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小先生,算卦。”

一道戲谑的聲音響起,司玥擡頭,便見胥日昇和封清站在她蔔卦的攤位前。

“三師兄、四師兄,你們出關了?”

兩人在凳子上坐下,胥日昇拿起那模樣奇特的龜殼把玩。

司玥拿出給封清準備的結丹賀禮,是一個劍穗,也是一個防禦法器,司玥賣了燕玲珑的鞭子買的,“三師兄,祝賀你結丹。”

封清接過劍穗便給自己的靈劍挂上,那劍穗顏色與他的刺光劍身相近,很是相配。

“多謝小師妹,刺光很喜歡。”

胥日昇見封清得了賀禮,他也結丹了啊,“我的呢?都是師兄,小師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四師兄,你的我沒來得及準備,這劍穗還是在回宗門的路上看到的,感覺與三師兄的刺光劍很搭,就買了,回了宗門才知你們結丹。”

司玥歉意的看着胥日昇,拿回龜殼,“不如這樣吧,我給你算一卦當賀禮了。”

胥日昇滿臉都是抗拒,“不要,你千萬別給我算,我怕。”

“怕什麽,我算命還是挺準的。擺攤至今以來,沒有被人打過。”

胥日昇呵了一聲,“那可太準了,我們兩剛閉關出來,就聽到了小師妹你如今在宗門響當當的名頭-捉奸小狂人以及鑒渣大師,但凡被你算過的男弟子,都是渣男,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師姐師妹們喊打喊殺的那個。”

司玥:“……”

這不能怪她啊,她都不知道這兩個名號怎麽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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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玥知道的時候,已經叫開了。

捉奸小狂人大約從她暴揍崔骅開始吧,至于鑒渣大師,好像是替那位腼腆的師妹算了袁師兄開始。

她的風評就是這麽被害的。

司玥也是後來從邱蔓霏口中得知,原來那位袁師兄在宗門內、宗門外結識了許多女修,有些還為他懷過孩子。

邱蔓霏與那位腼腆的師妹,為此還特意大張旗鼓來感謝她。

然後,衆人就都知道她算姻緣特別準。

司玥也愁啊,她并不想成為捉奸小狂人以及鑒渣大師。

幫胥日昇算卦不過是逗他,在得知兩人都結丹後,她便也在尋摸給胥日昇的賀禮,還真給尋摸到了,将一個儲物袋遞給胥日昇,“四師兄,我建議這個賀禮你回舍屋再看。”

“為什麽?見不得人?”胥日昇一邊說一邊作勢要打開儲物袋。

司玥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大庭廣衆之下打開儲物袋,“信我,回去再看。”

胥日昇眯了眯眼,“不會是什麽不好的東西吧?”

司玥三指并立,“我發誓,絕對是好東西,且對你極其有幫助的好東西。”

胥日昇将信将疑,“行吧,看在你是我小師妹的份上,信你。”

逍遙峰。

上午擺攤下午訓練,如今封清出關了,一起挨打的人又成了兩個。

剛訓練完,司玥正喘着氣平息。

“司-玥——”

胥日昇一張俊臉幾乎怼在司玥面前,“我再問你一次,你确定你送給我的賀禮是好東西?”

司玥誠懇的點頭,“必須是好東西,四師兄你想想多适合你啊,裏面我還挖坑埋了符陣,保管傷不到你一絲一毫肉身。”

封清見胥日昇一臉氣憤,擔心他對司玥動手,在旁防備着,“小師妹送你賀禮是心意,你便是不喜歡也不該沖過來對她興師問罪。”

胥日昇瞥了眼封清玄劍上的劍穗,上品防禦法器,法器在昭和大陸價格向來不低,更別說還是上品防禦法器了。

一想到兩人的賀禮差距,胥日昇擡手指了指司玥。

司玥捏住胥日昇的手,“四師兄,信我,那個賀禮只有你适合,而且咱們可以這樣用……”

一番忽悠之後,司玥突然想到一個讓胥日昇變有用的法子,“四師兄,鬼有磁場,你魂魄離體後,能不能制造一個幻象境,可以拉人進去那種。”

要是能夠像海月大招那種,開團帶走一個人,就算打不死也能困住對方。

胥日昇捏着下颚,“你說的是領域?可領域至少要元嬰修為才有機會悟出來。”

而有些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悟出領域。

“別人要元嬰期,但你不同啊,你體質特殊。”司玥繼續道:“咱們不靠悟,咱們靠鬼氣靠修為靠靈氣,自己結一個領域,如何?”

