以便于壁爐的溫度可以照顧到每個房間。

食物的香氣升騰,馮濟慈捏捏眉心:“喬諾?太早了。”

喬諾夫人今晨卻脾氣不太好,她向馮濟慈抱怨:“這地方住着一國的瘋子,他們天不亮就開始蹦跶!沒有保溫壁爐,您的早餐無法維持溫度,我不能烘烤您的衣物,我甚至沒有為還禮做準備,母神啊!

這裏的人一大早就開始賣弄幸福,可我離了壁爐不會工作了先生!真該死!抱歉,我該吊死自己,我要回普利滋!”

沒辦法圍着卧室壁爐優雅安排主人的早餐,這對喬諾夫人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打擊。

他們出去之後,馮濟慈就開始哧哧笑,桑尼亞也在笑。

笑完她說:“這東西索雷人手一個,我們開始也不習慣,一般是燒起壁爐,打開溫暖器,第二天喉嚨被煎熬的說不出話來,有的庫洛至今不喜歡用它。它既不能燒水也不能溫暖食物,我覺的,再研究幾代會有更好的作品。”

馮濟慈嗯了一聲:“那是那些大門徒的事情,是祝禱師的事情。”

桑尼亞下了床,挂好幔帳,取了銅盆倒出熱水,忽然想起什麽對馮濟慈咳嗽了一聲,挑挑眉。

馮濟慈笑了起來,對她打了個響指,用清潔術幫她在幾秒的時間裏潔淨了全身,甚至給她結了一條漂亮的麻花辮子。

小姑娘興奮的蹦跶了一下,她推開衣櫃選了一套裙子套上,問:“我可以學你的技能樹嗎?”

馮濟慈起來,身上迅速換了衣服,這是一套暗色的毛織長衣。

他問:“你不是學了葛瑞絲那一套?”

桑尼亞無所謂的聳肩:“法典震懾?學了……其實我已經背下了不少于三十部法典,葛瑞絲門徒大概是世上最累的一群庫洛了,您知道的每個國家的律法不同,那些該死的國王還會随時更改添加,我們必須每天背書,你那時候昏迷,我別無選擇。”

那真是令人心疼的一段時光。

馮濟慈來到餐桌倒了奶制品,吃了豐富的幾乎所有食品都加了辛辣料的亂七八糟,這是冬季特色。

人在異鄉,他已經對食物之類的沒有更多的追求了,反正饞了自己做就好,只要喬諾夫人別嚎。

放下奶杯,他對桑尼亞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擁有兩套技能樹。”

桑尼亞對他的潔淨術垂涎的要死,她眼睛發着光問:“可以試試。”

馮濟慈點頭,擦擦嘴,打開面板翻到桑尼亞,發出一個收徒邀請。

桑尼亞面前迅速出現一塊透明板,這種效果與她接受葛瑞絲那一套完全不同,效果還是相當震撼的,她當然也不認識中文。

這可憐的姑娘激動的嘴唇都在發抖。

馮濟慈問她:“不後悔?萬一學了我的葛瑞絲的沒了,那些法典就白背了。”

桑尼亞毫不猶豫的說:“法典并沒有規定索雷必須使用葛瑞絲的東西,我們那邊……也有很多古血庫洛,他們都有自己的傳承,葛瑞絲是一位令人尊重性格豁達的老師。”

“那就好。”馮濟慈抓住桑尼亞的手,鄭重在空中點了确定,他覺着這樣相當有儀式感。

一陣腦細胞都能感覺到的酥麻感過去,桑尼亞站在原地開始掰自己的手指。

馮濟慈每次看到這些手勢都尬的要死,好在他已經掌控了更加方便的手勢。

查看她的面板,技能傳承果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戰鬥技能沒有過去,但是治療,鼓舞,護盾是過去了,她沒有複活。

