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蝶夢
第21章 蝶夢
似乎是因為他停住腳步的時間過長，引起了吐司先生的注意。
“怎麽了？”它環顧四周，似乎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引起艾維關注的事物。
這熟悉的聲音令艾維猛然轉頭，視線專注得有些可怕：“能麻煩你重新說一次嗎？”
“怎……麽了？”吐司先生有些疑惑和遲疑，但還是滿足了艾維的要求。
這下子，兩個熟悉的聲音徹底重合在了一起。
所以，那應當是“艾維”和吐司先生的過去。
不、或許不該叫吐司先生。那樣的男人即使只看比例絕佳的背影，也知道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難道吐司先生和那個騙子預言家有什麽過去嗎？可是為什麽關于騙子預言家的事情他什麽也不記得，偏偏想起了這個零碎的回憶。
事情如同被籠罩于迷霧中一般，因為缺少了關鍵的拼圖，所以怎麽也無法拼湊出完整的邏輯。
就算知道吐司先生确實和這具身體有舊，但艾維仍舊無法确定對方跟着他究竟是什麽原因，是保護，還是監控。
雖然相處以來，艾維認為對方确實沒有什麽傷害他的心思，但是他向來不會輕易松去所有戒備。
只不過……
原來不是什麽神奇生物，而是人嗎？他感覺自己莫名有些遺憾。
不過，真的是個長得很好看……或許不該用好看來形容。
艾維莫名想到了一個詞：“神性”。
記憶太模糊了，其實也不能确定對方是人族，是魔族也說不定呢？
而且一定是個高層。
艾維忍不住多看了吐司先生幾眼，把吐司先生看得滿頭問號才罷休。
不過也不是他說，吐司先生的人形倒格外和他的聲音匹配。他的聲音是真的好聽，不然不至于每次他看片吐司也格外眉清目秀的。
“沒事。”艾維最後将這個問題糊弄了過去，一切都要等想起更多回憶才好說。
而在艾維選擇繼續思索第二天的調查路線的時候，另一個世界的漫畫也正常更新了。
曉雲開了一盒鴨脖子，一手拿吃的，一手翻手機。
海市并沒有直接在漫畫中跟着那個可疑人物的視角，将他背後的謎團揭露。但他在這章展示了艾維新接的調查失蹤的任務，幾乎是明晃晃地暗示了那個可疑人士和這一起失蹤案有關。
“調查失蹤？”曉雲咬了一口鴨脖，若有所思，“感覺偵探不是調查失蹤就是調查死亡兇手呢。這樣一想，艾維倒真的是個偵探了。而且是從一開始就是。”
漫畫彈了一堆喜歡偵探裝艾維的彈幕，大家嘻嘻哈哈的，并不嚴肅。要認真談論劇情猜測，還是論壇裏面的更加細致，曉雲決定還是晚一些去翻論壇。
然後她就看到了大大的懸賞，那麽一大張就好像海市生怕她看不到。
曉雲當然看到了，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星學會也消費降級了嗎？】她忍不住發出了嘲笑的彈幕。
其他讀者也一樣被笑到了。
【我還記得《機械神途》裏面星學會作為當時人族的官方組織可財大氣粗呢！現在……哈哈哈哈！】
【對啊，他們也有今天！當初懸賞小泰迪不知道有多開心，把機械與蒸汽當異端呢！別說多使勁貶低。後來小泰迪他們成功造出蒸汽機、差分機，別提多打臉。樂死我了！】
【讓我念一下他們當初說的話：“要知道，我們完全有實力懸賞你一直到你死亡！你得承認，星學會有這個實力。”】
【對啊對啊！當初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恨不得去抽那個滿臉寫着瞧不起的星學會的人兩耳刮子！結果現在連當年設置的懸賞金都發不起了，只能發原來十分之一的金額在懸賞上，笑死了。】
讀者們這麽樂子人，喜歡看星學會在懸賞上的笑話不是沒有原因的。在南希接手星學會之前，星學會在讀者面前基本是個反派組織來的，一點都不支持主角安迪搞研究，還老是搞事情。
現在讀者對星學會的印象沒有那麽差，完全是南希的原因。
不過，在《黎明夜歌》裏跟連載的讀者也差不多又把好感給降回去了，畢竟去拐帶買賣精靈幼崽，怎麽看都不是一個正當組織該幹的事情。
但安迪和讀者們知曉星學會發布懸賞的态度卻不太一樣。
曉雲就看到通過懸賞的圖片，場景切換到了安迪所在的伊芙伯爵的城堡。
安迪：“星學會發布了兩千金幣的懸賞，懸賞對象是15年前死去的‘叛徒’艾維？”
伊芙伯爵懶洋洋地：“是啊。可真寒酸。”
安迪的注意力卻沒有在那嚴重降級的懸賞金額上：“難道當年艾維竟然沒有死？”他語氣驚詫，表情少有的難看。”
【幾乎沒有看到小泰迪露出過這一種表情欸？】
【感覺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艾維沒死，他好像很難接受。】