胥日昇與別人不同之處,便在于他魂魄可自由離體,但就目前而言他那魂魄除了吓唬吓唬怕鬼的封清別無用處。

若是用鬼氣和靈氣自己結一個大招出來,那他就不再只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丹修了。

封清一個拿劍的劍修對這些東西不熟,不過聽司玥這麽一說,感覺可以一試。

不過憑空用鬼氣和靈氣弄一個領域出來可非易事,三人直奔藏書閣,打算找一下有沒有類似的記載。

之後的日子。

司玥依舊每日上午算卦、下午訓練,晚上還要幫胥日昇結領域忙的不可開交。

她修為越發穩固,但遲遲沒有築基。

因她是五靈根,契約了水靈後,靈根中的水屬性直接拉滿,另外四個也是有高有低,木、火、土倒是靠着鍛煉修行拉到持平,唯有金屬性一直墊底,便是靠着打坐修煉,吸入的也少。

轉瞬間,到了六宗試煉大會的日子。

司玥翻出了平日沒機會穿的親傳弟子服,穿上那一刻,怎麽說呢,紫黑色的道袍。

說騷氣吧,它是深紫不是淺紫,說帥氣吧,偏偏它缺一只袖子,是的,它缺一邊袖子。

一邊袖子寬大,而另一邊沒有袖子,只有一個能包裹住手臂的護腕,以及袖布,可司玥不知道怎麽綁。

自從拿到親傳弟子服,因為沒見有親傳穿,司玥便也沒有穿,也就沒有展開仔細看過。

誰來告訴她,為啥道法宗的親傳弟子服這麽的……別具一格。

司玥摸了摸透風的左邊胳膊,找到封清求助,看到封清左手戴的護腕,果然這玩意兒是纏綁上去的,“三師兄,怪不得你們平日裏都不穿親傳弟子服。”

胥日昇也在這裏,偏頭過來同司玥吐槽,“咱們老祖宗輕劍重劍雙劍并用你知道的,這弟子服左袖空出,是為了方便提重劍。”

“不是沒有弟子練出雙劍嗎?”

胥日昇挑眉,“傳承不能丢啊。”

司玥:“……”

這傳承是非要不可嗎?

封清教司玥如何綁護腕,那護腕可起到保護作用,在提重物時也有一定輔助。

親傳弟子收到宗主命令彙聚主峰,司玥見到了好幾個月沒有見過的寧冰冰。

都說丹修宅,符修也宅,尤其她這位二師姐,最初司玥剛到道法宗時,還能偶爾見她一次,之後便再未見過。

說是閉關了。

倪耀祖看着五位親傳弟子,除了司玥,都是金丹修為,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中期,兩個金丹初期。

司玥感覺宗主似乎挺糾結的,尤其在看到前面四位親傳再到她時,那臉變的,比川劇還快。

“這次試煉大會聽聞規則有所改動,試煉大會拿下第一名的宗門五名親傳弟子可前往中土大陸觀摩封魔大會,能不能去中土大陸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司玥沉眉,封魔大會、中土大陸,這可是秦肅發現身世的地方。

倪耀祖觀察五人表情,五個親傳聽完,每個人臉上表情都不一樣,但沒有一個是對封魔大會以及中土大陸感興趣的。

好似他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一般,“你們就對封魔大會、中土大陸沒有一絲興趣?”

胥日昇反問:“感興趣就能去了?”

倪耀祖被問的一噎,再看面前五人,以前他最擔心的是前四個弟子,擺爛的、怕生的、老好人的還有魂魄離體無用的,總之沒一個正常的。

現在最擔心的是司玥,司玥怕是親傳弟子裏面唯一沒有築基的。

得,五個親傳沒一個拿的出手的,愁。

“行了,走吧。”

上一次六宗試煉大會第一名是萬劍宗,應該說萬劍宗已經是好幾次的第一了。

而六宗試煉大會一直以來的傳統就是在第一名的宗門舉行。

臨行前司玥蔔了一卦。

卦意:一帆風順,心想事成,大吉。

司玥:靠。

道法宗距離萬劍宗不算太遠,不過宗主還是拿出了飛舟帶着他們前去。

因五個宗門的弟子都會聚在萬劍宗,萬劍宗專門有一處供所有宗門弟子居住的地方,每個宗門一個院子。

宗主以及長老去與萬劍宗的宗主商議事,弟子則去各宗弟子的院子稍作休息。

道法宗來的不早不晚,正好同妙音宗的人一起到,相較于道法宗的樸素,妙音宗就很拉逼格了。

那飛舟上亭臺樓閣、輕紗浮動、鳥語花香還有美妙的音樂,無處不彰顯着人家的高貴。

妙音宗的人從飛舟上下來,一個二個腳都不落地,人家用絲綢搭路,那綢緞瞧着就貴,偏人家用的一點不心疼。

伴随着樂器聲,五個仙氣袅袅的親傳弟子踩着綢緞鋪的路從飛舟上下來。

對方的親傳弟子服是月白色的,每個人衣服上墜的珍珠顏色還不一樣,有白色的、粉色的、金色的、紫色的、黑色的。

珍珠點綴恰到好處,便是頭上的玉冠、頭飾都與各自身上的珍珠顏色相近。

妙音宗的人,全身上下透着兩字,‘高貴’。

對方看到道法宗五人,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過,然後徑直往萬劍宗走去,招呼都不帶打一個,妥妥的無視。

