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那三尾狐來時拉着馬車,江寫宵明二人便按照阮蘭因記憶中的路線,往月竹樓方向行駛。

宵明用換容術幻化成了阮蘭因的模樣,而江寫則作為被帶回的“獵物”。

那馬車雖從外形上看是再尋常不過的趕路工具,可馬車內卻是一個囚籠。想必之前阮蘭因就用這馬車囚禁運輸過不少人回月竹樓。江寫坐在其中,頗能體會到曾經坐在其中被帶向深淵的修士們的感受。

而這些妖物做善後到位,再加上修士外出歷練,遭遇意外也是常有的事。月竹樓如今成立沒多久,這一來二去,還未引起正道人士的懷疑。

正是因為這點,這些妖物才會肆意妄為。

宵明趁着前往月竹樓的路途上,将三尾狐阮蘭因的記憶悉數收入腦海當中去。每個門派都有獨門咒法,絕不外傳,這便是她三生門《三清咒術》當中的特有高階咒法,讀魂術,修煉境界到一定程度後,可以讀取吸收妖物邪祟記憶。

只不過這能使用此咒法之人極為稀少,定要精神力極強,做到靜心固神,這樣才不會被妖物邪祟所影響。而這讀魂術,也是三生門裏最冷門的高階咒法,它既不似其他高階咒法富有殺傷力,又難以掌控,且具有一定風險。

因此鮮少有人去習這讀魂之術。

宵明便是個例,一來她作為宗主,理應掌握《三清咒術》當中的所有咒法,二來她除妖衛道,而這些妖物的話幾乎都不可信,習得此術,便能輕而易舉獲得妖物腦海中所有記憶。

只不過這咒法還有弊端,境界修為越強的魂魄,越強勁,越難以讀取。

而她讀了這三尾狐的記憶,大致了解了這三尾狐的身世,為了不讓這記憶影響到自己,她只着重取了關于月竹樓的部分吸收。

“師尊,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馬車內傳來江寫的詢問聲。

“快了。”

馬車行駛到禍霞谷時,就離月竹樓不遠了。禍霞谷,便是這些妖物的栖息地。因為靠近巨崖地帶,四周幾乎都是深不見底地裂縫,這地方寸草不生,荒無人煙,根本無人會經過此處。

這禍霞谷一眼望去就是荒涼一片,根本毫無可能在此地搭建月竹樓。若有,也是被隐匿之術藏了起來,若要尋找入口,也絕非易事。

不過讀取了三尾狐的記憶後,宵明很清楚地明白要如何進入月竹樓地界。她将馬車行駛向最西面的峽谷,往前便是萬丈深淵,她毫不猶豫地駕駛着馬車走了過去。

而本該的墜落并未出現,再去看時,四周已然成了另一幅景象。先前那荒涼的峽谷地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長得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花草。

她在森林中前行,直到看到那高聳立于雲端的酒樓。

“阮小姐回來了!”

“讓我看看今兒帶了什麽貨色回來!”

那站于門前的兩個青年男子如同原始生物般無所掩飾地釋放着自己的欲望,視線仿若要穿透那馬車似的,還未停穩,便要伸手去撩那簾子。

“嗷!”

只不過那爪子還沒等碰到簾子,便被打了回去,只聽那蠱惑人心的嗓音響起,“這可是我帶來的上等貨,再不老實,當心你們的爪子!”

語調婉轉間,雖冷着一張臉,可那站在門前的三個家夥如同骨頭都酥了似的,如癡如醉地點了點頭,連忙賠笑着上前;“息怒,息怒...”

