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饋贈厚禮

饋贈厚禮

臨近荷裳殿的時候,江小憐改變了主意。

她要找父皇問個明白。

父皇從來都沒有對她有半句欺瞞。哪怕前世她那麽任性地不顧母後反對,死心塌地要嫁給顧慕禮,父皇都由着她的性子來了。那麽為什麽不直接問父皇。

江小憐一路急行,到了養心殿見到父皇才安下心。

父皇對她恩寵大于天,可前世她卻因為顧慕禮,連身邊的親人都忽略了。江小憐忽然想,前世父皇得知她冤死幽國時候會是怎麽樣的心情。她為何前世會被一己私情蒙蔽雙目,忽略了這麽多。

江帝見女兒久望而不言,不禁笑道:“素鳶何時也是有心事的人了?”

面對着江帝慈愛的面容,江小憐忽然再也壓抑不住,撲上去摟住江帝狠狠地親了一口。

這猝不及防的親昵讓江帝措手不及。

已經記不清有多久女兒沒有跟他這麽親密無間。雖然幼時候他們之間就如同尋常百姓家的父女一般,但是素鳶成年之後慢慢地越來越像貴真皇後年輕時候,性子溫婉內斂,很少這麽直接表達。又在癡心于顧慕禮之後,便也越來越與他這個父皇生疏些。

江帝內心湧過濃厚的暖意。

江小憐卻在父皇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倍感愧疚。

“素鳶怎麽了?”

“就是想父皇了。”

江帝笑道:“父皇一直在這裏,想父皇了可以随時來看父皇。素鳶是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江小憐皺着眉心,聲音細軟哀傷道:“就是最近,兒臣聽聞了一些謠言,心中十分不快。”

“哦?是什麽謠言。”

江小憐咬了咬唇:“兒臣怕說出來父皇怪罪。”

江帝朗聲一笑道:“父皇何時怪過素鳶,但說無妨。”

江小憐橫了橫心道:“敢問父皇,現在這個皇位是否……是否是奪了九皇叔的?”

江小憐一語說完,但見江帝臉色陡然暗沉下去。

江小憐立刻後悔極了,忙道:“父皇贖罪,是兒臣唐突了,兒臣不該問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良久,江帝才撫着江小憐的手背問道:“父皇問你,你心中的九皇叔待你如何?”

江小憐毫不遲疑道:“九皇叔向來待兒臣極好。”

“那你認為,九皇叔向是觊觎皇位之人嗎?”

江小憐微微一想便肯定道:“不,九皇叔性子慈愛,一心一意相助于父皇。”

江帝微微颔首:“如此,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

江小憐默想片刻,頓覺豁然開朗,可随機又十分擔心:“既然父皇和九皇叔并無間隙,那兒臣聽聞的謠言又是從何而起,是何居心。”

江帝不在意地笑道:“國事繁雜,牽涉甚多。父皇會處理好的,不喜歡素鳶也為這些事情不開心。”

江小憐微微一怔,剛才她有意試探父皇是否知悉謠言的作俑者。可轉念一想,既然她都能查出來的時候,身經百戰的父皇又如何會不知悉。

莫非父皇早就知道是二皇叔放出那段謠言的?

江帝又道:“素鳶只需要過得幸福,父皇即可安心。”

江小憐鼻尖微酸,又勾着江帝脖子溺寵地喚道:“父皇……父皇指那幽國太子入住逸楓軒又是所謂何意?難道父皇真的有意讓顧世子做女兒驸馬嗎?”

聞言談及顧慕卿,江帝眉目慈祥,竟然大笑不止。

江小憐害羞極了:“父皇拿兒臣取笑嗎?”

不料江帝卻對圍帳後朗聲道:“顧卿,此事關乎于你,也莫要躲了,出來吧。”

江小憐大驚,父皇這是在喚誰?

再一看,顧慕卿竟然從養心殿後殿的屏風後出來。

江小憐頓覺想死。

看來他該是先一步觐見父皇,她來了之後,才藏匿于屏障之後。更無奈的事情,這一切定然是父皇默許無疑。而她剛才對父皇那一番撒嬌溺寵,也都被顧慕卿盡數看去。

江帝道:“顧卿,聽說是你提議素鳶和和碩格格一起籌備本屆國會?”

顧慕卿敬言:“正是。但這原本也是公主殿下自己的心意。”

“哦?”江帝疑惑,看向江小憐,十分不解。

江小憐當然知道父皇為什麽會疑惑。前世她可是看到這些事情就頭大如鬥,避之唯恐不及,更談不上會主動請求。

江小憐只好馬虎掩飾:“兒臣想替母後分憂。”

江帝年輕時候自然亦是久經分月,稍稍看了顧慕卿和江小憐幾眼,但見他二人一人目含深情,一人臉紅羞赧,便知其中分曉。

“素鳶,如今國會在即,你既然已經承辦了佐理之事,那便與顧卿多多研讨,多多求教才是。”

顧慕卿恭敬回道:“皇上寬心,國會之事,臣定會全力輔佐公主。”

江小憐萬分郁悶,明明是她和父皇的天倫時光,現在卻變成把她委托給顧慕卿一般?偏偏父皇還非常放心滿意的樣子。

直到告退江帝,出了養心殿,江小憐都覺得同顧慕卿一起,倍感壓力。

沒等顧慕卿說過,江小憐立即先道:“顧世子想必和父皇商談正事也勞煩了,本宮今日便不繼續打擾。”

未料顧慕卿笑意盎然,眼神迷離,忽道:“公主不是一直想取回那條絲帕?”

江小憐詫異:“自然如此,還請世子早日歸還。”

顧慕卿卻已經舉步走在前面,娓娓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今日天氣甚好,也正好順路,公主不妨與我同行,到逸楓軒坐坐?”

江小憐舉目,看着陰沉沉的天空,真想說今日天氣哪裏的好?

為了玉娥姐姐,江小憐還是一路跟着顧慕卿來到逸楓軒。一路上她都絞盡腦汁在想找些什麽話題才能不至于行路尴尬。可事實是盡管她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什麽合适跟顧慕卿聊的話題。

每每話到口邊,又被咽了回去。

該怎麽尴尬還是怎麽尴尬。

臨近逸楓軒,江小憐老遠便看見青竹在門外等候。青竹見到她的時候,臉上表情如迎大賓,極盡欣喜。

于是,江小憐便以貴賓之邀進了寒舍。

不錯,環顧逸楓軒四周,這裏委實稱之為寒舍比較妥當。

江小憐驚訝無比:“世子居所發生了何事?那是我親眼看見內務府送來一應陳設的?為何現在都沒有了?”

青竹當即憤憤不平:“還不是公主那些堂哥們做的……”

青竹被顧慕卿瞪了一眼,沒敢說後半句話。

可江小憐略微思量,便也明白其中緣故。

“為何世子剛才不與父皇說明?”

顧慕卿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江小憐怔了良久,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是,居所簡陋,他卻安之如怡?

可待顧慕卿喚青竹從屋舍中取出那副江河山水圖的時候,江小憐更是一怔。

只見此圖運筆娴熟,線條流暢,色彩鮮明,勾畫仔細,絕非一般的仿品。

江小憐興奮無比:“這……是真跡?”

但見顧慕卿額頭輕點,江小憐更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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