燕玲珑負責接待事宜,很是自然的便與妙音宗的人交談起來。

輪到道法宗的人,燕玲珑早看到司玥了,自然也看到她身上的親傳弟子服,眼底的不甘越甚,憑什麽她這樣的人能成為親傳。

“站住,你一個叛逃萬劍宗的廢物,沒資格再進萬劍宗。”燕玲珑攔住司玥的路。

燕玲珑的聲音很大,惹得進了門的妙音宗等人停住了腳步回頭。

道法宗收的弟子,除了寧冰冰和封清尚可,其他的人……穆行舟是個先天劍骨被毀的廢物,胥日昇雖煉丹天賦高,奈何他體質有問題,至于那最小的女弟子,竟是還沒築基。

胥日昇詫異的看着司玥:“小師妹,你是從萬劍宗逃出來的?”

司玥搖頭:“那不能,我是去戒律堂走正規程序脫離出來的,不過四師兄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脫離嗎?”

胥日昇一臉八卦:“為什麽?”

“唉,這不是過不下去了嗎?想我一個五靈根的小弱雞,才進宗門短短一個月,就被這位燕道友以讓我遠離她看上的男人為由,天天找茬欺辱我,我弱小可憐又無助,惹不起只能躲啊。”

“師妹,你好可憐,她好可恨。”

“嗚嗚嗚,師兄,還好我遇到了你們,不嫌棄我。”

“師兄怎麽會嫌棄你呢,我覺得她肯定是嫉妒你,所以才一再找你茬,你都不是萬劍宗的弟子了,她還來找茬。”

“啊?嫉妒?為什麽呀?燕道友她要修為有個長老爹,要脾氣有個長老爹,要劍法有個長老爹,她嫉妒我啥。”

“嫉妒你能成為親傳弟子。”

司玥同胥日昇演完一出,兩人雙雙看向燕玲珑,司玥表情了然,“原來你是嫉妒我成為親傳弟子了啊。”

司玥一攤手:“真不好意思,比你先一步當了親傳弟子。”

胥日昇拍了拍司玥肩膀:“小師妹別不好意思,她沒機會了。”

“是嗎?”

胥日昇一臉賤兮兮:“是啊,選完了。”

兩人手掌一擊,大笑起來,還故意看着燕玲珑笑。

燕玲珑看着兩人一唱一和,氣的胸口起伏不斷,擡手指着兩人,“你們、你們……”

最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燕師姐、燕師姐——”旁邊的弟子将人接住,見喊不醒趕緊抱走。

司玥聳聳肩,就着?心理素質不夠硬啊。

妙音宗的五人表情有些皲裂,道法宗雖然日漸沒落,但以前也沒有聽說道法宗的弟子腦子出問題了啊。

“阿彌陀佛,諸位都來了。”

司玥等人回頭,便見靜清寺的和尚也到了,領頭的是一壯如山的武僧,在其身旁是佛子梵蓮,因那武僧個頭高大,顯得梵蓮有些嬌小。

胥日昇拉着司玥便到了梵蓮跟前,笑的賤兮兮的道:“小師妹,快給佛子算一卦。”

“阿彌陀佛,貧僧是和尚不算姻緣,謝謝。”

梵蓮的話有點快且有點密,那語氣中仿佛透着急促。

“還沒算謝什麽謝,不用謝,我請你,卦費我給你出了,小師妹,算。”

司玥:“……”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想做什麽?”靜清寺的和尚上前阻攔胥日昇,這人居然要給佛子算姻緣,壞他們宗門佛子名聲,不可饒恕。

“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聽說道法宗新收入門的那個親傳弟子會蔔卦,尤其擅長捉奸和鑒渣,被人稱之為捉奸小狂人和鑒渣大師。據說她幫人捉奸還負責毆打奸夫。被她算過卦的男修,別說親沒親過女修、拉沒拉過女修小手,據說底褲裏有啥都能給兜幹淨。”

說話的是妙音宗小師弟,平日喜歡聽點八卦,之前聽過就忘了也沒有想起來,但看胥日昇積極的讓司玥給佛子算姻緣,他突然想起來了。

妙音宗等人:“……”這麽兇殘的嗎?