馮濟慈也沒有複活,那是三百級的技能。

而生活技能也很簡單,她相當随機的接受了基礎潔淨術還有皮匠。

自己本身是游戲制造者,而桑尼亞只能接受一系,就像那些游戲玩家,他們也只能學一種生活技能,別的是要花錢的。

啧……這個該死的設定。

桑尼亞沒法在游戲裏花錢,開始掰着自己的手指開始學新的東西。

客廳,令喬諾夫人感覺安全自在的壁爐燃燒着,馮濟慈坐在桌邊看喬諾夫人包裝還禮。

一塊繡了小花的絲織手帕包裹一小盒香脂。

尼爾蹲在地上整理一些精巧的木盒,他唠叨着:“您都不知道我把馬騎的多麽快,感覺風把臉都刷破了,她非要今天還禮……”

喬諾夫人打斷他:“閉嘴啊尼爾,我問過了,我們今天如果沒有還禮會非常失禮的,奈樂人喜歡玩這些手段,一點都不真誠,在我們普利滋,友誼是靠着互相幫忙延續的。”

她最近總愛說,我們普利滋如何,如何。

別說,馮濟慈也想普利滋了。

他挑眉,扭頭看着對着牆角掰手指的桑尼亞說:“你還會回普利滋嗎?”

桑尼亞無情的拒絕:“我們都回不去了。”

喬諾夫人抿抿嘴,迅速解決了工作,等她帶着尼爾回到住處,心情已經多雲轉晴,她用普利滋宮特有的語調說:“啊~這群下鄉人,他們甚至對我們送出的絲織手帕表示震撼,我們城堡的那些小姑娘手工精湛。”

尼爾在她背後龇牙。

馮濟慈問她:“這條街住了很多人?”

喬諾夫人挂好自己的羊毛鬥篷:“是的先生,除了有能力與我們社交的,這條街住了最少上百戶人家,他們的孩子在神殿讀書,父母與別人一起出錢擠在這裏。

您知道嗎,街尾那幾家太可怕了,我們去的時候他們家粗鄙的長桌圍了最少二十個孩子。”

尼爾插話:“不是一家的孩子,他們共同負擔餐費。”

喬諾夫人對馮濟慈說:“街尾盡量別去先生,那裏幾戶,我懷疑她們的女兒是做風流副業的。”

馮濟慈恰當的奉獻呲牙表情。

尼爾也興奮的點頭。

喬諾夫人将一個有金邊的請柬遞給馮濟慈:“這是街口的威利·威絲曼先生給您的請帖,他那裏今晚将舉行一次宣講會。”

馮濟慈反複看這張東西:“宣講會?”

桑尼亞扭頭:“就是昨晚我們在陽臺聽到的那個東西,事實上幾百年前開始,普通人就有各種流派學說,那些人靠着這種學說去賺錢,嗯,賺資助金金。

他們圍繞着普通人的利益出發,去宣講一些~嗯~他們的道理。我第一次聽也很震撼,但是您說過,我們需要調整角度去看待問題,當普通人擁有了他們所期盼的權利,比如不在交納高稅,庫洛呢?汰怪呢?

人與汰怪的矛盾才是整個大陸人類發展的核心,我的老師說這是僞說。很明顯那些人架構了虛幻的世界,一個以普通人為主角的世界去架構發展,這是不正确的。”

馮濟慈面露微笑的看着桑尼亞,眼神是不遮掩的驕傲。

這是他的小姑娘啊。

正在此刻,角落有人悠悠的說:“多麽令人羨慕的能力,他們還是桌上賓,還能賺不少錢呢,一袋子一袋子的銀胖子。”

暮色降臨,馮濟慈帶着桑尼亞出門,他們漫步在石榴皮街,為了招攬顧客,那些餐館安裝了巨大的水晶窗。

桑尼亞托着馮濟慈的手說:“這裏有些像精致的哈多克街。”

馮濟慈點頭:“普利滋只擁有一條哈多克,可是這裏……每一條街都是哈多克,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奈樂家族的政治态度。”

“政治?态度?”