宵明的視線從這三人身上劃過,這三個看門的,是化了形的鼠妖,但卻未曾完全化型,正如這二人身上還保留着妖物特質,那一雙鼠耳鼠尾,便輕而易舉看清身份了。她并未多做停留,拉着馬車繞到了後院裏。

一般新帶來的貨都從後門進入月竹樓,她撩開布簾,将牢籠上的鎖頭打開,這鐵籠是特殊定制,可以關押秋水境之下的修士。

這也就代表着,月竹樓裏被抓來的修士,沒有超過秋水境。一來這些妖物雖然看似狂妄自負,可也十分謹慎小心,它們只抓秋水境之下修士,好掌控,不容易出纰漏。

而原書中,月竹樓能存留于世十餘年,可想而知其嚴謹程度。若非後期肆無忌憚和倒黴,抓了女主白露然,否則不知道要留存于世間禍害多少人。

而那些月竹樓裏的修士,不知道還要受多久的苦難。那才真是當真的生不如死,宛若地獄。

江寫出了馬車,便看到那立于萬林花叢中的月竹樓,當她看到的瞬間,便不由得感嘆,恐怕沒有人會想到,這看似美好的地方,實則是人間煉獄,是個真正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她再看向宵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讀了三尾狐的記憶,宵明此時比在驿站時更不像宵明了。以至于她看到對方時,有那麽一瞬都忘了其中的人是自己師尊,宵明。

有這種感覺後,她心裏就感覺不落地似的,懸空飄了起來,也擔憂得很。

宵明本來還想提醒她待會兒別露出破綻,畢竟一個人類被帶入這種地方,驚慌失措是必然,驚恐懼怕也最常見。可就怕她神色如常,如同跑來這兒參觀。

可見江寫那如同受驚鳥兒的神情,她便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了。

“回來了。”

她剛進入後門,便瞧見那靠在柱子旁的光頭男子,其懷裏抱着個面容清秀可人的黃衫女子,此人身型雄壯,那女子在他懷裏宛若一只可随意玩弄的小鳥。

江寫手腳上拴綁着鐵鏈,另一端在宵明手上拿着,剛進去時,她目光就落在了那黃衫女子身上,只見其靠在那光頭大漢懷裏,笑容如似花兒般甜蜜。可她卻看到,對方在注意到她的瞬間,那笑容僵硬了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屈辱與憐憫。

江寫微微一怔,瞧見了那光頭大漢覆在黃衫女子臀部揉捏的手掌。

她內心升起怒火,下意識咬緊貝齒,手死死攥住那綁着自己的鐵鏈。耳邊都是這月竹樓內把酒言歡的聲響,可若仔細去聽,便能聽到那被埋沒在其中的求饒與哭泣聲。而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在強顏歡笑,可她明知道這點,卻無法幫助她半分。

興許是注意到江寫隐忍的情緒,宵明未曾跟那光頭大漢寒暄,便要帶着她往前走。

可就在此時,那光頭大漢卻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他将那黃衫女子送開,人擋在阮蘭因面前,那只大手摸着胡須,饒有興致地盯着她身後的江寫。

“這小姑娘生得絕色...”

江寫心裏惡寒,尤其看到那大漢看着自己,仿若要吞人,毫不掩飾的視線時,不由得胃裏一陣翻滾。

“黑熊,這是我帶回來的獵物,你敢碰一下試試?”

阮蘭因從鼻間溢出一聲冷哼,毫不客氣地看着黑熊。

在這月竹樓裏,分別有三大苑,每個苑分別有不同的人掌控着。而阮蘭因負責執掌醉香花滿苑,黑熊和柳天月負責剩餘兩苑。

除了阮蘭因,這二人也會外出尋找獵物。将人帶回月竹樓,再賣給妖物以供享用。便是參照塵世間的青樓,以此賺取錢財。

這黑熊與阮蘭因不合,時常找麻煩。

許是見她真生氣了,那境界氣場都絲毫不隐藏地散了出來。黑熊微微一怔,随即聳了聳肩,側身給其讓開一條道。

“行,行!”

瞧着阮蘭因目不斜視地帶着江寫離開,黑熊又重新一把将黃衫女子摟在懷中。視線卻一直在阮蘭因的屁股上打轉,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那人消失在拐角處,這才猛地吸了口空氣中的味道,神情陶醉。

“媽的,這騷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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