妙音宗大師兄看着那邊鬧起來的兩宗,告誡底下師弟師妹:“這次試煉大會,離道法宗的人遠點。”

其餘弟子連連點頭,他們可是高貴的音修,決不能與瘋子為伍。

封清費了番力氣把胥日昇解救出來,實在是這人太犯賤了,明明魂魄容易離體,偏偏要去招惹一群和尚。

梵蓮算是性子溫和的了,但靜清寺另外幾個佛修可就不是善茬了,那都是武僧。

拖着胥日昇往裏走去,當找到他們道法宗的院子時。

胥日昇注意到他們院子的對門以及左右兩邊的宗門,“萬劍宗是故意針對我們吧?”

司玥看了一眼,在他們對門是赤丹宗的,左邊是靜清寺、右邊是禦獸宗,“怎麽了嗎?”

胥日昇冷笑,“這幾個宗門同我們都有仇。”

司玥滿腦子問號,道法宗這麽招恨嗎?

“四師兄,快與我說說怎麽回事,不然我都不知道咱們宗門的仇人,這要出去我笑嘻嘻跟人打招呼,人家指不定罵我傻。”

“确實要好生與你說說,不管如何,仇人必須記住。”胥日昇向來是個不嫌事大的主,立刻同司玥說起這三個宗門同他們道法宗的恩怨。

赤丹宗很好理解,全因他們宗門的祝婉芯與穆行舟婚約一事,靜清寺與禦獸宗則完全是因為搶人的仇怨。

其實靜清寺的佛子與禦獸宗一位親傳弟子原本都倪耀祖找到的,誰知剛要收為弟子被截胡了,截胡別的弟子就算了,偏偏是截胡的親傳弟子。

能成為親傳弟子,那個頂個的都是天賦好的苗子,搶人宗門好苗子,等同滅宗之仇啊。

司玥聽完後喃喃道:“那不是除了妙音宗,另外四個宗門都跟道法宗有仇。”

胥日昇張了張嘴,“可不,咱們人善被人欺啊。”

試煉大會在兩日後,距離近的宗門都到了,距離遠的好比赤丹宗和禦獸宗,來的便要慢些。

胥日昇是個閑不住的,拉着司玥就要去萬劍宗山下的鎮子逛逛,封清向來不放心胥日昇,擔心他帶壞司玥,直接跟上。

“把大師兄和二師姐也叫上吧。”平日在宗門都忙着修煉,也就沒空一起,如今出門在外,他們可是一個宗門的。

胥日昇搖頭,“大師兄叫不動,二師姐她怕生,還是不要為難她了。”

胥日昇以前也不是沒有喊過寧冰冰,人少時還好,但凡人多點,他二師姐就要犯毛病了。

三人下山,萬劍宗山門下的鎮子比道法宗山下的鎮子熱鬧,許是因為六宗試煉大比的緣故,來了許多看比試的人,山下的客棧都住滿了。

因着人多,擺攤賣的東西也多,看的人眼花缭亂,但真真假假就有待商榷了。

司玥還看到一個賣劍的,宣稱自己的劍是靈劍,露出的一節劍身閃着光,但衆人想湊近看卻是不行,且那攤主開價還頗高。

六宗試煉大會有四個團體秘境比試,然後還有單人比試,劍修比試前十是可以進萬劍宗劍冢挑選一把靈劍的。

司玥打算薅萬劍宗羊毛,所以攤主賣的那把劍到底是不是靈劍與她都無所謂,她也買不起。

轉身正要離開,司玥差些撞上一個人,對方一身黑從頭裹到腳,但那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朱砂混合花香的氣味兒。

那股味道有些熟悉,司玥感覺她在哪兒聞過。

想了會兒突然想起來了,那股味道她在寧冰冰身上聞到過。

再擡頭,剛剛那全身裹的嚴嚴實實的人不見了,司玥用力嗅了嗅,只能往前先找去。

鎮子上人實在太多了,司玥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了一抹黑色閃過,對方從一間鋪子出來,進了一條偏僻的巷子。

那人包裹的很嚴實,但從纖細的腰身還是可以看出是女子。

說實話,但凡披一件大鬥篷都看不出性別,偏偏是用黑布裹。

在司玥跟上去時,恰好有幾個男人彼此眼神對視之後,也進了那巷子,司玥落後一步。

拐了個彎,司玥聽到幾個男人油膩的聲音。

“裹這麽嚴實,別不是個醜八怪吧。”

“唉別走啊,讓爺幾個瞧瞧。”