“政治,嗯,這個問題很大,以我淺薄的認知來說,它是掌握人類利益分配權的活動,而态度,是心靈的衡量尺度。”

“您在教我新的東西?”

“對,你不是我的門徒了嗎?”

“要親吻您的手背嗎?”

“随便親……”

馮濟慈挨了打,這次有所準備而沒有飛出去。

“所以,奈樂的政治态度是什麽?”

“友善自由,海納百川的風氣之下隐藏的懦弱。”

桑尼亞停下腳步思考,她确定的點點頭:“奈樂第二代王後是一位普通人,這使得他們的血脈代代都有漏洞。”

馮濟慈點頭:“我從普利滋的資料裏看到,他們每一代都向別的王室請求聯姻,可在庫洛圈,他們看不上這一脈血。

一直被拒絕的情況下,他們還養出一個被一切人喜歡的奈樂城,這是了不起的政治手段了。”

桑尼亞點頭:“那一定積怨頗多,您說的歷史推動力,就将奈樂推到了密滋泰都司門下,所有人都愛密滋泰都司,躲不開的樂善鐘。

這也将奈樂的人看更多精品雯雯來企 鵝裙依五而爾期無吧椅口流動推到了整個大陸的巅峰,而在它的發展當中,一定遇到了明主确定了發展方向,所以奈樂之福就隐藏在我們知道的人口流動當中……呃!這顯得我們普利滋的王就像笨蛋!抱歉!”

馮濟慈輕笑起來:“沒事兒,我姓斯萬德。”

桑尼亞仰着小脖子笑的甜美,她說:“您知道斯萬德的意思嗎?”

馮濟慈點頭:“流動的水”

他們來到了路口,威利先生包的地方燭火通明,美妙的音樂蓋過一切繁雜,穿着端莊且利落的四個仆人恭敬等候。

馮濟慈遞上請帖,很快,這家的主人威利·威絲曼先生,還有威利夫人出來熱情迎接。

一見面,這對中年夫妻就給了馮濟慈兩人熱情的大擁抱。

普利滋人多少有些刻板,呃,也不止普利滋,這裏還有個葛瑞絲門徒。

威利先生已經七十多歲,受益奈樂醫療系統的福利,他保養得當,紅光滿面,國字臉留着精致的小丁胡。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位先生肯定是禿了,他戴了一頂金燦燦的假發,還是直發發型。

威利夫人明顯也毛發稀薄,她的假發做出了新的花樣,有點像地球天津盤發大姨,還是盤着高高的發髻,散了最少一兩的金粉在頭發上。

她很香,比起小姑娘的清香,她是滿身熱烈嗆人香,對了,她還用了濃妝,油粉,顏色鮮豔的口脂。

奈樂的女人裝扮随心所欲,什麽樣子的妝發都敢去嘗試。

威利夫人看着桑尼亞這張頂級的美人臉贊嘆:“威絲曼我親愛的,看看他們,就像我們當初一樣,就像草兒頂着露珠那一葉。”

而她的先生給足了夫人面子,他托着夫人的手背吧唧出聲:“不,在我心裏您就像女神花園裏最豔麗的那朵花,至今不敗芳香。”

果然是奈樂種,說話比普利滋還真的高級多了。七老八十了他們竟然在門口接起吻來?

兩位普利滋鄉下佬的靈魂就受到了驚吓。

呃,多少也有些羨慕。

等這兩位結束,馮濟慈才一臉假笑的問好說:“真是……令人羨慕的愛,認識你們非常高興,威利先生,夫人,為了給今晚的聚會助興,我們帶來了一盞燈。”