【也正常啊，當初艾維導致了蘇伊先生的死亡。而當時小泰迪就是在蘇伊先生的庇護下進行研究的。】
【小泰迪和蘇伊先生關系那麽好，會因為蘇伊先生的關系讨厭艾維也很正常。】
【不過确實沒見小泰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啊……感覺艾維可能是他最恨的人之一了吧？】
伊芙伯爵似乎也有些驚訝于安迪過于激烈的反應：“看來你真的是很讨厭艾維，想要他死了。”
安迪沉默不語。
伊芙伯爵也沒有過于在乎這件事情，而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聽內部消息，星學會那邊的成員有人見到了活的艾維。而且是當年曾經和艾維打過交道的人看見的。所以不管是什麽原因，艾維确實好像确實又活過來了。”
“怎麽，你想去給懸賞令添磚加瓦？”伊芙女伯爵瞥了一眼看不清表情的安迪。
安迪擰着眉：“我等消息明确了再說。”
伊芙伯爵挑了挑眉頭：“你還真準備給懸賞貢獻金額啊……”
不等她說完，大塊頭威廉就進來說道：“蘭登将軍來找您了，伯爵。”
伊芙伯爵揮了揮手：“我知道他是什麽事情，跟他說去監獄提人就好了。不用帶來見我，蘭登那張随時打架的暴躁臉我真是一次也不想見。”
“是。”威廉得了回複，果斷回去找蘭登将軍了。
伊芙伯爵往後一躺，看了一眼仍舊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安迪，突如道：“你有聽過‘蝶夢’這個名字嗎？”
安迪轉過頭，思考了一會兒，誠實地搖搖頭。
“沒聽過才是個好事。”伊芙伯爵半坐起身，“這是一味很稀少的毒藥。蘭登那個家夥這次來，也是為了從機械之城的監獄裏面找幾個合适的死刑犯，來實驗這種藥改進後的效果。”
“‘蝶夢’這個名字是聽起來很美啊，但是卻非常非常毒。”伊芙女伯爵的語氣幽幽的，“我覺得比起奪人性命的毒藥，它更像是一種酷刑。”
“中了‘蝶夢’這種毒藥，人不會馬上死，而是會非常清醒地感知到感官被逐一剝奪的感覺。”
“這個順序不是固定的，但從效果上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比如首先失去視覺，再也看不到任何色彩，無法正常地快捷的走路；緊接着失去嗅覺，無法再聞到花香，感知不到香噴噴的美食；然後是失去聽覺，無法聽到聲音，無法和其他人交流。”
“通常不需要等這種毒完全發作，中毒的人就會發瘋、産生幻覺，再無法忍受的孤獨中結束自己。”
安迪聽得有些發愣：“如果只是要對方的命，用毒藥不是就可以了嗎？為什麽……”
“因為恨意啊。除此之外，就是因為這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伊芙伯爵道，“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明明沒有艾維的屍體，但是所有人都覺得他死了嗎？”
“您的意思是……？”安迪若有所覺。
“當初除了他受了重傷這一點，蘭登将軍射中艾維的箭上，就塗有這種毒藥。而這種毒藥，至今都沒有人找到過解藥。”伊芙伯爵的聲音涼涼的，“所以所有人都默認，在蘭登将軍這個極其憎恨艾維的人射中了他的前提下，中了這種毒的艾維即使真的突出重圍跑掉了，也絕無可能還活着。”
“我也不覺得現在這個真的是那個艾維。”伊芙伯爵語氣帶着安撫。
【伊芙伯爵是在安慰安迪，好委婉。他們感情真的很不錯欸。】
【好毒的毒啊。我記得有人做過那種剝奪五感的實驗，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參與實驗者精神恍惚，産生幻覺，進而發瘋的！】
【所以艾維真的是複活不是蘇醒吧！都認證這種毒沒有解藥了。】
【這蘭登将軍是多恨艾維啊，專門用這種毒。】
【好可怕！視覺、嗅覺、聽覺……這些感官失去一項都足夠令人痛苦的了，還要全部逐一失去，光想想我都要發瘋了。不敢想如果艾維當初真的是因為這種毒死去的，會有多痛苦。】
【好慘，如果艾維真的不是反派，天啊！想哭！】
【海市老賊是不是又在偷偷發刀！啊！紮死我了！】
【我都有點希望艾維真的是個反派了。要是他真的是那種背負使命，最終成功讓人族和魔族達成現在這種局面的背負者。那死于這種毒，真的不該是他的結局啊！】
曉雲看着不斷翻滾的彈幕，腦子裏只有幾個大字——
海市老賊！你沒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