“就是,讓我們瞧瞧嘛。”

“這腰可真細啊。”

其中一男人手往那纖細的腰肢上伸去。

突然,那裹得嚴實的人一個閃身踩着星奔川骛拉開與幾人的距離,誰知其中一男人拽住了黑布一角,瞬間将黑布撕碎,露出黑布下藏着的人。

“竟是個大美人兒。”

“嗨,美人兒,一起玩玩。”

司玥看清對方的臉,還真是寧冰冰。

寧冰冰見身上黑布給撕碎,臉上表情冷冷,飛身上了樹,手指開始結印布陣。

幾個男子的修為沒一個結丹的,根本不是寧冰冰的對手,司玥見狀在一旁看戲看的起勁。

司玥之前暴揍崔骅時并未感受到符修的恐怖,但這會兒看寧冰冰用符布陣,那手速,快的都出殘影了,且每一張符威力都不容小觑。

“住手,我萬劍宗門下,不可濫殺無辜。”

司玥見寧冰冰能對付,她便沒打算出手,誰知看個戲還能看到秦肅,而對方出現還是在護着幾個渣渣。

秦肅也知對付符修的弱點,直接近身,寧冰冰正對付那幾個調戲他的人,誰知被突然出現的秦肅打斷用符,腳下一滑從樹梢往下落。

眼見秦肅沖着寧冰冰飛去,并且爪子想去攬對方的腰。

一想到書裏面,寧冰冰也是秦肅後宮一員,司玥頓時星奔川骛用起來,拼了老命沖過去擠開秦肅抱住她二師姐安穩落地,“二師姐,你沒事吧?”

看到司玥出現,寧冰冰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見她嘴巴一張一合,撕下身上符箓解開封閉的耳感。

“小師妹,你剛剛說什麽?”

司玥有些詫異寧冰冰的行為,她二師姐為啥要封閉自己的聽覺?

不過這會兒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二師姐,三師兄和四師兄也下山來了,我們去找他們吧。”

她可不想讓寧冰冰跟秦肅待在一起,她二師姐這麽厲害的符修,秦肅他一個種馬配不上。

“玥兒。”秦肅看着空空的懷抱,總感覺手裏應該攬着什麽。

不過看到司玥便也就抛棄那股疑惑,擋在司玥面前,想起被司玥氣暈的燕玲珑,“玥兒,你為何總是與燕師妹過不去,燕師妹人很好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不明白為何司玥非要跟燕玲珑過不去,和平相處不好嗎?

司玥無語了,燕玲珑也就在你秦肅眼中好吧。

“打住打住,我可沒有跟你的燕師妹過不去,她自己氣不過暈過去這都要怪我身上啊?那我這口鍋背的可真大哦。”

司玥看了眼秦肅,“其實我也想不明白,燕玲珑最應該厭惡的不是你嗎?是你搶了她的親傳弟子之位啊,她氣我成了親傳,有毛病吧。”

“告訴你的燕師妹,有病就去治,別諱疾忌醫,耽誤病情就不好了。”

秦肅看着對他冷言冷語的司玥,整張臉都透着陌生,他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仔細想想,她的變化是從他護着燕玲珑開始。

甚至一聲不吭直接離開宗門。

他不喜歡争強好勝的女人,那樣的女人不懂事。

可司玥在氣頭上,聽別的師兄說,女人作、鬧,是為了吸引男人注意,需要男人哄。

“別再說氣話了,我答應你,以後不與燕師妹過多接觸,只對你一人好,好嗎?”

“好好好好好。”

一連串的好讓秦肅和司玥同時側頭,均看向開口的寧冰冰。

寧冰冰知道自己毛病犯了,垂下頭不敢看人。

司玥将寧冰冰拉到身後藏起來,警惕的看着秦肅,“麻煩讓讓,沒見我師姐被吓着了嗎?都不會說話了。”

說着指了指地上那幾個男人,“你們萬劍宗辦試煉大會也不說加強一下治安,什麽人都能混進來,這些人但凡今日調戲的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修,後果是什麽你知道嗎?”

說完,司玥拉着寧冰冰就走,她二師姐不會是看上秦肅了吧,那一連串的‘好’讓她好不安啊。

“二師姐,找男人要擦亮眼睛,花心種馬要不得。”

“修仙求的是長生求的是自由,你可別被秦肅那張臉騙了,他身邊姐姐妹妹多的哩。”

“我們也不是非要男人不可,真的,斷情絕愛才是王道。”

“其實就算找也沒必要找外面的,你可以瞧瞧咱們宗門的,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司玥絮絮叨叨好多,回頭卻見她二師姐一雙好看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看的司玥下意識後仰,“二、二師姐,怎麽了嗎?”