沒錯,就是一盞汰燈。

在這個時代,夜晚的光明是奢侈的,能量塊是需要拿金尼去購買的。

無論是在普利滋還是奈樂,屬于中産階級看得上,相當給面子的禮品裏,絕對有一盞汰燈送來的光明。

當然,人走了燈也走,汰燈絕對不可能送。

威利先生先生得意極了,他帶着這對小夫妻進門,在門口大聲介紹,不如說是炫耀帶來汰燈的來賓。

他的仆人用長長的杆子将汰燈挑在餐館正中央。

這就是一家餐廳,威利先生也是租客,他們包了整個餐館做聚會。

據說是一晚的開銷最少也是兩個金尼起步。

面積很大的餐廳瞬間光明高幾度,馮濟慈與桑尼亞便看到了餐廳全貌,這裏很大,六根柱子支撐的一整層。

靠牆的六人樂隊,穿着家仆衣衫的十多位侍從,空白的中間場地,一側随便人坐上去吃喝的餐桌。

今晚主人家提供了足夠吃的米飯塔,搭配足夠的閹雞,熏魚塊,酒水提供了兩種,甜酒以及加爾尼特酒莊的二等酒。

在請客這一點上,奈樂絕對沒有普利滋精致,他們勝在量,就是随便吃。

得到面子的威利先生相當捧場,他把馮濟慈介紹給他的所有來賓,甚至馮濟慈的房東,那位哈俢先生也來了。

這位先生帶了最少十人在聚會吃喝。

很顯然,威利先生是讨厭他的。

他悄悄在馮濟慈耳邊說:“我聽他們說,您付出了每月兩個金尼?”

馮濟慈點點頭:“只有他有房子出租。”

威利先生冷笑:“明年我會為你提前預定隔壁的屋子,兩個金尼你們可以住整個冬季。”

他故作不經意的問:“您家在老城沒有老宅邸嗎?”

馮濟慈搖頭:“家祖都是幼子,到了我這一代可以為我争取一個爵士維持體面已經是幸事,忘記說,我自己都是幼子。”

威利先生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這麽說,爵士先生是來跑一份關鍵地方的職位?我倒是有些關系,可以為您做介紹。”

真是個敏銳的家夥。

馮濟慈笑着搖頭:“那倒不必,我們會在春天回燕子窩,那裏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是妮妮喜歡熱鬧,您應該理解,我們剛結婚。”

威利先生很快分析出來,這對小夫妻出身老貴族,家裏有些貴族長老會的關系,甚至長輩有可能在長老會有席位,他們為幼子的幼子争取到了爵位繼承。

小夫妻應該在鄉下有着足夠花銷的産業,能夠理解,誰家的愛子愛女剛結婚,父母不給點財産補貼呢。

能一冬天消費起碼八個金尼的家庭也絕對不簡單,那可是八百個銀尼。

他更加巴結了,甚至把馮濟慈介紹給了自己的妹夫,據說他妹夫在軍部重要部門供職。

社交就是這樣,都是要互相标示價格的。

馮濟慈也在今晚與桑尼亞跳了人生中第一支舞,沒有踩腳這樣的過程,這兩個都是頂級精明豆。

當一對長相絕對優秀,衣着考究,氣質卓越的年輕小夫妻出現在陌生的地方,自然有人過來打聽來路。

今晚的聚會主題宣講人帕比先生貼着威利先生的耳朵問:“我看到了新的面孔?”

威利先生與他碰杯:“是的,斯萬德爵士夫婦,如果他們有心會委托我做介紹人的。”

如果把帕比先生直接介紹給馮濟慈,這就是讓人家花錢資助,是極為不體面的行為。

帕比先生點點頭,他盯着那對旁若無人旋轉着舞姿的小夫婦說:“看到那位夫人的祈禱手撚珠子了嗎?”

威利先生點頭:“最少一千年了,你能看出那是老蛇紋石嗎?他們一定在家族裏獲得了足夠的寵愛,如果有幸結實他們家族裏的老先生,帕比你就上了青雲。”

事實上,桑尼亞那串珠子是各地奧古斯給的禮品,馮濟慈那時候沉睡,這種祈福的禮物就格外多。

手撚這種東西原材料不貴,珍貴的地方與天珠一樣,它具有神聖力量,不知道多少代的虔誠信徒在大地母神腳下撚着它祈禱。

只有最最古老的家族才擁有傳代的手撚,它們一般會留給父母最心愛的孩子。

而這個規矩,那一對普利滋鄉下佬也不知道。

舞會連續過了二十支曲子,樂隊下臺,來賓鼓掌。

仆人推着一個圓臺到汰燈之下。

威利先生先上去為衆人介紹:“尊敬的先生,女士。俄洛洛·帕比先生來自南坦的中大都,最早他是博學鐘下門徒,但是在帕比先生三十歲的某個清晨,帕比先生聆聽到了來自母神新的啓示,請……俄洛洛·帕比!”

室內響起熱烈的掌聲,桑尼亞小臉紅撲撲的來到馮濟慈身邊坐下:“我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可憐的小姑娘,從小到大都交不到正常的朋友。

威利夫人還有她的孫女,威利小姐露着不遮的喜愛之意過來說:“爵士,所有的人都喜歡桑尼亞。”

馮濟慈學着老不要臉的樣子親吻桑尼亞的手背,桑尼亞有些羞澀的說:“我跟威利小姐一起約了五次茶會。”

馮濟慈滿面包容:“我們也可以辦幾次茶會,家裏的客廳,樓下的餐館只要你願意,随你使用,你可以跟她們去國王大道,聽聽新朋友的意見,你可以買下半條街我親愛的。”

桑尼亞遮掩的呲牙,馮濟慈也對她呲牙。

啊,我們真是一對虛僞的夫妻。

威利夫人抓着孫女的手用了一些力氣,她們離開,那位祖母對孫女說:“如果斯萬德先生家還有未婚的先生,那是最好的了……”

她看着自己最愛的孫女低聲說:“你受過最好的教育,長的這麽好看,當然配得上國王大道半條街,我的小寶貝,小珠子,小甜餅幹……”

某些地方來說,奈樂人誇張而又浮華。

掌聲結束,室內一片安靜。

那位帕比先生站在高臺脫帽四處鞠躬,終于開始了他的演講。他說:

“尊敬的來賓們,不管你們來自何處,或者祖上來自高山,或者祖上是河流之畔的漁民,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血統樸素的納稅之人。

那還是四十五年前,那年我青春正好,拜倒在博學鐘之下如癡如醉,然而有一天晚上,當我拜讀最古老的那本書籍,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馮濟慈接過仆人捧來的美酒喝了一口,他看到不遠處,有人走進這間餐廳,他到一個臨時辦公桌取出錢袋抓了一把銅尼爾推了出去。

這位先生穿着粗織的紡織物,一看就是最最底層的勞動人民。交錢之後他脫帽看向帕比先生,眼神熱烈而癡狂。

當然,他也就聽了一會後很主動的就出去了。

第二位走進餐廳,這是一位女士,她抱着一塊完整的羊皮……

臺上,帕比先生說:“……那晚我反複閱讀最初,最初的那些文字只描述了一個場景,那就是當最後的人在花冠山遭遇災劫,大地母神派來了愛子搭救,而我們這些人也從那之後用金錢供養庫洛。”

他在環視一圈之後繼續:“對,這就是我們已經知道的那些事,可是,這正确嗎?我反複閱讀,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傳記,還有那些經我都看了,所有的文字告訴我,母神說,他們遇到了災劫,就讓你的靈與肉化為盾庇護他們吧!是不是這句話!!是不是!!!”

他大聲的嘶吼,對所有人嘶吼。

所有人點頭,有人大聲回答這個問題:“是的,是的!是的先生,母神就是這樣說的!!”

帕比先生聲音更大了:“那麽,母神!!有沒有說!你們向那些人收取高稅呢?沒有!沒有!!沒有一本經證明母神說向我們這些人收取哪怕一個銅尼,那麽他們憑什麽違背母神的意志?!那些庫洛,他們不過是我們的護衛,對,他們從不高貴!真正高貴的是我們啊!!!”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蹦起來鼓掌,喝彩!只有馮濟慈與桑尼亞互相對視,滿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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