幹嘛這樣看她?讓人很害怕啊。

寧冰冰看着司玥的嘴巴,羨慕的不行,“小師妹,你能教教我嗎?”

“教你什麽?”

寧冰冰想到剛剛司玥一張小嘴叭叭就把那劍修怼的啞口無言,那架勢、那氣場、那語速,羨煞她了。

“教我如何怼人,還有,如何……拒絕別人。”

司玥:?????

“就、就是,我不太會拒絕人……”

從寧冰冰的講述中司玥知道,她不僅不會拒絕人,也不知該與人說些什麽。

所以才日常冷着一張臉,人少的時候還好,但凡人多了,她就緊張,腦子一熱,對方說什麽她都會無條件答應。

司玥震驚了,這是什麽品種的社恐啊,怪不得平日很少見到人。

不過別人說什麽都點頭同意這個确實有點,這都不是社恐了,這是……

“所以,二師姐你出門封閉自己的耳感,是不想聽人說話?”

“嗯。”寧冰冰點頭。

“那你怎麽跟人交流?我剛剛看到你進鋪子了。”

這種去鋪子裏不論是買東西,賣東西,總是要聽人說話的啊。

“我去買東西,只需要讓老板拿了,我給靈石就行,還需要說什麽?”她出門時明明收拾妥當,可到了萬劍宗才發現漏了一樣,不得已她只能下山來買。

司玥:“……”不用講價的有錢人,老板得多喜歡你啊。

“在那邊。”

封清眼尖看到司玥,拍了一下胥日昇,兩人擠開人群到一牆角下找到了司玥,看到同司玥站一起的寧冰冰,兩人都露出疑惑。

胥日昇:“二師姐也在啊。”

寧冰冰癱着一張臉,“嗯。”

胥日昇有些疑惑寧冰冰居然下山了,“你平日不是不喜歡湊熱鬧嗎?而且今兒人這麽多……”

這麽熱鬧居然敢出門。

胥日昇是個閑不住的,且他自來熟,剛到道法宗那會兒,挺喜歡找寧冰冰的,因為他這位二師姐特別好說話。

他說什麽她都能附和。

是什麽時候發現寧冰冰這一毛病的呢,大概是宗主讓寧冰冰和封清帶他去歷練。

胥日昇發現寧冰冰那種必搭話,加人多就無條件‘好好好好‘的毛病,在外很不好也不安全。

就教她出門封閉耳感,聽不到也就好了。

可惜第一個受傷的就是他,因為他再開口寧冰冰就不搭理他了。

而寧冰冰似乎終于找到讓已經好受的法子,也越來越宅了。

若不是宗主偶爾吩咐寧冰冰,她根本不離開自己舍屋一步。

寧冰冰:“就下山走走。”

司玥發現寧冰冰的社恐真的有點與衆不同,耳感沒有封閉,只要聽到對方跟自己說話,她必然是要回答的,可她的回答又冷冰冰。

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就是這麽一個高冷的人。

司玥大約了解了,寧冰冰屬于必答類型,但同時內心又抗拒與人結交。

這種情況有點像心理疾病。

司玥悄聲對寧冰冰道,讓她封了聽覺,別為難自己。

畢竟胥日昇的話真的很密,她怕寧冰冰一會兒不自覺一直答好好好。

至于教她怼人,急不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

見寧冰冰封了聽覺,胥日昇也松了一口氣。

走着走着四人到了一賭坊門前,那賭坊也是大膽,直接将試煉大會的比試排名下注設在門口,還立了個高高的牌子。

司玥看了眼牌子上面流動的下注點以及賠率,“下注向來下第一名,這賭坊好奇怪,居然下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

頭回看到這麽奇怪的押法。

“因為第一名一直都是萬劍宗,沒有懸念的比試自然沒有必要下注浪費靈石。”

“聽道友這話就知道是第一次來看試煉大會吧,萬劍宗第一名從未被撼動過。”

“是啊。說來上一次試煉大會第二名是妙音宗,第三名是禦獸宗,也不知道這次第二名會是誰。”

“我還押妙音宗。”

“我也押妙音宗。”

看着熱熱鬧鬧下注的人,除了萬劍宗和道法宗,別的宗門都有人押,只是押的排名不同罷了。

胥日昇抄着手瞥了眼司玥,今年他們有殺手锏,絕對不可能是倒數第一了,“小師妹,要不要也押一手。”

司玥看着牌子上四個宗門的賠率,都挺持平的,“押。”

前面的人押完了,司玥牽着寧冰冰到下注的地方。

管事笑嘻嘻擡頭,結果看到四個身穿道法宗親傳弟子服的人,笑容僵在臉上,他是眼花了嗎?

“幾位……是來下注的?”

胥日昇:“廢話。”

管事倒吸一口涼氣,雖然道法宗一直墊底,沒有一次爬上去過,但對方到底是親傳弟子,而且這也是管事頭回看到四個親傳弟子出門的,稀罕,“不知幾位要押那個宗門?”

司玥同胥日昇對視一眼,同時拿出靈石,“押道法宗。”

當然是押自家宗門,押別的宗門他們是瘋了嗎?

管事拿筆的手一頓,這次道法宗的親傳弟子是真敢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二位想押道法宗名次第幾?”

司玥和胥日昇異口同聲道:“第一。”

周遭本來鬧哄哄的場景瞬間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看向兩人,都想看看是誰這麽傻缺。

“是押倒數第一吧。”

不知誰說了一句,頓時周圍響起哄堂大笑,畢竟道法宗每次試煉大會都是倒數第一。

管事也想笑,奈何四個親傳在眼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第一名沒有開設賭盤。”

胥日昇一挑眉:“那就現在開,你們是賭坊,連個賭盤都開不起,還開什麽賭坊。”

這句話刺激了賭坊管事,他們是賭坊怕什麽,而且這幾個傻子居然押自己的宗門,是誰給他們的膽量以為能贏得了萬劍宗。

“不知你們要押多少?”

胥日昇:“押全部。”

司玥本來打算随便押點,畢竟她能存點靈石不容易,結果胥日昇一句話,把她的靈石都給押了進去。

相較于司玥只有三萬來塊靈石,胥日昇就有錢了,五十萬輕松出手。

看的司玥眼睛都直了,不是,你這麽有錢的嗎?咱們師兄妹當了這麽久,她居然不知道土豪就在身邊。

封清和寧冰冰見狀,兩人也跟着押,封清是劍修-窮,押了五萬,寧冰冰有錢,也押了五十萬。

四個人一共押了一百零八萬,零頭都是兩個窮逼劍修的。

賭坊管事一瞧樂了,送錢的傻子誰不喜歡,頓時将第一名挂起來,而有了道法宗的傻子開頭,其他人也不押別的宗門了,全押萬劍宗得第一名。

這事很快傳遍整個鎮子。

不過四人這會兒已經回到萬劍宗給各宗弟子安排的居住的院子。

赤丹宗和禦獸宗的弟子是在次日抵達的。

禦獸宗弟子人手一只獸奴。

瞧着那些高大威武的獸奴,司玥瞥了眼腰間挂的烏龜。

玄龜在司玥用繩子編成的兜裏吃着口糧,看着那些獸奴心中鄙夷,哼,本玄龜簽的可是平等契約,還自己賺口糧,你們這些靠人施舍的低級妖獸。

“小師妹,那個臉黑的,就身邊跟條長翅膀的狗那個。”

謝霄宸斜了眼胥日昇,“這是鐵甲獅鹫。”

胥日昇點頭,“嗯,長翅膀的狗。”

謝霄宸氣的臉更黑了,瞪了眼胥日昇不理他。

司玥感覺兩人好像很熟,“你們認識?”

瞧樣子關系好像還不錯啊。

“我跟他是一起被師尊帶回道法宗的。可惜半路上這人叛變了,叛徒。”

聽到胥日昇說叛徒兩個字,謝霄宸身形頓了一下,反倒是他身邊的人要找胥日昇理論,被謝霄宸拉住。

“司玥。”

祝婉芯下了飛舟便急匆匆往弟子居住的院子而來,果真見到了司玥,“來,這些都是給你的。”

剛一見面,祝婉芯就塞給司玥一個儲物袋。

“給我的?為什麽?”司玥不解的看着對方,順手打開儲物袋看了一眼,好家夥,裝丹藥的瓶瓶罐罐一大堆,還有好幾套顏色各異的衣裳,以及兩件法器。

好大的手筆,

“我說了啊,你可是我妹妹呢,姐姐給妹妹東西不需要理由,你先用着,不夠再找我拿。”

因為司玥,她才有機會契約蛟龍,而因為蛟龍,師尊竟意外煉成一種失傳的丹藥,她給司玥的這些可抵不上司玥對她的幫助。

她是煉丹師,給丹藥是最基本操作,倒是在石頭谷秘境時,見司玥身上的衣裳不合身,想着女子都愛美,就給她選了幾身合适的。

司玥想推辭,被祝婉芯拒絕,“必須拿着,你可是幫了我大忙,我給你的這些微不足道。”

司玥哭死,這是何等人美心善的好人啊,“祝姐姐要見大師兄嗎?我去幫你叫他。”

這樣好的人,不怪她大師兄當舔狗了,她也想當舔狗,想跟姐姐貼貼。

“不用。”

祝婉芯給了司玥儲物袋就轉身回了對面的院子。

別看她與司玥關系好,但道法宗別的人就算了,兩宗見了面尴尬。

而且她總感覺穆行舟的忍耐在崩潰的邊緣,她可不想招惹他。

赤丹宗和禦獸宗的到來,也彰顯了六宗試煉大會的開啓。

次日,六個宗門的弟子站在各自宗門宗主以及長老身後,聽着萬劍宗的長老宣讀比試規則等。

秘境試煉一共四場,每個進去的親傳弟子會有一枚令牌,令牌提前被捏碎則代表那弟子被淘汰。

每個試煉秘境為期一個月。

第一場試煉,各宗弟子比試挖礦。

以前的試煉大會都是比賽殺妖獸,怪不得宗主說今年的比賽規則變了,第一場不再是比賽殺妖獸,而是比賽挖礦。

“萬劍宗居然将這個秘境給尋到了。”

聽着封清話語的詫異,司玥好奇道:“這個秘境很特別嗎?”

“與其他的秘境比起來,算是特別的,這個秘境只盛産礦石,裏面的妖獸也只有一種,但皮厚極其難殺。”

“小師妹,進去後千萬不要惹到裏面的食鐵獸,那妖獸并不主動攻擊人,可一旦惹惱了它,後果不堪設想。”

封清的告誡很嚴肅,司玥點了點頭。

司玥有一種萬劍宗拿他們當苦力的感覺。

講完了規則,各宗親傳弟子來到秘境開啓的地方。

試煉大會雖然只是六宗之間比,但是前來觀看的人卻是不少,還有觀衆席。

随着各宗弟子出現,圍觀的人浪潮一聲聲響起,細聽下來支持萬劍宗的人最多,其他宗門也都有。

唯獨道法宗沒多少人。

“司師姐,打不過就給他們算命,人手一卦。”

在一片歡喜中,一道聲音格外凸出,司玥順着聲音望去,看到了恨不得跳起來的邱蔓霏。

那聲音太過震撼,其他親傳弟子紛紛側目,并同時往旁邊退了退遠離道法宗幾人。

便是以前沒有聽過司玥算命的名頭,到了萬劍宗一打聽各宗情況也都有所了解。

抓奸小狂人和鑒渣大師的名號,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被算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她抖出醜聞來,尤其在六宗大比這樣的日子裏,那可真的是丢臉丢大發了。

胥日昇和封清同時給司玥豎起大拇指,他家小師妹總是能搞出奇怪的東西讓人望而生畏。

比如那搞怪的符箓,以及她蔔卦的能力。

見六宗的弟子都到了,長老開啓秘境。

霎時間,司玥發現周遭場景變了,她應該是到了秘境裏面。

如封清所說,這秘境裏面什麽都沒有光禿禿的,至于礦石和妖獸司玥暫時也沒有看到。

不過‘食鐵獸’三個字,讓她想到一種動物,也不知道跟她以為的是不是同一種。

“穆行舟,你但凡要點臉就該離我師妹遠點,不要再糾纏她。”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再糾纏,給師妹造成了多少麻煩。”

“你們早就退婚了,即便是一直糾纏師妹,她也不會嫁給你,你死了這份心吧。”

隔着一個山丘,司玥聽到有人叫她大師兄的名字,不過那語氣聽着可不太好,還夾雜了不屑。

貓着身子悄悄一看,那人身着赤丹宗親傳弟子服,加上一口一個離我師妹遠點,他的師妹是誰不言而喻。

司玥感慨,她大師兄這舔狗當的。

丹楓對于一進來就撞上穆行舟只覺晦氣,尤其此人對他師妹糾纏不休煩不勝煩。

若他還是那天之卓卓的劍修天才還行,可他早成了廢物,她師妹豈能被個廢物耽誤。

可他總像那狗皮膏藥,怎麽也甩不掉。

他今日非得防着他不可,決不能讓他靠近師妹。

司玥有些疑惑對方的行為,明明話語和眼神嫌棄的不行,偏偏一步一跟恨不得貼着穆行舟走。

瞄到那丹修腰間的令牌,司玥貼了張隐身符靠過去,手速極快的将令牌摸走。

在令牌離身那刻,丹楓便察覺不對,卻沒有抓到偷他令牌之人,手掌一番,掌心多了一樣法器。

随着他動手結印。

司玥身上的隐身符失了作用。

看清人,丹楓恥笑,“你們道法宗還真是一派之流,盡幹些下作事。将令牌還給我。”

司玥提着對方的令牌揚了揚,“給我大師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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